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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恳请原谅,也希望在这里结束能够保留它最初的设定。
    另,会另开一篇古言补偿大家~
    么么哒。
    第六十章
    红烛燃烧了一整夜,天色将明十分,依然火光摇曳,青灯烛影。
    苏锦棉被云起折腾了大半夜,才刚睡没多久,又恍惚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疼,刚动了动身子,扣在腰间的手就是一紧。
    她迷蒙着双眼看过去,正好撞到他的下巴。这么一撞,她立刻清醒了几分,眨了下眼,就对上了他分外清明的眼睛。
    云起一夜未睡,只闭着眼小憩。她一有动静,他便睁开眼,见她半睡不醒的迷糊样子,扣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微一用力就把她提了上来,和自己面对面。
    苏锦棉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颈窝处轻轻地蹭了几下:“我有些冷……”
    云起眉头微皱,拢住被角一提遮盖住她全身,手熨帖至她背部,输以内力,“怎会觉得冷?”
    知道她生性畏寒,虽他不甚欢喜,但屋内的暖炉一直未撤。
    苏锦棉困得眼皮都有些睁不开,就这么环住他又蹭了蹭,咕哝出声:“就是冷,我骗王爷做什么?”
    “那现在呢?”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冷了……”还有些热。
    云起就这么低头看了她片刻,听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又拢了一下被角,手指落在她披散着的一头青丝上,勾起一缕在指间把玩。
    她的头发滑顺,缠在指间柔软又缠绵,他就着烛火看了她片刻,微低下头去,唇落在她的唇上轻蹭了一下,语气呢喃:“棉儿,我的妻。”
    沉睡中的人似乎是听见了这句更像是叹息的话语,眼睫微动了一下,又缓缓归于平静。
    云起抱着她就这么又睡了一会,他一向浅眠,今日也不例外。偶尔便会醒来看了看她被子是否还齐整,渐渐地便能听见房间外面清脆的鸟鸣,以及很微弱的走动声。
    等外头彻底亮了起来,门口也稀稀落落地站了服侍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否已醒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在交谈。
    云起原本还是慵懒地靠在床榻上,那声音细细碎碎有些吵,他微蹙着眉看出去,略一沉吟吩咐道:“晚些再过来,先退下。”
    外头候着的人知道王爷是不耐烦了,轻声应了,立刻退了下去。
    阿萝跟着晴姨一起退下去,等走出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轻声问道:“晴姨,小……王妃……”
    晴姨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眼底都是笑意:“王爷怎么吩咐那便怎么做,守着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去候着。”
    阿萝点点头,心里想着,王爷是个不耐烦的人,以前的时候身边就鲜少带着侍从伺候,以后自己还得机灵着些,不能给王妃添了麻烦。
    ******
    苏锦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这一晚睡得也不安稳,总觉得醒来了好几次,可到底醒了多少次自己又想不起来,就感觉整个人都浮在浅层的梦境里,脚踩不到实地。
    她转头看过去——
    身侧已经没有人了,层叠的床幔后面倒是有穿衣服的轻微动静。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试探着叫道:“王爷?”
    “可醒了?”那被叫住的人穿衣的动作一顿,随即上前几步抬手撩起一侧床幔,委身坐在了床榻上。
    他的长发还未梳理,闲适地披在身后,只有一根紫色的发带轻轻系住,显得分外慵懒。大抵是刚睡醒的缘故,他面上的表情还有些柔和,一双眸子煜煜生辉,清俊得如同山间清泉,透亮清澈。
    苏锦棉脑中回想的却是……昨晚这个人妖孽至极的模样,他侧头吻着自己的肩窝处,唇有些烫,明明是做着羞人的事情,眼神也如现在这般一本正经……
    可偏偏在哪个时候,越发显得魅惑勾人,眉宇间都拢着一层散不开的邪气,诱得人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
    云起侧坐在床榻上,手指还在扣扣子,见她突然红了脸,手上的动作不由放慢了些许,又露出昨晚那种邪魅肆意的笑容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眼睛黑亮:“棉儿在想些什么?”
    苏锦棉反手用手背捂了一下发烫的脸,抿了一下唇,见自己里衣穿得端端正正的,遂挪到他身侧跪坐着,伸出手来:“我来好不好?”
    云起的手一顿,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边漾开一抹笑来,没回答,手却松开了。
    苏锦棉目不斜视地接手扣扣子的活,上手了这才转头看了眼天光大亮的外头:“现在何时了?”
    “进宫来得及。”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直接回答。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已经听见屋里动静的晴姨的声音:“王爷,王妃,可都醒了?”
    “进来。”
    “是。”晴姨应声,抬手推开门。
    苏锦棉正好替他穿好衣服,仔细地端详了一眼,抿着唇笑起来,“我第一次做这个。”
    云起抬手握住她正待收回的手,触到指尖凉意,眉头微皱,“怎生刚起来手就这么凉?”
    阿萝端了水盆过来,听到问话,抬眼看了看两个人,乖顺地立在晴姨的身后,微抿着唇笑。
    看王爷待她家小姐多好。
    “寻常都这样。”苏锦棉捏了捏自己的手,见自己的侍女,以及王府的侍女都已经站在一旁等候,不敢耽误,匆忙起身,“别误了时辰。”
    一切妥当之后,晴姨和阿萝,以及刚拨过来的王府内的四个侍女——知春知夏知秋知冬便服侍着她穿上朝服。
    衣服是在准备嫁衣的同时便已经准备,如今进宫面圣,以不复以往,自然是要如此穿着。
    正准备着,门外响起不轻不重的说话声。
    苏锦棉未动,只透过镜面往后看去,抬手扶了一下发间的步摇,柔声说道:“去看看谁过来了?”
