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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唉,你年龄还小,自是不知其中的厉害,他们若能从此改邪归正,作一良民,那也罢了,若不能,放虎归山,还不是一样祸害一方。罢了罢了,人放都放了,你年龄还小,难免对她们会生出恻隐之心来,以后还需历练才是。”熙宇帝看了博婉玳许久后,也没打算对她多加指责,反而眯起眼,厉色指责颜静茹:“颜卿,若九皇女未将那七万俘虏释放,难不成你真要大开杀戳?”
    “启奏陛下,当时朝廷已在翼西连续供粮十日,所带去的粮食所剩无几,虽然臣也向周边各州府采征了些,但若要多供给七万人,还远远不够,且那时灾乱未平,若冒然将俘虏押解入京,万一路上有所变故,那后果更不堪设想,故臣只能出此下策,请陛下赎罪。”颜静茹说着,跪地磕头连连,诚惶诚恐。
    “朕念在你们翼西此行,还算尽心尽力,这件事,朕就不再追究,九皇女,越古马场朕就正式交给你打理,你需尽心尽力,朕要在明年秋季,看到越古马场的三十万良驹,说不定朕有生之年,还能反攻西漠。”熙宇帝自信满满的说着,两颊干皱下垂的皮肤也随之轻微的晃动。
    “儿臣、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颜静茹站起时,再次看向御案后的熙宇帝,揪心的唤了声,她也很担心熙宇帝的身体,见熙宇帝突然间苍老了几十岁,想来可能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这万一熙宇帝突然间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今后的可怎么在朝堂立足?如今的三王都不是好相于的,各世家与他又不相往来,九皇女也还年幼,颜静茹需要熙宇帝能再撑那么几年。
    而嫡子的事更加要紧,熙宇帝还未当众宣布,但颜静茹不敢当着博婉玳的面提起。
    “颜爱卿还有事?”熙宇帝见颜静茹担忧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臣无事,臣数月不在京中,不能为陛下分忧,臣心中……”颜静茹说着,跪地擦试着眼角。
    博婉玳见母皇几月不见竟如此老迈,心中也很难过和不解。
    “朕知卿是个忠心的,平身退下吧。”
    “是,臣告退。”颜静茹起身看了眼还立在御案下首的博婉玳,退出了御书房。
    “母皇,近日朝中真无大事,那您?”
    “朕哪里不对吗?”熙宇帝不解的问道。
    “不是,母皇,儿臣走时,母皇明明还很健朗,为何,今日如此苍老,母皇可有不适,可有看过御医?”博婉玳说着,用手轻轻摸着熙宇帝那仿佛除去皱皮只剩骨的手背。
    “母皇无事,人总会老,母皇也是人,别太担心,母皇身子好着呢。”熙宇帝轻拍着博婉玳的手背说道。“你也才刚到京,回宫歇着吧,晚膳来这,与母皇一起用。”
    “是,母皇自己保重,儿臣晚些时候再来看您。”博婉玳是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御书房。
    颜静茹万没想到,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颜家嫡子趁家主不在,苛责庶父、众兄弟姐妹的传言,遍布了整个京城,加之颜墨梵本来在各家众嫡子眼中,就是个不把众人放眼里的高傲自负之人,名声本就不大好,如此一来,颜墨梵便被传为了刁蛮、刻薄的‘京城恶男’,颜静茹更是担忧,对嫡子失望至极。
