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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对,所以最不希望赵云秀有任何意外的该是整日提心吊胆的丰俊祺。
    了然了花神话中深意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忽而唇角狠狠抽搐几下,赵云秀死,丰俊祺死,但赵云秀所是阵痛分娩,他丰俊祺难不成也……
    “绝不可能。”同她在锦榻上相对而坐的花宏熙抖着唇角同她狠狠摇头,“如若赵云秀腹中的皇子真的挺到了足月分娩,丰俊祺也只可能承受同赵云秀一样的阵痛之苦,但绝生不出什么东西的!”
    瞥一眼花宏熙那眉眼带笑间甚至都略发抽搐的五官,略发尴尬的凝眉的李瑾芸唇角微僵,而一旁默默良久的薛掌柜平静的面色下却是险些憋笑到肠子打结,难得东家脑子一时不清醒闹这么个乌龙,还真是令人忍俊不禁间唯有哭笑不得啊!
    “既然如此,那本妃倒也没什么担忧的了,不过,话又说来,其实原本王爷与本妃还在烦恼有太后与皇后以及她腹中那个岌岌可危的遗腹子在,王爷他想自立为王怕是阻碍重重,这下好了,皇后娘娘被丰俊祺掳走,还真是千载难逢的契机!”
    讪笑扬眉间转移话题的李瑾芸唇角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邪魅之色,直叫愕然凝眉的花宏熙神色一怔间不禁猛然膛大了眸子——丰俊祺这究竟是在自救呢?自戕呢?
    而不若花宏熙心思流转间的腹诽连连,浑浊的眸子几多闪烁间忽而闪过一抹精光的薛掌柜缓缓起身。
    “以东家的分析来看,丰俊祺与姜凯峰该知是虚张声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该是对大将军心存忌惮并非是要真的大动干戈,而是冲着皇后娘年来的话,眼下兵临城下的局面倒也还是有缓和的余地,不妨……”
    薛掌柜的话尚未说完,而未语先叹的李瑾芸便是轻轻摇头打断。
    “晚了。”唇角陡然闪过一抹阴鸷之色的李瑾芸脸色极为沉郁的道,“若是赵云秀尚还在手中的话,我们手中还有筹码,但眼下敌我态势不甚明朗的前提下,说什么都太过虚无缥缈。”
    “咦?这都兵临城下了,王妃这般形容,可是在怀疑什么?”被话话中的深意所摄,正要放下茶杯的手动作一僵的花宏熙抬眸。
    “怀疑?”深深的瞥他一眼的李瑾芸轻轻摇头,“此前的臆测怕是所有偏颇,丰俊祺与姜凯峰如此亟不可待的挥师南下究竟寓意何为的问题若是始终没有定论的话,我们的局面就很被动了,正所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
    “东家所言甚是,不论是行军打仗抑或是经商买卖,都要市场行情有所了解,否者两眼一抹黑的解决只定会碰壁。”微微颔首点头的薛掌柜极为赞同的道。
    而眸光几多闪烁间却是唯有莫可奈何的轻轻摇头的花宏熙忍不住撇撇嘴,“话虽如此,身为医者的本少主自然也深知药要对症才能行之有效的道理,但这是打仗,而且还是兵临城下的背水一战,我们怕是没有太多时间去琢磨敌军的意图与目的吧……”
    “但至少以目前本妃所掌握的所有的情报来分析,丰俊祺与姜凯峰此来威慑外公与王爷的目是有,但绝没有擒获赵云秀那么重要,而偷偷埋伏去西疆的五万兵马究竟是要趁机收了西疆的兵马?还是有意要给王爷安插碍眼的钉子?其中的深意几多,更有一点叫本妃深信姜凯峰此来早有什么图谋的是,那个一直隐身皇宫中的南天豹极有可能是丰俊祺与姜凯峰的人……”
    李瑾芸的话才方落,猛然一窒的花宏熙眸光陡然一亮间略发迟疑的轻轻摇头,“怎么会?南天豹不是、不是丰俊天的人么?”
    “你确定?”将花宏熙神色间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
    “那种事,怕是连王爷都无法确定,本少主又怎么能确定?”连忙极为无力的耸耸肩的花宏熙唇角微僵,“不过,如此想来南天豹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是不是狐狸不要紧。”对于花宏熙的说辞不觉莞尔的李瑾芸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不过,两面三刀的奴才对于主子来说都是极具威胁的,尤其这对主子还是那般放心的将大后方郑重交托,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讹传,你们说丰俊祺与姜凯峰会如何?”
