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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苏夏也礼貌的回应,比沈肆还高,快两米了,她需要仰着脖子才行。
    艾伦抓后脑勺,用蹩脚的中文说,“你真漂亮。”
    那眼神,好像看见了宝石一样。
    苏夏笑了笑,没在意,她的一颗心都系在诊室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沈肆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苏夏立刻进去。
    沈肆让苏夏跟自己一起听结果,艾伦也跟进去了。
    他拍拍沈肆的肩膀,两人交谈了几句,适可而止,毕竟现在不是叙旧的最佳时机。
    费兰克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电脑里的结果,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表示,沈肆的情况恢复的不错,可以进行手术。
    苏夏听的懂德语,她问出最想知道的,“成功率是多少?”
    费兰克说,“百分之五十。”
    苏夏捏了捏手心,她知道手术都会存在风险,没有例外。
    五十是比较常出现的概率。
    她还是害怕。
    可如果不做手术,血块压迫着神经,对沈肆很危险。
    苏夏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不说话,却有让人屏息的气势。
    艾伦靠着门,“沈?”
    沈肆摸着苏夏的手,将她的小拳头松开。
    他没开口,其他人都在等。
    片刻时间,费兰克问,“沈,你的决定是?”
    沈肆昂首。
    费兰克摘下眼镜,意料之中,“ok。”
    手术定在三天后。
    这时间对苏夏来说,太匆忙了。
    她来不及顾虑自己的情绪,就打电话回学校,申请调课,过程很顺利,想必是沈肆的关系。
    沈肆倒是不见任何反常,一有空就抱着苏夏不撒手,这跟傻了的那段时间有点相似。
    苏夏问他,“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
    按理说,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应该跟家里说声。
    沈肆吻着她的发丝,“爷爷知道。”
    苏夏没再问,她不想去踩沈肆的底线,看看自己是不是那个例外。
    手术那天,苏夏换了沈肆喜欢的白色长裙,戴上他为她挑选的一对蓝水晶耳钉。
    苏夏在用这样的方式让沈肆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这是一种温柔的压力。
    沈肆要挺过这一关,因为苏夏在等,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一辈子那么长。
    艾伦看呆了,语无伦次,德语跟中文全往外蹦,夸张的挥动双臂,表达赞美,连仙气都出来了。
    苏夏僵笑。
    看不下去的费兰克提醒儿子,“那是沈的妻子。”
    “我知道。”艾伦耸耸肩,“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美的东西。”
    费兰克给了他一个白眼,去准备了。
    上次沈肆进手术室,田箐桦不允许苏夏靠近,这次是她目送他被推进去的。
    沈肆做手术,只告诉了爷爷,沈家其他人并不知情。
    苏夏啃着指甲,王义之前跟她说过,能信任的只有她。
    沈肆也那样吗?
    耳边有声音,在这时候异常烦躁,苏夏一击冷眼过去。
    艾伦闭上嘴巴。
    等待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如果可以,苏夏宁愿位置交换。
    不清楚是几小时,手术室的门推开了。
    苏夏看到出来的德国中年人笑着对她点头,她也笑了一下。
    那个动作像是要了她全身的力气,她靠着墙壁,有点虚脱。
    费兰克说苏醒的时间未知,要看沈肆的自身吸收情况。
    二十四小时,四十八小时,三天,一周,都有可能,最迟三周,如果还不醒,情况就会很糟糕。
    艾伦还着急怎么安慰苏夏,发现她很冷静,只是脸色有点白。
    不是他以为的柔弱,哭泣,无助。
    艾伦开玩笑,“我还想,如果你问我借肩膀,我要不要同意。”
    苏夏看的出来,这人对她更多的是好奇,以为沈肆的女人必定是与众不同的。
    他想看看究竟不同的地方在哪儿。
    所以苏夏没甩脸色。
    等沈肆醒了,让他处理。
    第二天夜里,苏夏从卫生间回来,她看看床上的男人,叹了口气。
    “怎么还没醒……”
    苏夏趴在床边,唇碰碰男人的鼻尖,往下移动,学着他平时对自己那样,亲亲他苍白的唇。
    再往下,苏夏的心跳的很快,她缓缓的把头凑到男人的脖子那里,吻上他的喉结,她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自禁的,苏夏咬了一下。
    她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面。
    第40章
    苏夏的上半身倾斜,维持着那个姿势,半响,她抬起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男人的长睫毛扇动,眼眸微微眯了眯,捉住那只小手,准确无误。
    苏夏呆滞一瞬,有巨大的惊喜蜂拥而来,在她的眼角眉梢聚拢,她的声音颤抖,激动,“你,你能看见了?”
    沈肆,“嗯。”真好。
    他稍一用力,将傻愣的女人带到身上。
    苏夏的下巴磕到男人坚硬宽厚的胸膛,有点疼,不是梦。
    她用手抵着,急忙道,“我去叫费兰克医生过来给你看……”
    话声戛然而止。
    沈肆吻|住女人柔|软的唇|瓣,吮了一下,他阖了阖眼,嗓音嘶哑,“我很好。”从来没这么清楚过。
    瞬息后,两人四目相视。
    周遭浮动的空气开始变的不老实,相互推搡着,碰撞着。
    沈肆的眼眸不再是之前那般,没有焦距,此刻那里面黑沉沉一片,锋锐,冷冽。
    苏夏本能的绷紧神经,直觉无处遁形。
    腰上的手不撤,她没法起来,只好半趴着,视线飘忽。
    男人的喉结上还有很浅的一圈牙印,提醒她,刚才自己头脑发热,做过什么。
    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醒的。
    知不知情。
    被那道化作实质的目光注视,苏夏终是受不了,“看我干什么?”
    沈肆干涩的薄唇开启,“好看。”
    他的话语里不夹任何戏谑玩笑成分,认真严肃。
    所以苏夏才这么难为情,耳朵发烫,“……肤浅。”
    下巴被捏住,她的脸被抬了起来,男人的气息闯入,夹杂着淡淡的药水味。
    口腔的温度攀升,苏夏闭着眼睛回应,晕晕乎乎的。
    老天爷今年对她特别关照。
    她的生日愿望是沈肆能够恢复,不久,他恢复了。
    来德国,希望沈肆的手术成功,眼睛好起来,现在也实现了。
    鼻尖抵着男人,苏夏的唇间溢出一声叹息,感恩。
    她从来不知道,老天爷竟然也会对她这么好。
    似是察觉苏夏在走神,沈肆轻舔她的口腔粘膜,她的身子一阵颤栗。
    顷刻之间,苏夏的思绪连同意识遭受重击,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