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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节

      “报警?我一去报警,那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不见了,我脸往哪搁?你脸往哪搁?”
    郑玉淑:“女儿失踪了报警关面子什么事,失踪了那是关系到生命的大事,不报警还等什么?”
    “……”沈书记语塞。
    郑玉淑趁机反问道:“难道家颖是跟谁一起走了?”
    “谁啊,跟谁啊,她一个人走的!”沈书记坚决这么认为,“阮滨,你给我联系她,叫她赶紧回来!”
    阮滨:“我上午联系过她,关机。”
    “其他联络方式呢?都试过了?”
    “我只有她这一个号码。”
    沈书记也是着急,一着急就口不择言,“你是她丈夫,你到底是怎么做人丈夫的?”
    郑玉淑一听又是这话,她忍不住道出了事实,“沈书记,说话之前要衡量一下到底谁对谁错,明明是家颖自己跟人有了孩子又小产,她跟人私奔了你还来我家责问我儿子,这个黑锅,我儿子不背。”
    沈书记眼睛瞪大,面露惶恐,大声吼道:“什么混账话!家颖肚子里的孩子是阮滨的!”
    郑玉淑:“他俩又不住在一起哪来的孩子,行啦沈书记,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呢?那孩子如果真是我们阮家的种,家颖用得着偷偷摸摸待产吗?!”
    沈书记恼羞成怒,大声指责,“阮滨,还不是你没有对她多点关心多点爱护?!她现在走了,没有一点消息,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去了哪里,跟谁,危不危险,家里一概不知,你说怎么办吧!”
    阮滨知道,沈书记心里肯定也是着急女儿,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哪能不担心,只是他这咄咄逼人的进攻,实在是毫无理由,纯粹是为了找个代罪羔羊来发泄的。
    郑玉淑是万万忍不了这份委屈的,她说:“老沈,你搞搞清楚,是你女儿出轨跟人私奔了,我儿子才是受害方,我们没找你们理论,你倒先来挑我们的刺,这是什么逻辑?!你问我们怎么办是吧?离婚!这婚不离还等什么?!离!”
    “你……”沈书记气得说不出话,也自知理亏,本来还以为阮家什么都不知道,这倒好了,彻底没脸了。
    一直沉默的阮勇年从他们的对话中依稀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他的手紧紧握着轮椅的把手,手背上的指关节都泛着白。
    阮滨注意着父亲,拉着母亲让她不要再说,他与沈家颖,即使做不成夫妻,也是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的战友。
    郑玉淑:“老沈,谁都有退休的那一天,你别欺人太甚了我告诉你。”
    阮滨拉着母亲,声声劝慰,“妈,别说了,我没关系。”
    “儿子,你太好说话了,人家欺负你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连着我跟你爸都一起欺负。以前他还常常拿着东西来拍你爸马屁,现在倒好,爬的高了,连眼睛都长到头顶去了。”对此,郑玉淑也是唏嘘。
    阮滨拍拍母亲的肩膀让她别再说了。
    沈书记自觉没脸责怪阮滨,于是轻声说了句,“如果家颖找你,你让她赶紧回家,至少给家里报个平安,她妈都担心得住院了。”说完,他径直离去,连道别都没有。
    看着沈书记的背影,强势中带着无奈,风光中又带着沧桑,他也不想跟他计较什么,他朝他的背影喊着,“爸,你们都注意身体,一有家颖的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
    沈书记小停片刻,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大步往外走,直至消失。
    喧闹过后,家里终于安静下来,阿姨一直躲在厨房没有出来,收拾茶杯的时候也识趣地不说一句话。郑玉淑坐在轮椅旁,安慰丈夫,“老爷子,你看清楚这家人了吧?别生气,我们应该开心才是,看清楚了谁是鬼,以后就别来往。”
    阮勇年问道:“家颖真的怀孕过?”
    郑玉淑:“可不是,不过孩子没保住,大概是这家人罪孽太重,孩子不愿意来吧。你呢也别怪我们不告诉你,我们也是怕你接受不了。”
    “没什么接受不了的,”阮勇年反问一句,我都这岁数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阮滨说:“其实我跟沈家颖约好了等她出月子就去签字离婚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等她的消息,我想,可能他们的事又被沈书记知道了,所以才突然私奔的。”他心里默默地想,你们这回终于私奔成功了。
    阮勇年:“听你的意思,早知道家颖外面有人?”
