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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逆袭值,当逆袭值提升到100%时,013便能获得能量。】
    【能量有何用?】
    【每一个系统最终的愿望都是成为独立的个体,只要积攒够了能量,013便能为自己塑造一具身体,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还需要多少能量?】
    【回宿主,此前013跟随过三千零六十位宿主,您是第三千零六十一位,只要您逆袭成功,013能量就积攒满值了。】
    听罢系统所言,沈池指关节颇为悠闲的轻轻敲打着屈在身前的膝盖,轻微的敲击声在这幽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若系统说的是真的,那么与它合作确实算得上是互利行为,再者它现在已经在他体内了,并且他一时也找不到方法将它驱逐出去。
    沈池心神电转,很快便神色一松,问道,【需要多久?】
    系统似是没反应过来沈池的突变,顿了顿,才意识到沈池问的是什么问题,【宿主本身便是灵骨之体,清洗灵根只需三月,期间宿主无法修习任何功法。待灵体塑成,宿主可自由选择修炼方式。请宿主耐心等待。】似是害怕沈池责怪,又继续补充,【若是期间有任何危险,系统会保护宿主生命安全,恳请宿主不要再敌视013。】
    虽然系统的声线并无波动,沈池却生生听出了委屈之意。
    没理会系统的那点委屈,沈池从胸前衣襟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略微一晃,漆黑的视线中便清晰了起来。
    这个火折子是刚刚给他传音的那名小个子护卫临走前偷偷塞给他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温热的小纸包,不过经过了几个时辰,如今早已冰凉了。
    就着火折子的亮光,沈池盯着那个刚刚被他打开的小纸包,愣了愣。
    那是两只烤鸡大腿,虽然凉了,但依然散发着阵阵肉香,想必是那小护卫用来加餐的。不过这鸡腿烤的有些焦了,难怪在塞给他时那护卫脸有些红。
    将纸包再次合拢,沈池将它随意丢在一边,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沈烈似乎忘记收走的匕首,走到门边。
    这是一道毫无特色的铁门,年深久远,上面还布满了点点红锈,走近了甚至能闻到一股子铁锈味儿。
    但沈池却并不认为它只是简单的铁门。
    这扇门上足有十七道法阵,每一道法阵都牵连着另一道,绝对是一位阵法方面的大能才能布置下来的连锁法阵,只要触及任何一道,便会让所有法阵一同触发,以他现在的力量,定是尸骨无存。
    在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沈池能够看清这些阵法走向,对他来说已是极限,想要强力突破,必然要有元婴以上的修为才能一试,而这对现在的沈池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对于系统方才作出的保护他的承诺,沈池虽然不怀疑,却也不深信。
    相比于任何其他外来力量,他只相信自己。
    既然无法强攻,那便巧取。
    沈池前世曾获得过一位阵法大能毕生传承,再加上他本身多年对阵法的研究,对连锁法阵接触也不少。几乎所有连锁法阵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只有一个阵心。
    只要将阵心毁去,便可破阵。
    乍一看这些阵法所行的灵力线条凌乱不堪,杂乱无章,就连如今许多阵法大能也无法短时间内数出究竟有几个法阵,沈池能一眼看出这里有十七个法阵,并且清楚地说出它们各自的效果,可见其阵法上的造诣。
    可惜魔修布下的法阵皆是杀阵,不像道修那般生杀幻迷皆可,这对沈池来说也算是一桩小小的憾事。
    能重新来过,虽不知何种原因造成,但沈池很珍惜这次机会,而这些曾经的憾事,定然不会再度发生。
    至于这个神秘的系统,沈池皱了皱眉,暂且也只能先留着。
    沈池身形笔直,站在门前,举着火折子依次一个一个梳理这些法阵。
    半刻钟后,沈池眼神微微一亮,终于确认了阵心。只要将他手中的匕首刺入其中,这门便再无阻挡他的能力了。
    但沈池却没有立刻将它破掉,而是举着火折子,朝后退了两步,环视了这狭小的空间一圈,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宿主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013说。】见沈池久久伫立,系统贴心地开口。
    沈池没想到那阵心竟会如此之高,以他如今刚过三尺的高度,若要准确地破坏阵心,必然要与这铁门碰触,届时阵法启动,恐怕就算后面破了阵,他也难逃一劫。
    简言之——他太矮了。
    忽而听见系统发音,沈池神色一动,【你可有办法将这匕首刺入那窗户右下角左侧一寸处?】
    【……】
    【回答我。】
    【回宿主,可以。】
    系统回答之后,沈池只觉一股说不出体系的能量从自己丹田处流出,顺着经脉灌注于他手上,注入匕首之中,随即那匕首便渐渐飘了起来,稳稳地朝沈池所说的地方刺去。
    随着匕首的刺入,沈池仿若听见‘啵’的一声,再一看,这门上的阵法已经全部失效。
    想到方才从自己丹田处涌出的能量,沈池若有所思,无论如何,到底是知晓它所寄之处了。
    虽已经决定暂且与系统合作,但它来历太过神秘,更何况又是寄生在自己体内,沈池不得不防。
    显然不知道自己所在之处被发觉,系统在完成沈池交代的任务之后,再次出声,【宿主,请问需要将匕首拔下来吗?】
    【嗯,顺便把门打开。】
    【是。】
    【停下。】
    正当系统将匕首拔出,准备再度使力将门破开时,沈池忽然阻止了它。
    迅速将回到手中的匕首收进袖口,沈池掐灭了火折子,退回了角落的干草堆上,贴着墙壁再次坐了下来,在确定并无疏漏之后,屈膝蜷成一团。
    “哒哒哒……”
    一道极为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此人走得不快不慢,仿佛每一个脚步都踩在同一个节点上,有一种自然雅致的韵律。单从脚步声听来,来人应当是毫无修为,但能在沈家地牢如此畅通无阻,身份定是不低。
    来人显然在找什么,一道道牢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虽然那人已经极力控制将声音放轻了,但却逃不过沈池的耳朵。
    最终,脚步声停在了沈池所在的房间门口。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铁锁被放在地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沈池手指搭在匕首手柄上,身体紧绷,只待那人一有异动便朝他发起攻势。
    然而过了许久,也始终不见那门被拉开。两人一在门内,一在门外,屏息沉默,两厢对峙。
    沈池耐性从来不错,但门外之人比他也丝毫不差。
    一个时辰后,若非那几不可察的呼吸声,沈池差点以为门外人早已离去。
    三个时辰后,沈池手有些僵了。
    而此时,那人终于动了。
    黑暗中,沈池犹如一头蛰伏的野兽,紧盯着门的方向,只待那人一进来,便抢先夺得先机。
    然而诡异的是,门只被轻轻拉开了一条小缝,那人便似乎被吓到了一般,匆匆跑走了。
    比起来时的优雅稳重,那人离开时的脚步声显得极为匆忙,沈池甚至听到了他被门槛绊得一踉跄的声音。
    “……”怎么回事?
