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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第27章 举案齐眉
    我跟烟花兄,我们从相看两生厌,我说想要哥哥他说想要妹妹,他抓我头发我扯他背带裤的背带,到他警告他所有的兄弟对我礼貌点,叫姐就是姐,不许带上我的名字,我也连过个马路都恨不得把他抓得紧紧的。这期间,跨越的不仅是时间,也不只是成长,更多的,是两颗心的慢慢接受、靠近和珍惜。
    早些年,舅娘嫁给舅舅时见我羡慕地看着舅娘的弟弟一路从楼上抱着舅娘到楼下婚车旁稳稳地交到舅舅手里,烟花兄搂着我的肩膀说:“姐,等你以后结婚我也这么抱你,你不用减肥,我会变壮的!让姐夫给你买那种长长长长拖到地上那种婚纱,美死了!”
    ......
    多年前的承诺终于兑现,烟花兄穿着燕尾服,打着红格子的领结,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腹前,有模有样地躬身行了个礼,一把把我从床上拦腰抱起。
    我看着拖了一地的婚纱,再看看他尖尖的下颌,心头暖得无以复加,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下楼梯时烟花兄笑了笑:“那么轻!小爷我白练了那么久!”
    一步一步,他走得很稳,我盯着他的脸,真的没有一点吃力的表现。
    小男孩终于长成少年了啊。
    叶琪琛等在车门边,烟花兄直接把我塞进了他怀里。
    我哭笑不得,拍着叶琪琛的肩膀示意他放我下来。
    何大娇手忙脚乱地四处“捡”裙摆,叶琪琛扶着我的腰,看向烟花兄:“小舅子,这算讨好你了吗?”
    烟花兄惊讶:“此话怎讲?你何时何地如何讨好我了?谁看见了?”
    烟花兄一帮好朋友急忙配合着摇头,我和何大娇对视一眼,也是莫名其妙。
    叶琪琛笑得无奈:“不是你要看我老婆穿成这样的吗?你可是第一个看到的,别想赖账。”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选婚纱的时候我说这件太累赘了不适合,叶琪琛却一直坚持。
    原来我凭着记忆脱口而出的话,他全放进了心里。
    烟花兄面上有些尴尬,然而还是据理力争:“好像你看不见一样!你也说了是你老婆,这跟你讨好我有什么关系?别想赖账的是你!”
    叶琪琛扶额:“好好好,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小爷想要什么需要你买?小爷女朋友......”
    “遍布五湖四海!”
    我和何大娇,还有烟花兄的朋友们一起抢答,然后默契地大笑起来。
    这是烟花兄的口头禅,说了好多年了。
    叶琪琛也笑,一双眼睛看着我亮晶晶的。
    烟花兄挠着头,竟然露出少有的羞涩:“那什么,所以说,你只要好好对我姐就行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欺负她,小爷遍布五湖四海的可还有兄弟!”
    我一听,感动的呀,伸出手要去抱他:“抱抱!”
    “啧,这可是你老婆主动的啊!”
    烟花兄看了看叶琪琛,满脸通红地接住我。
    我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还是只到他耳朵。他低着头,故作深沉地在我耳边叹气:“啧,怎么就要嫁人了呢?以后我还怎么借你炒作赚培训费啊?”
    我闷闷地笑。
    烟花兄轻轻把我推开,郑重其事地把我的手放在叶琪琛手上,语气认真:“姐夫,我把我姐交给你了。该说了也说了不少,剩下的以后慢慢补充吧,先让你过过新郎官的瘾儿!”
    叶琪琛反手握紧我的手:“欢迎大舅子随时莅临指导监督!”
    “很多人问我,青梅竹马到底是什么感觉。看了那么多年,真的不腻吗?当然不会。对我来说,绝大部分是庆幸吧。她第一次掉牙,第一次剪刘海,第一次扎马尾,第一次穿裙子,第一次长痘痘,或笑或闹,或吵或哭,每一幕我都曾亲眼目睹。我是第一个牵她手的人,第一个抱她的人,第一个亲她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就把最好的自己给了我。我是真的觉得,很庆幸,庆幸她那么早就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并且一直没离开。关于婚姻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虽然始终一知半解,但是,只要是她,好像也没什么好想的。我们认识二十二年了,接下来的六十年也好,五十年也罢,顺遂也好,波折也罢,我只想牵着她的手,陪着她,护着她,一步一步,一年一年的走过去。”
    这是叶琪琛在周年庆上避过的话题,没想到还真当成婚礼告白了。
    我顺着他的话细细回忆每一个第一次,我的记性并不好,奇怪的是,但凡与他相关,总是清晰如昨日。
    直到老蒋把话筒递给我:“新娘子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呢?”
    叶琪琛转身,笑吟吟地把话筒递给我,两只手捧着我的脸给我擦眼泪。
    我咳了一声,调整了好几次呼吸也毫无作用,手伸出去抓着他的衣角,绞了两圈,才勉强稳住了心跳。他的笑声落在头顶,一如既往的无奈又安心。
    一开口才知道嗓子莫名已经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这二十二年的人生挺失败的。念书念不好,还有个闺蜜叫何妫,学神的存在啊,两相对比,那区别......简直惨不忍睹啊。我爸我妈疼我,家务做得实在是少,性格呢,偶尔别扭,大部分时间没心没肺,反正没什么好的时候,自卑又脆弱。所以没什么成就,也没什么朋友,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朋友经常开玩笑,说谁娶我,谁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倒了八辈子霉”的人站在我身前,轻轻皱起了眉。
    我再吸一口气,想要继续说,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苏秦欢”,抬眼望去,我的闺蜜,我的何大娇,泪流满面地在叫我,妆全花了,发型也乱了一半,她像是毫无察觉,表情狰狞地叫我的名字:“苏秦欢,在我心里,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他妈要是个男的我早就娶你了!才不会有叶琪琛的屁事儿!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差!老子听不下去了!”
