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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骗你都是有目的性的,知道什么叫利用吗?什么叫图吗?哈哈哈,没什么萍水相逢相见恨晚,指不定延半江是想从你身上图些什么,财色之类的……”
    听他们这么说,拾京愣了又愣,忽然问道:“那你们教主,会不会也是骗你们,这样好从你们身上图些什么呢?”
    皇帝可说,教主不可说,即便不是骂,仅仅是句不含半点含沙射影的疑问,教徒们顿时横眉竖指,狂叫道:“大胆异类竟敢口出狂言!”
    “呸,巫族来的就是愚昧,懂个屁!”
    拾京忽感外头的人都好没意思,连个道理都不讲,一句话就能令其暴躁,刚刚还和颜悦色,把他当自己人,围着他聊皇帝,可他就顺着他们的话问了一句,他们态度就变了。
    船停了下来,士兵们进来把他们一个个押了出去,交给码头候着的地方官员。
    拾京和那群喜怒无常的教徒押送的方向不一样,拾京扭头看了看,问押送他的人:“我们去哪?”
    那姑娘回答:“江中城,州牧在,我们去江州府。”
    “江州府是什么地方?”
    “就是江州府啊,还能是什么地方。”
    “谁住在那里?”
    “黄州牧啊!”
    “他又是谁?”
    那姑娘短暂笑了一声,侧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他:“你跟我母族家的侄儿好像,逮个问题刨根问底,我那侄儿四岁。”
    拾京认真地说:“我真不知道,不是装傻,也不是年龄小。”
    姑娘好奇道:“哪来的?”
    “云州巫族。”答的越来越熟练了。
    那姑娘顿了一下,和旁边的官员换了个眼神,小声问:“……会不会是巡检队的人诓我们的?”
    官员道:“不像是装的,不过也警惕些,送州府问问。”
    说是押送,但地方官员对拾京的态度和善很多,原因是,拾京要真是延半江的干儿子,这次从巡检队到江州州府,都算立功,又不是延半江,所以大家对他多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着,能套出多少线索就套出多少线索的想法。
    江州州牧非常重视,得到巡检队的消息后,决定亲自审问。
    饭摆上,州牧和颜悦色道:“你是延半江的干儿子?”
    拾京摇头:“不是。”
    那人是个骗子,他才不是骗子的儿子。
    “没事没事,吃饭,不耽误。”黄州牧笑眯眯,“既不是,船客们怎么都说你是?”
    “我真不是,我上船抢位置时认识的,她坐我旁边。我喊她阿娘,她就喊我傻儿子。”拾京实话实说,“可我不是她儿子。我有阿妈……”
    “你叫她阿娘啊……”
    拾京能品出她话里的意思:“阿娘就是阿娘,又不是娘。”
    黄州牧:“你们坐船是要去哪?”
    “京城。”
    今时不同往日,黄州牧多了几分警觉:“去京城啊……去京城做什么?”
    拾京回答:“找我阿爸的家人,找南柳。”
    “寻亲啊……”黄州牧听他的回答,想再套点话出来,又问,“你那个阿娘和你一起去找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要去哪。”
    黄州牧见他不说,笑眯眯转了话题:“你杀了五个人,割喉对吗?”
    拾京皱了皱眉:“他们是江鬼,不杀他们我就死了。”
    “江鬼不江鬼的我不知道,不过你手上确实有人命案。”黄州牧说,“依我《大同律》,你杀了人,是要吃牢饭的。至于有没有命吃,吃多少年,全看你。”
    换作普通人,也就听明白了,但拾京听不懂,他想了好久不知道这个牢饭是什么,只好问
    她:“……你们那个带火炮的船,也杀了很多江鬼。”
    “官杀匪,合《大同律》,民杀匪,那就困难了,我首先得知道你杀的是不是匪,万一是民呢?”黄州牧暗示道,“至于是匪还是民,我们办案的人说的算,但具体还要看你自己。”
    黄州牧给他时间考虑,转了视线,见他手中的琴,问道:“你阿娘的?”
    拾京道:“我的。”
    “我来看看。”
    拾京把琴给了她。
    黄州牧手指在琴上比划了一下,问道:“弦呢?”
    “我抽了。”拾京道,“就用那个弦杀的……匪。”
    听他说匪字,黄州牧以为他想明白了,轻轻笑起来:“哦,说说看,延半江想去京城做什么?”
    拾京不懂她为什么又问这个问题,没有回答。
    黄州牧来来回回打着官腔换着法子套他话,可拾京听不懂,看起来像不配合。
    黄州牧一天公务也不少,根本跟他耗不起时间,无可奈何下,黄州牧把他暂关至州府,等衙役再来审。
    衙役来州府提人时,发现门锁大开,人早不见了。
    拾京不仅撬锁离开,还是正大光明从州府大门走了出去,到门口时,问了府兵在哪儿能坐船。
    府兵是换岗后的新兵,未见他被人押送进来,只见他一脸平静的出,以为是来州府办事的普通百姓,好心指了路。
    拾京就这样顺利坐上了北上的船。
    不久之后,前朝旧党延半江干儿子的通缉令就贴满了整个江州。
    南柳再次醒来时,终于想起了拾京,洗漱过后,把帕子给了宫人,问道:“高远把人安置到哪了?这些天都忘了,暂且不要住王府,跟景川侯府交待一声,先把人安排在侯府,让裴雁陵照看着,等宫中忙完我就去看他。对了,多做几件衣服,饭菜什么的,也问问……”
    宫人接过帕子,低了低头,茫然道:“殿下……什么人?”
    南柳一愣:“……这都几天了?难道高远还没回来?”
