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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林瑞正瞧见谢老板笑了笑,自然而然地当做对方默认了,随后领着林菁离开,后者走的时候还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副样子,倒让小郑瞧出了端倪。
    关好门,小郑问谢瑾年:“谢老板,刚才的那个林小姐,和林琅小姐长得好像有点像啊……”略顿,他疑惑,“而且还有姓林,难不成……”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谢瑾年注视着门口的车子走远,随后开了门离开。
    临走之前,他对小郑说:“你是瞎了么,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她长得像。”
    小郑:“……”好吧tat
    第四十一章
    林琅在回家的公车上接到了宫辰的电话,接之前她还有犹豫了一下,接起来之后果然果然听见那边如预料中的冷嘲热讽。
    “林小姐啊,大忙人,听说您今天回林氏集团上班了?还被像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一样要求在那裁纸玩,怎么样,开心吗,享受吗?”
    林琅安静地听完,平静问道:“宫先生真了不起,在林氏集团内部还有眼线呢。”
    宫辰嗤笑一声:“你管那叫眼线?不过是你的堂妹想让我知道的事罢了,专门打个电话来示威,告诉我你即便是回家当废物也不愿意在我这享受好的待遇,我做人真是有问题啊。”
    林琅干脆不说话了,感觉不管怎么说宫辰都能误会,扭转到她看不起他的情况上去。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你默认了?”宫辰的语气一点点沉下去,也不等她辩解,直接就说,“也对,林小姐什么时候都那么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暴发户,我打这个电话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就算你们林家内部怎么分裂,我宫辰也不够格参与进去,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你也不要联系我。”
    林琅适时地说:“是你打给我电话的。”
    宫辰闻言彻底爆发了:“是啊是啊,是我打给你的,我贱行了吧,我就是想听你亲口鄙视我行了吧,我是抖m可以了么?”
    林琅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等对方的话说完之后,才再次凑近手机,低声说:“宫辰,不要胡思乱想,我离开食悦回林氏集团是有别的目的,绝对不是看不起你。”
    宫辰缄默半晌才说:“是么。”
    林琅看着车窗外道:“是林菁告诉你她给我分配了什么工作吗?你也不用担心,我不用做那个了,下午我把碎纸机找到了,当着她的面把那些设计图都碎掉了,而且我也见过林瑞正了,她让子公司的负责人给我安排了外宣的工作,接下来可能会忙一点,因为马上要开秋季新款发布会了,忙着安排走秀和宣传的事,我也没那么多心情在意她背后耍的小心思。”
    宫辰质疑道:“林瑞正不会那么好心向着你不向着他的女儿,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林琅一笑,将自己的想法,以及她是怎么和林瑞正说的,全部都告诉了宫辰,宫辰听完之后沉默半晌才说:“你可真厉害。”
    林琅笑笑,没说什么,宫辰继续说:“林琅,你真让我不可思议,我以前只觉得你高傲,但没想到……你可以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林琅稍稍敛起了笑意,良久才说:“当你经历过我经历的事,你也可以做到我现在这个地步。”
    宫辰下意识反驳:“我不会想要经历你经历的事。”他直言道,“那有点太痛苦了,我可能会受不了那个打击,直接从大厦顶端跳下去。”
    林琅“嗯”了一声,感慨道:“所以说啊,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女人的抗压能力更强。”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宫辰那样的人,对着庄奶奶都那副样子,惹得对方恐怕要记恨他一辈子,将来如果真的跌下高峰,又怎么能接受得了那种落差?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连学校让他开一辆面包车他觉得受到了侮辱,如果像她这样现在天天挤公交,他还不得疯掉?