    【你能看到方才来人是谁吗?】
    【回宿主,不能,013只能看到宿主视线范围内的事物。】系统回答,似是怕沈池嫌它无能,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不过013认识很多天材地宝,能帮助宿主获得许多机缘。】
    机缘这种东西,对大多修者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上一世沈池唯一一次机缘便是一位阵法大能传承,而这系统竟开口便是‘许多’这个词。
    沈池微微闭着眼,没有接话。
    在确定门外无人之后,沈池才终于稍微放松了身体。不过他并未将匕首收起,火折子也没有重新点燃,只是缓缓起身,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准确的摸到了门把手。
    门锁已经被方才的不速之客打开,沈池只轻轻一推,它便微微发出一道划拉声,朝外打开。
    远处通道拐角有一盏长明的油灯,闪烁的光点拐了个弯为地牢投下了一丝阴暗的光线,就着这道光线,沈池能看到这地牢长廊中空无一人。
    而就在他脚下,正放着一块展开的霜色锦绸,锦绸上一个墨色玉环在幽暗的光线下格外润泽,尽管光线昏暗,但它内侧的那个‘池’字,在沈池的眼中仍格外清晰,此物——正是前日沈池母亲去世时,沈益从沈池手中夺走的遗物,而它的旁边,是一枚刻着繁复痕纹的暗青色令牌,却是这座地牢的通行令。
    作者有话要说:  沈池:为何鬼鬼祟祟?有种出来打一架。
    神秘人:不约。
    系统:啧,明明是害羞得都摔倒了。
    神秘人:滚。
    系统:宝宝委屈(gt﹏lt。)
    第6章
    在确认那人留下的东西没有问题之后,沈池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回到了方才那间牢房,反手又将门关上了。
    他是卯时被关进来的,如今过去了六个时辰,正是酉时。
    如今季节虽已是深秋,但今日天气不错,此刻天色未暗,就算出去了也会被再次抓住,是以他决定再等上一等。
    而此时,难得有人造访的沈府大门忽然被敲响。
    “砰砰砰!”
    “谁啊?门都要被敲碎了,小点力!”正从前院经过的沈管家抬头看了看天上已经西斜的太阳,心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门外那几个护卫也不通报一声,“回头一定让那几个躲懒的小崽子们好看。”
    沈管家一边念叨着,一边朝沈府大门走去,途中将右手拿着的烟杆在左胳膊上敲了敲,然后夹在了左腋,然后朝大门门阀伸出了手。
    在手即将搭上门阀时,忽然皱了皱眉,手就僵在了那里,连他的宝贝烟杆什么时候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从方才到现在,他都只听见了敲门声,除此之外,悄无声息,就连门外人的呼吸声都没听见一个。
    甚至门外那些久教不改,老是胡侃的护卫们也没了声息。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
    明明一切风平浪静,但沈管家如今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顾不得捡起地上的烟杆,转身就朝院内跑去,心想着要赶紧报告家主。
    然而他尚且没跑出几步,便觉得颈上一凉,随即发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
    不,不是他在飞,是他的脑袋脱离了身体,被高高的抛起,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府朝内倒下的大门和两队鱼贯而入的黑衣人,门外是四名他以为终于安静下来的守门护卫。
    因为……他们都死了。
    领头的黑衣人抖了抖剑,方染了些血渍的剑刃显得更为锋利,他毫不在意地伸脚将滚到他脚边的头颅轻轻一踢,只见它顺着干净的青石板地面,轱辘辘地滚到了花坛边的泥地里,留了一地的血痕。
    这些黑衣人在沈府如入无人之境,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遍是残肢断体,浓烈的血腥气将整个沈府笼罩。
    “共二十人,全是金丹期修者,不知他们是用何种方法打破沈府护阵的。”书房内,沈烈眉目间尽是焦灼,“我沈府近几百年与世无争,这些人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