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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这不仅仅是父亲的期望,也是他如今的目标。
    【作者题外话】:最近如家酒店的事情给了蠢作者很大的感触,各位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呢~
    ☆、第七十七章 离间关系
    “也罢,孩子长大了,总要学会保护自己。”镇国公笑道,随后不再说话,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前头的小姑娘。
    “你,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通过你的死,来针对我?”屠嫣然艰难地开口。
    屠凤栖眨眨眼,扭头看向司湛,“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战王舅舅方才与我说的。我遇着的那两个歹徒,他们说,他们说是威远伯府的三夫人要取我性命……”
    话还未说完,她便忍不住连连哽咽,一双泪目楚楚可怜地望着屠嫣然,万般无助地上前抱着屠嫣然的胳膊,“大姐姐,这,这不是真的对吗?定是那两个歹徒在胡说,定是战王舅舅在胡说,三婶儿不会想要害我,三婶儿也不会想要栽赃嫁祸到大姐姐头上,对吗?”
    司湛冷声道:“本王看,贵府的三夫人只怕是在记恨你与鸢鸢。”
    他只提了这么一句,屠嫣然心中思绪便翻涌不停了。司湛说得对,三婶儿定是在记恨自己与屠凤栖,屠燕语的死,三婶儿到底是怨恨的,只是这怨恨并未表露在明面儿上,而是想要在暗地里来个一箭双雕。
    “那两个歹徒还说了什么,你与姐姐说,姐姐定不会轻饶了三婶儿!”屠嫣然面上惯常的温柔收起,只余下满脸的森然。
    屠凤栖根本不必刻意添油加醋,只要将事实道出,便已足够让二房和三房之间的隔阂,更是加深一分。
    区区一个三房,竟也敢来算计二房,三婶儿果真是糊涂了不成?还有,她要弄死屠凤栖,好歹也找些稳妥的人,竟是被战王发觉了踪迹,这下威远伯府可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们想杀了我,大姐姐,三婶儿为何要这样待我?二姐姐的死,分明与我无关啊!若是外祖父知晓大姐姐与我一同到国安寺祈福,结果却只有大姐姐回去了,那,那外祖父岂不是要误会了大姐姐?”屠凤栖一张小脸苍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这不是在害大姐姐么?我虽与大姐姐置气,可也舍不得大姐姐被外祖父误会了啊!”
    被镇国公误会,这可不算小事儿。若是镇国公再将此事闹到了皇上跟前,给自己安上一个谋害郡主的罪名,那她这一辈子可算是完了!
    屠凤栖死了便是死了,但她这“罪魁祸首”,却是要遗臭万年,此生都抬不起头来了!
    “她好狠的心!”屠嫣然磨牙,三房,好一个三房!
    “大姐姐,咱们怎么办啊?”屠凤栖实在哭不出来了,才瞪着双眼,问道:“若是三婶儿知晓我还活着,她定还会派人来杀我的,大姐姐,我害怕,我可不可以让素锦去给外祖父送信儿,我不想呆在威远伯府了,三婶儿她定会杀了我的!”
    不呆在威远伯府?
    那自是不可能的,这贱丫头的价值可大着呢!
    “你别怕,你先去浮生大师那儿待一晚上,明日清晨,咱们便回府。你放心,有姐姐在,谁也不敢害你。”屠嫣然自然是不能让屠凤栖搬到镇国公府的,只寥寥草草地安慰了屠凤栖两句,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大抵是要回去好好儿想清楚利弊吧!
    屠凤栖嗤笑了一声,望着屠嫣然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才好,二房和三房彻底的闹翻了才是最好,省得他们总联合到一起来,对付自己这个“外人”。
    司湛看了她一会儿,忽开口:“别哭了,不然明日眼睛要疼。”
    屠凤栖愣了愣,随即扬起下巴来,“你管我?我爱哭便哭!”
    她是个有脾性的小姑娘,若是司湛不来讨好自己,她是断然不能轻易原谅了他的!
    司湛一噎,眼看着镇国公与屠凤梧便要过来了,只得叹气一声,“本王实在不知晓你在气什么,若是在气本王先前说的话,本王只是想让你知晓现在的形势罢了。”
    屠凤栖目光平静,“你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战王舅舅既是能统领千军万马,怎会连一个小姑娘的心思还不懂?”
    正说着,镇国公与屠凤梧已经走过来了,司湛只得抿抿薄唇,将到嘴的“不懂”给咽了下去。
    “去浮生那老不死那儿,老夫有话要与你说。”镇国公欣慰不已。
    通过方才鸢鸢与屠嫣然的对话,他已经完全的相信,自己的外孙女儿,当真再也不是曾经那需要被人护在身后的小丫头了。
    有些事情,是时候该让她知晓了……
    浮生大师被镇国公从床榻上挖出来的时候,仍是老大不乐意地闭着双眼,只嚷道:“你这老贼,不去找你那淘气的外孙女儿,来老衲这儿做什么?”
