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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节

      因宾城失守,大量的宾城百姓离开故土,开始向着宗隋其它州府而去,开始新的生活。而建城做为距离宾城最近的一座城池,自然要接纳最多的难民。这些难民们有的选择在建城居住下来,有的则只是个过客,在建城稍作休整之后继续往宗隋的腹心地带远走。他们认为,建城离宾城太近了,大顺的大军势必继续向前推进,那么下一个将要面临战争的就有可能是建城,所以住在这里也不安全,既然要迁居,不如就一步到位,直接往更接近京城的地方迁才更安全可靠。
    面对大量的流动人口,建城的城守也更加的严密起来,不但每一位进城的人都要进行盘查,还要一一验看身份契证。身份契证是一纸经过宗隋官府盖印备案的证明,上头有持证人的信息与手印,是宗隋人唯一的身份证明,没有这一纸证明的人,一率都不准进建城去,以此来防止敌方借机潜入。
    这是建城知州左大特地嘱咐的,宾城的失守让他心里生了恐惧,总结宾城失守原因,那必然是有人混进了宾城里,跟外头的人里应外合,这才让一座大城轻轻松松就被大顺拿了去。
    左大这些日子一边骂着那笨蛋鲁鱼,一边也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够放松警惕,鲁鱼的错误自己绝对不能犯,否则,一旦城防失守,不管是被俘虏还是他侥幸逃脱,都难免一死。
    不过听闻那颇受皇上器重的老头端木安国正在往建城赶来,左大很高兴,因为端木安国来了,那建城能不能守得住,他肩上的担子可就小得多了。有端木安国在他自然是要服从对方的,城守住了,他不贪攻,一旦失守,他便可以尽一切可能保住自己的命,等事后朝廷追究起来,他就可以把责任都推给端木安国,皇上就是要治罪也治不到他的头上。
    左大这主意打得好,每天还早中晚三次亲自到四大城门去视察,街上也增派了许多人手,对于眼生的人全部都要抓起来盘查,逐一排除有大顺探子混入的可能。
    玄天冥就是在这样的局势环境下到了建城外,彼时,他与白泽二人都穿着红色长袍,手里拿着唢呐,凑在嘴边卖力地吹着。这是一支送亲的队伍,队伍中人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色长袍,前头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向排队等候进城的人群里扔铜钱,算做添喜。而守城的将士看到这支队伍时,原本紧绷着的面容也露了笑来,有主事的迎上来,向着送亲的队伍一抱拳:“可是往左大人府上送亲的?哪位出来说话?”
    喜轿边上有个婆子主动上了前,直接就把手里一个大钱袋子往那主事人手里塞了去,笑呵呵地说:“正是往左大人家去的呢!左大公子要迎娶我们家小姐为贵妾,特地嘱咐我们要把事情办得热闹一点,可不能悄无声息的就抬进府去,说那样我家小姐以后要受欺负。这位官爷,您看是否行个方便?咱们赶着吉时呢,这要是一一的盘查,吉时可就要误了。”
    “可万万不能误了吉时!”那主事人眉开眼笑地握着手里的那只银袋里,里头一只只隔手的银元宝被他捏到,心里便知这一袋子的份量可是不轻,当即便表了态:“左大公子的婚事怎么能误了吉时,亲是送往知州府的,咱们查谁也不能查知州府的人啊!快快请进!”
