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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昨儿个也喊累,前儿个也喊累,日日都喊累,他可不信。
    已忍了好几日了,戚修只有些忍不住,见妻子捂着胸前,大掌便已十分灵巧的从腰下探了去,秦玉楼身子顿时一缩,忙抱着戚修的手道着:“我···我今日身子不利索···”
    戚修闻言,顿时身子一顿,随即只半信半疑的抬眼瞅着秦玉楼,随即,却是立即探着大掌往秦玉楼底下摸了去。
    秦玉楼只吓得立马一把用力的夹住了他的手。
    见丈夫额头上的青筋都将要暴起了,秦玉楼微微吞了口口水。
    片刻后,方一脸心虚,垂着眼不敢看丈夫的眼,面上却只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扯谎道着:“其实···其实这几日是····是祖父的祭日,楼儿要斋戒一月,为九泉之下的祖父超度祈福···”
    戚修闻言却只微微眯起了眼,似有些不信。
    半晌,只忽而用力喘息了几下,方咬牙愤愤的瞪了秦玉楼一眼,少顷却是忽而低着头,泄愤似的往秦玉楼胸前咬了两口,顿了顿,又舔了几下,就是不松嘴。
    秦玉楼登时老脸憋得通红,轻声细语的在他耳边一个劲儿的念叨起了祖父秦老爷当年的好,哪知那戚修却忽而含含糊糊的道了一句:“你家祖父乃是泓祯十一年去的···”
    秦玉楼登时噎住。
    那时,秦玉楼才不过三四岁。
    好半晌,秦玉楼少不得又得腆着脸使出浑身解数好言好语的安抚了几遭,最后便又主动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又被他捉着嘴儿亲了一阵,方才作罢。
    到底是完事儿了,秦玉楼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走了似的,虽累,但总算是又挨过一日了···
    想起那顾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秦玉楼顿时苦哈哈的皱了皱脸,可以想象到未来的任务是多么的艰巨与困难。
    许是难得睡这样早,两人翻来覆去的,一时倒皆无多少困意,想到戚修这日神色不定,秦玉楼思索了片刻,方斟酌开口问着:“夫君,与楼儿说说你儿时的事儿罢,楼儿想听···”
    哪知戚修闻言身子一紧,片刻后,于黑暗中搂着秦玉楼,只哑声道着:“很无趣···”
    顿了顿,便又低声道了句:“睡吧——”
    秦玉楼闻言一愣,半晌,只忽而拉着他的大掌贴在了她的小腹上,嘴里轻声道着:“嗯,睡吧···”
    第91章 九十一章
    八月初十, 颜家大办婚宴。
    原本定在年末的亲事, 因着颜家老太太的重病, 特意提前了,希望可是算借着冲喜的由头, 令老太太早日康复。
    袁氏那日派人送信过来,在信中提到, 如若她不想去, 就甭去,没得平白给自个添堵。
    袁氏定是怕她心里头不舒坦的缘故。
    秦玉楼思量了一阵, 还是要去的,这一来, 两家毕竟相交多年,关系亲密,明年年初二妹秦玉卿就要嫁过来了, 两家又是亲家,于情于理都必须得去。
    这二来么,其实两家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如今她与颜邵霆皆已各自婚配, 那一页早该掀过去了才是。
    秦玉楼心底坦坦荡荡,并无任何腻歪。
    再者,那人毕竟是守护她十余年的兄长,若是唤作旁人,不想去随意扯个由头便是了,但此人是颜邵霆, 定是要去的。
    顾妈妈闻言这日便早早的赶了过来,只寻着由头将锦绣锦瑟几人打发走远了,便是连燕兰茹兰几人也打发到外头守着。
    只强忍着面上的激动欣喜坐在秦玉楼跟前,压低了声音一脸喜色道着:“这日已经是第十日了,怕是确信无疑了,老奴这些日子揪得高高的心可算能安安稳稳的落到实处了···”
    秦玉楼闻言,面上的表情却是有几分奇怪,先是神色微微愣了片刻,似仍旧有些不可置信似的,随即,只伸手轻轻地往腹部小心翼翼的抚了抚,嘴里只喃喃的念叨着:“真的···有娃呢?”
