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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庄佩正在屋里做鞋,没想到庄颜回来,热情地把四姐迎进去,满面春风道:“四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多久,这两月你过得怎么样?三婶待你还好吧?”
    庄佩眉眼弯弯,笑道:“母亲待我好了很多,那人……偶有也会来府上,叫丫鬟捎点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庄佩也不瞒着,把庄颜拉到自己的梳妆台上,从抽屉里拿出个暗红色的雕花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把红绸上面的首饰一样一样地指给她看:“姐姐你看,这些都是他送的。”
    庄颜打趣她:“怎么藏这么紧?人家送给你了,自然是想看着你戴上的。”
    “那倒也是……”庄佩笑得甜蜜蜜,“不过我怕带坏了,还是以后再戴吧。”
    庄佩这么珍惜那些东西,庄颜看在心里,也替她高兴。
    “你姨娘怎么样了?”
    说起姨娘,庄佩情绪没刚才那么高涨,不过也没有露出愁容,“还是老样子吧,不好也不坏的,希望她……多活两年吧。”
    庄佩绞着帕子,低头道:“母亲现在也不管我了,有时候我偷偷跑去看姨娘,她知道了也不说。”
    毕竟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将来一份嫁妆就能把庶女送走,吴玉婷懒得再去费心思管庄佩,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儿子身上。
    从庄佩这里出来,一回碧泉居庄颜就收到了飞鸽传来的信。
    庞致这次送来的信很长,字迹有些潦草,料想是写的时候心里急,才至如此。
    怎么能不急呢,霍三娘的心思也太毒了。她竟然想让庄保业和崔博文两个联合起来,毁了庄颜的清白!
    庄颜回了一封信保平安,又嘱咐庞致不要再用飞鸽传书,毕竟飞鸽这种东西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太点眼,具体事宜明日在黄府再议。
    晚上的时候,庄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怎么也想不通,人的心怎么可以狠到这种程度,连亲侄女也半点情分不留。
    同时还有害怕,虽然已知霍三娘的打算,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动手,会怎么样动手,若是防不胜防……那她可真就毁了。
    这件事庄颜还不能告诉父母,一则父母亲未必信,二则没有证据,没办法揭穿霍三娘,三则……若只是轻松躲过这件事,太便宜霍三娘了。
    拉了拉薄锦被,庄颜咳嗽了两声,守夜的丫鬟正在掺瞌睡,一个机灵站起来,站在门口小声问:“小姐,要不要添床被子?”
    庄颜说不用了,闭上眼侧身睡了。
    庞致就在屋顶,听见她的咳嗽声心里一紧,差点要跳下去。霍三娘的事一解决完,他就要娶她了,就算庄颜没及笄也不管了,这婚事拖的太久,他不能等了。
    第二日天亮,庄颜早早就梳洗好,去了黄府。马车上,莲儿拧着眉告诉庄颜:“小姐,我方才出门的时候好像觉得有人跟着咱们。”
    “嗯,是有人跟着,是咱们自己府上的人。”霍三娘在派人监视她,想来大房动手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了。
    庞致比庄颜更怕,别说晚上他亲自守着了,就是去黄府的这一截路,他都派暗卫紧紧地跟着,若有人对马车动手脚,立刻冲出去斩杀了。
    安然无恙的到了黄府,庄颜去了黄不羁的院子。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潘梦蝶,省得她白操心了。
    到了黄不羁的风雨阁,庄颜把丫鬟都留在外面,和黄不羁还有庞致三个待在书房里,紧闭房门。
    处理好霍三娘也就这两日的事了,她和庞致定亲的事也不远了,且又是紧要关头,再懒得避讳下人,就让她们瞎想去吧。
    黄不羁早在房里踱来踱去走了好几十遭,见庄颜来了眉头更是发紧,暗红的唇抿的很紧,白成一条线,他鼻孔都变圆了,捏着双拳骂道:“畜生,畜生,全是畜生!”
    作为当事人,庄颜倒是很淡定,她道:“舅舅先坐吧,当务之急是先想出应对之策才是。”
    黄不羁差点要跳脚,道:“怎么应对?我又不能天天守在你身边,你在家中出事,我岂不是只能干着急?”
    敌暗我明,确实不好应对。
    庄颜看向庞致,道:“不如听听侯爷的意见吧。”
    黄不羁很信任平南侯,跑到他身边锁眉问:“侯爷您有没有主意?可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庞致泰然自若,道:“主意是有的,只是不晓得你们肯不肯配合。”
    黄不羁一万个肯啊。
    庞致又道:“我出手,便没有留情的余地,事后也都别后悔。”
    不害死个把人,不是他的性格呐。
    黄不羁气上心头,龇牙道:“对这种人,还留什么情!”
    勾着嘴角笑笑,庞致道:“那好……就听我的吧。”
    黄不羁不能去庄府,庞致可以,只要不被人发现,倒是还能脱身得干干净净。
    商量好各自的准备,庄颜带着丫鬟回府了。她觉得心里竟然有点激动和快意,这些年的仇,这一次都能报尽了!
    *
    庄颜在家里等了两日,第二日下午天还没黑的时候,霍三娘派人来请庄颜了。
    而庄府外,黄不羁已经看着崔博文进去了一个时辰,跟庞致的下属通过信了。庞致就隐匿庄府内,紧紧地跟在庄颜附近。
    进了常喜堂,霍三娘穿得整整齐齐,在次间里等着庄颜。
    因警惕,庄颜连一口茶也没喝,霍三娘只是哭诉,说自己这么多年来如何劳苦功高,二房三房的人就算念在苦劳上面也得把庄家守住,决不能分了家。
    庄颜还以为,霍三娘多有骨气的人,看来人逼到绝境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庄严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听着,什么不吃,什么也不喝。问着室内清香的蔬果味,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