    就这样,这支队伍顺利进了城门,缓缓地向着知州府走了去。
    玄天冥二人是昨天半夜混进来的,送亲的人家就住在建城外十里处的县城,他们经过那里,听说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要嫁到建城去,还是嫁给建城知州的大公子为贵妾。因为路远,送亲的队伍夜里就要启程,他想着如今建城的城防这么严密,想要进去着实不易,莫不如混入这支送亲的队伍里。人是知州府要的,城守总不至于连知州府的人都要严查。
    果不出他所料,进城之行十分顺利,而接下来,他与白泽二人就要随着这只队伍一起进入到知州府去了。
    喜乐还在吹奏着,知州府门口十分热闹,因为有下人在发喜钱和喜饼喜糖,所以有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都在地上不停地捡着。他们的队伍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进了知州府的大门,才一进去,就见一胖乎乎的年轻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身穿大红喜袍,满脸的喜气,一眼便能看出这就是新郎官。
    喜轿落地,那新郎官等不急,直接冲上前把里面的女子给拽了出来,然后打横一抱,大声道:“该领赏的去领赏,该吃喝的去吃喝,本公子急着入洞房,就不陪你们喝酒了!”说完,还冲着府上管家道:“这一院子灯笼喜字什么的也不用往下拆,不是说过几天那个什么端木大人要来么?再正就当做是欢迎他的,省得我爹再让你们却花钱布置。有那个闲钱,不不如给本公子拿来再纳几房小妾。”
    人们轰然而笑,有赞这公子年少风流的,还有小声说这公子实在是混账的,但多数人还是应喝着他的话,然后坐到席间准备开吃。
    玄天冥与白泽二人从管家处一人得了一两赏银,然后二人出府,迅速地甩开了一起来到建城的那支送亲队伍。他对白泽说:“联络咱们的人,让他们提供落脚点和宗隋的通关契证。这建城怕是要住上一阵子了,没听说么,端木安国要来,本王正准备会会他。”
    御王府的探子布遍天下,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不需要为主子服务一次,他们就以平常的百姓身份生活在一个角落里,没有接到指令,他们就是最普通的人,也会成亲生子,也会生老病死。可一但接到指令,他们就会立即归队,忠诚地为主子服务。
    玄天冥亲自到了建城,这边太久没有启用的密探终于派上用场,他很快便有了一个合理合法的建城百姓身份,并且与其中一名已经在建城生活多年的密探以兄弟的身份住到了一间宅院里,耐心地等待着端木安国的到来,也耐心地等待着玄天华的大军攻向建城。
    凤羽珩一行紧赶慢赶,终于在这天夜里穿过福州,看到了宾城的大门。她的马车停得并不近,离着宾城城门还有一段的距离,只是在这里停下来向远处望着,那城墙上高高悬挂着的“华”字大旗召示着大顺已经将这座城成功拿下。可是她却在经过福州的时候就听说宾城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还听说七皇子打伤了九皇子,将其拒在城门之外。
    她不解,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姐要进城吗?”忘川问凤羽珩,“咱们可以叫城门试试看,或许七殿下能让我们进去。实在不行奴婢再想想办法,若有防守不严密的地方也有可能潜入进去一探究竟。”
    “他们说七殿下伤了九殿下,这话你们信吗?”黄泉开口问她二人,“反正我是不信!两位殿下是亲兄弟,又都是在云妃娘娘身边一起长大的,不可能自相残杀的。依奴婢看,这里头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或许七殿下如此做是有苦衷的。”
    凤羽珩苦笑,肯定是有苦衷啊,那两个人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就像她跟玄天冥,怎么可能会分开?她起身下车,阻了两个丫头的跟随,只对她们道:“你们回福州等我,这一趟宾城我自己进去,谁也不要跟来。”话说完,竟是身形一闪,突然在夜幕之中消失不见。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8章 我知道你来了
    对于凤羽珩偶有异常表现,忘川黄泉二人是早就见怪不怪的,相反的,她们更希望自家主子是有“特殊本事”的人,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更加安心让主子时不时的单独行动。若只是平常人,就凭着九殿下对她的这份宠爱,怕是她们片刻不离的贴身保护都会觉得不够安心。
    现在凤羽珩进了宾城去,两个丫头也没回福州,而是就留在原地、坐在马车里等着随时接应。宾城的情况总让她们有隐隐的不安,猜测不到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坊间传言七殿下伤了九殿下又是怎么回事呢?
