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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网黄微博里都是大咚明星街拍图,配图文字说自己是叮裆猫,不忍直视!’
    ‘你淏不约,请大家关注#姜京淏杀死天使##姜京淏十二城市路演##姜京淏君约5.20##姜京淏#’
    ‘我都不敢刷网黄微博,我怕我眼瞎。’
    ‘劳模姐内心os:我不认识这个傻逼。’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网黄的声音很性感吗?’
    ‘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捧臭脚的,票房帝会喜欢这种路人脸吗?’
    ‘wuli网黄宝宝不是心机girl,你看她污的多认真。’
    ‘妈的智障,不看视频我一直以为是个男的在说话。’
    ‘能不能别送我网黄宝宝上热搜了?我怕她膨胀。’
    ‘劳模姐和州牧欧巴一脸懵逼。’
    ‘搞不清状况的赞我。’
    ……
    微博上热搜第一是虞美人与姜京淏,首页第一条推送是蹭热度的营销号,点开热评绝大多数都是正面评论,都是对虞美人的喜欢。
    记得上次某影帝公开恋情都没上这么久热搜,是出场不凡的虞美人给了他们新鲜感吗?果然是腻烦了墨守成规的圈子吗?
    昨天歧本离开以后,虞美人就一直抱着pad、电脑消化这件‘她红了’的事,直到现在她细若无骨的十指还在无规律的小幅颤抖着。
    她想,是不是接下来会有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想要签她,会不会有广告找上门,她家门口会不会出现狗仔,出门需不需要戴个墨镜?
    作为一个俗人,她承认,她对这种所谓一夜爆红有好感,有很大的好感。当然,好感之余还有紧张,还有一步一步循循而来的紧张。
    等一下!
    首要问题难道不是追究为什么会红吗?劳姿跟陈州牧上节目竟然给她打电话?而且事先还没有跟她通气!
    虞美人想着就给劳姿打去了电话,关机,给陈州牧打,也是关机。
    似乎是想到了这个结果,虞美人并没有太失望,吹了吹脑门上的几绺头发,提了小音箱走上阁楼,过程中连接了手机,放了首……jazz,她的习惯。
    坐在绘图桌边,虞美人把玩着丁字尺,想想自己一夜爆红,然后想想劳姿和陈州牧那一堆二百五,最后想想那个在试镜间遇到的、参与她一夜爆红事件的男人——姜京淏。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虞美人深知自己那天的言行举止并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那么他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虞美人吐出几个字的时候,手握着一支0.8的墨线笔无意识的在拷贝纸上画了一条巨长的线。
    诶?
    有感觉了!
    果然还是要动手,不动手永远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脑袋里是有存货的。
    虞美人活动了活动十指,大喊了两声‘’,然后随着jazz神经一抖,漂移自己脖子以上的智慧钵,扭曲自己还算sexy的身体,就在她爽到一个high点时,桌上手机肆无忌惮的蹦跶了起来。
    通话内容是,陈州牧生病了。
    虞美人好不容易有点感觉了,想要蜗在阁楼与拷贝纸、马克笔为伴一整天,却被劳姿一个电话叫到了陈州牧的家。
    陈州牧家。
    “身为演员,天天事儿这么多,你的经纪人应该很后悔带你吧?”虞美人把塑料袋的药全数倒在岌几上,话是对陈州牧说的。
    劳姿投给虞美人一个抱歉的眼神:“他不让我走,不然我就自己去买药了。”
    虞美人胡乱的应了一声,眼睛看着陈州牧苹果肌上染匀的朱色,问劳姿:“怎么病了?”