    真正听不下去的陆同学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往怀里按,点头示意我继续。何大娇嚎啕大哭,声音闷闷的还是清晰地传进我耳里。明明还没到敬酒的环节,她却像醉得一塌糊涂,趴在陆同学怀里放肆大哭——
    “她是我唯一的闺蜜,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要嫁人了!她要嫁人了!”
    何大娇的爸妈,还有足够了解何大娇的苏老师、苏夫人,以及姨妈姨父,纷纷被这一幕惊掉了下巴。感性的女孩子们倒是被感动了,个个跟着流眼泪。
    我也控制不住眼泪,内心却实在有些想笑。
    叶琪琛没有被我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到,叹了口气,认命地给我擦新的眼泪。
    我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说了最后一句话:“所以我最大的成功,就是嫁了个好老公。”
    底下又开始鼓掌,叶琪琛的手一顿,喉结动了动,再动了动,补上一句——
    “那么,我和你相反,我这二十六年,一直顺风顺水,唯一栽的一次,就是栽在了你手里。不过,我心甘情愿。”
    苏老师难得穿西装竟然还是背带裤,肚子圆鼓鼓的,靠在椅背上活像老年黑白版的超级玛丽。
    叶琪琛拉着我过去敬酒,苏老师在苏夫人的帮助下努力站直身体,拍了拍叶琪琛的肩膀,看来是有些醉了:“大孩子一只,请叶先生笑纳!”
    哄堂大笑!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叶琪琛倒答得一本正经:“承蒙割爱。”
    有着严肃身份的叔叔伯伯们一点也不严肃,一个说小叶运气好,找了个漂亮媳妇儿;一个交代小叶要好好对人家,看人瘦的;一个说小叶他媳妇儿啊赶紧给老叶生个孙子,他都落后好几年了......
    老叶不耐烦了,大声嚷道:“急急急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我就差把脸整个紧贴着叶琪琛的背了。
    年轻的一堆最后都喝得有点多,唯一没喝酒的赵小蜗边说着“苏秦欢你在我婚礼上哭成那丑样,别以为我会还你,我绝对不哭”,边哗哗地流眼泪。
    大黄在旁边给她擦眼泪,安慰她:“是嫁进家里又不是嫁出国,都成一家人了哭什么?”
    赵小蜗咆哮:“你懂个屁!”
    大黄身经百战,深谙对付孕妇三十六计,乖乖闭嘴。
    叶琪琛无奈:“别哭了,都快当妈的人,也不嫌丢人。”
    “丢什么人啊?我能丢什么人啊?叶琪琛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我哥,我也不允许你欺负她!秦欢不怕,看在你帮我写了那么多年的论文,签了那么多年的到,下雨天还给我送伞,自己淋湿也舍不得让我淋着,我罩定你了!”
    说完狠狠地在自己胸脯上拍了几巴掌。
    叶琪琛挑眉:“你这是坦白那么多年你都是怎么欺负我老婆的吗?”
    赵小蜗:“......”
    “如果是这样,那我真得敬你是条汉子!”
    叶琪琛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牵着我就走。
    赵小蜗在身后傻傻地问大黄:“我哥他这是,准备对我实行打击报复了吗?”
    大黄叹气:“我不确定,但你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赵小蜗:“......”
    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角落里蹲着画圈圈的伴郎伴娘,真是毫不敬业啊——
    陆同学拍何大娇的肩膀:“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我们俩也差不多得了,你说怎么样?”
    何大娇狂怒:“你他妈放屁!老娘明明才十六!”
    我和叶琪琛对视一眼,一人拎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什么就不写了,因为完全没印象。
    就记得围着床有一圈红蜡烛,有人要醉不醉地跟我说:“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我平时就不太喜欢去先生他们工作室,周年聚餐后因为忙,就一直没去,听说小伙伴们想我都想到开始幻想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抱着儿子一起出现了。
    事关少女的尊严,我决定今天亲自去“慰问慰问”。
    先生按时去上班,我睡到九点自然醒后才开始慢悠悠地捣鼓自己。
    刚换好衣服先生就打电话过来:“老板娘打算空手来吗?”
    我:“要不然?不是说想我吗?难道是想我带的东西?能不能有点诚意啦?”
    他笑了一声:“三个月没见,空手来的人才是没有诚意吧?”
    我把化妆台扒拉得哐当响:“哎?我明明刚买了一板发夹,怎么没了?漆黑是不是又上我化妆台玩了?”
    他叹气:“鞋柜上有两个,茶几上有两个,浴室有两个,书房有两个......”
    额,好像是走到哪儿丢在哪儿了,我刚想转身去找,他接着说:“都被我扔了。”
    我:“......”
    excuse me???
    他:“我以为是一次性的,不知道你没有了啊。”
    我放弃了:“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