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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院子还是比较大的,三进三出,在这一带显得非常突出,黛瓦青墙,有些江南的风韵,齐王府怎么会有这样一座别院?这里既不靠山也不临水,周围光秃秃地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院子里有花畦的痕迹,却没有花草的影子,吴婉娇走了一圈,发现房子还是被维护的,要不然横梁之类的早就被虫柱,可现在看起来,上面的铜油把木头保护的很好,没什么家具,可能早被主人挪走了吧,她看后面没有像京城一样有许多耳房,那自己的陪嫁和其他人员是住不了的,决定直接在院子的后面直接砌小套房和单身间供和自己一起来的人住。
    门口看门人周老爹带着自己的小孙子,据他说,从年轻到现在一直在这里看守这座别院。
    看完房子,大致有了些想法,等晚上回家再细细跟佟二平讲。
    看了房子,便又去看属于自己的五十顷地,这可是自己在这里生活的根本啊,得好好琢磨琢磨,五十顷换成亩那就是近五千亩呢,搞好了吃穿不愁啊。
    按着地契上的地名,找了本地的一个向导,一个瘦得如麻杆的年轻人带着他们往离别院不远的东部走去。
    吴婉娇看着老大一片的地,上面空无一物,只有几根稀稀落落的毛草,不以为意,马上冬天了没什么植物也正常,一直往东走,在田边居然连着一片小沼泽,沼泽上也是枯黄一片。
    麻杆年轻人见他们看完了地,又把他们往回领。
    吴婉娇见远处有山头,“大哥,这远处还有山啊?”
    麻杆年轻人见这个俊俏的年轻人叫自己大哥,很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半天才说话,“也算不得山,就是土山包,一个连一个一直往北好多呢?”
    “噢”吴婉娇又四处张了张,:“怎么没有河流啊?”
    麻杆挠了挠头,“贵人,你是不是买了这片地啊?”
    吴婉娇看了他一眼,“也算是吧,有问题吗?”
    “那你们肯定是外地人。”麻杆一脸同情得看向她。
    吴婉娇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看了看舒秀才,又转过头来,“大哥说得没错,我们家乡受灾,所以来到贵地,买了这块地,这块地……”说完蹲下来,掇了一点土,直接用舌头偿了偿,“噗、噗、噗,原来是盐碱地”
    “唉,也不知是谁卖给你们的,这块地不产东西几十年了,这里本来有条河的,三十年前一场泥石流把它堵上,早就断水了。”说完很同情可惜地看了看她,“我们几个村子就用那座山漏下来的水过活,每天早出晚归去拉水,地比你这块稍好的,能产些粮食,但总不够吃,我们村子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到很完的地方去讨粮吃,直到过年才回来。”
    “shit”吴婉娇看着连荒草都没几棵的地,气得叉腰粗话破口而出,“我说呢,我说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姑奶奶呢?”
    舒秀才也眉头深锁,不光地不行,他们从金府一路过来,出了金府一天后,就觉得荒凉得很,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镇子,就一个临集镇还破旧的厉害,怅然得看了看远方,北齐的贫困果然不是传闻啊!北齐王是如何养他十万大军的啊,怪不得这些年突厥西挺也不东进,这穷得一毛不拔来了有何意义。
    北齐王府
    “世子爷去买粮了。”北齐王头也没有抬的问道。
    “回王爷,是的,出发几天了,不过据那边消息过来,并不太顺利。”
    “赵地小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惦着我这里的东西呢?”
    “那王爷,你……”
    “没点能耐,这位子将来怎么做?”说完严厉得看了一眼说话的幕僚。  吴婉娇气得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拔腿就往回走。
    舒秀才从荷包里拿了五钱银子给这年轻人,这边伸手让麻杆拿,那边看着吴婉娇气乎乎的往前走,怎么还不接银子,嫌少,舒秀才皱了皱眉头,刚想从荷包里再掏点,那个麻杆说话了,“这位贵人,你就多给几个铜子吧,家里孩子病了,我想抓点药。”说完很不好意思地蹲在地上抱着头。
    舒秀才见他可怜,本有点生气的心也淡了点,“那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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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无奈的现实
    “贵人,给二十个行吗?”麻杆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舒秀才用手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笑,“你认识这个吗?”说完把五钱银子送到他面前。
    麻杆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铜钱。”
    “那你们一年能挣多少铜钱。”舒秀才看到前面停下脚步又回转的吴婉娇问道。
    “也就几十个吧,我也数不太清。”麻杆腼腆地看向他们。
    舒秀才看着这个连一百都数不清的年轻人也不知说什么好,“拿着吧,这个是银子,可以换五百个铜钱。”
    “啊,这个就是银子啊,贵人不要这么多,就带个路那能要这么多。”说完站起来很实诚的摆着手。
    吴婉娇看了看舒秀才对这个年轻说道,“你到刚才领我们的地方,找一个叫田二郎的,他会给你铜子,五十个。”
    “不要,就要二十个,那个药大夫说要二十个。”
    “让你拿你就拿,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吴婉娇柳眉一横,盯得麻杆后退了几步,却不敢吱声。
    “看你还知道,二十少,五十多的份上赶紧去拿,要不然一个子都没有。”吴婉娇吼完转身大步朝前。
    舒秀才捏了捏鼻子,把银子放到荷包里跟上她往回走。