    “殿下稍安,奴才这就去问……”
    “殿下!殿下!”宫人匆匆跑进内殿,“殿下快去乾元殿!王妃她……王妃她跪在大殿外……递了和离书,要和储君和离!”
    南柳大惊,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对的,我又要开始写论文了。
    这是存稿箱。
    仓鼠屁股后面,惹了一堆的通缉令,往京城奔去了。
    现在听到的那些信息,等再次遇到老阿娘(老流氓)时,就都懂了。
    啊,保命钱,谢谢林镜君,爱他明月好,北舟正乐呵呵的准备继续睡呢。
    ☆、第40章 命和道
    南柳赶到乾元殿, 果见关山秋官服齐整, 站在殿外, 和离书已经递上,现在只等结果了。
    南柳心躁,走到关山秋面前, 问道:“秋姐这是要做什么?”
    关山秋面色平静,朝南柳一礼:“查案。”
    南柳气急怒道:“查案?查案何必与北舟和离?!关山秋你没脑子吗?谁敢不让你查?”
    “并非因人, 而是《大同律》。”
    “姐姐糊涂!”
    “是殿下未曾远虑。”关山秋静静说道,“并非长久和离, 储君妃为查案,遵《大同律》含泪请旨和离, 此事必将远播,百姓轻律而重情,此番动作,只是把《大同律》的重要,在十三州百姓心中再次强调, 且告知天下,我将正大光明, 公正公平,调查谋害储君一案,此案投毒者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比起无职却过问案件进展,插手案件调查,我现在请旨和离, 才是最明智的。于我,于法,于皇上,将是大益。”
    她能将此事想如此透彻,南柳惊骇不已,转过头,见宫人捧旨而来,心知是母皇允了。
    南柳心中一痛,不忍听旨,拂袖离去,远远听到关山秋领旨谢恩的声音。
    身旁的宫人掬笑安慰道:“殿下,储王妃并非无情,而是情深啊,天底下的百姓,依老奴看,最喜在这情里头寻趣儿,情爱有趣儿。茶馆说书的,街头巷尾卖的话本子,不管里头讲的人是善是恶,是学子还是将相,其实讲的呀,还是情爱。为恶者,若是笔者重书他对亲友爱侣的情意,那百姓啊,还会同情他,不让你说他恶。再看那白衣书生平步青云官拜宰相的话本子,翻开一看,唉哟,还是情爱。储王妃此举,用心良苦,天底下的百姓们,这心里呀,现下都该往储君和储王妃身上偏了……”
    南柳苦笑:“他们喜情,又轻鄙情。事情到头来会如何,不是你我能知的。关山秋最后若拿不出个能说服人的结果,时日久了,那些个现在说她情深的人,反而会责她无能活该。”
    空了一空,南柳忽问:“不是让你去问人吗?高远到哪里了?”
    朔州码头附近也张贴起了拾京的通缉画像,但围观的人不多,大多匆匆而过时扫上一眼,感叹一句:“原来延半江还没被逮到?”
    一下巴长疣,疣上两撮毛,绿豆小眼八字眉的老头,拿着算命占卜的牌子,佝偻着背悠悠转过来,往通缉令上一打量,乐了起来,只是他嗓音沙哑,没人听得清他说的什么。
    算命老头不住地点头:“好孩子,好孩子,这么快就被通缉了,有本事,够傻,没看错……江州水路北上,入朔州必要在此停靠,转码头或走陆路,进朔阳时再次大检……嗯,老儿就在此等我那傻儿子吧。”
    此人正是乔装改扮过的延半江,她跳江脱逃后,搭江州漕帮的船先行入朔州,见到拾京的通缉画像后,又惊又喜,知他脱逃,又见江州的通缉画像贴到了朔州来,知他定是已经上了北行的船。
    延半江甚是满意,摸着胡子眯起绿豆眼笑:“傻小子虽然傻,能骗过江州府须尾俱全麻溜北上,也算是本事。”
    拾京却不如她想的那么顺利,他现在一身病痛加晕船。
    这次北行坐的船条件比上一艘好很多,甲板不能躺人。
    拾京乖乖进船舱休息,因晃动厉害,舱内气也闷,他晕的七荤八素,嚼了宽头窄屁股治晕船的药草也没用,吐完又饿又渴,委屈极了更要命的是,背上的伤和断掉还没长好的手指因为他之前的挺身而出以一敌五,现在也要凑热闹。
    拾京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醒来后实在受不住了,晃晃悠悠去隔壁的小房间问船客借水喝。
    门板推开后,里面竟然是张河山。
    拾京心中犹自放松,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张河山借水喝。
    张河山先是惊愣,看了看女儿,拉着他到外间低声说:“我自己也没带多少,到下船还有一阵时间,我怕我女儿会渴,给不了多少,你拿个杯子来,我给你取点,你先解解乏。”
    拾京回舱翻出半个巴掌大的木杯拿着去了,张河山接过杯子转身回舱,过了一会儿,端了半杯出来。
    拾京道谢完,听张河山说:“小兄弟,这话大哥不知道该怎么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应该的,大哥也谢谢你。不过……我带着女儿上京赶考,带的盘缠本就少,这个……大哥是想说,三文钱。”
    拾京愣了一愣:“你是说……水?”
    张河山红着脸点了头:“你不知,到了京城,寸土寸金,你说话呼吸都得往外掏钱……”
    用自己有的换自己没有的,买卖而已,这样一想,张河山讨钱也算合理,拾京点头,摸出衣袖里的钱袋,倚着门撑着,在晃动中打着颤给他捏出三枚铜钱。
    张河山盯着他的钱袋看了一会儿,回了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