    偌大一座宾城,拦得住玄天冥,却拦不住凤羽珩。她有随身空间在手,这世间还没有她动不得的地方。只是进了城之后要找到玄天华却是费了番工夫,本以为人会住在知州府,可是知州府里并没有,再继续寻,却发现他依然在城里搭了帅帐,就围在将士们的营帐中间。
    凤羽珩是顺着声音寻去的,因为玄天华在弹琴,那种琴声似有一种魔力,能让听到的人都安心静神下来,劳累一天的人也会听着这样的琴声安然入睡。她熟悉这样的琴声,因为在淳王府时就曾听过,那时云妃因天武帝被蛊惑一事搬到淳王府去,总有夜里不得安睡,玄天华就整夜在云妃的院中弹琴,她有幸,也听过一两次。
    在这样的琴声中,四方营帐的将士都睡得很沉,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谨慎巡防,却也要时不时地相互提醒,千万不能睡着了。
    凤羽珩看到帅帐外头是钱里与何甘一起守着的,二人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门口,一人手里一捧暖茶,默默地喝着。她认得,那茶还是她给的,有冬日必备的暖茶,还有安神的花茶,更有清香的龙井和彻肺的碧螺春,她常年都会给玄天冥手下的将士们备下,包括常用的止血药和消炎药。可以说,玄天冥的兵,是这全天下将士里头待遇最好的。
    远远站着看了那二人一会儿,凤羽珩再次隐入空间,再出来时,人便已直接进入了玄天华的帅帐。悄无声息地,大帐里就多了一个人,她默默地站着,距他七步远的地方,看着前头白衣侧影,衣袂飘飘,墨发流泄于肩头,偶有缠在指尖,却总绕不过那随琴弦而动的十指,不曾乱过一丝音律。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这世间所有女子为之倾倒,让这世间所有男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也给予这世间无限美好,同时,也让所有人在面对他时,都有一种只想要卑微仰视的冲动。
    这就是玄天华的魅力,不同于玄天冥的霸道嚣张,也不同于玄天风的白面儒冠,如谦谦书生。他是一个若仙一般的存在,仙到总会让人想要心生崇拜地去触及,又怕一伸出手去这人就会立即从眼前消失。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玄天华弹琴,那是很多年前,她出城遇袭最终被他所救,他把她带回月寒宫,当她醒来,一出门,听到的就是这样安心凝神的曲子。云妃曾给她找了好的理由,是进宫跟七殿下学琴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并不曾真正地跟他学会一回琴,直到现在她对这种古琴都无法驾驭,唯一一次好奇想要拨弦,却又因没掌握好力度而将琴弦扯断。
    凤羽珩站在那里,胡乱地想着,也不知道是自己心境所至,还是因为在这样的琴声引导下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回忆。总之,好像在一瞬之间,把自己与眼前这人之间所有的往来经历都回想了一遍。
    凤羽珩想,这一世,除了玄天冥是她第一眼就相中的人以外,唯有一个玄天华,是她最觉愧疚的吧?到谈不上亏欠,只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会莫名地心酸。注定要去辜负的一个,是她这一世所做的最残忍的事情。
    也不知在何时,琴声止,所有的思绪在一刹间回归了原位。凤羽珩猛然晃神,重新想起自己已然身处在玄天华的帅帐里。那就是说,刚刚情不自禁的回忆竟真的是那琴声所至?玄天华的琴声,竟然有这样的魔力……
    “过来坐吧,我知道你来了。”玄天华转过身,正对着凤羽珩冲她招手:“来,之前沏的茶还温着,入口刚好。”一边说一边亲自为她倒了茶。
    凤羽珩有些不好意思,踱步上前,却没坐下,只是问道:“七哥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他轻叹,“在你刚刚进来的时候。”
    “呃……怎、怎么发现的?”
    “听到的。”他指指自己的耳朵,“虽有琴声扰着,但以前曾特别练过,越是在自己的琴声里听音的能力就会越好,所以你刚一出现,我就知道了。”说罢,自顾地苦笑起来,“坐吧!我早知道你会来。这座宾城我拦得住冥儿,却拦不住你,你总会有办法进来的。就像很多事情,我和冥儿做不到,你却能。”他说着,又抬眼看向已经落坐于面前的凤羽珩,道:“就像那一年在凤梧县,我找遍了整个儿火场废墟都没有你的踪影,可是一转身,你却在后头喊我。身上、面上、发上,没有一处像从废墟中劫后余生的样子。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你一定是有些我不知道的本事。而这本事,你不说,我便也不会问。喝吧!这茶是你给的,叫碧螺春的,我喝得甚好。”
    凤羽珩浅尝一口,不得不赞道:“这茶放在我手里我就只会用水随便泡泡,到也好喝,可却没有经了七哥之手烹出的这种味道来。”气氛有些尴尬,就好像这样的话题是有意翻找出来的,说得略显生硬。她不是扭扭捏捏之人,这样的气氛让她极不舒服,也不愿再继续,于是干脆地摆摆手,一仰头把杯子里的茶全都喝个净光,然后再开口,直接将到访的目的给问了出来:“听说七哥打伤了玄天冥,目的就是阻止他进城。为什么?”
