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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不说还好,一说,傅景晏直抓重点,“也来了”这几字怎么听都让人不舒服,他朝徐掌柜点点头,却对沈禾道,“来找你有点事。”
    徐掌柜自觉地告辞,临走前又对沈禾道,“此事便劳烦你了。”
    傅景晏被他们打暗语似的绕的云里雾里的,等徐掌柜人一离开,他便抓了沈禾拿着锦帕的手,“这是什么?他送你的?沈禾,你这是何意?那男人——”
    沈禾怎么都没想过,傅景晏会误会她与徐掌柜的关系,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赶紧解释了,“您往哪里想了,后天是我娘生辰,他不敢直接交于我娘,便来托了我。”
    不想傅景晏还是冷着脸,沈夫人生辰他都不知道,这徐掌柜倒是打听得清楚,还亲自送了礼,什么不好直接交给沈夫人,只怕是寻借口与沈禾接触,又特意让沈禾知道自己的心意。
    “你怎么不早点同我说这事?”
    “什么事?”沈禾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
    “沈夫人生辰,徐掌柜早就知晓了不是?”傅景晏越想心里越不满。
    沈禾一脸茫然,她为何要与他说她娘的生辰?徐掌柜怎么知道的她都不清楚,这人怎么扯来扯去还是往人家徐掌柜身上扯了,“我好端端与您说这事做什么。”
    傅景晏心里气着,又说不得她半分,最后只得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人如何迟钝至此,自己表现的难道不明显?索性直接挑明了,“这徐掌柜什么意思你当真看不出来?可以给你当爹的年纪却总与你献殷勤,其中缘由你没猜到?”沈禾脸上的肉又嫩又滑,他没忍住,又继续用指尖摩挲了几下,“沈禾,此人居心不良,日后同他少些来往。”
    沈禾一听,便明白了,原来傅景晏是真误会了,这会巷子里安安静静的,沈禾还是怕有人来,脸稍稍侧了侧,“他来送东西与我娘,与我又无关,大公子,您莫名其妙地想些什么呢?”
    傅景晏将她的手反握着,俯身朝她近了近,口鼻间尽是她香甜温软的气息,挑挑眉,“他好端端为何要给你娘送礼?不是为着讨好你?”
    沈禾颇有些无力,这人怎么尽往这处想,她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突然近过来的脸,稍稍往后退了退,“大公子,我要怎么说您才好,他给我娘送礼,哪里是什么讨好我,您忘了我曾与您说的,我娘生病时都是他前后照料着,再如何也与我无关,这下您清楚了吗?”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耳朵微红,这人莫不是吃醋了?
    傅景晏这会倒是懂她的意思了,抬手按了按额头,没想到最后却是他误会了,吃了个无名飞醋。
    “你不早些说,我又如何会误会至此。”他面子上过不去,最后推到沈禾身上。
    “这还怪我了,我方才也暗示了多次,您就是要往那上面想,这能——”
    “行了行了,他对你无意便好,”傅景晏不想她继续说下去,打断她的话,心里琢磨着这沈夫人的生辰他得备上礼,
    有些事不好直接与沈母说,那便委婉点,偶尔在她面前找找存在感,让她不至于每次考虑女婿时直接将自己排除在外。
    沈禾在这外边待着已有一会,到底怕隔壁邻居还有她娘看到,青天白日的,总归多少有点不好 ,“大公子,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再不进去,我娘该出来寻我了。”
    傅景晏来此本就是想看她一眼,虽然出了一个小意外,这人最后还是让他见到了。
    其实这会想想,无论她是在侯府还是在沈家,总归是会见到的。
    不同的只是,早晚而已。
    这会巷子里无人,沈家小院前的篱笆栅栏也没有声响,他往前走了一步,张了双臂,过去将沈禾拦腰揽进怀里,“我抱会。”
    他的声音突然慵懒下来,有点往人心口挠痒痒感觉,沈禾抬起的,准备推他的手顿了顿,最后到底是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你这脑回路也是不得了~醋缸里出来的估计~o(n_n)o~~
    你未来岳母不是把你排除在外呀啊喂,而是压根就没想到过你呀~←_←
    这一章超长的有木有~(等夸ing)
    第36章 来客