    麻杆年轻人看着她们走了很远才敢动,心想这小贵人真大方,今年是不是就不要往外地去讨粮啦,高兴地朝着别院跑去。
    舒秀才和吴婉娇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客栈。
    舒秀才回到自己房间里,她的娘子帮他更衣洗梳,见他半天不吭声,“怎么了?事情不顺利。”
    舒秀才半天才回了一句,“嗯。”
    舒娘子叹了口气,“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你可真敢跟。”说完把他拉到桌子边上吃饭。
    赵地某客栈
    “把吴氏送到别院了。”
    “回世子,送到了,听说现在住客栈。”邱大说道。
    “能不住客栈吗,那是爷爷外室的院子,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夏景皓悠悠地说道,“我听瞿叔说,那个地方连草都不生,一片荒凉。”
    “世子爷,你…要是不忍可以把她接回来。”邱大小心的说了一句。
    夏景皓白了他一眼,“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回到客栈的吴婉娇确实气得饭都不想吃,奶奶的,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王权,回金府郡找北齐王理论那是不可能的事,姑奶奶还真拿他没办法。
    几个丫头看着她自言自语都没有打扰她。
    吴婉娇睡着前想道,难道我真要吃老本,三十万也够了呵。
    不管怎样,到北地的第一个冬天眼看着就要到了。
    田二郎和戴大陶两人拿着吴婉娇给的图纸整修别院忙得脚不离地。
    附近几个村庄的人也沸腾了,修别院得要人啊,要人就是他们挣钱的时候啊,那个疯老头也不疯了,帮着田二郎找了不少有力气的劳力,当然,这个有力气也只相对于这附近村子里的人,跟田二郎自己都不能比,田二郎摇摇头,吃都吃不饱,又哪来的力气。
    吴婉娇也在修理别院中看到这些半路跟来的人几乎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手艺,因为人手充足,别院修得又快又令人满意,吴婉娇站在院门口看着端着木碗吃饭的人群那种满足多少冲走了她一部分愁绪。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这样吧。
    田二郎跑过来跟她讲,有些人要把自己吃得那份饭带回家去,问可不可以,吴婉娇不仅没反感,相反对这种有点好吃的就想着家人的做法相当赞成,“那就多加一勺吧。”
    那些人听田二郎说可以,都高兴得跳起来,院子门口犹如过节。
    那个疯老头避在无风处看着吴婉娇,小眼睛是眯了又眯,几个指头掐过来算过去,这个肯定不会像三十年前的那个,肯定不会。
    十月初十是个好日子。
    吴婉娇搬进了一个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家,没有意外,将会在这里生活很久。
    吴婉娇躺在大火坑床上,床下烧着碳火,床上温暖舒适,“我的个天,这才十月就冷得刺骨,冬至进九后岂不是更冷。”
    “是啊,小姐真是太冷了,还好你想出这种床,要不然可真要冻死人呢?”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北方人都这样。”吴婉娇并不知道,这时的北方人还没有烧坑,只是在床边放瓦火盆取暖。
    小桃他们都是偏南方的人,也没有见到过北方人的生活,以为就是这样呢,所以就相信了她的话。
    吴婉娇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日子还挺逍遥,她做了扑克牌,主仆几个玩这个消磨时光,阮嬷嬷也没阻止,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哭爹喊娘已经很不容易了。
    田二郎他们几个现在成了临集街上的香孛孛,每个商家见到他们,那两眼都笑得不见缝。
    青梅拿着账簿进来了,“小姐,有空吗?”
    “什么事”吴婉娇正无聊地翻着她一路过来的游记。
    “小姐,北地的物价倒是不高,就是很多东西买不到,镇上有的商铺特意到南边贩东西来就卖给我们一家,真是……原本想斩我们一刀的,结果田管家直接去金府郡,害得他们都不敢叫价了。”
    “该让他们赚的就让他们赚,不该的坚决不做冤大头,二郎哥做得好。”田婉娇想了想,“边上村子里工钱都结清了吗?”
    “结了,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小姐你不知道,这里不管大人,小孩连个数都不能数好,听说往年这个时候早出去讨饭去了,就因为我们这里修房子才留下来的,不过仍有一小部分人出去了。”
    “这个,我前些日子倒听那个带路人说过,这个旮旯的地方实在是穷啊。唉,就这样也活下来了,真不容易。”吴婉娇实在不敢去村子里晃荡,又贫穷又落后,怕自己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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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意外来客
    “哦,对了,舒秀才的大儿子舒展在后边他们聚居的地方,给小孩子认字识数。”青梅想了想把这件对吴婉娇说了。
    “好事啊,那舒展多大了?”吴婉娇觉得好,人说无事会生非,认字识数多好啊,一举两得,又避事非,又能明道理。
    “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吧,我也没问。”青梅想了想。
    “对舒秀才说,这是好事,按你们的份额给月银,跟二郎哥说一下,专门辟一间屋子给他们,不据男孩、女孩,甚至大人想学也可以,青梅教学生你有经验了吧,你帮着引导一下。”
    “我知道了,多让他们学点,小姐要是用人了也方便。”
    “行,在那些临时跟来的人里面看有没有做过私塾的,多个先生多份力。”吴婉娇觉得这事还真不错,对谁都好。
    这天晚上,吴婉娇跟几个丫头玩好牌后,正吃着银耳羹,秋实打着帘子,进来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