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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尹老太太听了,嘴角便扬了起来,脸上都笑出褶子了。
    正在此时,外头候着的丫鬟进来通报,道:“老夫人,二太太,四太太一同过来问好···”
    不多时,丫鬟们打起了帘子,只瞧见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太太走在前头,一位穿戴精致素净的夫人跟在后头,手里还牵着一个二三岁左右的小男童,后头还紧随着四位打扮精致的妙龄小姐,几人分别是沈家的二太太吴氏,四太太郑氏及其幼子五少爷沈之麟,二房的四姑娘沈雅芮,六姑娘沈雅琦,三房的五姑娘沈雅婷,四房的七姑娘沈雅囡。
    一时,整间屋子便又热闹开来。
    大家一齐进了屋子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是笑得满脸春风,安排众人立即落座,丫鬟们上茶,自打众人进来,老夫人便一直将视线落在了四太太氏手里牵着麟哥儿身上,只冲着他招手道:“麟哥儿,快些到祖母这里来···”
    四太太手里牵着的小男童,不过两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喜庆的衣裳,脖子上,手腕上挂着长命锁,平安符,小身子圆溜结实,脸颊两腮的肉鼓鼓的往下垂着,嘴角亮晶晶的还在吐着口水,让人见了忍不住掐上一把才好,可爱得紧。
    老夫人见了喜爱得紧,四太太便拍着五少爷的头,温柔指着老夫人冲其说道:“快些到祖母那里去···”
    五少爷歪着脑袋瞧了四太太一眼,又见老夫人在向他招手,只犹豫了一下,便踏着步子兴冲冲撒欢似的往老夫人那边踏去了,一旁的奶娘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四太太只笑着冲她摆摆手,示意无事,奶娘便停了下来,只看着五少爷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笑呵呵的伸手稳稳地扶住了,身旁伺候的云雀扶了一把,将四少爷扶到了软塌上坐稳了,替他将脚上的虎头鞋脱了,窝在老夫人身旁。老夫人喜欢小孩子,只摸着他的小脑袋逗弄着让叫祖母,又命云雀端来果子点心给他吃。
    麟哥儿生了一张圆滚滚的小黑脸,身子敦实结实,已经会说话了,见了吃食,只伸着胖乎乎的手指指着道:“糕糕···麟儿糕糕···”
    老夫人捡了一块点心,逗弄着他,让她叫祖母,麟哥儿便扭头看了四太太一眼,见四太太笑着对他道:“快叫祖母,叫了祖母,祖母给麟哥儿吃糕糕···”
    麟哥儿听了,只双手扑腾一下,冲着老夫人一连大声叫了好几声,只手舞足蹈的道着:“母母···母母···咗母···糕糕,麟儿糕糕···”
    虎头虎头的模样一时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给逗笑了,老夫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只将手里的点心掰开了命丫鬟们伺候给他吃了,三姑娘窝在一旁拿着果子逗他,逗了许久也不给,麟哥儿一时急了,只与三姑娘抢了起来,又自个伸着小肉手往碟子里去够着,惹了许多欢声笑语。
    见老夫人如此喜欢小孩子,屋子里几人各怀心思。
    问安后,又在老夫人院子里待了许久,便各自散去。
    苏媚初落后,到了院外,见尹芙儿搀扶着尹老太太正欲回住处,苏媚初只笑着道:“芙儿妹妹请留步。”
    尹芙儿见有人唤她,一回头见是苏媚初,只有些诧异,只下意识地侧眼看了一旁的尹老太太一眼,方停下了步子,只噙着一抹贤淑的笑意,问道:“表嫂是唤我么。”
    苏媚初几步走近,只看着尹芙儿笑道:“是呢,想找表妹说些体己话,不知表妹可愿意。”
    第120章
    尹芙儿自是乐意,一旁的尹老太太笑着冲苏媚初道:“哪有不乐意的,能够合了你的眼,这可是咱们芙儿的福分。”又拍着尹芙儿的手道着:“好好与你表嫂亲近亲近,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这个老婆子就不掺和进来了···”
