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悠干过平面跟电视布景板，对这种拍摄驾驭轻熟，表情轻松可爱，倒是郑先生满脸严肃样儿，拍出来跟要去打仗似的。
    摄影师痛心疾首：“郑先生，你笑笑？”
    郑铮对他冷笑。
    摄影师嘤嘤嘤，不敢说话了，那边褚小悠灵机一动，猫眼里亮闪闪的对郑先生笑：“郑铮你别看镜头了啊，看我，看我。”
    郑先生冰雪覆盖的眸子望向褚小悠，一下子化开成了春暖花开，唇角勾起一丝溺爱。
    摄影师咔擦把这个瞬间照了下来。
    有了这次照片进行的就好多了，郑先生反正正脸对镜头，褚小悠也舍不得看镜头了，两个人兀自在各自的世界里含情脉脉，四目相对的温柔缱绻，结果弄的剩下的照片全是他俩的侧脸。
    拍完后，褚顶顶上了。
    顶顶大王对于人类的玩意儿还当的不屑，对拍照更是抵触，但是他不爱哭，只要不开森的面对镜头，褚小悠在旁边又拿毛线团又拿拨浪鼓，全部被顶顶大王蔑视掉了(￣_,￣ )
    褚小悠忧郁：“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就不爱笑啊，都40多天了应该会笑了吧？我要给他去找相声大全么？咱东北的二人转？”
    郑先生不知道褚顶顶喜欢不喜欢二人转，但是他可不想在家里办公的时候听到那绝望的声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郑先生吩咐人拿了一张红纸过来。
    褚小悠莫名其妙。
    郑先生面无表情拿着红纸给褚顶顶大王看，顶顶眼睛突然放大了一点，像是接触到了什么异次元事件似的，突地咧嘴乐了，小孩子单纯的笑容特别可爱漂亮。
    褚小悠张口结舌，又被褚顶顶笑容弄的心里柔柔的，凑过去亲了顶顶一口。
    褚顶顶心情好，张着嘴啊啊啊的要亲褚小悠。
    褚小悠眼睛里发亮，对着褚顶顶嘴巴就亲了口，小孩乐的更厉害了，眼睛开心的瞄着红纸。
    等到照片拍完了，褚小悠还啧啧称奇，问郑先生：“你怎么知道顶顶喜欢红色啊？”
    郑先生沉着脸说：“因为我小时候看到红色就傻笑，百试百灵，我小时候每逢过节都要被笑话。”
    褚小悠乐了，猫脑袋里开始想象郑先生小孩子时的样子，应该还穿过纸尿裤还是宝宝的郑先生诶。
    说起来，他们都是人而已，郑先生也没那么可怕的。
    褚小悠开开心心的抱着褚顶顶跟郑先生一起去接林近言。
    林近言是一个人来的。
    褚小悠有一个月没见他了，看见林近言拖着行李箱出来猫眼里都是快乐，使劲朝他招手。
    接人的首部曲一般就是吃饭，郑先生准备的是家宴。林近言坐了一天的车换飞机挺累的，所以吃的也不多，倒是褚小悠一直给他夹菜，林近言面冷心热，嘴毒如蛇：“你再夹菜，我就把你连菜倒垃圾桶了。”
    褚小悠撞了一鼻子灰，讨好说：“那多麻烦啊，到时候还要你捞我起来。”
    林近言瞪他，倒是郑先生听不下去了，对着褚小悠笑：“不用捞了，我这垃圾桶不错，你就待着吧。”
    林近言白眼，对这个虐狗的世界绝望了。
    吃完饭，他拉着褚小悠单独问楚小木的事情，褚小悠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你说郑国良现在带着楚小木算收养了吧，又拿20%的股份，这件事我怎么想怎么不对。”
    林近言挑眉：“郑铮在你怀孕的时候都是让郑国良照顾你，说明他俩关系不错，这件事我估计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以郑铮那种个性，说不定早就跟郑国良达成了协议。”
    褚小悠完全没想到这点，这会被林近言提醒觉得真有可能，可是郑氏的20%的股份可不是一笔小钱，郑铮跟郑国良的关系有好到这样？
    不过想想郑国良的秉性，这人确实守不住这笔钱。