    颜景清的婚礼最终被定在十月十三,颜静茹准备于十月初十告天地祖宗,将颜景清过继到正夫名下,当作嫡女。颜静茹刚在正堂宣布这个消息,颜墨梵就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母亲,这件事我不同意。”颜墨梵坐在颜静茹左下首的太师椅上,手握在袖口中,愤恨的看向颜静茹,他知道迟早会有这天,可真听到母亲当众宣布,他才知道他有多恨。
    自颜墨梵懂事开始,因颜家正夫性子憨直,不懂的如何在后宅中争权掌事,又没为颜家生出个嫡女来,不受颜静茹尊重。故从小颜墨梵与父亲都是被母亲遗忘在后宅的小院中,受尽几个侧夫庶女的欺负,甚至三餐不定。
    尤其是刘侧夫与颜景清,刘侧夫既市侩又无礼,占着娘家是岭南第一商户,对颜家有所供给,又生了个长女。他认为正夫生不出女儿,就算不被休,下堂为侍也是迟早的事,而自己生的是颜家长女,等正夫下了堂,自己就能被扶正,因此变本加厉的欺侮颜家正夫和颜墨梵。
    甚至后来,颜静茹决心栽培颜墨梵,刘侧夫知道自己扶正无望,更是对颜家正夫父子下了死手。
    如果那日不是颜墨梵半夜口渴醒来,他便不会看到刘侧夫的管事爹爹在自己与父亲房门口倒了油,准备放火,父子俩都可能已经惨死。而当他将这件事告诉颜静茹时,刘侧夫与颜景清还一口咬定是正夫故意倒下油后又引自己的管事爹爹前往,然后告上一状,好除去他与长女。当时任凭颜墨梵与颜家正夫如何辨解,颜静茹都是不听,那日颜墨梵亲眼见着父亲被母亲责打。颜墨梵至今还记的刘侧夫与颜景清在一旁讥笑的模样。
    现在看着刘侧夫坐在一旁得意的样子,颜墨梵知道绝不能让颜景清过继给父亲,当上颜家嫡女,若那样父亲后半生他根本不敢想象。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他,颜家正夫一脸担忧,刘侧夫与颜景清满眼愤恨,恨不得剐了他。其它夫侍与庶女则有的心中暗喜,希望这嫡公子今天能把这事闹黄了;有的则是兴灾乐祸的暗笑,今天就坐着看场好戏;有的则一脸平静,事不关已。
    颜静茹知道颜墨梵对颜景清这个庶长姐非常不满,但自已要将庶长女过继给正夫的这个打算,颜墨梵也是很早就知道的,虽然也曾有意无意的提出过反对,可自己每次都向他表示心意已决,他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不容更改。
    而颜静茹刚从翼西回京时,就已听到京中传着颜墨梵的种种恶名,几个侧夫庶女又轮番来到跟前哭诉,本就已对颜墨梵有些不满,只因一心留意越古马场之事与熙宇帝的身体状况,无暇顾及到家里。而在却没有想到颜墨梵竟会在今天自已正式向家人宣布大事的时候当众提出反对,驳自己的面子,颜静茹立刻拉长了脸:“墨梵,你是嫡子,故多年来为母对你更加上心,但不想你竟恃宠而娇,我不在家的这两个月,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在外是什么名声?现在又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长辈决定的事情,岂有你一个晚辈反对的份,好,你倒是说说看,你凭什么反对?”
    “母亲,我一个深闺男子,在家种种,没人传到外边,会有人知道吗?而至于她们是怎么传的,是我能阻止的了吗?”颜墨梵反驳道。
    “你若善待家人,谁会说你的不是?”颜静茹指责道。
    颜墨梵只是看了母亲一眼,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讥笑着说了一句:“刘家不过只是小地方市侩低贱的商户,能与京中的几个世家相比?母亲然道不希望颜家嫡女能娶个大世家嫡子吗?”
