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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清露轩的芝麻糊,老钏记的绿豆糕,芙蓉楼的葱油饼,和缘堂的蜜饯。”这四家店分别在京城东南西北四角,跑一趟至少要到晌午。
    唐近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屋外恢复宁静,浔阳又躺回床上,辗转反侧却难再入眠。
    重生之后,心事多了,睡眠少了,时常还会被梦魇纠缠,总怕这场重生只是一场梦,更怕重生也改不了结局。
    不知不觉,屋外天已亮了,瑞香入内侍候她梳洗。
    “郡主今日可是要穿那身蝶恋花的衣裙?”
    “蝶恋花?”
    “年年上巳节郡主不都爱穿带蝴蝶的衣服吗?”
    醒得太早人都糊涂了,险些忘了今日是上巳节。以前浔阳爱出风头,总要在今天穿得花枝招展,如今年纪大了看这些也便轻了。
    “挑身素净的衣裳就好。”
    大数朝的上巳节虽没有古人流觞曲水的风雅习俗,但京城的俊彦们还是会在临水的所在比诗斗文。而女子则会到城郊的兰溪中浣手,在山坡上扑蝶,捉到的
    蝴蝶越美,就意味着这一年的运气越好,越有机会觅得如意郎君。
    浔阳坐上马车却不是去兰溪,而是去了兰亭舟。兰亭舟其名为舟,实则是临河的一座歌舞坊,也是京城才子们在上巳节里首选的集会之地。
    今日的兰亭舟客似云来,要不是动用了阳淌和云老板的交情,浔阳只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能有这么个雅厢已是很不容易了。
    年年上巳节浔阳都会来这儿一趟,不同那些文人骚客借湖光琴音助兴卖弄文采,浔阳只是来见绿桐的。
    吟诗、作赋、投壶、劝酒,喧嚣鼎沸。浔阳多希望自己也是个男子,诗酒文章,磊落行事,而非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改变命运。
    绿桐抱琴而来,却只是将琴倚在了一旁,走到浔阳旁与她同赏湖光。
    “你的曲子是越发贵了,我实在是抢不过那些富家公子,只买到了一曲。”上巳节是兰亭舟最忙碌的日子,从拂晓到深夜,琴姫们都不能停歇。以前绿桐只是个合奏的琴姫,浔阳还能帮她偷半日懒,如今她一曲千金,名冠京都,浔阳也就只能买下一曲了。
    “他们买的哪里是绿桐的曲,不过是第一琴姫这个虚名。”绿桐深深叹息,一曲千金,可是真正懂她曲中意的怕也只有浔阳一人。
    浔阳第一次听绿桐弹曲的时候她还是个抱不稳琴的孩童,明明当时她弹的是描绘江南月夜的《夕阳萧鼓》,浔阳却听哭了。绵绵琴音里暗藏的辛酸和乡思,从一个孩子的指间弹出,听在另一个孩子耳中,是最纯粹的触动。
    “也不知,等我容颜老去时,还有几个王孙公子愿意掷千金作缠头。”绿桐心里倒是期盼着那一天的,到那时还肯听她弹曲的定是知音人。
    浔阳真心心疼她,那般的才情,却要在满是刀子的红尘里飘零沉浮。
    “绿桐,你明明知道我二哥是喜欢你的。”阳淌有多喜欢绿桐浔阳最是清楚,因为绿桐,他醉了无数次。
    绿桐摇头:“我非良籍,作妾也没有资格。要绿桐作一个任人欺辱的姨娘,绿桐不愿。”
    浔阳叹气,绿桐的脾气她劝不了,而且她也确实不能保证绿桐进了王府能不受欺负。王府里的姨娘们地位还不如婢女,她母亲性情还算温和,不会去难为父亲的姨娘,可是将来二哥的妻子却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小二在外头敲了三下门,这是催促绿
    桐去下一处的意思。
    “一会儿郡主要去兰溪吗?”绿桐问道。
    “去。”
    “帮绿桐捉只好看的蝴蝶吧。”绿桐多希望自己也能去兰溪扑蝶,可惜,就算她得到了世上最美的蝴蝶,也得不到一个好归宿。
    绿桐走后不久,浔阳去庆国公府接了玥言,一道去了兰溪。
    “咦,郡主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玥言左看右看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妥。
    “忽然想穿得素些罢了。”
    “淡妆浓抹总相宜。”玥言小声说道,“我四哥都会喜欢的。”
    浔阳往她眉心一戳:“瞎说什么呢。”
    玥言吐了吐舌,反正她觉得浔阳跟她四哥最是般配。
    兰溪旁少艾无数,浔阳她们浣着手嬉笑戏水。
    “咱们快走吧,蝴蝶都快被捉完了。”玥言心痒难耐,拉着浔阳要去扑蝶。
    “这儿人这么多,咱往南边走点吧。”浔阳本来无心扑蝶,但因答应了绿桐便也积极了起来。
    山坡上繁花似锦,穿梭其中,身上也染着花香,两人没寻着蝴蝶,倒互相闻着袖子上的香气。
    “我的袖子香些,郡主闻闻。”
    “好像是百合花的味道。”浔阳闻了闻玥言的袖子,又闻了闻自己的,忽然玩心大起,拉着玥言花间穿梭,只为沾个满身花香。
    玥言跑得香汗淋漓,正擦着汗便听丫鬟胡桃喊道:“小姐,郡主,快瞧那儿,好漂亮的杏花,一定有很多蝴蝶。”
    不远处的一个庄子,红杏满园,似乎还隐隐传来花香。
    “不知是谁家的庄子,若能进去就好了。”玥言望杏兴叹。
    “四少爷朋友多,说不定四少爷认识。”
    “哪用得着他。”玥言道,“咱们去敲门,不认识聊几句也便认识了。”
    “怕有些唐突吧。”浔阳虽也觊觎那开得热闹的红杏,但冒昧上门似有不妥。
    “想必那庄子的主人也是爱花之人,怎会唐突。”玥言已朝那庄子走去,浔阳也只得跟上。
    开门的是个白发老翁,应当是个仆人。见两个华衣少女登门甚是意外。
    玥言笑脸相问:“老人家,我们想进去看看杏花,可以吗?”
    “可是有谁邀你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