    “先杀回去再说!”猛然一窒的花宏熙毫不迟疑的扬声道。
    李瑾芸与薛掌柜相视但笑间双双点头,而唇角微僵的花宏熙瞥一眼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的薛掌柜,再瞄一眼老神在在的李瑾芸,唇角抖了半天了,不清不楚的咕哝道,“黑、黑、还真是腹黑透顶!”
    而不若花宏熙震惊之余的苦笑连连,踱步良久的薛掌柜浑浊深邃的眸子中忽而闪过一抹精光间猛然驻足。
    “东家若是放心,此事不妨交由老奴安排!”
    眯一眼薛掌柜那跃跃欲试间踌躇满志的神色,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淡淡扬眉。
    “本妃也正有此意,不过,具体细节还需再同王爷与外公商议过后再行定夺。”
    “是。”连忙拱手行礼的薛掌柜忽而动作一僵,缓缓抬眸略发迟疑的道,“有件事,老奴不知当说不当说。”
    “何事?但说无妨!”将神色流转间的纠结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禁柳眉紧蹙,很的好奇,能叫薛掌柜如此纠结究竟会是何等大事,然却是不想,原本一向快人快语的薛掌柜此间却是犹豫了半晌,方才别有深意的瞥一眼那方瞪直了眼睛等待他下文的花宏熙。
    而会意了他此间深意的李瑾芸唇角微僵间不禁回眸一瞥,美眸微眯的讪笑扬眉,“阿熙,这都快大半天了,香巧也没来回禀一下大舅那边的情况,你帮本妃去瞧瞧,可好?”
    耶?竟然要支开他,惊愕愣神间不觉唇角微僵的花宏熙狠狠瞪一眼早已背过身去的薛掌柜,再看向频频同他使眼色的李瑾芸,喟然一叹间,唯有撇嘴苦笑,怏怏的起身告退,同薛掌柜擦肩而过时心头奇痒难耐的花宏熙更是欲言又止的狠狠瞪他一眼。
    而直到房门被门口的香玲轻轻合上,漠然转身回眸的薛掌柜方才拱手行礼道,“这几日大家都很忙,所以可能并未留意到什么,但老奴身在客栈茶楼之地,多少还是略有耳闻……”
    却说薛掌柜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哐啷当一声房门弹开的声音所打断,但见脸色阴沉的丰俊苍大步而入,错身而过间甚至还别有深意的瞪了他一眼,直叫浑身陡然一寒的薛掌柜冷汗涔涔。
    ☆、第282章 恶语中伤
    当被那一声极为动人心魄的哐当声,惊到猛然抬眸的李瑾芸视线触及丰俊苍那铁青的脸色时,惊异的眸光微闪却是错过了薛掌柜异样的表情,眸光紧紧盯着丰俊苍神色间的每一丝变化,“阿苍不是去校场了么?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却说大步行至锦榻旁同她相对而坐的丰俊苍,先是冷冷瞥一眼僵直的伫立那方的薛掌柜,而后方才回眸看向柳眉紧蹙的李瑾芸,接过香玲奉上的热茶沉默不语的轻抿一口。
    “老奴先行告退!”将丰俊苍那极为缓慢凝重的动作看在眼中的薛掌柜心下了然间,连忙拱手告退。
    眸光微闪间同薛掌柜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美眸微眯,而待到极有眼色的香玲也躬身退至房门外,轻轻将房门合上后,独留两人的书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阿芸。”
    “嗯?”
    “……本王考虑不周,恐怕是要叫阿芸受些委屈了。”剑眉紧蹙的丰俊苍手中的茶杯被握到咯咯作响。
    将他神色间的那抹愧疚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禁柳眉微挑,“怎么会?”
    淡淡垂眸凝视茶杯中略微晃动的茶水的丰俊苍紧抿的薄唇间闪过一抹阴鸷,再抬眸晦涩难明的星眸深邃如海,“近日来关于阿芸拿病重的父亲作筏子的大不孝的市井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大有愈演愈烈的势头,本王虽在最初便试着压制,但纵然是有薛掌柜的鼎力相助也是徒劳无功,以至于现下已经一发而不可收拾……”
    “矛头直指本妃啊?”相对于丰俊苍的愤然暴怒,历经过生死轮回的李瑾芸却是极为平静淡然的直指要害,“能想到如此歹毒伎俩的,必定是个女人,而且非她李佩瑶莫属!”