    宫辰又跟林琅扯了一些别的有的没的,在最后不得不挂断电话时,才不情不愿地添了一句:“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虽然升荣是后起之秀,但现在市值也不比林氏低多少。”
    林琅心里是非常感动的,她落魄至今,曾经的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联系,哪怕是曾经一起读书时的好闺蜜,好室友,都没人来查看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说起来,也可能是她换掉了电话号码,大家不知道吧,当然了,更大的可能是,她以前真的做人太失败,又或者是,那些人所看重的,只是她林小姐的身份。
    她真的很难不产生一种人生如戏的感觉,到了最后,愿意向她伸出援手的,居然是一直与她面上不合的宫辰。
    客气地道了谢,林琅挂断了电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七点了,从林氏集团所在的cbd回到疏影路的四合院,她需要跨越大半个江城,就算每天都不加班,到家的时间最早也得在七点半左右。
    随着月份的推移,秋天即将到来,江城的气温仍然没有下降的趋势,天黑得也仍然比较晚,七点半站在四合院门口时,林琅还可以很清晰地看见路况,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但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她仰头看了一下天际边朦胧的景象,日月怎么可能同时挂在天上呢?那是违反常态的。太阳和月亮,终究要有一个落下,她和林瑞正,迟早要有正面冲突的那一天。
    抬手推开四合院的门,刚走进去就看见了庄奶奶,她和成臻在院子角落的菜园里摘菜,瞧见林琅回来了便笑着说:“林丫头回来啦,工作辛苦了,快去换衣服歇会,今天谢老板要下厨,你可是有口福啦!”
    成臻居然也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有点勉强,但她分辨得出来,这与对方刚住进来之前那个有些敌意的笑容不一样,她似乎改变了什么想法。
    “林小姐回来了。”成臻站直身子说,“谢老板也刚回来不久,他买了不少菜,说要亲自下厨,我和庄奶奶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这种被纳入某个圈子不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林琅笑着道了谢,走到菜园子边说:“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们好像摘得差不多了。”
    庄奶奶点头说:“你快去换衣服,高跟鞋看起来好高啊,走那么久的路很累了吧?”她叹了口气,“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呢,一个两个都要跑到那么远去上班,在家附近找个公司上班不好吗?虽然赚不到不如在那边做白领多,但起码不劳累啊,女孩嘛,天生就该娇生惯养啊。”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在某一秒钟几乎和林琅的母亲完全重合,她稍稍一怔,母亲曾说过和庄奶奶一模一样的话,那时候林瑞正还和他们一家一起住,五个人围着晚餐桌,母亲疼爱地摸着她的头,对于父亲责备她不好好配合学校毕业实习而给出上面的回答,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林瑞正总是看着她们母女点头附和,无论是什么会产生分歧的事,他永远支持着母亲和她,从来没站在过兄长那一边,也是因为这个,林琅才会和这个叔叔关系那么亲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在那个时候就开始铺垫了,如果没有他这二十几年来的虚假疼爱与宠溺,她也不会只看了协议的前几页,便草草在签字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想起那些烦恼事,林琅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牵强,她告辞回了房间,脱掉风衣和衬衫,套上宽松的t恤和舒适的短拳,绾起头发去卸妆洗脸。
    等她做完一切再次出门时,庄奶奶和成臻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她望了一眼厨房那边,窗户开着,三个人在里面影忙忙碌碌,谢瑾年穿着她送他的衬衣,黑色西裤,系着庄奶奶买的碎花围裙,十分认真地炒菜,似乎并没察觉到外面有人注视着他。
    林琅有些陶醉地凝视着他做饭的样子,他就像她此刻的力量源泉,她现在很难对任何会参与到她和林氏集团以及她父母去世那些事的人产生好感,即便是宫辰,除了感动之外,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因为对那个圈子的憎恨,只有完全那里无关的谢瑾年才会让她感觉到轻松。她甚至不需要什么强大的人来为她一掷千金,为她解决一切难题,她只需要看着他,然后便充满力量,可以独自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让那些做了错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现在就是她心里最大的依靠,最可靠的靠山,如果他也倒了,那她可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谢瑾年被看了太长的时间,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在端起炒锅的时候,他终于朝窗外望了过来,一下子捕捉到了她的视线,林琅也没闪躲,将内心的陶醉摆到了脸上来,甚至干脆双手捧住脸朝他眯着眼笑,像一朵花儿一样,惹得一起望过来的庄奶奶笑出声来,连成臻都被她这样的表现搞得有些忍俊不禁。
    其实林小姐并不是一个太讨厌的人吧。
    也许,是她之前戴有色眼镜看她,才会产生这个人很差劲的感觉吧。
    至少,她现在看起来挺可爱的。
    第四十二章
    谢瑾年会做饭,庄奶奶居然还允许他做,这是让林琅非常惊讶的事。
    毕竟庄奶奶可是一个之前不止一次说过“君子远庖厨”的人。
    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林琅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忍不住说:“谢老板,庄奶奶居然允许你进厨房?”