    刘侧夫与颜景清气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颜景清更是指着颜墨梵的鼻子骂道:“你这赔钱货,你给我再说一遍。”骂的还不解气,突然间冲上前去,要给了颜墨梵一巴掌,被颜墨梵机警的避开后又被颜静茹喝令众人拦下拉开了去,而颜墨梵竟也挥掌狠狠的甩了颜景清一耳朵,那声音清脆响亮,打的他自己手都发麻。
    颜景清哪里甘心这样白白被颜墨梵给打了,死命要换挣开束缚,想再冲过来打颜墨梵,却一直被颜家家奴死死拦住,只能高声骂喊:“你这下作的东西,我杀了你。”
    颜家正夫怕颜景清伤着儿子,起身急步到儿子身边上下查看一番,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刘侧夫先是听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娘家被颜墨梵贬的一文不钱,心中本已窝着一把火,又见女儿被他给打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妻主在厅上坐着,就冲到颜墨梵跟前,抡起手来就是一掌,颜家正夫见状,急忙伸手将刘侧夫推开,并护住儿子,刘侧夫被推的向后踉呛一步,更是怒极,上前就要揪打正夫,颜墨梵哪里肯眼睁睁见父亲被打,伸手抓住刘侧夫的衣衫,揪打了起来。
    瞬间,厅里乱成一片,桌椅碰倒,茶盏四飞,颜景清被家奴拉住无法动弹,在一旁咒骂,其他夫侍与庶女庶子都早已起身躲到一边。”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颜静茹拍着桌子大声喝道,却无人理会她。“你们还不快给我全部拉开。”
    几人这才上前,将三人强行拉开。
    “你们两人马上给我滚回房去。“颜静茹指着正夫嫡子喝道。
    颜墨梵挣开拉着他的几个侧夫,上前扶着父亲,愤恨的走了,走到门口还回头对颜静茹补了一句:“母亲,您今日要是将颜景清过继给父亲,只怕将来后悔药可没处找!”走时还狠狠瞪了颜景清一眼。
    颜景清发作着又想上前要打颜墨梵,却依旧被家奴硬按着不得动弹。
    “还不给我押到祠堂里跪着,哼!”因颜景清是长女,颜静茹平日对颜景清也是高看一眼,因此每次颜墨梵找种种理由提出反对颜景清过继给父亲时,颜静茹都不理会,长久下来,也让颜景清父女目中无人,从不把颜家正夫与颜墨梵放在眼里。可是今天颜墨梵的这一句话及那场打斗提醒了她,颜墨梵为九皇女正君之事想来是定下了,而九皇女万一坐上那个位置,那自已的嫡子不就是……
    颜景清的夫郎却不过只是个商户,如何配的上未来的大耀凤后的母家,嫡子又极不喜欢她,万一将来因此而恨上自己不与母家来往,那自己启不是白忙了一阵。而如果换个儿子满意的庶女过继,到时,凤后的嫡姐妹要想娶个世家嫡子,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现在颜静茹看长女,似乎越看她越是厌恶,即刻挥下让了带了下去。
    打发了所有人,颜静茹一个人坐在厅内上首的官帽椅上,悠哉的品着岭南白毫,想象着将来各世家家主对她奉承讨好的场景。
    第35章 举止得体
    博婉玳回京后,经常去萧家探望萧家主,看着萧家主的病情一日好过一日,才渐渐安心。
    “外祖母,这是延州的橙子,极甜的,您尝尝。”
    “嗯,真的,延州橙子可是天下有名,当年你父君就极喜欢。”萧家主一边吃的橙子,一边想起嫡子:“是外祖母的错,他不该进宫的,他性子软,不适合宫里的那种生活,外祖母时常想,哪天要是到了地下,见着他,他会不会怨我?是我害了他。他在宫里过的再苦,也都不敢让我们知道,居然这样硬撑下来,玳儿,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他怨我,他一定是在怨我,否则怎么会连个梦都不托给我呢。”萧家主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博婉玳听着也伤心的一旁流泪。
    “老人了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念旧,喜欢唠叨,不提了,咱们吃橙子。”萧家主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却吃不下,而博婉玳也觉的这橙子越来越酸,父君和凌儿都喜欢橙子,可是现在他们却都不在了。
    萧煦生此刻正好打了十几只麻雀,放在网兜中拿进来现宝,正好看到萧家主与博婉玳两人都在边吃橙子边抹眼泪。
    “婉玳,祖母,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哭了?”萧煦生看着博婉玳抹泪,心疼的紧。
    “没事,这橙汁溅到眼睛里了。”博婉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祖母也被橙汁溅到了?”萧煦生有点不信。
    “嗯,你手里拿来是什么?”萧家主转移了话题。
    “哦,是麻雀,我刚打的,这个炖着可好吃了。”萧煦生亮了亮手中的网兜。
    萧家主又好笑又好气。“这孩子,这可怎么好,多大了,还成天爬树打鸟,这将来可怎么嫁人?唉!你姐姐什么不好教你,尽教你这些。”
    萧煦生一听嫁人两字,就垂下头红着脸,眼角直瞄博婉玳。
    博婉玳见他这样,以为他是因萧家主说他而难过:“外祖母,生儿还小,而且又单纯又直爽,说不定将来还被妻主宠上天呢,您就别说他了。”
    萧煦生听博婉玳夸自己单纯又直爽,很是高兴附和着:“就是,我比颜墨梵那个‘京城恶男’要好多了,比起他来,我还是很乖的,祖母您就别骂我了嘛。”
    “京城恶男?”博婉玳很对这四个字很是好奇,想着颜静茹曾今在她面面自信满满夸的嫡子,怎么竟是个恶男?
