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66节

      “难道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么!”
    突然,原本低声争论的一群太医们因为这一声乍然而起的愤怒之声而噤若寒蝉。
    锦绣顺着声音看去,却是见殿内隔开的珠帘另外一侧,康宁帝正怒气冲冲地一把甩开珠帘,跨步从内殿之中拐了出来,目光如炬般地扫着一殿的太医们,带动着身后的珠帘晃动凌乱,似乎正如此刻康宁帝的心神不宁一般。
    刷地,一众的太医们之中,当先的太医连忙地跪倒在地上,连声恭敬道:“皇上恕罪,臣等无能,不知景王究竟是中了何毒。”
    锦绣只觉得因为这一声太医们异口同声的话,似乎一盆透体的冷水浇灌而下,而她知道,景沐暃这次的毒绝对是非比寻常了!
    “锦绣?”杨若看着锦绣突然面色一阵的苍白,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锦绣摇了摇头,快步地朝着康宁帝走了过去。
    康宁帝皇景梧似乎还在怒气之中,下意识地要对着莫名朝他过来的人发火,却在看见了来人居然是昏迷了许久的自己女儿锦绣之后,怒火顿时消失,只留下惊怔地打量着锦绣,有些不确定道:“宁安,是你么?你醒了?”
    锦绣牵了牵唇,本意是想露出笑来,但是发觉事与愿违。
    杨若怎么会不知道锦绣现在是担心康宁帝担忧的同时,也挂念着景沐暃的伤情,当下道:“不知道如今景王如何了?”
    一听这话,康宁帝深深看了一眼锦绣面上僵硬的神情,没有开口,却是返身又回了内殿之中。
    锦绣当即跟着康宁帝皇景梧一同进了内殿。
    一时间外殿的太医们都惊讶的面面相觑,霎时间不知道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心境,对于一直昏睡的宁安公主居然醒来一说本就是十分震动人心了,眼下宁安公主的夫君景王又是这般的情形,皇上已经如此生气了,这如今再加上一个宁安公主……
    不由地,太医们只觉得怕是要有更不好的事情要降临在他们的身上了。
    青锋原本打算跟着进内殿之中,谁知道杨若拨开珠帘之后,却将青锋拦在了外头,低声道:“留意他们。”
    一听这话,青锋原本还有些狐疑,却见杨若的眼里带了其他的意思,青锋一时间不由反应过来,想来今日的王爷受伤之事原本就是十分的蹊跷的,看样子眼下只怕就是不简单的了。
    人多则眼杂。
    青锋点了点头,只是恭敬地站在内殿的珠帘边外头,毕恭毕敬地守着,眼观鼻鼻观心一般,只是余光却十分留意着外殿之中的众人。
    ……
    “去看看吧。”康宁帝在床榻的不远之处站定,没有再朝前走去,转身看向锦绣,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无奈:“这毒却是十分的蹊跷。”
    锦绣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无奈原本已经是昏睡了许久,加上突然又听闻了景沐暃受伤之事,心神之上的冲击让她措手不及。
    隐在袍袖之中的手慢慢握紧,锦绣镇定了心神,抬步慢慢地朝着那方的床榻走去。
    但见幔帐掩映之中,床榻之上一人静静地躺着,锦绣脚上的步子不由越发的加快了。
    待锦绣在床榻之前站定,杨若没有跟上来,只是在十步之外站着,皱着眉看着此刻不远处的两人,神情有着思忖。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锦绣看着昏睡之中的景沐暃睡的显得不安定,斜飞入鬓的眉突然皱起,倒像是有些要醒转过来的征兆一般。
    锦绣见此,下意识地坐在了床榻边上,轻声唤道:“睿恒,我来了,你知道么?”
    这一声似乎更加是触动了床榻之上昏睡的人一般,锦绣原本才抬起要去握景沐暃的手,突然被景沐暃反射一般地反手握着了,锦绣吃了一惊,目光定定地看着床榻之上的景沐暃,但见景沐暃的眼睫在颤动着,慢慢地睁开了眼。
    有光亮映入了景沐暃的眼眸之中,仿佛之间,景沐暃只能看见一片的朦胧景物,渐渐地,周围的事物才慢慢地清晰起来。
    也终于,景沐暃看清楚了眼前床榻边上所坐着的人。
    只是在看见锦绣面容的那一刻,尤其是目光相对的瞬间,景沐暃却有种恍如隔梦一般的错觉,竟是有些低喃道:“我这是做梦了么,竟是看见你了,你应该已经离开京都了。”
    这话一出,锦绣徒然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她的脑海之中飞快地流窜而过,似乎将原本的事情一下子串联了起来。
    他知道!