    谢瑾年分筷子的动作不带一丝停顿:“如果我想,她也不会阻拦。我刚进戏班的时候,厨子不怎么给我饭吃,我都是在晚上他们都睡觉之后偷偷去拿东西吃,冬天太冷的话,吃凉的东西会伤嗓子,所以会学着自己热一点东西,吃完之后再收拾干净。”
    庄奶奶端着碗进来时正好听见他在说这些,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哎,那时候大家都是这样,除了班主没几个例外,毕竟那时候粮食太贵了……”
    谢瑾年端坐在椅子上,嘴角扬着,即便那不是什么好回忆,但他似乎十分怀念的样子。
    “所以要珍惜粮食,现在也是。吃饭。”
    他先夹了一筷子蔬菜给林琅,林琅立刻说:“给庄奶奶,我自己夹就可以了。”
    庄奶奶欣慰道:“没事的,这里也没有外人,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你们也不用管我,本老太太还能自己照顾自己呢,不用急着伺候我。”
    林琅一笑,低下头将谢瑾年夹给她的菜吃了。
    她一开始没料到谢瑾年会做饭,现在就更没想到他做饭还这么好吃。
    她忍不住向他投去诧异的眼神,他那时刚好也在看着她,他的眼神有点复杂,似乎发生了什么别的事,但他什么也没说,吃饭的时候保持着非常安静的状态。
    他一直是这样的,大家也都和他一样,吃完了饭才再次有一些交谈,但大多都是庄奶奶和成臻在说,谢瑾年将要去帮忙洗碗的林琅叫了出来。
    “到我房间去。”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去了杂物间的方向,林琅记得,那里面放着一些老戏班里剩下的东西。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林琅还是没迟疑,直接去了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永远都保持着干净整洁纤尘不染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有洁癖的样子,并且程度应该还不轻。林琅站了一会,坐到了榻子上,透过窗子望向杂物间那里,很快看见他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拿着个木盒子,瞧着有点年头,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谢瑾年拿着木盒子回到房间,关上门,在榻子那找到林琅,坐到她对面,将木盒子放在两人中间的矮几上,毫不迟疑地打开,雪白的手指与颜色深旧的木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极为古典的美感。
    “这是什么?”林琅好奇地问。
    谢瑾年面不改色道:“我在如意班时的一些照片。”
    林琅怔住,好奇的表情变成了不解,好像不太明白他忽然拿出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的事我都知道,但你对我的事,大概都不了解。”
    他将木盒子打开,抬眼望向她,她的视线立刻从木盒子上移到他脸上,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旦他要注意谁,那个人就无法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你愿意告诉我?”林琅半晌才说了句话,唇瓣有些发白地抿着,看上去小心翼翼。
    谢瑾年笑了笑,他平时不喜欢笑,这就让他的笑显得弥足珍贵,尤其是这样温柔而安抚的笑容,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在他脸上见过了。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说。”
    他斯斯文文地讲话,微微翘起的嘴角柔和而诱人,林琅看见,都不能专心听他说话了。
    他抬手将木盒子里的照片取出来,一张一张地讲给她听,大多都是黑白的,少有彩色的,也拍得很有年代感,她这会儿才名副其实地体会到了他身上那股年代感从何而来。