    玄天华沉默了半晌,再开口,却是问了句:“到底是想问我为何阻他进城,还是要来问责我为何打伤了冥儿呢?”
    她赶紧摇手解释:“不是不是,绝对没有责怪七哥的意思。别说我根本不信七哥会打伤冥儿,就算是真的打了,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哥哥打弟弟,肯定是弟弟不听话了。我就是想问问……弟弟……怎么个不听话法?”
    玄天华失笑,“不必这样子小心翼翼,我的确是打伤了冥儿,用了七成的内力,打在他的左肩之下。至于目的,就是为了把他赶走,不让他进城,不让他参与到大顺与宗隋的这一场战事中来。”
    “为何?”
    他摇头,“没有为何。冥儿为大顺打了那么多场战役,也该轮到七哥一回来了。阿珩,你们回去吧!不管是回京城还是去哪里,都好,只要能好好的生活,自由自在,就比什么都好。冒险的事交给七哥,从今往后,这一片国土,七哥替你们来守护。”
    “可是七哥也说过,想去仁仙岛的,不是吗?”她始终记得玄天华曾说过的话,“还说要带着母妃一起。可如果你要守护大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了了。”她看着玄天华,问出了心里疑惑的一个问题:“打宗隋会有什么危险?七哥也见识过我们的天雷和枪械,难不成你认为在这样的武装力量下,大顺还会输?主将还会出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不可能的,任那宗隋有多大的本事,都不可能的。”
    话是这样说,可说着说着竟也没了底气。在此之前,她不是也一直对这场战役存着担心吗?那种说不出来的、没来由的担心。哪怕在这样悬殊的武力装备之下,她依然还是担心。这个问题不只是在问玄天华,凤羽珩也是在问她自己。到底,会出什么事?
    “任何一场战役的胜负都不是绝对的。”这是玄天华的回答,“哪怕彼此差距甚大,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回答模棱两可,凤羽珩知道一定是有什么话玄天华没说,可却也知道,他不想说的,她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罢了。”她摆摆手,“七哥有七哥的道理,玄天冥也有玄天冥的原则。你不想弟弟以身犯险,弟弟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替他去送命。既然不让我们进宾城,不让我们插手这五十万大军的统领之权,那我们就以我们的方式为这场战役去贡献力量。如今玄天冥人在建州,我会到那边去与他汇合。七哥,如果你死了,我们也不可能活得很好,咱们都是一体的。”她起身,伸手入袖,从空间里调了一把手枪出来,连带着几匣子弹。“这个留给七哥防身,子弹是这样装的。”她一边说一边演示了一次子弹的装法,又说明了如何发枪,这才把枪放到桌上,放到了玄天华的面前。“我曾对玄天冥说过,命最重要,宗隋人固然多,但如果那些在你们看来是无辜百姓的人威胁到了你的生命,那么,就收起你的仁慈与心怀天下,保住性命才是最关键之事。玄天冥如此,七哥亦是。我们——建州见。”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69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凤羽珩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亦如同鬼魅。她第一次在玄天华面前进入空间,第一次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那一刹,纵是玄天华也觉自己一定是花了眼,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自己的琴声所惑,那个丫头压根儿就没有来过。
    可再一低头,桌上放着的手枪和子弹却又真切是证明着刚刚的一切。
    帐外,何甘的声音响起,问道:“殿下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吗?”