    女红这活沈禾确实不大上手,但却会绣手帕。
    就这活当初学的时候, 还学了大半个月。
    她娘对于外边花银子买的东西兴趣不大, 往年她买了首饰衣裳还让沈母念了两句, 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动手绣方手帕, 尽管她娘也不缺, 但到底也是她的心意。
    麻烦的是,若是在家里做,那定是要让她娘见着的, 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但到底还是想在生辰当天再拿出来。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柩映进屋里, 沈禾抱着被子在床上侧了侧身, 柔光打在她的脸颊上, 一片柔和静美。
    沉思了一会,最后心下打定主意, 反正明日也要去侯府,不若上午早点结束讲学, 抽时间绣绣手帕, 如此,前面担心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她掖了掖被角, 这才放心睡了去。
    翌日, 沈禾拿了小布袋装了针线料子出了门。
    早上起来帮沈母一道洗了衣服,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所以到侯府时也比平日里晚,离侯府尚有几步路, 远远便看见从外边回来的傅景晏,府里的小厮正低头对他说着什么。
    想起昨日之事,沈禾不禁咬了咬唇。
    她放慢了步伐,攥紧手中灰布袋子,脚下的速度当真是慢,想着自己这样走到那府门前,那男人估计也差不多进了府。
    不料,正门前,傅景晏沉沉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地上有银子呢,盯着走不动了?”
    沈禾忙抬头,别别扭扭地加快了步子,走到他面前,“大公子,您又开玩笑了。”
    傅景晏将马鞭扔给旁边的小厮,随后伸手在她发散在肩后的乌发上抚了两下,低头,眸光在她手上那个袋子上扫了扫,从前这人都是空手过来的,“这里边是何物?”
    怕他要拿,沈禾将东西往怀里揽了揽,“一点小玩意。”
    见她一副护着宝贝似的模样,傅景晏微嗤,却也没说什么,这般藏着掖着,最后总归他还是有法子知晓的。
    傅景晏方才收到了京城来的文书,
    便去了自己屋里处理处理,没了那人在后边,沈禾轻轻松松地给傅君宝讲完了学,两个月来,傅君宝身上更加肉乎乎了,也长了点个头,不过,还是一副肉团子的模样,沈禾瞧着觉得这娃娃越发可爱的紧,时间真是过得快呀。
    许是下学太早,往常便是下了学傅君宝直接让人带去用午膳,这会直缠沈禾同他玩,沈禾这会是没时间了,又是劝又是哄,最后只好带着小白团子一道去了凉亭里。
    她拿出针线,将各色线分开摆在石桌上,选了一样穿好,便拿起了手帕。
    帕子是棉质的,用起来也舒服。
    “先生,小心刺手,娘每次做这个都会刺到手,好疼的。”傅君宝坐在对面的石墩上,两只小短腿打着晃。
    沈禾下了针,挑起第一根线,手法不算熟稔,看着还颇有些笨拙的模样,傅君宝鼓着两边肉肉的脸颊看着她,眸子乌亮乌亮的,她没忍住,放下针,摸了摸小团子柔软的发,“君宝,真乖。”
    “不过先生你别怕,娘说只要我给她呼呼一下就不疼了,君宝也可以给先生呼呼。”
    院子里满是傅君宝奶声奶气的话,沈禾偶尔搭上一两句,大多时低头走针。
    傅景晏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大一小坐在亭子里,偶尔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一侧的梧桐叶枯萎了大半,随风坠落下来,飘飘荡荡,落在他们身侧。
    沈禾一直低头忙着手上的活,也未发现傅景晏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直到身后压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熟悉的男性气息滚进她周围的空气里,沈禾只觉心跳漏了一截,手一抖,针眼歪进了搁在手绢下的食指指腹里,她轻声“啊”了一下,随后条件反射般要将指腹送进嘴里,只是指尖才抵唇边,便让身后的傅景晏带着手腕抓了过去。
    她抬头看他,见他低头,以为他要舔了那冒出的血珠,忙道,“大公子,您别——”指上痛灼的地方突然一凉,没有想象中的温热。
    傅景晏取了丝绢将她的指腹裹住,打了一个活结,低头对她道,“我吓到你了?”