    “听说他乘着颜大人不在家时,苛待庶父及庶姐弟们,他们的月钱都不给,吃的更是隔夜饭,连家中车马都不准庶姐们用,还搅的颜家后宅不得安宁。”萧煦生一五一十将近日听来的关于颜墨梵的恶行说给博婉玳听。“我见过他,为人很高傲,把谁都没放眼里,各家嫡子们也都不喜欢他。”
    “颜静茹的嫡子?”萧家主问道。“那个孩子我见过,长的是极好的,在人前也前退有礼,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想来这便是了,以颜静茹的为人,也教不出什么好儿子来。外祖母,您歇着吧,我先回宫去,下午要骑射考试。”博婉玳又切了粒橙子,递给萧家主。
    “你快去吧,功课可不能耽误了。“萧家主点了点头。
    “婉玳,你不留下吃炖麻雀吗?“萧煦生听她要回宫,很失望。
    “不了,下次吧,生儿,你过来。“博婉玳将萧煦生叫到一边。“你以后可莫要再象上回那样子乱跑了,也别再爬树打鸟,表姐不是想骂你,只是,你有没想过,你万一出了什么事,家人多心疼,我已经失去凌儿了,我不想你再有事,懂吗?”博婉玳抚着萧煦生的头发轻声说道。
    “嗯,你放心,我听你的话,以后不调皮不爬树了,也不乱跑让你们担心,只是祖母病着,我想亲自打几只麻雀炖给她吃,会好的快一些。”萧煦生微红着低着头。
    “表姐知道你孝顺,只是外祖母最希望的是你将来寻个好妻主,一辈子快快乐乐的,表姐也一样,生儿要替凌儿幸福的生活,这样表姐也开心。”博婉玳自从凌儿去了后,就一直是把对凌儿的感情全部投入的萧煦生的身上。
    “婉玳,我会的,我们都会很幸福,我昨天梦着凌儿了,他说在天上看着我们,他希望我们过的幸福快乐,我还答应他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被人欺负。”萧煦生说的很认真。
    “哦,你认为有谁敢欺负我?你呀,先要保护好自已,别像凌儿那样……”博婉玳提起凌儿就很伤心。“我要走了,好好照顾外祖母,有空我再出宫来看她。”
    “我送你。”萧煦生想送送博婉玳,跟她再多呆一会儿也好。
    “好。”博婉玳也不扫萧煦生的兴,与他一同出了萧家主的寝室,一路上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要听家人的话,不要调皮,乱跑,不要到危险的地方玩,别让家人担心。
    博婉玳出了萧家,也不坐马车,带着护卫普兰想走回宫去,顺便散散心,不知不觉已走到颜家大门前,博婉玳仅斜了眼门口的石狮子,脚上却没有停下。
    一匹马从颜家侧门牵出,在大门处停下,博婉玳见此停下了步子,一名年青的华衣女子手握一根马鞭从颜家大门走出,那女子的眼神,像是要把谁给吃了似的。
    颜景清刚刚从祠堂被放出,心中火气未消,见博婉玳主仆立在路中间挡了她的道,更是怒上心头:“好狗不挡道,给本小姐滚开。”
    普兰岂能容她这么骂主子,冲上前去:“放肆,你再骂一句试试,冲撞我家主子必叫你们颜家……”
    “普兰……”博婉玳淡淡的制止普兰说下去。“想来这位是颜家小姐吧。”
    “正是,你还不快给本小姐让路,这是可是我颜家地盘。”颜景清厉声喝道。
    博婉玳又瞄了眼颜家大门上高挂的“颜府”两个大字,说道:“这颜家家教,今日博某算是领教了。”说着,博婉玳冷笑一声,也无视颜景清瞬间飒白的脸色,径直与普兰向前行去。