    他微怔,半晌才道:“没有,你听错了。”话毕,收起手枪,继续拂琴。只是琴声中再没了之前的安宁之感,到是让人听得心绪渐显烦乱。
    听错了吗?何甘放下手中暖茶,苦笑地望向大营的一个方向。似乎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若隐若现,几番过后,无影无踪。
    他刚刚分明就听到了主子说话在里面啊!那个亦师亦主的女子,只需发出一点声音他就能听得出啊!可是七殿下说他听错了,那就是听错了吧!主子来了,却不见他们,必是有主子的苦衷,就好像这一场战役,七殿下和九殿下之间,不惜亲手伤害,却是为了以命相护。
    次日天亮,端木安国到达建城。建城知州左大率领一统建城官吏前往城门迎接,建城百姓亦在左大的安排下夹道欢迎,其中还有不少小孩子,因为起床太早一边等待一边打着瞌睡。
    左大是个很会搞气氛的人,这大冬天的也没有鲜花,他就搞了很多红色的纸灯笼让人提着,大人提圆灯,小孩子提花灯,还有很多人手里拿着彩色布料折成的大花在那不时挥动,看起来到也热闹。
    玄天冥和白泽就混迹在这样的队伍中,冬日里的大棉帽子成功地遮住了他眉间的那朵紫莲,也遮去了他最特别的一处身份识别。
    他二人手里也提着灯笼,白泽小声说:“这不像是欢迎人,到挺像是欢迎鬼的,民间不是有个说法,叫红灯引路么!这位知州大人是想把端木安国给引到阴曹地府去啊!”
    玄天冥冷哼,“那到是好了,咱们省事。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老狐狸就是没那么容易死”
    “可不。”白泽亦咬牙切齿地道:“还跟老鼠似的,四处盗洞,找他的时候找不到,回头就不知道从哪个洞里钻出来。”
    正说着话,城门打开,端木安国的队伍缓缓进了城来。城里马上就有知州府的人挥手张罗了开——“快!快把你们手里的灯笼都提起来,提高一些。对!过头,都举过头。拿彩布的也挥起来,要像我这样,来跟着我学,左右!左右!”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挥动起双手,就连那些吵着困和冷的小孩子也在这样的气氛中被感染到,一个个笑嘻嘻地跟着挥手,口中还不停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玄天冥跟白泽也跟着挥手,二人的脸都黑得像炭,一辈子也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没想到混进个建城来,却碰到个逗逼知州,要不是对自己的隐藏很有信心,玄天冥简直都要怀疑那左大是不是故意整他的。
    很显然,端木安国也没想到建城会有这样的欢迎场面,他们从京都赶过来,本来是想去宾城的,没想到宾城突然之间就被打下了,不得已,只能临时决定来建城。为防止大顺再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特地加快了脚程,几乎脚不沾地的往这边赶,一个个风尘仆仆的进城,冷不丁儿的被这么多人夹道欢迎,让端木安国差点儿就以为自己是来错地方了。
    宾城失守,建城不是应该气氛紧张严阵以待才对么?怎么人们一个个笑得这么开心,一脸的喜气,跟娶媳妇儿似的高兴呢?
    他皱眉看着已经巴巴儿地迎上前来的左大,冷声开口:“你说你是建城知州?那你且跟本将军说说,两国交战,你不去部署城防,把人都集中到这里来干什么?”
    左大早就想到端木安国会这么说,此时听了一点都不意外,更不慌张,他对端木安国道:“回大人的话,小的这不是为了迎接大人您嘛!您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肩负着为我宗隋保家卫国的重任,小的想着,不管屈了谁,也不能屈了端木大人。城防是得部署,可是端木大人大驾来到建城,咱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小的就张罗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来欢迎端木大人。大人您放心,今日参加这个仪式的都是普通百姓,守城的将士一个没用,百姓们也都是自愿来的,就是为了一堵端木大人您的风采。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是问向所有百姓的,这些人早就被训练好了,左大一问,他们立刻大声回答:“是!”话语整齐,声音洪亮,听起来很是有一番气势。
    “胡闹!”端木安国气得黑了脸,可又不便跟百姓发火。毕竟这里是宗隋,不是大顺的北界。他在大界北界能称王称霸,可是到了宗隋就要一切小心隐忍,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偏差,就很有可能被人诟病。于是,他强压下怒火,看了看四周百姓,沉着声道:“有劳各位,本将军会竭尽所能保住建城,保我宗隋四方平安。”
    他这话一出口,左大立即又挥舞起双臂,冲着一众百姓大声喊道:“大家听到没有?还不快谢谢端木将军!”