    第二天，郑铮一早便去了公司，家里只剩下褚小悠跟林近言两个人，褚小悠下午有课，经历了上次事件他犹豫要不要让学校那边舆论下去了再去。
    因为大三的下学期没上，褚小悠状况其实很尴尬。
    大四本来就以实习为主，或者考研，要修的学分其实变少了，褚小悠有些同学早就去找工作了，只是他学分还没满必须先把学分弄回来，褚小悠一向是奖学金获得者，对考试基本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进入社会。
    褚小悠学的是社会系社会工作专业，主要学的就是社会保障、个案工作、群体工作等，甚至还有社区工作事项。学这个不太好找工作，褚小悠看过一个统计，学这个真正能走上工作岗位的估计不到八分之零点八。
    但是褚小悠对这方面有兴趣，他想试试。
    在家里犹豫了一上午，褚小悠还是决定去学校，念书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就，褚小悠不想因为流言蜚语就放弃。
    可他还没出门楚小木就来了，褚小悠通过显示屏看到是他，皱眉打开通讯：“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楚小木在视频里显得脸更面无表情，但依旧给人桀骜不驯的感觉：“我也不愿意来，是你奶奶叫我来的。”
    褚小悠莫名其妙：“我奶奶？我哪里奶奶？”
    楚小木抿了下唇：“你跟郑铮不是夫夫关系？哦，夫妻？”
    褚小悠直接按了通讯视频，可刚转身那边又按响门铃，褚小悠气的唰的回头：“楚小木！你别仗着自己小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楚小木死鱼眼波澜不惊：“我是看你是我的姐的份上让你，要不然我打不过你？”
    褚小悠气的恨不得冲下楼去跟他决一死战，但是想到对方真的才十来岁，这打人骂人都只那么光彩，只怪他嘴巴没楚小木这么狠，不会说话。
    褚小悠决定不理他，让他在太阳下等着。
    可楚小木说：“我来也没什么事，就拍两张你孩子的照片，看看他怎么样。我说明白了吧，那个郑太太想要的不是我不是你，他想要我侄子，嗯，是侄子吧？”
    第38章 婚约计（5）
    “什么意思？”褚小悠吓了一跳，什么叫老太太要的是褚顶顶？
    可楚小木又不说话了，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等褚小悠给他开门。
    褚小悠气的牙痒痒，他终于知道慈禧为啥用楚小木对付他了，这孩子看上去阴沉，但实际上聪明的很。
    想了想，褚小悠依旧没叫林近言，还吩咐阿姨跟保镖别在客厅里，自己站在门口等楚小木上楼。
    楚小木今天身上换了身衣服，还把遮住眼睛的留海剪了，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可他露出的眼睛更加死气沉沉的，让人讨厌。
    褚小悠蹙眉：“郑国良呢？他没送你来的？”
    楚小木低头换着鞋：“不知道，昨晚就不在家……你奶奶让我给侄子拍两张照片。”
    褚小悠瞬间警戒：“这么简单？”
    楚小木抬头看他一眼：“可能要搞渗透作业吧。”
    他说的很漫不经心，眼神打量起客厅，郑先生这个公寓不像慈禧那里古朴严厉，也不比郑国良那里华丽高贵，但是非常居家，有烟火气息。
    楚小木看的眼睛里说不出什么味儿：“现在我也告诉你我来干嘛了，让拍照片么？”
    “不让！你告诉老太太，褚顶顶是我的儿子，谁都别想抢。”
    听到褚小悠这么大反应，楚小木死鱼眼终于看向他。褚小悠胆子是有点小的，别人这么看他他肯定心里发毛，但是他不怕楚小木。
    楚小木终于说话：“我答应那老太婆的条件只是想学点东西，以后不用再要饭过日子，顺便跟你比比谁是读书的料。对了，我今早接受测试了，说我可以从初中学起。”