    下意识的,锦绣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
    他竟然是知道她要离开京都的,所以,今日她分明和景老王妃相处而聊那么久,都半点没有看见景沐暃回来。
    一时间,锦绣觉得心口突然有些闷疼,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地滋生,侵蚀着她原本坚定的心念,似乎在提醒着她的某些残忍。
    锦绣有些苦涩地咽了咽,另外的一手紧紧地握着景沐暃反握着她的手,轻声道:“睿恒,你没有做梦,感觉到手上的温度了么,是我,我醒了,我没有离开,我来找你了。”
    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温柔,景沐暃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锦绣,渐渐地感受到了那手上的温度从掌心传到了自己的心口,渐渐地溢散传遍全身,景沐暃眼里漫染出欣喜来:“你……来找我?”
    看着这样的景沐暃,锦绣有些心疼,原本景老王妃那些才说出不久的话突然也再次盘旋在锦绣的脑海之中,锦绣眉眼弯弯:“告诉你,是谁伤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景沐暃撑着身子要坐起来,锦绣当即阻止:“别动,你受了箭伤,箭上还有毒,多动会让毒性更多流遍周身。”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的虚弱。”景沐暃扯着苍白的唇笑着,却果然下一刻到底还是坐了起来,背靠着床榻柱檐,目光带着几分沉色:“这次倒是真的小看皇晟樊了。”
    锦绣听闻此话,顿时明白过来:“所以,是皇晟樊射的箭,谁引得你知道他的下落?”
    景沐暃定定地看着锦绣:“是母后,她还在京都之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无人可解的毒
    一听这话,锦绣原本还要开口问出的话,生生地卡在了喉咙,没有说出。
    如果她没有听错,刚才景沐暃回答的正是她所问的,是何人引他出去,而那人,竟然会是母后颜若书?!
    锦绣瞪大了双眼,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景沐暃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下有些乱,慢慢地似乎有一个念头,那是原本被她所忽略的,如今渐渐地重新再次浮现出来,甚至锦绣可以确定其真实性了。
    原本的内殿之中,宫女和太监们早就全部都被支开离开了内殿,杨若和康宁帝一直也是站在不远处,没有开口,寂静的大殿之中,只有锦绣和景沐暃的交谈声响起。
    一时间,杨若和康宁帝皇景梧自然也是将锦绣和景沐暃的交谈话语都收进了耳中,同样的,又怎么会漏听了方才景沐暃回答锦绣的最后一个问题。
    康宁帝终于不再站定锦绣和景沐暃的不远处,这样的可能之下听闻了自己的妻子从景沐暃的口中说出,康宁帝皇景梧又怎么会平静的下来。
    康宁帝皇景梧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不远处的床榻上的景沐暃走去,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景沐暃的身前,康宁帝皇景梧当即问道:“你可见到若书了?”