    于是,百姓们在左大的带领下,又开始新一轮的感谢。
    端木安国听得头都大了,赶紧吩咐左右带他到知州府去落脚,那左大就像只哈巴狗一样在前头领路,端木安国都没下马,他还时不时地还帮着端木安国掸去靴子上沾到的泥土。
    玄天冥混在人群里,冷眼看去,这老头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已经明显的盖过黑发了,可精神却依然抖擞。白泽说:“这老不死的还越活越精神呢!”
    他挑唇,“既然不想看到他再活着,就要想办法把他留在这建城。”
    “直接杀了?”
    玄天冥摇头,“你看他身边,个个都是高手,除去这些明面上的,暗里也定有不少暗卫隐藏着。就算我手里有枪,能让他当场毙命,就凭你我二人,也很难从这建城逃离出去。除非……”他目中现了一片温柔,“除非你们王妃在这。”
    白泽点头,对,王妃是仙女,只要有仙女在,端木安国这个老不死的一定无法活着走出建城去。到时候就算他能看到的只是尸体,也要在尸体上再捅上几个窟窿。
    玄天冥好躲,凤羽珩难防,这个道理端木安国也心知肚明。想他还在北界时,就曾听将士说起过,大顺的济安郡主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是有多快的轻功身法,竟能做到在大军之前一闪一现,一如鬼魅般难测。
    所以,他防着凤羽珩,防到了极限,就连在建城临时落脚,也在进府之前就问了左大可有密室。而事实上,建城知州府里有密室,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而且还提前派了人混入进来,在那密室里又凿出了另外一间,并且布下障眼与机关,任谁想找到,都得极费周张。现在这么问,不过就是不想让那左大怀疑罢了。
    左大一听说端木安国问密室,赶紧就答:“有!有!大人想用密室吗?小的这就带您过去,您是想存放金银还是古董玉器?小人的密室除了小人之外,就连老鼠都找不着,绝对是您最好的选择。”
    端木安国觉得这左大忒烦人了,便也不多说,只一挥手道:“是本将军要住进去,你且不要与任何人说起。”
    “大人要住?”左大一愣,马上又道:“那也好,也好,大人放心,那密室能住人的,小的会把每日三餐亲自给大人送进去,保证不会再让第三人知道大人住在何处。”说完,还神叨叨地看了一眼跟在端木安国身边的那些个随行侍卫,然后小声道:“大人,那这些……是不是要灭口?”说着,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端木安国手下那些人差点儿没被他给气死,他们就想不明白了,堂堂宗隋,怎么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当了知州?他是来搞笑的吗?
    见端木安国只冷哼了一声,没有理自己,左大挠挠头,傻笑了一会儿,自顾地道:“大人舍不得就算了,就算了,反正小人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希望他们也能如此。就是万一大人的藏身之处被别人知道了,大人可千万不要只拿小的一人是问啊!”
    端木安国狠狠地蹬了他一眼:“什么叫本将军藏身之处?本将军为何要藏身?我只不过是要到那里面去……去……”他去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去睡觉?为了防止凤羽珩偷袭?那跟藏身有什么区别?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干脆怒声道:“议事!本将军是去议事,你且把那密室收拾好了,被褥都备齐,再来通知于我便可!”
    “好的大人!是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办!”左大一溜烟地跑了。尼玛的,去议事还要带被褥?这不还是要去睡觉么!两军交战是该谨慎,可是谨慎到了这个份儿上那就是胆小了。连正经的房间床榻都不敢睡,端木安国是被大顺兵吓到了什么份儿上?真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会让这种人领兵,当初被大顺人赶出来的鼠辈,还没等跟大顺兵打上照面儿呢就吓成这样,真不知道交起战来,他会不会直接就跑了。
    左大一边腹诽着一边去给端木安国准备东西,密室里可是有好多他收藏的金银珠宝,早知道这样就该提前转移才是,这时候再去搬怕是来不及了。罢了罢了,想来端木老儿吓破了胆,也没心思去惦记他的财物,他还是好好想想,一旦端木安国战败,他该如何逃跑、逃跑之后又该怎么在皇上面前把责任推脱干净吧!
    正想着,抱了被褥往密室方向走的左大突然就站住了脚,猛地看向一个角落,问了句:“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