    先是惊愕于她豁达的心境,而后更是被她那一语中的的臆测所折服,不禁唇角微扬的丰俊苍顿时缓和了几多神色,微微颔首点头。
    “而且她必定还恶意中伤,歇斯底里的污蔑本妃如何如何薄待娘家人,甚至还大逆不道的软禁祖母与庶母云云……”说着都忍不住邪魅讪笑的李瑾芸瞥一眼丰俊苍炙热的星眸中那抹极为火热的幽光,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所以阿苍你与外公都怒了,然后欲揪出幕后主使却是进退无门……”
    “这你也都知道了?”深邃幽暗的星眸瞪得大大的丰俊苍不可思议的拧紧了眉头,他甚至都深深的怀疑,薛掌柜该不会将实情全都抖露了出来了吧,而李瑾芸接下来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却是令满腹狐疑的丰俊苍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猜的!”莞尔一笑的李瑾芸讪笑扬眉,仿佛是欣赏够了丰俊苍那满头黑线的表情,顿了一下方才唇角弯弯的道,“本妃向来处事平和,甚少与人结怨,能与本妃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置本妃声名狼藉的,怕是也唯有她李佩瑶一人了,所以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她!”
    将她神色流转间的那抹傲然之气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唇角微僵间不觉哭笑不得,她竟然是用脚趾头猜的?真亏得他还小心翼翼的瞒得这么辛苦。
    而说到兴头上的李瑾芸瞥一眼眸光愈发深远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唇角闪过一抹诡异之色,“不过,那还是在王爷你的青梅竹马现下正被某人挟制而无法作恶为前提的。”
    眸光陡然一变的丰俊苍顿时不悦的眯起了眸子,而讪笑扬眉的李瑾芸唇角微扬间忙正色道,“相信阿苍该也是怀疑李佩瑶只是帮凶,而幕后主使该是另有其人,对吧?”
    莫可奈何的宠溺的眯她一眼的丰俊苍微微点头,“蓝圣衣与欧阳豪。”
    “不,还有两人。”轻轻摇头间却是忽而一阵眩晕袭来的李瑾芸声音顿时弱了几分,“丰俊祺与姜凯峰。”
    “可是花神的消息?”眸光陡然一寒的丰俊苍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几案上,神色极为阴鸷的拧紧了眉头。
    “非也。”同他回以淡然一笑的李瑾芸眸光愈发迷离,“此事我心中有数……”
    “阿芸!”惊觉她神色有异的丰俊苍飞身接住她陡然滑落的身子,来不及喘息便是扬声大吼,“程林叫阿熙,香巧!”
    “是!”却说门外早已听到里面动静的程林与香玲连忙双双旋身飞掠。
    而片刻后,厢房中,神色凝重的把脉良久的花宏熙脸色更加发臭,缓缓抽回把脉的大手,转身回眸瞥一眼负手而立神色漠然冷肃的丰俊苍。
    却说察觉到他那略发古怪的视线的丰俊苍猛然抬眸间便对上了花宏熙那满是怅然之色的眸子。
    “阿芸她这是怎么了?”