    褚小悠有点受惊：“老太婆？”
    “你奶奶。”楚小木说。
    褚小悠没说话，他不知道楚小木说这些干嘛，跟他比念书？
    褚小悠不是天才，他学说话都晚，后期之所以学习好完全是因为他不被周围的小伙伴接受，把无限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有限的学习中，每晚挑灯夜读。
    如果楚小木真要靠这个打击他，褚小悠就算有点挫败感，但也不会太伤心，这个世界天才那么多，他不至于要跟人家比这个。
    真正耿耿于怀的是楚小木。
    一个人得不到什么，往往越想要什么。
    楚小木大概是猜到褚小悠想什么，他心里有些狼狈，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那个老太婆说等我资助到我成年，但她连我妈那样了都能送出门送死，我不相信她。”
    “所以，我不会帮她对付你，也不会帮她抢任何东西，但是你也要配合我。”
    褚小悠惊呆了：“什么意思？”
    楚小木神色有些不耐烦了：“我可以给你们当间谍，但是你也要一定程度上配合我。”
    楚小木伸出食指：“在老太婆那，我是伪军。”他又伸出中指：“在你们这，我是地下党，间谍。”
    褚小悠终于搞清楚了状况，楚小木这是要当双面间谍，可这孩子有这本事？
    “你要背叛郑老太太？”
    楚小木反问：“她利用我，我为什么不能利用她？”
    褚小悠久久不语。
    半晌，他领着楚小木到儿童房，林近言本来在里面看着褚顶顶，看见两人近来先是一愣，但楚小木的长相本来就跟褚小悠有点像，再加上年龄，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他是谁。
    他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皱眉看向褚小悠，褚小悠现在这会也有点糊里糊涂，他跟楚小木关系是不会修复的，但是楚小木能够暂时不作为他的敌人恶心他，褚小悠也愿意。
    褚小悠说：“楚小木。”
    林近言点头，望向楚小木：“你来干嘛？”
    楚小木没看他，也没回应。他从口袋里掏出大屏手机，这是郑国良今天才买给他的，楚小木还不会用。
    事实上他连老人机都没用过，对这种电子产品完全陌生。
    整整摆弄了三分钟他才找出照相机，又埋着脑袋问褚小悠：“这种照相机有闪光灯么？”
    褚小悠莫名其妙：“有啊。”
    楚小木又花了一分钟才找到关闭闪光灯按钮。
    褚小悠在一边等他简直心理折磨，他恨不得楚小木早点走。他不知道楚小木在干嘛，也不知道现在居然还有人没玩过手机，褚小悠耐着性子问：“你到底要干嘛？”
    林近言毕竟心细些，拉褚小悠胳膊不让他说话。
    褚小悠先是莫名其妙，后知后觉想起什么，闷闷的别过脸。
    对，小孩子照相是不能见闪光灯。
    楚小木感觉到了他俩的互动，埋着头声音阴的能滴水：“别以为我是好人，我不是为了你儿子，我小时候被记者闪光灯吓过，有创伤后遗症。”
    褚小悠忍了他很久，这会终于找到了还嘴的地方：“你小学文化还知道创伤后遗啊？”
    林近言：……
    褚小悠说完觉得也挺没意思的，楚小木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把手机递给褚小悠：“姐你自己照吧，我听说女孩子拍照技术好很多。”
    褚小悠：……(〃＞皿＜)
    褚小悠确认闪光灯关了才随便对着褚顶顶拍了几张，倒是顶顶大王好奇极了，一双眼睛看着手机，不知道这个妖魔鬼怪要干嘛。
    褚小悠一看到褚顶顶就高兴，笑着安抚他：“乖宝宝，大爸爸给你拍照片啊~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