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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节

      王珠运气真好,居然是没事了。
    若是发生了骚乱,那些百姓也许会对王珠无礼,可不敢杀了王珠。
    可那些百姓不敢,云家混在里面的人却也是肯如此。
    然而就在此刻,人群之中却也是隐隐有些骚乱。
    崔清河和王珠上了马车,正在此刻,却也是听到了一阵子喧闹之声。
    崔清河隐隐有些难安,不觉低语:“九公主,外头喧闹,又是为了什么?照我猜来,似乎是与你有些关系。”
    王珠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海少夫人,你是有身孕的人,所以我也是不想你被骚扰。故而带着你来了这儿。那些腌臜的事情,打搅你这样子清贵的人,却也是不好了。”
    崔清河一惊:“当真是与九公主有关?可是究竟是什么样子事情?”
    王珠悠悠说道:“云罗裳再好,也是死了十多年了。一个死了十多年的女人,你道还能有什么样子的热情,为她而骚乱?你道今日,那些人步步紧逼,是自己内心之中蠢蠢欲动的愤怒和热情?海夫人,你是个聪慧的人,应当知晓这其中的古怪。”
    崔清河眸子也是不觉幽润起来:“这其中自然是有挑拨的人。”
    王珠轻轻一笑:“自然也是有人混在人群,挑拨离间。可是我早也命人埋伏,瞧出那些引导弄鬼的人。如今,这些人可是都被捉起来了。”
    崔清河顿时有些急切:“九公主,你却也是有些急躁。你是早有准备,设下埋伏,可是在别人眼里,是你心性狠辣,甚至食言而肥啊。别人会觉得,是因为他们指责你狠毒,所以胁恨报复。而别的什么人,更是会顺水推舟,想要将你名声坏掉。”
    她可是觉得,王珠是有些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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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狠毒计策
    王珠却是嗤笑了一声:“崔夫人,你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好,就是太爱惜自己名声了。实则别人既然是有些算计,你爱惜名声也好,不爱惜也好,总是有算计你的法子。”
    崔清河有些不悦了,爱惜名声又能有什么错呢?
    名声好了,有时候会有许多妙用的。
    比如方才,自己为王珠解围,还不是因为经营了个名声。
    只不过王珠怎么样子的做,崔清河实在也是不好多言。
    仔细想想,王珠如此胸有成竹,却也是必定是有所算计,自己也是不好插口。
    外头那些骚乱的声音却也是越发大声了,崔清河瞧了瞧,便是放下了帘子了。
    王珠一双清润的眸子,却也是落在了崔清河身上。
    “海夫人,咱们相见虽然不多,我却也是有些知晓你的性儿。我素来不想欠着谁,你方才替我说话,想来并不是因为跟我关系交好,而是因为别的事情吧。”
    崔清河想了想,倒也是并没有遮掩,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九公主,你也是知晓,如今算出我这孩子有些煞气,要去庙里养着。说到照顾自己,我也是不必麻烦别的人。可是唯独有一桩事情,我却也是放不下。想来九公主也是知晓,如今我是有一个女儿的。芦娘才一岁多,两岁都不到。是我不好,生了她时候,动了胎气,让她身子有些瘦弱。以前在家里,都是我照顾的。可是如今,我却去了庙里。若是会城里,马车都要走大半天。我也是只恐怕,芦娘会是有些不对。”
    崔清河说话这些话儿,轻轻的抬起头,顿时也是不觉对上了一双清幽的眸子。
    王珠瞧着她,好似能瞧出自己内心之中最为隐晦的心思,仿佛是自己的心里没什么秘密。
    其实好端端的,自己的芦娘是海家的骨肉,家里不是没有父亲,为什么却拜托个不相干的人呢?王珠聪慧,想来也是瞧出些许不对。
    只不过王珠却并未询问,只是摇摇头:“这可不成,做不到的事情,我又怎么能答应你?我才来东海,便是想去海家安插人手,也是没法子的。你女儿娇养在海家,我却也是保证不了的。”