    阮滨:“结婚当天她就跟我说了,他们在一起好几年,她爸怎么都不同意,私奔了几次都被她爸给捉回来,那男的还被打过好几次,这都分不开两人,结个婚也一样。我们本来就是打算一年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婚的。”
    郑玉淑心疼地看着儿子,“离吧,早点离,这种畸形的婚姻是没有幸福可言的。老爷子,你的意思呢?”
    阮勇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滨,难为你了,是爸对不起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亲的道歉(2)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亲的道歉(2)
    郑玉淑心疼地看着儿子,“离吧,早点离,这种畸形的婚姻是没有幸福可言的。老爷子,你的意思呢?”
    阮勇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滨,难为你了,是爸对不起你。”
    阮滨有些激动,说实在的,刚才沈书记骂骂咧咧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激动,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对他道过歉,这是三十多年来头一次。
    郑玉淑看了看老爷子,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子,这件事我是早就知道的,所以我去沈家颖的店里打探过,沈家颖跟那个男的一直没有断过,偷着在一起,有孩子那是迟早的事情。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指不定外面怎么传呢,肯定都在替我们儿子叫屈。她沈家颖都敢跟外面的人私奔了,我们儿子倘若再不跟她离婚,那就是我们儿子傻,不值得啊。”
    阮勇年感慨着说:“所幸你没有进入官场,不然以沈书记现在的势力,一定想着法子对付你。离婚这件事处理得低调一点,传出去也不好听。”
    阮滨点头,“诶,好。”
    郑玉淑:“不好听那也是沈家,沈家颖敢做得出来,就应该知道承担后果。这件事,我们儿子没错。”
    “是么,一点错都没有?”阮勇年反问道,“滨,那你这段日子这么频繁地去杭城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比他预计的要早了一点,他低着头,说:“爸,既然您都知道,那我也不用瞒着了,结婚之前您不让我们在一起,我听了您的话跟沈家颖结婚,现在,您再反对也没有用,大不了我带她远走高飞。”
    不等阮勇年发表意见,郑玉淑先打了他一下,“混账小子,为了个外人你连父母都不要了?你跟沈家颖都有出息,连私奔都想一块去了。你看看沈书记那着急的样子,你想我跟你爸也着急上火到处找你不成?”
    阮滨跪了下来,诚恳地说:“爸,妈,私奔我不敢,这个家我也不会不回来,只不过你们要是真的反对,我也只能做一个折中的选择。”
    阮勇年问:“这两年来你们一直有联系?”
    阮滨不敢隐瞒父亲,如实说:“不是的,前年年底我回都城的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之后我结婚,她辞职换了公司,也搬了家,这中间我们一点联系都没有。”
    “我趁去杭城出差的机会去见她,她根本不见我。今年很偶然的一次工作机会,我们又重逢了,她在我朋友的公司上班。我一直没忘记她,她心里也一直有我,我们就顺其自然又在一起了。”
    “爸,我与她之间的种种都是我的错,从前是我辜负了她,现在又是我将她拉进了这火坑,我不能也不会再辜负她了。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善良、乐观、豁达,你们见了肯定喜欢她。”
    阮勇年皱着眉头,说道:“那女孩有个智障的亲弟弟。”
    “他们是龙凤胎,她弟弟小时候因为感冒引起了严重的脑膜炎,所以才会这样,并不是天生如此。”
    郑玉淑插嘴说了一句,“你们要是在一起,她弟弟以后就是你的负担了。”
    “且不说她爸妈还很年轻健康,她弟弟根本不需要她负担什么,就算以后需要负担,难道以我的能力负担不起吗?”