    顾妈妈瞧着她这幅云里雾里的傻样,不由笑着道:“怕是□□不离十了,现如今那大夫应当是能够摸出来了,夫人,老奴这便去将大夫请来来给您摸摸脉吧,倘若真的有了,若是叫世子爷与老夫人知道了,准会高兴得没边了···”
    顾妈妈一脸笑吟吟道着。
    芳苓芳菲几个听了,一个个顿时眉飞色舞,只激动得差点没原地跳了起来,只见那芳菲一手拉着芳苓,一手拉着归昕,跳着笑道着:“要有小少爷了,咱们要添小少爷了···”
    说着,又几下松开了二人,跑过来蹲在秦玉楼跟前,一脸激动的道着:“姑娘,恭喜您···”
    说着,只歪在脑袋一脸好奇的,一个劲儿的盯着秦玉楼的搂着,傻笑着道:“姑娘,奴婢可否摸一摸小少爷···”
    说着,作势伸手想要往秦玉楼肚子上摸上一摸。
    秦玉楼:“···”
    顾妈妈顿时一个厉眼扫了过去,一脸眼里的道着:“尽这般毛手毛脚的,回头冲撞了夫人怎么办···”
    芳菲顿时脖子一缩,又缩回了手,吓得忙不得立了起来。
    顾妈妈瞧了却又哼了一声,一时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只见又眯起了眼,盯着芳菲道:“都说了几遭了,要唤夫人,唤夫人,往后再让我听到一口一个姑娘,看我不罚你的奉银!”
    芳菲一脸委屈,只得一个劲儿的点着脑袋道:“晓得了晓得了,妈妈就甭训我了,小少爷还小着呢,您可别吓到他了···”
    顾妈妈顿时气的嘴直抽抽。
    归昕闻言只忍不住小声的捂嘴直笑着,芳苓却是一脸无奈的直摇头。
    屋子里气氛很好,许是这几日个个如临大敌的缘故吧。
    秦玉楼的小日子每月准得紧,偏差最多往往唯有那么一两日,直至这月竟连着推迟了五日,秦玉楼虽不记日子,但身边的几个丫鬟却是时时刻刻被顾妈妈嘱咐着,看得紧着呢。
    偏生不过才晚了那么几日,又不敢确定,便日日数着日子过的,现如今过了一日又一日,每过一日,便更加确信了几分,直至这日连经验丰富的顾妈妈都松口了,可不都随着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几个丫鬟们都高兴得直找不着北了。
    秦玉楼面上倒还算平静,许是,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心中还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大真实的缘故,又或者,其实,早已预料到了的缘故,毕竟,身子是她的。
    只想着倘若真的有娃娃了,毫无疑问,老太太知晓了,定是会欣喜欲狂的,至于丈夫么?
    想着这几夜二人闹的别捏,秦玉楼沉吟了一阵,心里头倒是有些不敢十足确定了。
    见顾妈妈立马张罗着便要去请大夫,秦玉楼想了一阵,忽而轻声道:“妈妈,还是待明儿个从颜家回来后,再去请吧,省得···”
    省得若是真有了,怕是去不成了。
    顾妈妈闻言,想了一阵,只劝阻着:“夫人,您现如今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了,颜家那边···颜家大办婚宴,定是人多拥杂,未免冲撞了您的身子,老奴觉得···此行莫不还是甭去了吧···”
    秦玉楼倒是难得正经的摇头道:“不可,明日戚家四房荆家嫂子的幼儿半洗三宴,三婶去了,倘若颜家我不去的话便无人前去,未免太过失礼了,横竖当心点便是了,迟些去,用完宴席便早早的回,便是走个过场,定也要走上一走的···”
    顾妈妈闻言,想了一阵,无可反驳,便只将芳苓芳菲还有归昕三人唤到了跟前,将明儿个的出行好生叮嘱了一番,末了轻声细语的连番叮嘱着:“这头两月是最为要紧的时候,在大夫明儿个确诊之前,暂且莫要走漏了消息,吃食方面也是最为要紧的,出不得半分纰漏,定要精细营养、切记生冷凉寒之物,苓儿你性子稳妥,打从今儿个便由你亲自到那厨房盯着,不可有半分松懈···”
    芳苓只一脸如临大敌般点头道着:“妈妈放心,这里头的分寸我懂,我定会加倍谨小慎微···”
    顾妈妈尤自点了点头,片刻后,又不放心的补充了句:“昨儿个四房不是特意送了一筐肥蟹到府上么,今儿个万不许往咱们院里送,得了得了,待会儿我再去拟个单子,上头的吃食未来一年都不许再沾了···”
    这般说着,便又轮到了芳菲,却是扭头瞧了秦玉楼一眼,方压低了声音小声嘱咐着:“夜里守夜警醒些,切不可任由着两位主子胡来,倘若有任何动静,只管来禀老婆子我便是···”
    声音虽小,但却足够秦玉楼听到了,分明是指桑说槐。
    芳菲红着脸,却仍旧拍着胸脯子抱住着:“得了,妈妈,您放心,为了小少爷,便是世子爷,奴婢定也要咬着牙拼了···”
    顾妈妈倒是难得赞了芳菲几句,芳菲顿时一脸得意洋洋。
    秦玉楼微窘。
    那头顾妈妈还在逮着几人反复叮嘱。
    秦玉楼却是垂着眼,只默默地低着头径自瞧着自个依旧平坦的肚子,心里头划过一阵奇异的热流。
    她与那呆子的娃···
    不知会是什么样子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儿?是像她多些?还是像他多些?