    崔清河却也是不觉说道:“九公主放心,我岂会提出这样子无状的事情。其实我离开海家时候,那也是有些安排。随我陪嫁的大丫鬟杏粉,她行事妥帖,十分周到,对我也是忠心。临走时候,我千万嘱咐,只让杏粉好生照顾芦娘。若是有些什么不是,那就是来和我说。我也只是放心不下,怕有那么个万一。我也是担心,路途远了些,杏粉不及和我说。跟九公主说了,倒是有个求助的。”
    眼瞧着王珠点点头了,崔清河方才摘了一枚镯子,套在王珠手上。
    “这一样子的玉镯子,芦娘手上也是戴了一只,若是有些不是,杏粉便是会摘了来寻九公主。”
    王珠瞧了瞧手腕之上的镯子,白玉无暇,一点瑕疵都是没有。
    陈国的玉石虽然是十分出挑,可是却不能产出这等上等的白玉。
    唯独中辰之国,崔家的玉矿,方才是能出产这些上等的白玉。
    瞧来这个镯子,必定是崔清河陪嫁之物。
    崔清河将此处套在了女儿身上,可见对芦娘十分疼爱。
    崔清河见王珠没将这枚镯子摘下来,心里倒是一松。
    “我在海神娘娘的庙里祈福,这一月都不好回家里面来。这一次借着送福袋的机会,方才来这儿。无论如何,多些九公主。待我回家,便不会再劳烦九公主。”
    王珠轻轻抚摸自己手腕之间的镯子,却也是不觉嗤笑:“可是海夫人,你上头有婆婆,家里有夫君,为什么求我这个没多见的外人?你既然求了我,那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节,总该明着跟我瞧?”
    崔清河微微迟疑,她在崔家学的是打折了手往袖里藏。外头面子上过得去,内里却慢慢用力,剪出自己不喜欢的。
    将海家里面的事情说出来,崔清河是不觉有些说不出口的。
    可是这一刻,崔清河蓦然是有了一缕说不出的疲惫之意。
    她叹了口气,却也是说了:“想来九公主也是知晓,如今我那个婆母杨氏,名分来得有些不正。唉,当初公公原本有正妻,身子却不好,生不出孩子来。我那如今的婆婆杨氏,是武将之女,原本送去做妾,贴身侍候,不离左右的。之后正室无出,妾室却有了孩儿了。说来不好听,其实东海几户人家心照不宣,公公原配妻子是被生生气煞死了。后来匆匆娶了云家的姑娘云罗裳做填房,左右也不过是遮羞而已。岂料,云罗裳在外头却也是颇有名声。只说后来,云罗裳没了,公公年纪大了,从前事情也淡了,也方才将杨氏扶正。”
    崔清河原本和海飞龙一道时候,却并不知晓这么多的弯弯道道的。
    之后知晓了,倒也容了下来。这家大业大的的人家,又哪里没点烂事?
    说到了这儿,崔清河轻轻的叹了口气:“想来九公主必定是知晓,我是与婆婆相处并不融洽了。”
    王珠心想,这是再自然不过了。崔清河是世族嫡女,从小所受的教养自然是不同。而那杨氏,能熬死两个正室,顶着坏了的名头,扯着儿子上位,手腕心性自是有些不同。既然是如此,想来跟崔清河磨起来,少不得有些手段。
    崔清河喃喃轻语:“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婆母对芦娘并不仅仅是不喜欢,甚至有那么一缕说不出的,说不出的,令人害怕的厌弃。”
    说道了这儿,崔清河顿时掩住唇瓣,却觉得失言了。
    这些言语,未免说得有些过了。
    可有些事情,崔清河也是不能不妨。
    芦娘可是她的心肝子肉,是绝不容别人坏了。
    就好似一件宝贝,你十分喜爱,自然轻轻的藏在了锦缎里面,绝不忍心轻轻的敲碎了。
    而崔清河轻轻的说说话儿,也就告辞了。
    紫枝轻轻的揉捏王珠的肩膀,面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忧切之色。
    “公主,此事说到底,终究是海家的家事,又和咱们没什么相干?”
    王珠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方才我说了,说今日她相护,欠了她的情分。可是今日,你也知晓,我是有些打算,崔清河不出头,我也是有些手段,就等着用上去。”
    紫枝只得点点头,一颗心的心尖儿,却也是油然而生一缕好奇之意。
    自家公主,那也是冷情冷心的模样,既然是如此,又为什么偏巧招惹这档子事?