    颜景清听博婉玳自称博某,已呆愣在了马上,这大耀的“博某”只有皇室中人。颜景清现在已没了去留香院寻欢的兴致,只担心着自己冲撞了皇室中人要是被母亲知道,那她过继为嫡女的事岂不更不可能了,明明在祠堂跪了两日,怎么祖宗都不保佑,刚出门就遇上这么个倒霉事。颜景清在心里将自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母亲欺下怕上,女儿也是一样的欺善怕恶,看这样子,京里这些天的传闻是真的,颜静茹那个儿子,估计好不到哪去。”普兰一肚子火气。
    “这个是颜静茹的哪个女儿?”博婉玳突然停下走步问道。
    “是她的大女儿。就是即将成亲的那个。”普兰以前是御前护卫,对京中大臣的家中情况非常了解。
    博婉玳突觉的胸中一阵烦闷,脸色更沉,依旧慢慢向前走去。
    “属下有位朋友在颜家当护院,听说了件事。”普兰没有看出博婉玳的变化,继续说着。“颜静茹前两天本决定将大女儿过继给正夫,结果嫡子不同意,几人竟当众在厅里大打出手,颜静茹当时也在场,一气之下,罚大女儿去跪了两天祠堂,估计是刚刚才被放出来的。”普兰轻蔑的说着颜家两天前发生的那件事。
    “哦,有这种事?看来这外界传闻是真的,颜家这个嫡公子当的起这恶男之名,家主决定的事,他都敢当众反对,想来其他人更是要看他脸色过活……”博婉玳说到这,非常生气,停了下来,冷冷一笑对普兰说道。“你去跟颜静茹说,就说本殿今日遇见她长女了,果然是一表人才举止得体,配的上嫡女之名。”
    “啊,不会吧,主子,就她刚才那样还举止得体?”普兰惊呀道。
    “让你去你就去,本殿也想看看颜家家斗的好戏。呵呵!”博婉玳邪笑着走宫门走去,她突然有兴趣看看颜家嫡子庶女接下来怎么个斗法,更重要的是,那抹看似娇弱又孤傲的如寒梅般的月白色的身影,如果颜景清当不上嫡女,那他在颜家如何立足。
    博婉玳自己也不明白,她见过那么多男子,怎会对一个连长象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男子身影念念不忘,但她就是记的他的一举一动,哪怕很远见着都能认出他来。
    颜静茹最终是听从了博婉玳的意见,不顾颜墨梵的反对,将庶长女过继给了正夫,刘侧夫更是肆无忌惮的常给正夫下马威,甚至连颜家下人们都在传,将来刘侧夫必然要被扶正,许多侍仆都对刘侧夫言听计从。
    颜景清也时常在颜墨梵面前耀武扬威,扬言等他以后被泼出门去,便与他断绝往来,颜墨梵听着这话气的发抖,他并不在乎与颜家断绝不断绝来往,但是父亲到时怎么办,颜墨梵似乎都能看到父亲悲惨的后半生。最终,颜墨梵决定,就算将来嫁人,也要时常与父亲保持联系,如果颜家做的太过份,他就把父亲带到妻家去,要是妻家不答应,他就带父亲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从此,颜墨梵更是与刘侧夫父女针峰相对。不是今天颜景清说颜墨梵不敬嫡姐,就是明天颜墨梵说颜景清不敬嫡父,两人轮番被颜静茹罚跪祠堂。
    十月十三,颜景清与刘家嫡子成婚,博婉玳遣人送来贺礼,那是一副金丝楠木浮雕屏风,令前来观礼的众人赞叹不已,这金丝楠木可是世间稀有、皇家专用的木材,九皇女送来这金丝楠木屏风,足见对颜家,对颜景清这一过继千金的友善与重视,让颜静茹与颜景清在众人面前赚足了脸面,也让颜墨梵险些气的吐血。
    第36章 皇女正君
    十一月十五
    定京的东城门车轿云集、掎裳连袂,京城各贵眷与家仆们早早已在此等着出城,到东明山静华寺烧香礼佛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