    劳姿呼了粗重的一口气,换了个蹲坐在陈州牧跟前的姿势,说:“登机前我很饿,让他买了一些年糕,我吃剩的他都吃了。下飞机之后就一直说嗓子痒,我忘记他不能吃年糕了……怎么办?好像很严重,已经24个小时了……”
    陈州牧的睫毛翕动着,他好像听的到劳姿的话,只是听不太真切。
    “那怎么不去医院呢?”虞美人眉头锁起。
    劳姿摇头:“你知道的,我不能带他去医院,所以叫你来想让你……”
    “你们一直都不清白,你以为人群众眼瞎吗?这时候还矫情什么?”虞美人想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种裉节上了劳姿还在考虑她所谓的前程。
    劳姿垂首,握着陈州牧的手又紧了一分。
    十多年挨心相处的友情让虞美人只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依了劳姿,由她送陈州牧就医。
    去医院的路上,虞美人一直充当劳姿的角色,把手交给陈州牧紧握,以至于司机师傅说:“我年轻时都没有你们这么腻歪。”
    “他是我弟弟。”虞美人觉得这时候的解释很有必要,因为这个司机师傅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地中海的发型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现在都流行称呼弟弟了吗?”
    “……”
    到医院之后,虞美人拒绝了司机师傅想要帮忙扶一把的心思,扒住陈州牧的两只手,将人背起,迈步轻盈的走进急诊厅。
    司机师傅触目所及让他无意识的掉了下颚,张大了嘴,好一会儿过去了才后知后觉的掏出手机,对着虞美人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急诊厅的虞美人轻手轻脚的把陈州牧放到一张靠墙根的病床上,然后到前台去喊护士,结果护士小姐只是扔给她一张药单,告诉她去拿药,之后就开始刷韩剧了,她听到她的手机里传来‘哦多尟这样的声音。
    拿了药,吊上点滴,虞美人鬼使神差般又掏出了手机,微博还没点开,就有几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姑娘凑到了她的跟前。
    “虞美人?”
    她听到有人问,点了下头。
    “陈州牧?”
    听到这句,虞美人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猛然回头,拉了拉陈州牧的被子,盖过他的脸,说:“认错人了。”
    几个小姑娘显然是不吃这一套,一双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梭巡,熊熊燃气的热情支护着身体一个劲儿的往她跟前凑,更甚者扒住虞美人的胳膊,说:“美人姐姐,你是欧巴收割机吧?”
    虞美人开始以为她们的目标是陈州牧,现在才发现她们的目标是自己,这种令人不安的火热让她不久前的兴奋感一扫而光。她礼貌的笑笑,用一种相较于先前迥然不同的神色面向她们,说:“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美人!你就是虞美人!你的声音那么特别!我们就算认错脸也绝对认不错声音啊!”
    ……
    虞美人现在就想说两个字:救命!!
    ——
    一条刚出炉的热乎乎的头版头条——虞美人在医院被粉丝围追堵截,或许是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贴了一张虞美人背着陈州牧走向急诊厅的照片。
    已经化好妆的姜京淏看着手机屏幕中蹦出来的一条接一条的消息,他觉得他再也无法镇定了,他觉得他可能要缺席宣传现场了,他觉得他是时候英雄救美了。
    另一头,医院的急诊厅里,虞美人已经被百十来人围在墙角了,这些人的手机、相机都戳上了她的脸,频频翕现的闪光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一直担心身体不适的陈州牧被磕到碰到,不断说:“麻烦你们注意我的朋友!”
    医院保安在这种关键性时刻一点作用都不起就算了,还逊到被几个狂热的男粉一手一个按在墙上。咨询台的小护士也不看韩剧了,三五成群的选了一个角度好视野好的地方,人手一只手机对着人群不停‘咔嚓’,完全一副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态度。
    姜京淏一路疾驰到医院,直奔到急诊厅,在攒动的脑袋中找到属于虞美人的那个,就在他跃出两步准备上前时,发现还是慢了。
    被挤得呼吸不能的虞美人特想一脚踹翻眼前人,但又无法接受她们都还是学生这个事实,几次想要暴躁都忍了下来,她安慰自己,三分钟的热度很快就过去了。曾听过这样的话,第一分钟,你接触了某个东西并对它产生了兴趣。第二分钟,你着手准备去了解它。第三分钟,你开始实践你的想法。然后,就结束了。
    就在她放松五官,甚至还弯起唇角准备好好接受爆红后遗症的时候,横来一只熟悉的手把她拉离了人群……
    谁?