    一时,尹老太太由着下人搀扶着回去了。
    尹老太太走后,苏媚初上前拉着尹芙儿的手,道着:“妹妹前日来府,我忙着寿宴的事情,一时拖不开身,未曾相迎,昨日在园子里一眼见着便觉得亲近,我在府里一向无甚同龄相交的朋友,妹妹此番随着姨奶奶能够长久的住下来,我甚是欢喜,总算可以找着了一个说话的人呢。”
    尹芙儿见苏媚初待她如此热情,一时有些惊讶,要知道,对于这对表嫂的传闻,她也是多有耳闻的,一开始,坊间传言是位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无盐女,而三年前她也曾随着见过一面,虽算不上貌美,但远没有到达“无盐”的地步,相貌中等,虽算不上伶俐,但是世家大族里走出来的贵女,怎么的也是寻常女子永远无法比拟的,至于脾性什么的因未曾深交,倒并不算熟悉,只隐隐发觉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三年后再次见了,觉得人还是那一个人,脸还是那一张脸,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只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
    绫罗绸缎加身,金银玉器在侧,那通身的贵女气息,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之间,只觉得莫名尊贵,便是与一众世家太太打交道,言语间不骄不躁,不慌不乱,那身上散发的淡然稳重气质,是一众旁的世家女难以比拟的,其实年纪也并不大,却端得一副沉稳大方的姿态,让人为止侧目。
    尹芙儿觉得比之以前愈加难以靠近了,却不想,这日竟然待自己这样亲热的,尹芙儿自是难以置信。
    苏媚初命心柳将备好的礼拿了过来,心柳将妆匣子打开,只见里头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一众金银首饰。
    见苏媚初送这么厚重的礼给自个,尹芙儿一直惊讶的道着:“表···表嫂,这如何使得?”
    苏媚初拉着尹芙儿的手,笑着道:“几位嫂嫂都送了见面礼,我的如何能够落下,表妹就收着吧,往后住到了府里,莫要见外,就将这里当做自家一样,有什么缺的物件只管来寻我便是呢。”
    尹芙儿见苏媚初待她这本和睦,一时欣喜感动,两人边走便说着话,苏媚初邀请她明日往这个院子一坐,尹芙儿欣然同意,两人言语投机,一时交好。
    却说老太爷的寿宴结束了,便没有往日那样忙碌了,只沈家上下家眷借此齐聚一堂,又加上还有些宾客寄居府上并未曾离去,是以,沈家府里所到之处仍然是热热闹闹的。
    这日一大早,沈毅堂便在前院陪客,后又被大老爷拉着一同到老太爷的书房里唠唠叨叨了大半日,无非是说道着当朝的朝局,如今朝中局势如何云云,每每如此,没得人打扰,便说得停不下来,每当此时,沈毅堂便翘着二郎腿,歪在太师椅上,边听着边打瞌睡。
    有时被一个拍案的声音给警醒,或者被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气急败坏的骂声吵醒,也不算什么新奇事儿,老太爷与长子朝政一向不和,或者也不能够算作不和,朝堂之事儿事关国之根本,争之论之是在寻常不过的事呢。
    不过,任凭在书房里吵得如何吹胡子瞪眼,亦或是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待一出了书房,便能达成了统一的战线,这点几十年下来尚且来如一日,算是较为可取的一点。
    老太爷对子女教养非常严格,只对于这个老年得的儿子,虽嘴上不说,心里却着实偏爱,又加上有着老夫人偏袒着,倒是对其放纵不少,且任凭这沈毅堂何如胡闹,如何胡作非为,这老太爷向来对其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只唯有一点,任凭沈毅堂如何反抗,却是如论如何都不为所动的。那便是,但凡事关朝局,事关当今朝中要事,但凡书房里家族谈论的大事,这沈毅堂必须到场听之论之,不得缺席。
