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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几个小时前田甜还提醒她,蒋慕承的车刚进三环。
    现在就来兴师问罪了。
    就一个呵字,苏韵看不出半点头绪。
    她又翻出私信箱,前几天她因为心虚,给蒋慕承私信了,长篇大幅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可私信发出后,如石沉大海。
    她的指间触在发送键上,犹豫着要不要再把致歉信重新发一遍。
    后来心一横,按了发送。
    两分钟后,有回复。
    蒋慕承:【你已经发过一遍。】
    苏韵:“......”既然看了,也没回复,又再次来找她,那就是准备继续追究她的责任。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那晚的事和盘托出,希望得到他的谅解,毕竟她真不是有意的,不是居心叵测的利用他的知名度达到某种目的。
    苏韵:【蒋先生,您好,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当面跟您解释一下微博那件事。】
    其实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蒋慕承那样的人是不会随便把联系方式给别人的。
    随后,苏韵就收到了今晚蒋慕承的第二条私信,十一个数字。
    盯着那一长串手机号码,她愣了半晌。
    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蒋慕承的微博号是不是被盗了...
    静谧的夜,夏风吹过,但没有半分的凉快,还是照常闷热。
    苏韵把十一个数字输入屏幕,看了又看。
    最后按了拨打键。
    话筒里传来声音不算小的‘嘟嘟’声。
    周围草丛里还有清晰的虫鸣。
    可苏韵什么都听不到。
    只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这心跳像孩子的两手随意拨弄的琴弦。
    杂乱无章。
    又像夜晚的海浪拍打着焦岩。
    汹涌澎拜。
    职业病的原因,苏韵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没戴听诊器啊。
    可心跳的声音就是清晰到不行。
    电话接通后,那边没有任何声音。
    安静的令人窒息。
    苏韵小声‘喂’了一声,又自报家门:“蒋先生您好,我是‘传闻半真...’”半假两字还没出口,被就打断。
    蒋慕承低沉的声音传来:“我知道。”
    苏韵又是一怔,这声音...不是一般的好听,有点像高速服务区遇到的那个男人。
    然后又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服务区的那个男人,除了她,也没谁了。
    蒋慕承说了几个字后便没有下文。
    应该是等着她坦白。
    苏韵就把那晚的事说了个大概,但是把俩小护士的花痴行为给自动过略掉。
    不知道是天气太闷热,还是因为太紧张,她的手心都是汗水。
    最后她又说了句:“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之后就听蒋慕承说:“恩。早点休息吧。”随即切段了通话。
    苏韵:“......”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她还是感觉不太真实。
    这事就这么完了?
    *
    翌日。
    苏韵顶着个熊猫眼去上班,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昨夜她彻夜未眠。
    早会过后,苏韵就准备去vip住院部看望刘文玉。
    还没走出办公室,就被何主任喊住:“苏韵,是不是去刘部那里?”
    苏韵点头。
    “刘部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你一起带过去吧。”何主任把桌子上的一摞检查报告单还有ct片递给她。
    “好。”苏韵在文件柜里找了个大号方便袋把所有的报告单和ct片装进去,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她就开始打哈欠。
    昨晚回去后她吃过泡面,困意全无。
    躺在床上就发了条微信给田甜,哪知田甜昨晚留在电视台值夜班,正愁着无聊没事干。
    于是两人从一点钟聊到凌晨五点半。
    起先她们聊了聊蒋慕承,后来她又跟田甜说起了服务区的那个男人,于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其实来来回回就借烟那么一件事,但她们就是聊了四个多小时后,苏韵感觉还没怎么尽兴。
    这明明是酷暑七月,她怎么就能发春了呢?
    这不科学。
    ......
    医院的停车场。
    蒋慕承刚从妇产科那边回来,他把蒋小米送过去产检,安排了保姆陪着,他就离开了,还要赶着回公司开会。
    还没走到自己的座驾前,听有人喊他:“蒋总。”
    蒋慕承头循声转头,浅笑着:“章秘书。”又问:“陪刘部来检查工作?”
    章秘书回:“刘部前两天身体不好,住院了。我过来汇报工作。”
    蒋慕承:“行,那就不耽误你工作了,我一会儿上去看看刘部。”
    章秘书离开停车场。
    蒋慕承没有回车上,亲自去花店买了一束花,直奔住院部。
    刘文玉的专属病房他还记得。
    蒋慕承到了病房时,章秘书已经汇报完工作离开,病房只有刘文玉一人。
    刘文玉笑说:“又是章秘书多事跟你说我住院的吧?”
    蒋慕承洗过手坐在床前:“这还用章秘书说嘛,就看医院的医生个个神情紧张,就知道您在医院里。”
    刘文玉指指他,气的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蒋慕承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皮:“阿姨,您也别气,我就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而已。”
    刘文玉:“......”
    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蒋慕承和她儿子这么没大没小的开玩笑气她。
    蒋慕承认真削着果皮,又问道:“林樾知道您住院吗?”
    提起儿子,刘文玉的语气立马变差:“没告诉他,看着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么大了,心也定不下来,成天想着玩。”
    说着又看向蒋慕承:“对了,小四啊,阿姨想让你帮个忙。”
    蒋慕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刘文玉:“又让我给林樾上政治课?”
    “那倒不是。”刘文玉若有所思的咬了口苹果,想着要怎么说蒋慕承才能站在她这边,帮着她一起对付儿子。
    这时病房门口有人敲门。
    “刘部,是我,小苏。”
    “小苏啊,进来吧。”刘文玉觉着苏韵来的太是时候了,她刚才的难题也迎刃而解。
    苏韵推门进去时,首先看到的不是刘文玉,而是坐在床边的那个男人。
    他手里拿着水果刀,正在用纸巾擦着刀刃。
    苏韵再看看刘文玉手里的苹果,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温度。
    跟第一次遇见一样,他就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对于她出现在这里,没有分毫的惊讶。
    可苏韵远没有那个男人淡定。
    心底都炸锅了。
    昨夜被她讨论一整夜的,以为这辈子后会无期的男人,今天怎么就出现了在了眼前?
    他和刘部的相处看上去很熟稔亲密。
    他们是什么关系?
    因为男人压根没打算跟她打招呼,苏韵也就装作不认识。
    来不及想太多,苏韵调整好心情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