    ——
    劳姿看到新闻后就给虞美人、陈州牧的手机依次打去了电话,结果都没人接,她没有浪费一星半点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医院,迈过几个蹲坐在急诊室门口等虞美人回来的粉丝,找到陈州牧,揉了揉困乏都不至于如此酸痛的脖子,垮垮的走过去。
    “总看着我这张脸你都不会腻吗?”她以为她是在对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说话,没想到却被这个‘不省人事’的人吓了一跳。
    “总是为我担心你都不会烦吗?”陈州牧突兀的一声。
    “不会。”劳姿第一次正视自己不谙的小心思,无意识的说出口。
    陈州牧几乎是跳起来,双手掬起她的脸,眼梢是劳姿没见过的模样,说:“真的吗?”
    “假的,给我躺下!”劳姿打掉他的手,虞美人附体一般把他摁倒在床上。
    “姐姐你其实……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陈州牧滞涩问。
    劳姿合上眼,往本就逼仄的过道又挤了挤,贴近陈州牧之后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列表现给他,说:“你知道这个五大三粗的分组是什么意思吗?”
    陈州牧摇头。
    “是我之前交往的男人。”劳姿寡淡自答。
    陈州牧本来还挂在颊上的笑意骤然僵住,他伸出手,覆在劳姿手腕上,冰凉的指腹细细摩挲她贲张的血管,声音澹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劳姿没有抽出手,任他握着,没有,这是她的回答。
    ——
    医院南区一个促狭的过道。
    虞美人埋首在一个男性荷尔蒙乱飙的怀抱里,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她不得已紧搂住这个怀抱主人的窄腰,在修身西装与他身体的罅隙里擢取本来属于他的氧气。
    直到确定那群狂热的粉丝呼啸而去,这个紧紧圈住虞美人的男人才松开了她。
    被松开的虞美人重获新生一般盘腿坐地上,大口吸气。
    “为什么我越是讨厌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就偏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是不是觉得脑袋长在脖子上的感觉太差劲了非常迫切的想我给你拧下来?”
    听到开口脆的声音,虞美人想哭了,为什么是歧本?
    “为什么是你?”
    歧本很不耐烦:“你以为是谁?”
    ☆、第9章 他(她)是谁?(一)
    歧本从虞美人家忿忿离开之后就马不解鞍的开始工作了,先是进行了三个与各债权人的视频交流会议,一直到晚上七点。然后走访了两个迫切希望得到他垂青的企业,参与了他们的项目路演会议……全部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拖着疲敝不堪的身子回到家,放热水洗了个澡,然后倒了杯咖啡又走到了工作区,拉椅子,坐下,拿起道奇给他规整好的一册册企划书,仔细的筛选出可以立项的项目,进行周密详尽的概率分析,搁置一旁。然后查看了律师发来的、就一个项目责任方非法发行及非法上市致使自己亏损提出诉讼的一审的庭审内容,勾划重点。最后草拟了一份债务调整计划书,用于下周与一个投资项目中持有高额公债股东的会面。
    再次端起咖啡时,是凌晨3:39。
    三十四年,三十年都在不停的跑啊跑,跑啊跑,这就是歧本,一个从未停下来过的男人,他已经忘记了大地是跟天空截然不同的靓丽了。
    他起身捏了捏脖颈子,走到窗边,眼波转向山下城市的斑驳灯火,真好,好似世界就在脚下,能选到这样一处景致极佳的地方作为歇身养气之地,也归功于他作为一个投资人的专业素质。
    ‘叮——’一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