    即便他此刻就坐在她面前,面容依旧年轻稳重,但却的确是曾经生活在她不了解的那个时代的人。
    “我大你十岁,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卖到戏班了。”谢瑾年将他小时候和那些师兄妹的照片放下,拿起一张彩色的照片交给林琅,淡淡道,“这应该是你比较感兴趣的人。”
    林琅接过去一看,照片上青衣扮相的高个子男人和武生扮相的稍矮一些的人,不太确定那是男是女,她下意识觉得也是个男的,但等谢瑾年说出了真相,她就惊讶了。
    “那是成臻的姐姐成玉,比我小一岁,是我的师妹,这张照片,是我们一起演出《嫦娥奔月》时合照的。”谢瑾年斜睨着那张照片,语气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唱嫦娥,她唱后羿,这出戏火了很久,我们也算名利双收,但后来……”
    后来,就在江城的如意戏楼,他们再一次演出《嫦娥奔月》时发生了意外,三层的变态粉丝将沉甸甸的木椅子搬起来朝下砸去,谢瑾年唱的投入,没有发觉,成玉发现之后,将谢瑾年推开,自己则直接被椅子从脑袋上砸下来,砸中要害,永远倒在了戏台上,流了满戏台的血。
    当时,谢瑾年也受了点伤,但比起成玉,那根本不算什么。他伸出手给林琅看,林琅看着他完美无瑕的手掌心上那长长的疤痕,这还是第一次瞧见,虽然时间过去很久,已经看不出它刚划开时是什么恐怖的样子,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心疼。
    “给呼呼,吹一吹,痛痛飞啊。”林琅心疼地摩挲了一下,发现谢瑾年愣在那之后皱着眉说,“怎么啦?不习惯?我妈还在的时候,甭管我多大,她都这么照顾我,现在你有福气了,以后我也这么照顾你,上哪找我这么不辞辛劳的女朋友去?”
    谢瑾年本来还有点低迷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他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林琅稍稍倾身过去,打量了他好一会,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所以说,成臻是成玉的妹妹,你照顾她是为了报答成玉?她念书也是你供的?”
    谢瑾年点头,收回视线,耳后有可疑的红色痕迹。
    “所以你需要……”
    “我知道,我不需要吃她的醋,你对她没别的感觉。”林琅直接帮他把话补全了。
    谢瑾年后撤身子转移话题:“今天工作怎么样。”
    林琅笑了,继续双手托腮扮花朵看着她,半个身子趴在矮几上:“挺高的,早上干了半天老年痴呆症才做的事,下午就正常了。”
    谢瑾年睨了她一眼:“是吗?以后要你做什么。”
    林琅数着手指头道:“外宣啊,接下来最忙的应该就是林氏集团的自主服装品牌秋季发布会了,应该会一直忙到十月份,忙完秋季还有冬季,总之一年四季基本都不会有闲。”
    谢瑾年没说什么,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安静地注视着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适当的沉默林琅也察觉得出来他在思忖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我那么忙的话,怎么会有时间做自己真正想要的事。”林琅慢慢坐好,舒了口气说,“俗话说好事多磨,我要达到目的就得先麻痹林瑞正,在他不设防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总得先牺牲一段时间,你说呢?”
    “林瑞正”这个三个字真是有点熟悉了,在回家之前,谢瑾年才刚刚见过这个人,并被对方因为知己,如果对方知道他认识林琅,并且是男女朋友,不知道会是多么精彩的表情。
    “好了,我在里面时间太长了,再不出去的话庄奶奶又该胡思乱想了,你换衣服吧。”林琅下了榻,穿上鞋子抬脚离开,很快消失在门口。
    谢瑾年仍然坐在榻子上,似乎还在思索她刚才的某些话,又或者在想什么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