    王珠叹了口气:“傻子,我不就是刻意结交她了?”
    她挑起了自己的手腕,看着上面那牛奶白色的玉镯子,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放下了袖子。
    崔清河是个极妙的存在,当真是妙得很。
    海家左右逢源,不过是因为这儿复杂的政治环境。
    这不过是时运所致,而并不是海家的人有什么本事。
    可惜风云变幻,海家很快就会失去这份幸运,在东海轻轻拂去痕迹了。
    一旦这桩事情被挑起来了,王珠也想要分一杯羹。
    崔清河是注定不能跟海飞龙在一起的,不必说两个人摇摇欲坠的感情,便是两个人感情甚笃,也是抵不过这世间的风云变幻。
    紫枝轻轻的说道:“我虽然没见过杨氏,却也是听说她不好。还听别人议论,这两任夫人没了,指不定和杨氏有些牵扯。如今的海家少主,不是还有个庶出的弟弟?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点声音都是没有了。”
    王珠却并不这样子认为,海家前两任夫人都是出身尊贵,而且后来的那位云罗裳也是个厉害的。
    只恐怕杨氏有这个贼心,却没这个贼胆。
    紫枝说的事情,王珠也是知晓。而这,却也是海家的一桩公案了。
    这海家第一任原配夫人,自己虽不能生育,家中除了杨氏,还有个妾室焦氏也生了孩子。那孩子取名海飞云,年纪小了海飞龙一轮了。彼时海家原配想要挑一个儿子养在了自己的名下,心中自有计量。杨氏得宠,孩子岁数也是大了。焦氏不得宠,孩子岁数也不大。
    正因为这个样子,当时本来准备挑中焦氏的儿子养在自己名下,却可惜死得早了些。
    及云罗裳这个填房进门,云罗裳彼时花朵儿一般年纪,虽无子嗣,却也是并不着急。至于庶子养在云罗裳名下这话儿,便也暂时未提。
    海飞云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是嘴甜麻利,十分讨好云罗裳这个填房,两个人情分也是不错的。
    不过伴随云罗裳死了之后,海飞云这个庶出儿子,那也是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了。
    云家,云暖阳方才回家,就是被温意如叫过去了。
    温意如容色温婉,素来仪态大方,云暖阳也是习惯了温意如极优雅的样儿。
    可是温意如如今那秀雅的容貌之上,此刻却也是隐隐有些扭曲之意。
    这让云暖阳瞧见了,却也是微微有些讶然了。
    温意如抓住了云暖阳的手臂,手掌轻轻的颤抖:“阳儿,你那个夫人,便没什么好的。原本别人家送福袋,不过是沾染个好名声的由头。任谁去做,也是出不了什么乱子。可这般简单之事,她也是,也是做不好。便是蕊儿,可不也是被她给气着了。”
    云暖阳倒是不觉微微讶然,若发生之事,并不如自己的算计,也该回个话。
    可是如今迟迟未回,云暖阳倒是惊讶。
    内心之中,却也是渐渐有些不安起来了。
    “别人不过薄薄的议论几句,说起她和那姚蛟有些不清楚。她就生气起来,将那些胡言乱语的百姓给捉住了,还有女眷哭诉在我跟头。阳儿,你还是快去她院子,呵斥几句,将那些捉住的无辜之人给放了。”
    云暖阳眉头轻轻的皱起了,眼底之中却也是不觉几许讶然了。
    原本也并不觉得自己算无遗漏,可再如何,也不过是觉得王珠不肯处置姚蛟。
    只是想来,这事情竟然是不止如此。
    瞧这少女,竟然是极会招惹事情的。
    云暖阳恼怒之余,内心之中竟然是升起了一股子极为奇异的情绪。
    温意如狠狠的扯住了手帕,甩了过去,恼恨无比的说道:“而且九公主捉了那些人,都送去姚蛟那儿,要也要不回来了。”
    她面上终于流露出真正的忿怒不平之色。
    其实云暖阳劝自己隐忍,温意如也当真不想插手。她倒是比云蕊儿知晓轻重一些,若是寻常事情,她也能装聋作哑。
    可是温意如再能忍耐,王珠却触了她的逆鳞。
    王珠谁不招惹,却招惹姚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