    明知故问。
    才收回手,傅君宝下了墩子,肉乎乎的小手搭了过来,嘴巴在指腹上呼了起来,“君宝给先生呼呼,不疼。”
    沈禾脸色缓了下来,对傅君宝笑笑,“嗯,真的不疼了。”
    “君宝,今天准你玩会蹴鞠,快去吧。”傅景晏突然道。
    傅君宝本就爱玩这个,平时又被他拘着,这会得了允许,便屁颠屁颠地蹬着小腿跟着丫鬟去了花园。
    没了傅君宝,凉亭了一时静下来。
    沈禾不敢多瞧他,努力将注意力全放在绣活里。
    “这便是你今早藏掖着的东西?”傅景晏看她那有些笨拙的手,“针法生疏了点。”
    “我又不经常做这个。”
    “这是给你娘做的生辰礼物?”他在她旁边坐下。
    “嗯,想不出其他的了。”
    “明既如此,那你明日,便不必过来了。”
    沈禾正想同他说此事,明天打算在家陪着她娘呢。“多谢大公子。”
    “这般客气,拿我当外人?”他语气有几分不满。
    沈禾换了线,实话实说,“您难道不是外人?”
    傅景晏觉得牙齿有点痒痒,多半是让这人给气的,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凑过身去,大手扶上她的后脑,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外人能对你做这些?”
    索性周围没人,沈禾捂着嘴,杏眼瞪他,“你……你怎么能这样?”
    “别同我较劲,没多少时间了,赶紧绣。”某人舒坦了,自觉十分好心地催了催。
    沈禾说不出别的话,最后只好跟个小媳妇似的低头继续绣手帕,耳朵红彤彤的。
    她虽手生,但好在绣只是一朵兰花,倒也简单,完工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她才收完最后一针,手上那帕子便让旁边的男人拿了去,仔细端详一番,白色帕子一角,便是一朵浅绿色的兰花,绣工虽不精致,却也看的人心里舒服。
    他将东西递回去,“瞧着尚可。”
    沈禾第一次自己独立绣了手帕,心里莫名一股成就感,“我觉得也不错。”
    “回头给我也绣一个。”
    沈禾哪里肯,语气有些别扭,“您方才还说我手工差呢,您若需要,大可直接找绸缎庄子里手工好的姑娘做。”
    傅景晏听她这语气,似是带了点别样的情绪,他环着她的肩,“我用的东西,都是我娘亲手做的,将来成了家,总不能再让我娘做,做妻子的总该给夫君做,沈禾,你说是不是?”
    沈禾将东西胡乱揽进小布袋里,闷声道,“那和我什么关系?”
    “给我绣朵栀子花。”他不理会,兀自道。
    栀子花?
    沈禾有些惊讶,万没有想到这人竟喜欢这个。
    她不知道,在傅景晏看来,她就犹如那栀子花。
    清香诱人。
    他还记得,当初在正院里,她拿出那白色帕子,风将那淡淡栀子味带进他口鼻间的空气里。
    呼吸都是香的。
    还有那次,在承隐寺,他扶住她,那熟悉的栀子香,是她独有的。
    “嗯?”他低声又问了一道。
    沈禾抱着东西起身,红着耳朵道,“再说吧,不定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