    知春应声,快步走过去,见到来人,面上立刻漾开笑容,把人迎了进来,“王妃,是姑姑来了。”
    苏锦棉弯唇笑了一下,侧过身子去,“姑姑回来了。”
    这掌事的老宫女是宫中派来的人,昨天大婚的时候就一直在,留宿了一晚,一大清早,她起身之后就过来收了白布绢。
    这会的不知怎么又过来了一趟。
    掌事姑姑迈着莲步走过来,见着她已经装扮齐整,眉头皱了皱眉,一口气就说出了好几样不好来。
    妆不够细致,步摇怕是要冲撞了贵妃得换掉,发髻梳得不够平整。
    知春是王爷亲自指派下来的,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刚进门的王妃是被王爷放在何等位置上的,见她低眉顺眼的,也不打算,只唇边噙着笑静静地听着,自然了然了她的意思。
    “多谢姑姑指教,是奴婢做事疏忽了,这就替王妃重新梳整。”
    苏锦棉抬眸看了眼知春,手指拂过眉间的时候,唇边的笑容更加温婉,轻声吩咐道:“还不让姑姑坐下歇息,知春你去泡壶好茶伺候着,姑姑一大早就忙前忙后的,可辛苦了。”
    掌事姑姑正要回话,刚行了一礼,话还没开口,就听得门口一阵脚步声。
    众人都侧目看去,就见门口被挡出一道阴影,余光一闪,八王爷已经信步走了进来。
    满屋子的人见到他进来,都连忙行礼。
    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从进屋起眼神便落在她这里,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缓声让人起来。
    他自己则步到了梳妆台前,就站在她的身后透过那镜面看她。
    她平日里并不喜欢胭脂水粉,素以通常都是脂粉不施的模样,但即便如此,也清丽非常。更遑论,有知春这样从小就随他在宫里,学了一手本事的人装点。
    那眉色如黛,宛若新月。一双眸子被衬得越发清亮,盈盈水光,光泽动人。鬓发梳理整齐,一丝不苟地盘在身后,已是妇人髻。步摇微垂,薄薄的珠光。
    她已知了人事,如今眉目间都带了丝妩媚。就温婉地坐着,微垂了头,却依然让他觉得分外惊艳。
    “可否准备好了?”他手指落在她的颊边,指尖轻触着她的皮肤,眼底的光灼热发烫,烫得苏锦棉心口瞬间一麻。
    回过神,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回王爷,这便快好了。”
    阿萝闻声,对着云起又是一礼,按照刚才掌事姑姑的话又整改了一番,并未有大改动,无非是做给她看得罢了。
    掌事姑姑是宫里的人,今日便是要随车一起入宫的。对王妃,尤其是刚过门,家里没有雄厚背景,也不成气候的王妃,自然是不会客气。
    但八王爷成年多年,却刚刚娶亲,又只有一正室。加之,看王爷对着王妃的态度便可知一二,他如今直接过来等她,掌事姑姑已经连头都不敢抬了。
    云起连看都没看掌事姑姑一眼,就慵懒地坐在一旁看阿萝替她换了几件首饰,整理衣领的时候倒是看见她脖颈间隐约有一条红线。
    他本要出口询问,但眼下也实在不方便,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手指搭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还是按捺了下去。
    收拾妥当,一齐进宫。
    皇宫并非是苏锦棉第一次来了,那种禁锢一般的感觉也并非第一次有,但今日这次,眼前这座皇宫似乎更巍峨庞大了一些,气势恢宏,那威压竟比以往更加强烈。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只觉得心口闷得有些慌。
    大抵是知道今后要跟这座城,要和这城里的人牵扯不清了,才会觉得心头如此沉重。
    一路行到了宫门前,她侧目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宫殿大门,深呼吸了一口气。
    公公已经在宫门前候着了,见到马车行来,便迎了上来,见了礼,“奴才见过八王爷八王妃,王爷王妃吉祥。”
    苏锦棉微微颔首,抬起头时,察觉到云起的视线,侧目看去,他唇边噙着一抹笑,凝神看了她一眼,见四下没人注意,借着宽大袖口的遮掩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第六十一章
    宫里不能行马车,只能步行。
    前不久刚立春,早春刚至,皇宫里已经蔓延开了几分绿意。
    皇上刚下了早朝,摆驾在朝阳偏殿。他们两人走到殿前后,等候通传,没一会,通传的公公就快步走出来,对着两人一礼,迎着他们一起进去。
    苏锦棉来宫里的次数也不多,不过就几次,但却是头一次到朝阳殿的偏殿。
    皇上正站在案牍前练字,听见脚步声,手里的笔却未停,几番起落之下,已经完成了一字,正兀自欣赏着。
    苏锦棉已将宫中的礼仪都熟记于心,此刻不慌不忙的和云起一起拜下,改了称呼。
    皇上这才偏过头来正眼看了两人,低沉地笑起来,声音浑厚:“都起来罢。”
    苏锦棉对着皇上又是一福身,谢过之后这才站起身来。
    那天子已经从桌后绕了出来,目光微微沉敛,就这么审视了两个人一眼,这才笑了起来,笑声浑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