    对于父皇皇景梧的突然而来,锦绣并不觉得意外,甚至于景沐暃也没有任何的吃惊,只是心中叹了口气,景沐暃无声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康宁帝皇景梧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猛地瞪大了双眼,喉咙滚动,却又有些害怕自己接下来所要问出的话。
    要知道,他原本已经打算好了,只要锦绣一醒来,他便要开始计划离开京都,顺着原本的线索,亲自去寻找他的皇后颜若书,只是所有的一切已经都将全部计划完成之际,他也已经全然将锦绣的安危交托给了景沐暃。
    从景沐暃的眼里,康宁帝皇景梧他看得出来,景沐暃对自己的女儿锦绣是真心实意的,而锦绣交托给景沐暃,他也是放心的。
    只是突然之间,不久之前,康宁帝皇景梧局还在和景王景沐暃相商关于头七之后的景沐暃的登基事宜,景沐暃却被一封青锋所带来的书信匆忙告辞离开了皇宫之中。
    康宁帝皇景梧当时便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想明白,转眼之间,已经有大太监突然匆忙来报景王景沐暃已经回宫,可是大太监的神情十分的慌张,康宁帝皇景梧才知道景王景沐暃受伤了。
    匆匆赶去的时候,青锋是亲自驾着马车一直将马车开往了东宫,康宁帝皇景梧已经让所有的太医第一时间在东宫候着。
    只是再次见到景沐暃的时候,景沐暃就已经是处在昏睡之中,康宁帝皇景梧尽管十分好奇和惊诧于景沐暃居然被人用箭射中,甚至于这箭伤在太医告诉康宁帝皇景梧是近身伤的时候,康宁帝皇景梧越发觉得这里面有着很多的不对之处。
    偏偏太医们将那原本还断在景沐暃伤口之处的断箭取出来之后,止血过去,康宁帝皇景梧看着太医掌事却仍旧面色苍白地朝着他跪下,十分无力地告诉康宁帝皇景梧,那断箭上是带了毒的,只是是什么毒,他们却是无能为力。
    康宁帝皇景梧当即大怒,太医掌事才有些忐忑地告诉康宁帝皇景梧或许他们可以做到减缓这毒的毒性,只是究竟能够减缓多少却是未可知的。
    听着太医掌事已经将话说道这个地步之上,康宁帝皇景梧知道再多问下去,已经没有多少的意义了,而如今,就算是有再渺茫的可能,都是要试一试的。
    在太医们为景王景沐暃的箭毒心惊胆战地诊治的同时,康宁帝皇景梧想起了锦绣曾经所提及杨若周游过南夜国和北漠,见多识广,当下让青锋快速前往宫外,去寻杨若。
    而如今仔细算起来,从太医们得出了最后的确认对景王景沐暃要用的药,直到熬好,康宁帝皇景梧是看着太医掌事小心谨慎地将药全部喂进了景王景沐暃的口中,随后太医掌事告诉他景沐暃需要静养,康宁帝便让太医掌事和一众的太医们出了内殿,在外殿候着,康宁帝却仍旧留在了内殿之中。
    只是康宁帝皇景梧定定地站在景沐暃的床榻前,却发觉景沐暃的面色,因为服用过了那汤药之后,却是面色更加的苍白,却没有半点要醒转的意思,康宁帝皇景梧不由想到来了不好之事,当下就快步出了内殿,正要叱喝一众的太医们,却是见到了锦绣和杨若居然是一起来了。
    从景沐暃的受伤,到如今康宁帝皇景梧又再次站到了景沐暃的床榻前,康宁帝也是才看见了景沐暃从中毒开始到现在第一次的清醒过来,甚至于什么都来不及向景沐暃求证,到底在景沐暃出宫这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而现在景沐暃已经说出了受伤之事竟然是和他的皇后颜若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康宁帝皇景梧如何能够镇定地忍着听着锦绣和景沐暃的相谈,这同时也印证了康宁帝原本心里隐隐所猜想的。
    如今眼下京都的情形,能让景沐暃急着离开宫中的,只怕是除了他的女儿锦绣外,便是和他的女儿锦绣息息相关的事情。
    可是同样的,康宁帝皇景梧对于景沐暃的身手自然是十分了解的,景沐暃是大荣国的战神,沙场之上,那样的箭雨如飞,甚至都不能伤了景沐暃到这样的地步,所以……
    一个念头猛地闪现在康宁帝皇景梧的脑海之中,康宁帝皇景梧目光定定地落在景沐暃的身上,几乎沉声问道:“你是故意受的这一箭?”