    镇国公将人拎到了厅堂中,这才指着屠凤栖,满是自豪地说道:“老夫的外孙女儿不是在这儿吗!”
    屠凤栖也配合的抿着红唇,秀秀气气地微笑。
    “罢了罢了,你这老贼教出来的女娃娃,老衲可不敢招惹。北院失火的事情,老衲都知晓了,老衲只想问一句,你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屠凤栖咧嘴一笑,娇俏迷人,“大师莫要开玩笑,北院那儿可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小女子半夜睡不着,出去透了一会儿气,结果竟是忘了将房中的灯烛放好罢了。今夜这一切,都不过是意外。”
    浮生大师慈眉善目,说出的话却十分的不正经,“你这是要私底下对付那想害你的人?也是,如此才是最符合你性子的做法,老衲明白了。”
    屠凤栖笑嘻嘻地福福身,娇声道:“多谢浮生大师。从前听人说,大师最是慈悲,如今看来,倒是多了些人气儿。”
    仿佛本应是远远的在天边的人,一下子出现在了人群拥挤处一般。
    浮生大师满不在意地轻笑一声,爽朗道:“何为慈悲?在人世,为人事,便不是慈悲了不成?老衲不过是遵从自己的本心罢了,人若是失了本心,还如何去谈慈悲?”
    他双手合十,朝着几人拜了拜,笑容满面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似乎一下子正经了不少,“诸位施主今夜便在老衲的院子歇下吧,老衲先去睡了。”
    浮生大师摇摇头,大步走出厅堂,只余下几人在里头呆着。
    ☆、第七十八章 背后真相
    “这老不死的,人人都说无欲无求才是最好,偏偏一个酒肉和尚,却是看得最透彻。”镇国公无奈。
    “外祖父方才见着了对吧?”屠凤栖可不管浮生大师如何,她关注的,唯有自己能不能继续报仇。
    镇国公神色一凛,肃然的板起脸来。便当屠凤栖以为,他会出言反对时,他却是道:“老夫的丑丫头,长大了!”
    只说了这般一句,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男人有泪不轻流,但眼睁睁的看着曾经懵懂天真的孩童,仿佛一夜之间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却仍是叫人忍不住感慨。
    屠凤栖亦是红了双眼,扑到镇国公的怀中,“无论如何,鸢鸢始终是外祖父的外孙女儿,等爹娘的大仇得报后,我定会回到镇国公府,日日不离外祖父的身边,届时只怕您与外祖母,便又要烦我了。”
    镇国公拍了拍她的后背,颇为沉重,“报仇没你想象中的简单,单单只一个威远伯府,断不能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让稷儿和玲珑遇上这等祸事……”
    屠凤栖一皱眉,心头升起了丝丝不安来。她记得上回司湛曾说过,外祖父已经查到了些关于她爹娘的死的线索,只是后来,似乎外祖父与外祖母并不大乐意将这些线索告诉她。
    心中思绪翻涌,她却是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外祖父说吧。”
    镇国公暗暗地摇摇头,临危不乱,纵使心中有所怀疑,面上倒也能沉得住气,可见是个有大作为的,“前些时日,老夫亲自追查到了当年的‘流寇’之一,只后来那人却是自刎在了老夫跟前。”
    “……”屠凤栖攥紧了双手,“那,那人可是说了什么,他为何要自刎?”
    难不成是在畏罪自杀?
    “父亲和夫人的死,怕是牵扯得有些深了……”屠凤梧病弱的身躯颤抖,一只手抓着帕子,捂着嘴巴闷咳几声,吐出一殷红的鲜血来。
    屠凤栖放慢了呼吸,忽然想到单单只凭借一个威远伯府,确实是没有能耐在外祖父的眼皮子底下,对爹娘设下这般一个圈套。
    爹娘回昭都的时辰与路线,那几人根本无从得知,何况那几人素来胆小,若是没有倚仗,他们断不敢如此待爹娘。
    “那人临死前说,幕后主使,谁也招惹不起。”
    屠凤栖满眼愤恨,幕后主使,谁也招惹不起……连镇国公府都招惹不起么?
    “我知晓了。”是她太过执着于上辈子的仇恨,却是忘了,单单一个威远伯府,断断是无法在外祖父眼皮子底下,对爹娘设下这般一个圈套,“外祖父方才说的对,他们没有能耐在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儿,是我大意了。”
    镇国公知晓她想明白了,只点点头:“不过总归是与威远伯府里的那些个脱不了干系。”
    但能叫镇国公府都无可奈何的主使,只怕在这昭都中,也没什么人了……皇室!