    沈毅堂小时候不耐烦听着这些酸儒式的弯弯道道,每每想着法子逃避,可是老爷子对于这一点显然有些不容拒绝的决心,是以,这沈毅堂为人虽多为不着调,却是打小十足十的受着这些朝堂论调耳濡目染长大的,这也就是尽管沈毅堂自小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但却每每胆大妄为犯了一件雷声大的祸事,可事情往往皆是雨点小般化为乌有了,便是有几件事甚至都闹到了金銮殿上,本以为定会惹得雷霆大怒,结果每每竟奇异般的以不痛不痒告终了。
    这沈毅堂越发飞扬跋扈,可是今上却还是对其另眼有加,百般维护,这才养成了横行霸道,惹是生非的霸王性子,可是谁叫人生得那样的人家,便是在如何惹是生非,总是有人能为其保驾护航呢。
    哎,这人啊,比不得,是比不得的。
    这书房论事儿好不容易结束了,一转眼那沈毅堂几步便溜远了,这大老爷沈冲兆还有几句话要与他说的,跟着后头追都没追上,一时,只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却说这沈毅堂自是回了斗春院,他昨个儿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喝了些酒,晚间又陪着宾客听戏吃酒,一整日被那锣鼓鞭炮声吵得耳根不得清净,晚上回来便直接歇着了,一大早刚起又被请到了前头宴客,后又到书房议事儿,半点不得闲。
    这会子好不容易得了闲,便忙不迭的往自个书房来了。
    昨个儿他见那小丫头仿佛是被他吓着呢,其实,他本就是有意的,有意吓唬吓唬她,特意拉着她过去的,唐宴新那厮什么脾性他还不知道么,平日里如何胡闹他管不着。可是这回主意都打听到他的身上来了。他临脚过来,远远地便看到了那唐宴新将人一把拦住了,起先还以为是在调戏哪个小丫鬟呢,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可老远便听到有人唤了一声“爷”,沈毅堂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熟悉,待往里走,便见那小丫头惊慌失措的跑着,后头唐宴新还老神在在的出言不逊的警告呢,待仔细瞧清,不是书房里的那个下丫头又是哪个?
    沈毅堂真是气乐了,一方面恼怒唐宴新那厮不长眼,另外一方面却是恼怒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想起平日里对自个为恐怖避之不及吧,这转眼之间又招惹上了其他男人,当真气煞人也。他是有心想要告诫一二,这才将人拉到了跟前对峙,却不想——
    沈毅堂心下一动,果然是有点效果,人虽是吓着了,可分明老实些了,想到昨个乖乖地模样,沈毅堂身子有些发热,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往里走。
    彼时,春生与莞碧两个恰好都不在书房里呢,这会子恰好赶上了午饭时辰,春生用托盘到厨房里端了两人的吃食,莞碧恰好到主屋走了一遭,一时两个结伴二回,莞碧问着:“你方才去厨房去了许久,是不是厨房里的几个婆子有缠着与你套近乎呢?”
    春生道:“今日未曾,厨房里好像正在忙活着···”
    莞碧闻言,一挑眉,道着:“哦,也是,主子爷这会子还未用饭了,我方才从主屋里过来,瞧见门口几个正巴巴的瞧着呢,也不知爷这会子回来了没···”
    说完,见春生未曾接话,莞碧笑笑:“爷若是回了,晌午肯定得回书房寐会子,咱们两个用完饭后好还收拾一下吧。”
    春生闻言,瞪了莞碧一眼,自那回与莞碧剥开心思交谈了一番后,莞碧有意无意总爱在跟前打趣儿一二,以往在跟前是绝口不提那位爷,生怕惹了她忌讳,可这会子显然是不管不顾了,日日在耳边念叨着,许是觉得她横竖抵抗不了,倒不如从了算了,指不定会是有一条新的出路呢。
    日日给她洗着脑,不禁让她怀疑,是不是收着那沈毅堂什么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