    虽然是问话,但是景沐暃听出来了康宁帝皇景梧话语之中的几分笃定的意思,锦绣同样也听出了。
    景沐暃目光从康宁帝皇景梧的身上移开,仍旧落在了锦绣的身上,景沐暃可以看出来,锦绣也是对这个问题存在几乎相同的看法,景沐暃再次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故意这样做的。”只是景沐暃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其实,这是皇后颜若书暗示着他去承受这一箭的。
    不管当时皇后颜若书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是什么,还有最后那个眼神的意思,景沐暃却能知道,皇后颜若书是不会看着他死去的,这是因为锦绣,皇后颜若书对于锦绣的疼爱,景沐暃十分的清楚。
    可是,当时皇后颜若书这样做到底又是因为什么,景沐暃却有些不解,但是隐隐之间,景沐暃觉得,皇后颜若书会在宫中消失了那么久之后才被宫中人发现,只怕……皇后颜若书是自己自愿要离开的。
    如果真的就是这样,那么,皇后颜若书的此举,只怕就是为了锦绣了。
    能让皇后颜若书放下对康宁帝皇景梧的羁绊,那么就是必然因为锦绣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景沐暃同样是不会让锦绣知道的,这一箭,皇晟樊所给出的理由,同样是他不能回绝的,也是真切的。
    让锦绣当日突然昏厥过去,景沐暃不得不说,这其中分明和他没有将锦绣保护好是分不开的。
    皇晟樊提出这样的缘由让他受下这一箭,当时那样的情形之下,他是不能拒绝的,或者从心底景沐暃也是对自己当时只能看见锦绣昏迷在他的怀中,那种无力和懊恼在当时又再次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而这一箭,皇晟樊提出的交换,也是他同样不能拒绝的,那就是用皇后颜若书的性命作为要挟。
    皇晟樊虽然为人心机深沉,但是景沐暃同样也知道,皇晟樊对锦绣的占有之欲十分的强烈,这样的情形之下,景沐暃虽然可以保证皇后颜若书落在皇晟樊的手中,定然会被落在沫沁柔的手中要好上太多太多。
    至少,景沐暃是相信的,沫沁柔最后一定是会杀了颜若书的,还有当初锦绣身边的那四个丫鬟还有……小翠。
    只怕是和沫沁柔是脱不开干系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景沐暃都必须承受下皇晟樊的那一箭,而那一箭意味着什么,景沐暃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同样的,景沐暃不能仅凭自己认定的皇晟樊真的不会要了皇后颜若书的性命而回绝,因为他怕,他怕有朝一日锦绣知道了这事,他和她一定会生出嫌隙,这是景沐暃绝对不会愿意见到的,为此,他宁愿受下这一箭。
    锦绣看着此刻景沐暃这样神色坚定地看着她,对于景沐暃的了解,锦绣不能知道其十分,却是也明白了解了八分,又怎么会没有猜到。
    只是锦绣也知道确定了一件事,母后颜若书是在皇晟樊的手中,那么母后颜若书暂时是定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景沐暃一定会有。
    锦绣对皇晟樊实在是太过了解了,皇晟樊抓住景沐暃的短处,而这一箭,皇晟樊就是要景沐暃的命的,这毒,只怕京都是没有人会解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行踪不知
    “你真的是……”锦绣苦涩地说着,却是后面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伸手搭在了景沐暃的脉搏之上,缓缓闭上了眼。
    康宁帝原本还要说些什么,却是在看见了锦绣这样的动作之后,生生止住了要开口的话。
    锦绣现在在为景沐暃诊脉,康宁帝皇景梧是知道的,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沐暃,康宁帝终究是沉默着离开了床榻,将这方的空间让给了锦绣和景沐暃。
    杨若仍旧站在原本距离床榻不远处,她看着快步走到床榻边的康宁帝已经不再多做停留,再次无声地离开,而对于刚才三人之间的简短交谈,杨若自然也是听见的。
    转眼,康宁帝皇景梧和杨若擦肩而过,杨若看见了康宁帝皇景梧的眼里原本的凝重退去了几分,甚至带了一丝无奈的神情,杨若自然是想到了方才三人的交谈,也明白了康宁帝皇景梧所担心的究竟是什么,却同样也放心了什么。
    或许杨若没有对锦绣对皇晟樊的了解,但是杨若都觉得皇晟樊暂时之间,一定不会对皇后颜若书做些什么,只要,锦绣仍旧是昏迷的,那么,皇晟樊不会将皇后这个筹码废弃的。
    按着有着欲望的人来说,何况杨若游走的原本就是三国之间的皇族,怎么会不知道,虽然不是皇家的人,但是却从小游走在皇族之中的尔虞我诈的皇晟樊,又怎么会轻易对自己上心的人放弃占有的欲望,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是不会轻易走上将其毁灭的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