    “是天家的人吧。”屠凤栖仍旧没有避着司湛,直言不讳,“若是那幕后主使当真这般有能耐,那人只怕应当是天家的人了。王爷、皇子,甚至是……皇上,唯有那些真正的所谓的皇室中人,方能叫镇国公府都无可奈何了。”
    “要查出来是何人,确实是有些难,何况便是查出来了,要报仇也不会太简单。”镇国公无奈。
    镇国公府世代忠良,没想到终究是敌不过天家的猜疑算计。
    “这倒是未必,这只是咱们的猜测罢了,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咱们都不知晓。不过咱们不知晓,却并不代表着永远都不能知晓了。威远伯府那几个肯定是知晓这件事的,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将背后的真相说出来!”屠凤栖咬咬牙,目光坚定。
    到时候,就算是天家的人,她也要叫那人脱一层皮!
    “好!好!不愧是老夫的外孙女儿,有志气!咱们现在不能报仇,并不代表着日后亦无法报仇。皇权更替,总有一日高高在上的皇室,亦会变成过街老鼠!”镇国公扫了屠凤梧一眼,声音放低了些,含笑道:“对吧?”
    屠凤梧神色不变,抿着苍白如纸的薄唇,“国公爷说的自然是对的。”
    最是残酷不过天家,也许上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血脉,说不得下一刻,便要成为尘埃里的泥了。
    屠凤栖与镇国公再说了一会儿的话,才各自找了个房间,进去歇着了。连翘伺候她沐浴更衣,奔波了大半夜,此时屠凤栖身上可满满都是泥土与草屑了。
    大半个身躯都埋在水中,素锦一面儿给主子擦身子,一面儿低声嘀咕:“姑娘莫不是与王爷吵架了,怎么今夜姑娘似乎不爱搭理王爷了……”
    屠凤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很明显?”
    素锦随口应道:“以往姑娘见到王爷,哪回不是双眼发亮,万般欣喜的模样。只姑娘今夜竟是不曾主动搭理了王爷,可见姑娘定是在与王爷置气。”
    “他便是个榆木疙瘩,凭旁人怎么说,他根本便不懂你的心思!我费了半天功夫生气,他却连我为何气恼都不知晓,说他不明白,谁信呢?姑娘家的心思,会比行军打仗还难不成?”屠凤栖撅着嘴,整个人都没入水中,水面上“咕噜咕噜”冒出一串儿气泡。
    素锦手中拿着热毛巾,温婉地笑了笑,望着那又从水底下冒出头来的小姑娘,“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或许王爷是真的不知晓呢!奴婢听人说,王爷不近女色,可见他对姑娘的心思,是全然不了解的。行军打仗王爷会,不过猜姑娘的心思……咦,那叫什么来着,什么业攻的……”
    素锦拧着眉头,费力回想,屠凤栖却是翻了翻白眼,“术业有专攻。”
    “对对,正是这个‘术业有专攻’,奴婢瞧着,王爷并非是不在意姑娘的,若是寻常姑娘,王爷才不会跟了一整夜呢……”
    屠凤栖从浴桶中出来,任由素锦替自己将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心中不由暗暗想到,明日若是司湛来送自己,她也是能放那木头一马的!
    ☆、第七十九章 心思难测
    司湛同样不平静,他素来冷情,自幼独立,只要一出事,头一个想法便是要去想法子解决。只今日自他与娇气包说了自己的解决之法后,那娇气包却是气恼了。
    战王殿下行军打仗,素来是战无不胜的,怎知现在却是被一个小姑娘给打败了!
    “卫茅!”司湛揉了揉眉心,正巧看到卫茅从窗前飘过,“过来!”
    求不要!
    卫茅咬着小手帕,任谁都能看出王爷心情不大好,他不过是想要从外头回自己的房间罢了,怎还是被王爷给逮住了!
    “王爷……”卫茅叹气。
    “你说,是行军打仗难,还是小姑娘的心思难猜?”司湛冰冷的双眸中带着丝丝不解,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桌面。
    这是与屠三姑娘闹别扭了?
    卫茅干咳一声,面上十分正经,心中的小人却是在狂笑不止——他便说呢,自家王爷这等榆木疙瘩,怎会讨姑娘欢心呢?现下不就闹别扭了!
    “嗯?你在心里嘲笑本王?”司湛轻飘飘地扫了卫茅一眼。
    卫茅神色一肃,“王爷是与三姑娘闹别扭了?三姑娘可不是那等爱胡闹的小娘子,是不是王爷您说了什么叫人家小姑娘气恼的话?”
    “她在与本王说话,本王告知她现下的形势。”司湛面上有些不自然,那娇气包仗着自个儿年纪小,可什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