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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节

      “是,那奴婢就去回话了。”
    “去罢。”
    施之省这时也是板正了身,道:“那也快到了,老生去换身衣裳。”
    “你啊……”宣宏道笑了起来,“那也去罢。”
    这施先生,也真是个老书生,见着了他孙儿那是铁面青脸,见到了他那个儿媳妇,就拘谨恭敬得很,连去跟她说个话,都要严整衣冠一番。
    这厢洵林背了小侄一路小跑到了沁园,快要进院门的时候,他反手把望康从背上抱到了胸前,把望康放下,又帮小侄的小袍子拉得衬体了些,随即,小叔轻咳了一声,拉起了小侄的手,带着大摇大摆毫不知羞的小侄进了门去。
    宣仲安看着他们一进门,眼睛就往儿子身上溜,一看儿子,他嘴角就翘了起来,嘲讽地道:“你小叔忘把你的里衬拉平了啊?没看都要拱到你嘴巴上了?”
    望康马上低头,洵林想也不想就把小侄的脑袋捞了起来,冲着他兄长笑:“长兄,您回来了?”
    “哼。”宣仲安冷笑了一声,“说了让你别背他,听不到是罢?”
    “没背!”望康作贼心虚,一听就虚张声势地喊,小嗓子被他扯得特别大声,里头透着无穷无尽的心虚。
    他人小,可是不知道他这一小嗓子,就已然坐实了事实,许双婉可怜儿子,忙清咳了一声,朝叔侄俩道:“快坐下罢,厨房刚才做了点莲子羹,你们吃吃垫垫肚,今晚我们要在观月亭观月用膳,饭用的要晚一点。”
    “嫂嫂,今晚赏月啊?”
    “是呢,这几天天气都不错,我问过你兄长了,他说今晚月亮还是可以一赏的,我便……”许双婉说到这,见小钰君从父亲的腿上要往地上去,她便止了话,低下头问她:“孩儿,要去哪呢?”
    钰君马上回头,朝她扮鬼脸的兄长咯咯笑了起来。
    宣仲安手捞着她不许她下去,把小女儿往怀里揣,“爹爹抱你。”
    小钰君抬头,冲他笑,宣仲安被她那甜美的笑靥笑得心里一软,叹气道:“好罢,就跟他玩一会,等会要回来啊,爹爹抱你。”
    望康听着话,就冲过来抱妹妹了,他双手抱着妹妹得意地朝父亲道:“我就跟你说了,妹妹是我的。”
    宣仲安冷哼了一声,等他抱着钰君爬回椅子上坐了,他朝洵林道:“今日的功课都习完了?”
    “还没有,等会我还要带望康过去。”
    “功课不可荒废。”这学业精于勤荒于嬉,他以前就是出了京城,行在路上不得空,每日也是要挤出一两个时辰来看书写字,从末拉下过。
    “是。”
    这厢下人上了甜羹,等他们接了碗,许双婉见钰君那边有采荷带着人侍候了,她便朝丈夫道:“今日大表嫂来了府里,想替族里的人问一下宫里选秀的事。”
    洵林听着话,忙看向了兄嫂。
    许双婉对洵林也不像之前那般说话要避着些了,她这头的事,无论是外面的还是府里的,都不太瞒着洵林。
    她的想法是洵林对这个家、对外面了解得多了,出去了才好行事。
    这时,宣仲安喝了口满是莲子的甜羹,等咽了下去,才道:“他们族里有意?这个意思是能听得进劝,还是听不进?”
    许双婉想了一下,道:“听不听得进去,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姜氏族里既然来了人问姜府的意思,姜府还是要好好表态的。
    “嫂嫂,意思是这宫还是不进的好,是吗?”洵林听出了,但没问他长兄,而是问起了他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
    “应是不进的好,”许双婉看了眼丈夫,见他垂眼吃着羹汤不语,与洵林温言道:“圣上选秀有他自己主张,他要是没开口点明哪家的人,要是家里没份,还是不要上前去的好。”
    点明了进宫也未必是好事,宝络那个人,跟她家这位长公子一样,都是骨子里带着狠劲的男人,他们也只是看着仁慈罢了,但血雨腥风当中趟过来的人能仁慈到哪去?不管谁想摆布算计他们,都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许双婉一听大表嫂来说是圣上答应了朝臣让他选秀的事,她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妙——那天她见到宝络跟皇后的形情,她一看就觉得那对小夫妻真真是正在最甜蜜的时候,宝络这个样子,是起不了选秀的心思的,他被逼着答应了下来,那些逼他的人,怕是得不了好。
    不过许双婉也很明白那些连手逼圣上选秀纳妃的人的心思,自古有了江山的君王谁不爱美人?这再狠的君王,只要对美人起了心思,就是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到时候他们家中的女儿要是再生下个皇子,这一家,又就是皇亲国戚了。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都削尖了脑袋往名利场钻,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对名利的野心,和其身后带来的无穷好处。
    第146章
    洵林若有所思,许双婉知道他跟姜家族里的几个儿郎很要好,笑了一下就回头朝丈夫道:“那还是劝一劝。”
    “嗯。”
    许双婉起了身,“我带望康和钰君去园中走一走。”
    “不带我去?”
    许双婉莞尔,抱了钰君,看望康了下地,便带着儿女出去了,留下了兄弟俩说话。
    他们一走,洵林便坐到了兄长身边,“我看嫂子这些日子气色好多了,久哥医术真是高明。”
    宣仲安看了他一眼。
    洵林被他看得颇为羞涩,但还是把来意说了,“我有一个好友母亲有顽疾在身,一直吃着药也不见起色,上午我出门会友见到了他,他知道我们府里住着位小药王,就托了我此事。”
    “上午出去的,下午就回了?”
    “他们下午还要去玩,我没去,就回了。”
    “哪些朋友?”
    “就是姜家和姜家的那些亲戚家的,但今天来了还有几个外姓的,”洵林想了想道:“也不尽称得上是朋友,有些还是头一次见。”
    嫂子说好朋友既然来请,那就去看看,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回来,洵林不傻,见到人他就知道这次里头的生人是为结交他而来,他见人太多,吹捧他的话又太过火,这里头怕是有事不清静,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回来了。
    “我觉得有好几个应该是受了家里的授意来见我的,让我出去的山原也跟我说了,他也是不得已要卖他们几个人的面子,没法才来请我的,我看情况不对,就托词先回了,不过我那个好友确实是有事,才跟着山原过来找的我。”洵林便跟兄长解释起了他那位好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