    “她弟弟就是小孩子,很单纯,也很善良,心里没有阴暗面,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弟弟虽然智商不高,但比起官场上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可要好相处多了。”
    “她爸在当地有自己的小工厂和小饭馆,她的家庭条件不差,要不是遇到我,她多的是选择的机会。比起远在外地的我,她家里更乐意她找同一个地方的人。”
    “爸,我不年轻了,我身边同龄的朋友同事都已经结婚生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爸,我只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阮滨说完,郑玉淑悄悄抹着眼泪,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这几年,她的儿子从未真正快乐过,也就是提到那个姑娘的时候,他的眼里才有光。
    阮勇年不做声,久久的沉默,他是认真在听,在考虑,也在反思。
    郑玉淑上前拉起阮滨,这也是儿子第一次为一个女孩而主动在老爷子面前下跪。
    “儿子,你先起来,妈问你,你知道沈家颖去了哪吗?你们离婚,也得她出现啊。”
    阮滨:“这我真的不知道,我比谁都想她赶快回来。”
    阮勇年叹了口气,说:“等这件事处理好,让那女孩来家里坐坐??”
    阮滨可开心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累了,推我回房。”
    “诶,好,咱们啊也该抱孙子了,你看老李老张他们,都比你小吧,孙子孙女都很大了。”郑玉淑推着老爷子回房,回头对儿子笑着示意了下。
    阮滨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他知道,他爸能这么快接受,多半都是他妈的功劳。
    沈家颖一去就杳无音信,听说沈书记派人翻遍了航班记录都没能找到她。以前沈家颖每次有私奔的打算都会被沈书记拦下,次数多了,经验也足了,既然这次他们能够逃脱,必定不会轻易被找到。
    夏至那边已经辞了职,总在家呆着也不是办法,时间久了,夏至的父母也会有想法,他不希望夏至的父母对自己有偏见。
    于是,他们商量之后决定,让夏至先来都城。
    夏至一说阮滨这周要来,一个个都兴奋不已,特别是何莞,“小滨要来啊?!太好了,我只是不说而已,他早就该来了嘛,我想看他本尊很久了。”
    夏正东:“瞧瞧你那点出息,现在你这么说说,别到时候在他面前也这样,丢脸。”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的。”何莞敷衍完丈夫,转头就问夏至,“小滨喜欢吃什么菜啊?”
    夏正东气得直摇头,夏至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上回爸带给我的酱牛肉,他吃了不少。”
    夏正东臭着脸,得意地说:“哼,算他识货。”
    何莞:“还有呢?”
    夏至:“他跟我口味很相近,我爱吃的他都爱吃,就平常我们吃的就成了,不用弄得很特别。”
    何莞:“那晚上让他住你房间?”
    夏正东当场反对,“不行,给他把一楼的客房整整。”
    何莞白了他一眼,“老古板,他们在杭城都已经住在一起了,以后去了都城还住在一起,整什么客房啊,就住小至房间好了。”
    夏正东:“不好吧,搞得跟我们闺女非他不嫁似的。”
    何莞反驳一句,“那你觉得我们闺女身边还有其他男人可以嫁吗?”
    “??”夏正东竟无语了。
    何莞占了上风,越说越顺畅,“老夏啊,你呢就不要老古板老思想了,小滨和小至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孩子,都是大龄青年了,正常男女,不住一块才叫不正常。小滨这次来是要带小至走的,你还不让他俩住一块?”
    夏正东甩甩手,不管了,“你们商量,我忙去了。”走出门口,他又回头说了一句,“小至,让他别带东西,麻烦。”
    何莞说:“别听你爸的,人家带东西怕人家麻烦,人家不带东西又该说人家不懂礼貌了。”
    夏至笑,“那妈你喜欢什么,我偷偷告诉他。”
    何莞:“家里的燕窝正好吃完了,不过你别告诉他,看看我未来女婿懂不懂丈母娘的心意。你真的别告诉他啊。”
    夏至连连点头,“好好。”
    何莞握着女儿的手,忽然一下就伤感起来了,“唉,以后跟他去了都城,凡事不要太依赖他,女人最好还是要有一份工作。”
    “嗯,我懂。”
    “有了工作,就有了一份收入,但是,该他花的钱你别省着,男人的钱你不花,会有别的女人花,懂吗?”
    “嗯,明白。”
    “两个人相处,时间久了,无非就是互相陪伴,少年夫妻老来伴,就是这个道理。他有什么毛病你多包容,他在外面应酬,你要相信他,但是决不能放任不管,懂吗?”
    “懂。”
    “别任性,别太倔,凡事要有商有量的,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没那么快,一步一步来,我先适应一下再说。”
    “不能再说,你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