    “劳累过度!”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花宏熙说完转身便走,直叫看呆了的香玲与香巧面面相觑间忙闪到角落中猫着去。
    而与此同时得了消息聚到北客院房门外的大舅母与二舅母以及二舅,苏志清等人急色匆匆的脚步却是被正巧退了出来的花宏熙给生生拦了下来。
    “王妃只是疲累过度了而已,需要的是安歇,王爷正在里面自责呢,诸位还是先请回吧,有什么消息一定及时通知……”花宏熙别有深意的嘱托道。
    “哎,我可怜的芸儿啊。”
    “志清,你们身为哥哥的不替芸儿着想反倒总来找她费神,真是不该啊……”
    对于娘亲的赫然指责无可辩驳的苏志清唯有灰溜溜的摸摸鼻子,而一旁欲言又止的苏仲卿则叹息一声轻轻拍拍楞在那里哑口无言的儿子。
    唇角微僵的花宏熙深深的凝望步履深沉的几人的背影良久,微微眨动略发酸涩的眼睛,然当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无意中瞄见一抹暗影陡然闪过时,便是下意识的追了上去。
    而却说陡然自藏身的大树间闪出的章睿同门口站定的程林相视点头间,便毫不停留的追随一袭紫衣翩然的花宏熙奔去,眸光微闪间轻手轻脚的推门闪入的程林俯身同在床榻边落座正望着王妃出神的王爷耳语良久,脸色陡然一变的丰俊苍薄唇紧抿间唇角不禁悄然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片刻后,同里屋仅一帘之隔的堂屋中,在锦榻上相对而坐的两人各自捧着一杯热茶默默良久,喟然一声叹息后缓缓抬眸瞥一眼某人的花宏熙欲言又止间默默垂眸。
    而深深的瞥他一眼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薄唇微动。
    “阿熙。”
    “……嗯?”缓缓抬眸的花宏熙略发迟疑的低应道。
    将他神色流转间的那抹深沉浓烈的不安与纠结之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陡然闪过一抹暗芒,寒眸微眯间低沉黯哑着道,“婉婉的事,本王很抱歉。”
    “说哪里话……”神色黯然的花宏熙轻轻摇头。
    “为了弥补过错,本王决议重拳出击。”不待花宏熙继续客套,眸光陡然一寒的丰俊苍正色道。
    重拳出击?猛然一窒的花宏熙瞪着大大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欲言又止被悄然推门而入的程林所打断。
    “禀王爷,大将军请速去校场。”
    “出什么事情了么?”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当即蹙紧了眉头。
    “具体不知,守门的侍卫只说那来传信的小兵神色极为慌张。”
    “王妃就交给你了。”猛然起身间抬腿便要走的丰俊苍忽而回眸瞥一眼正欲起身追随的花宏熙,“王妃的脾气你该是最清楚不过,所以本王不介意你用安神汤帮她静养……”
    丰俊苍那别有深意的话令愕然一怔的花宏熙唇角微僵不觉满头黑线,要他给王妃暗下迷药?若是哪日东窗事发,王爷您是救我呢?还是自保呢?
    不过,丰俊苍竟然肯出此下策,定也是快被某人给逼疯了,否则他干嘛不使他的美男计?
    而犹在花宏熙的左思右想间,仅一帘之隔的里屋中,不知何时睁开美眸的李瑾芸此间正哭笑不得的拧紧了眉头。
    却说当悄然掀帘而入查看的花宏熙正巧对上李瑾芸那双波光粼粼的水眸时,顿时略发尴尬的唇角微僵。
    “王妃何时醒来的?”缓步在床榻前站定的花宏熙先是观望她的气色,而后方才躬身执手把脉。
    而任由他打劫走一只手臂的李瑾芸柳眉弯弯间莞尔一笑,“本妃若是再醒晚了,怕是遭了某人的道都不自知啊……”
    把脉的大手略微晃动了一下的花宏熙眸光微闪,她果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心思流转间却是难掩肃然凝重之色。
    “其实,王爷也是为了王妃的身子着想,毕竟王妃您现下阳气不足身子孱弱,必须静心休养方能调和平衡一二,且不可再如此这般操劳了啊……”
    “知道了。”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面色上一派温婉谦和。
    这就给他打发了?满头黑线的花宏熙忍不住撇撇嘴,神色流转流转满是受伤之色。
    而无视他故作憋屈的模样,神色清明了几许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瞥过花宏熙的眸光中忽而闪过一抹凝重,“此前本妃叫你与香巧为闯苗疆而特意配置的毒丸毒粉现下还有多少?”
    对于李瑾芸突然一问的花宏熙神色一怔,垂眸思量片刻后方才正色道,“除却王爷命人带走的大概还有一半,王妃是要?”
    “今夜王爷在府上有伏击行动,本妃虽不能亲自出马,但也帮帮场子。”唇角微扬的李瑾芸眸光愈发深邃。
    “耶?伏击谁?”满头雾水的花宏熙猛然一窒间不觉瞪直了眼睛,那抹始终萦绕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
    “需要出动毒丸毒粉来对付的,还能有谁?”莞尔一笑间唇角陡然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讪笑扬眉。
    而心下陡然一沉的花宏熙这才恍然了刚刚丰俊苍那番话的深意,眸光微闪间不禁瞪直了眼睛,“确定是师父?”
    此前的种种的怀疑与纠结现下在李瑾芸那极为笃定的言语间令花宏熙不得不承认,他那时没有追上的暗影就是他所怀疑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却说相对于李瑾芸这厢的神色清明踌躇满志,被困西客院中的江氏抬头仰望那没有一片云朵的蔚蓝天空却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