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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他沉默了好久,顿了一顿浅笑道“如今的陈王,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即得不了皇位,又回不得边东。”
    说罢,他突地问齐田“你希望陈王与九王,谁胜谁败?”
    齐田琢磨了好一会儿,回想起自己彼时,还在百川的时候,那些无故被踩踏而死的百姓,吊死的小娘子,再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母亲和弟弟。说“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陶来怔了一下,大约能明白世与界的意思,仰头哈哈笑。
    本来从山上下到村子就很费了些时间,再说会话,就已经到了午晌,陶来拿出钱给阿婆叫她准备点吃的。阿婆全了钱,喜不胜喜,把家里的条凳拿衣摆擦了又擦,请三个人坐下,自己转身就跑。
    齐田以为她去做甚么,一会儿回来,才知道她把家里留着过年的猪仔儿从山里找出来杀了。
    他们这儿猪都是放在山上养的。要的时候再去找回来杀。
    一村子才受过难,现在却像过节似的,因着大家都是亲戚,虽然只阿婆得了钱,但许多媳妇都过来帮忙做饭。
    大菜也没有别的,就是猪肉,煮熟了,拿脸盆装了抬到桌上去。
    生怕他们客气,帮着盛饭,怕人嫌自己筷子不干净,放在嘴里唆一遍,才夹菜放到贵客碗里。脸上笑得憨厚。
    椿连忙喝止“不需得你们在这儿。”也不肯让齐田用她们的筷子,跑到外头折了树枝来与齐田和陶来。这些人也不气不恼,笑吟吟在院子外头分吃猪内脏煮的大锅菜。
    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想过去搭一块肉吃,被好几个成年人赶着打。边打边骂他丧门星,叫他滚得远远的。
    椿看不得,跑去把那小孩揪过来。
    小孩被她揪着耳朵,却还一直挣扎。嘴里不知道在骂什么。异常凶猛。
    被抓来了,见并不打骂自己,才不再骂了。
    齐田一问才知道,他父母都过世了,原先的房子和土地,叫村子里头收了,发给他的叔叔婶婶,可他叔婶总把他当驴使,他不在那家里呆了,就在村子附近晃荡。
    先也不偷吃的,却一直被村子里头的人骂,说他偷了谁的东西。后来他索性就真开始偷东家偷西家。小小年纪讲话声音哄亮“骂都骂了,凭甚么要白挨骂?!”
    还当自己这么对着贵客大嚷,肯定要挨打,齐田却叫椿给他盛饭吃。
    他也不生完气,拿了碗装了满满一盆的肉,蹲在屋角专心扒饭,时不时注意这边的动向,怕这几个人对他有什么不轨。
    椿往陶来说“郎君别看他们这样便可怜他们,给上许多钱。他们哪是什么好的?都是看碟下菜。这人啊,不论贫贱富贵都自有命数,心肠不好,便没甚么好可怜的。”她也是村子里头出来的人。有甚么不知道的。
    恨不得再让陶来把送出去的钱拿回来红楼医疗系统。
    这边正吃着饭,就听到外面有响动。
    陶来仍坐着慢慢吃,墙角的小子警觉了,丢了碗就往外跑。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头吵闹,那小子又跑了回来,刚冲到院子里,就被外头追过来的村里人拦住外拖。
    还有人捂他的嘴。
    椿问“是甚么事?”
    有个村民高声说:“他又偷了别人家的东西”
    不防捂着嘴的手被小子咬了一口,痛得连忙松开。那小子高声对着屋子里吃饭的三个人嚷“他们叫人来抓你们啦!村子都围起来了!”被几个汉子几耳巴打过头,半边脸就红了。
    椿跑出去一看,外头果然围着好些军士。
    不过她也分不清那是奴军还是正军。是陈王的人,还是九王的人。
    急得连忙叫齐田和陶来快跑。
    齐田与陶来一同出的门,可她还没看得清外面是什么情况,就看到什么东西往这边飞过来。
    ‘嗖’地一声,飞快地迎而冲向她。
    与此同时,似乎有人喊“不许放箭!不许放箭!”
    她要避让,可已经来不及,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那一瞬间只感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她以为自己中箭了,但没有。陶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压在了下面。
    他的头离她很近,两个人脸颊都贴在一起。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
    陶来对她笑了笑。丹凤眼微微眯着。
    她松了口气“快走!”想把陶来扶起来立刻避到屋子里去。可她才坐起来,陶来就软软地往一边翻了过去。
    他脸色惨白,胸口有一点红,慢慢地晕开。因为身后有箭,根本无法平躺,歪歪地侧身倒在旁边。张口说了一句什么。
    齐田呆呆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全是血的双手。
    血在地上很快就溢了一滩。远处有军士向这边跑过来。
    齐田张望了一下,四面八方都有人。他们动作非常快,可又似乎非常慢,椿就在她旁边,惊慌地大叫着什么,虽然她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可这些字一点意义都没有,她脑子好像已经不转了,停滞在一个瞬间,跟本无理解别人的意思。
    有好几个人过来拉她。
    也不知道是想绑她还是压制她。
    她挣扎了一下,没有别人力气大。反正她最后还是被从地上提了起来。
    有张好大的脸在她面前,一直对着她说话。
    她瞪着那张脸,看到他的嘴唇在动,脑袋里却只有茫然仙娱制片人。
    过了一会儿,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她又缓过神来了。那个人在问她“有没有伤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