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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节

      清漪揉了揉酸软的腰,想不明白昨日晚上慕容定怎么突然发疯,不过他发疯起来,还算照顾她的感受,所以昨晚别有一番味道,并不难受。
    慕容定早上出去竟然几日都没有回来,再回来的时候,他见到她。满脸迟疑,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清漪看他这样,心下笃定他心里有事要和自己说,就是不知道为何他吞吞吐吐的。
    慕容定拳头握紧放在膝头上,心下纠结一二,看着清漪清澈的双目,狠了狠心,“你听了别急。我受到军报,说是邙山一战,东边的派出几对人马突袭,有人着了道。十二郎正好就在里面。”
    刹那间,似乎有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喉咙,她喘不过气来。
    “那……他人呢……”清漪颤抖着手,伸了出去。
    “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他们所在的那个营遭了秧,至于十二郎如何,我也不知道。”慕容定起先不打算把这事告诉清漪,免得她担心,可是后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清漪身体摇晃了一下,慕容定眼疾手快扶住她,“宁宁,你没事吧?”
    她直直望着他,眼前的男人轮廓模糊,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一狼爪捞住晕倒的小兔几:兔几你肿么了兔几!
    第129章 功劳
    东边带兵攻打洛阳的将领是贺拔盛还有赵焕两人,这两人当初并没有跟随慕容谐入关, 而是继续留在了东边为段兰效力。这两人都非是池中之物, 出奇兵夜袭大营,哪怕带兵的慕容弘反应奇快, 立刻抽刀冲出大帐率先杀敌以定军心, 还是一部分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杨隐之所在的那个营死伤惨重。最先送到长安的是这个消息,具体的死伤人员,要到后面才会送过来。
    清漪一夜未睡, 她躺在床上,两眼直直的盯着帐子顶,帐顶上绣着大团的, 代表着富贵平安的忍冬花纹,用丝线绣成的线条勾成一道优雅圆润的弧度。蕴含着最美好的期望, 可是清漪却没有半点心安的意思。
    伤亡如何, 要过一会才能送过来, 慕容定在她面前骂,“这两个人以前都和我交好,现在下手倒是这么狠!”
    他说此话的时候, 言语里是故作虚张的怒火。眼睛不停的瞟清漪。
    清漪坐在那里,依然和以前一样, 也不像有些妇人知道自己兄弟沙场遇险之后,哭的死去活来,披头散发。她衣着整洁,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只是脸上半点脂粉也没, 眼下是忽视不了的青黑。
    “各为其主而已。”清漪道,她看向慕容定,“有消息了吗?”
    慕容定老实摇头,“还没有,到时候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的。”他说着,看到清漪眼下的青黑,心疼的不行,“宁宁,你先睡会。你这么下去,那边还没来消息,恐怕就已经撑不住了。”
    清漪点了点头,站起来往内室里头去了。洗漱更衣之后躺在床上,一双眼闭着,身心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可是脑子里乱糟糟的。躺了下来,明知道要睡,可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睁开眼,“兰芝。”
    兰芝在外面候着,听到她唤她,马上进来,见着清漪侧身,一条胳膊撑在那里,想要起来。立刻跑过去搀扶她起身。
    “六娘子不睡睡么?这几日来六娘子一直没睡,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恐怕也受不住。你这又是何苦?”兰芝心疼的掉眼泪,短短几日,清漪的脸庞都已经瘦了一圈。手腕越发纤细,几乎都快要握不住了。
    “再说了,大郎君那边还要六娘子照顾呢,要是阿娘出事了,他要怎么办?”
    说到小蛮奴,清漪呼出一口长气,坐在那里不动了,她双眼盯着厚厚地衣上的花纹。半晌都没有出声。
    兰芝叫侍女端上来一碗安神汤,给清漪服下,过了好会,安神汤起了作用。头脑昏昏沉沉,困意比之前更要凶猛,清漪再也支撑不住,依倒在隐囊上,睡了过去。
    兰芝守在一旁,给她盖好被子,听到她呼吸声变得绵长之后,才轻手轻脚退出来。她才出来,转身就见到慕容定站在那里,慕容定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兰芝唬了一跳,垂下头来不敢看他。
    “娘子现在如何?”慕容定一边问,一边自己走到内室门口向里张望。内室门口的屏风已经撤走了,帷帐也没有放下,他看到清漪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着,看样子终于睡熟过去了。他脸色才好看了些。
    “娘子已经睡了。”兰芝轻声答道。
    慕容定颔首,“好好伺候娘子,不得有半点疏忽。”
    兰芝垂首称是,慕容定再看了一眼室内。转身出去了。
    洛阳的形势并不好,到了这会大概的形势会有人送过来,可是更细致的,例如伤亡士兵的名字,除非是将领,不然短短时间之内难以整理成册。
    慕容定出了大门直接往丞相府那边去了。
    洛阳邙山一带,烽烟四起。
    一场酣战过后,双方各有胜负,战场之上丢下的尸首遍地都是,战胜的一方正在清理战场。慕容弘身上的明光铠都来不及脱下,直接一头钻进了大帐里头。
    他身边跟着好几个将领,“将军,这几次作战不利,敌军风头正盛,不如暂时先避避风头。”
    “正是,上回我军才遭受到夜袭,士气不振,若是强行和敌军对阵,恐怕……”
    这一回是胜了,但却是险胜。要说伤亡,恐怕是和对方差不多。慕容弘坐在胡床上,听着下头将领们你一言我一句,心烦意燥,恨不得抓起一把沙子给塞到他们口里去。
    他的的确确输了几场,但还没到非要后退避其锋芒的地步,这一个两个的却恨不得把自己说的有尘埃那么低,好赶紧避一避。
    “还没到必须退军的时候,何况不到最后时刻,谁知道是谁败谁胜?”慕容弘被这些将领说的心浮气躁。此时外头的亲兵送来长安来的书信,慕容弘随意和那些将领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退下,自己拆开那些书信看,看到慕容定信上的内容,眉头蹙紧,过了好会,叫外头的亲兵进来。
    军营里战后一片忙乱,各军各营都有一定程度的减员,减员多的还需要打散重组,有些队伍里头的头头死了,还要重新任命,各个地方忙的一塌糊涂。这个时候找人,实在不是个好时候。
    亲兵去下头一问,下面也是焦头烂额,听到有没有这人,粗粗看了一眼,报上一句没有。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慕容弘听亲兵说没有,干脆给慕容定说暂时找不到,叫人把书信给长安那边送了过去。
    书信前脚才送过去,后脚就有人来说,有人要求见他。
    慕容弘满心烦躁,坐在胡床上,“是谁?”
    “来人没报姓名,不过听他自己说是甚么司马?”亲兵答道。
    司马每个地方都有,除非前头加个大字,不然还真没有多少好稀奇的。
    “叫他进来。”慕容弘坐在那里,满脸的不爽,亲兵看到他这样,不由得为营帐外那个小子给捏了一把汗,将军虽然不至于无故责罚人,但这心情不好,一句话说不好,就要吃一顿军棍。
    亲兵把外头的站着的小子给叫进来。
    慕容弘抬眼一看,瞧见个长得俊美的少年郎,身材修长,衣着整洁,头发更是梳的服服帖帖,和在军营里头常看到的衣衫不整,脸上脏黑的不知道多久没洗的糙汉完全就是两个模样。看到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而且长得很不错的少年,慕容弘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