    他···倘若知晓了,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惊讶?惊喜?还是···惊吓?
    秦玉楼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道浅浅的笑意,竟也隐隐有些盼着明儿个大夫的到来。
    第二日。
    颜家大办婚宴,因着这场婚事乃是为了老太太冲喜,特意提前了几月,蔡家深明大义,非但没有丝毫不快,反倒是极为推崇颜家这份孝举,颜家心中有所亏欠,是以,婚宴办得热热闹闹,十足喜庆。
    但是,颜家官级毕竟摆在那里,喜儿白事儿等宴会规格皆不可逾越,是以,与荣家,与杨家的寿宴,甚至与年前戚家的亲事相比,委实不可匹敌。
    但是在这京城满城文武百官中,却也算得上是客气热闹的了。
    这日丈夫戚修倒是去的早,说是受邀得随着新郎一道前去迎亲,秦玉楼闻言倒是有些意外,这丈夫何时与那颜家走得这般近呢?是因着与他们秦家的缘故么?
    秦玉楼倒是刻意去的稍晚些,恰好赶上新郎将新娘子迎上门了,迎亲的队伍停在了,周围瞧热闹的百姓一时只将颜府外头的这条街道给挡得严严实实了,简直是寸步难行。
    这日怕马车颠簸,秦玉楼所乘的是骄子,便吩咐落轿,候在街角待前头将新娘子迎了进去后,再过去。
    听着外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及礼炮声,听着耳边吹奏不停的唢呐锣鼓声,听着媒婆喜笑颜开的祝贺词,又听着外头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的祝贺与打趣,秦玉楼心中忽而一阵感慨。
    儿时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不知何时早已渐渐地在脑海中模糊与远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幅幅全新、熟悉的画面。
    记忆中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已渐渐的变得残缺不全,而那张时刻紧绷着的,喜怒难辨的面容却在脑海中越来越饱满。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般奇妙,一根红线断了,再近的两个人也终究会渐行渐远,而另一根红线连上了,便是隔着千里万里,也不过是咫尺之间。
    秦玉楼依稀还记得自个成亲时的情形,红盖头被人掀开,目光所及之处,是那样一道威严伟岸的身影。
    秦玉楼此刻,心中已是一派平静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较晚,不能定时,望见谅
    另:未免亲们等更,亲们可晚上十一点或者十一点多再看,虽作者从未说明承诺过,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可以在十一点多能够更新的,除了上周六那次在外地手机用流量过多,导致手机停机实在请不了假,其余时刻更新但凡超过十二点或者不能更新的话都已提前请假通知了,应当无一例外,再次说明,望知晓,么么···
    第92章 九十二章
    这京城颜府还是秦玉楼打头一回来, 虽比不过元陵府邸的气派轩丽, 但在这条街上建上这样一座宅子, 也已算得上是对得起颜家的脸面了。
    早一段时日听闻老夫人身子骨不大好,也曾打发人送了些调养身子的补品前去, 年初时分明还好好地,当初秦玉楼发嫁时, 还曾亲自为她开脸洁面来着, 却不知已经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想着这颜老夫人曾对她百般偏爱,又想着同样已是到了花甲之年的两位祖母, 秦玉楼心中难免有些无奈与惆怅。
    秦玉楼这日来的较晚,前头正在热热闹闹的迎亲拜堂, 好些人都悉数围过去瞧热闹去了,秦玉楼被领着前往后院时,后院除了些年轻面薄的新妇及闺阁小姐, 所剩的人并不多。
    无论哪家办宴,大抵的内容终归逃不过那么几处,无非便是听听戏,逛逛园子, 赏赏花草,唠唠嗑聊聊家常之类的。
    京城颜府的大多数下人均已被换了,放眼瞧去,一溜统一穿戴藕粉色的婢子中,竟无一面熟的。
    颜明锦正在后院帮衬着操持张罗的客人,见秦玉楼来了, 忙丢开手中的事儿迎了过来。
    秦玉楼远远的只一脸笑盈盈的冲着颜明锦道了声喜,颜明锦一脸热络的将她迎到了前头与园子里的客人打了招呼。
    许是颜家初来京城,根基尚且不算深厚,所到的大多数皆乃是颜家的亲戚,也有些瞧着脸熟的夫人小姐,相比之下,秦玉楼代表的戚家侯府的身份已算是极高的了。
    与众人寒暄了一阵,颜明锦历来晓得她不爱听戏,见眼下长辈们不多,便也不拘着,忙碌之余,还不忘挑了一处稍微安静些的地方安置秦玉楼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