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5节

      蒋涛一愣:“自然记得,大半年前, 咱们在山中碰见的那一对。怎么了?”
    灼华道:“我依稀记得那叫柳若的女子,是开医馆?咱们对他们,可是有救命之恩,不如去她那里拿点药吧。”
    我:“……”
    也就是说,此刻的时间,正是上回我在宴安的神识中经历的那一幕的大半年后?
    蒋涛摇摇头:“小伤而已,何必麻烦别人,何况这大半年,咱们隐居在此,毫无联系。之前在山崖边,我瞧见有些若萍草,将那若萍草捣烂了很治我这伤口的。我一会儿便去……”
    灼华扭头,对着小若道:“听到没有?快去摘若萍草来。”
    我:“……”
    这灼华委实是个女恶霸,蒋涛满脸尴尬,正要说话,小若已经腾地站起来,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拿了个篮子,又拿了个凿药的石臼,转身走了。
    蒋涛无奈:“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灼华气鼓鼓地道:“怎么,你心疼?”
    蒋涛:“我只喜欢你,你心里是晓得的,但师妹自幼没有双亲,过的十分苦,性子也比较内敛,你这样待她,她虽然不说,一定十分难受。何况你放心,我与师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与师妹交谈都很少。”
    灼华软绵绵地抱着蒋涛,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不凶她了,我就是太在意你了……”
    灼华确实很喜欢他,不然后头两千年来,也不会次次寻找他的转世,可最后灼华的下场……
    在已知结局的情况下,看到当初的事情,实在是唏嘘。
    我本以为要继续留在这里看着灼华与蒋涛恩爱,不料随着小若走远,我也被扯着走了出去,仿佛我只能跟着她似的。
    小若看起来不像方才那么木然了,她轻轻哼着歌谣,倒有几分怡然自得的意思,一路走到山崖边,弯腰去看那些若萍草。
    我一眼便看到了上头那几株若萍草,这几株若萍草乍一看什么也没有,但仔细看,还能看出一点暗暗的血迹,正是当初我滴上去的。
    便是其中一株若萍草,成了后来的我。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甚至不由得想象若那日我没有流血,没有这株若萍草,后来会是怎样的发展……
    小若忽然伸手,麻利地摘下了面上那一大片若萍草,丢进了石臼中。
    我:“……”
    小若姑娘,请你住手,你这是在杀生……
    她摘的很干净,面上那一片全没了。
    小若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拿起石棒就地在石臼中开捣,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几株若萍草瞬间稀烂。
    我:“……”
    小若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够吗?好像不够……”
    她又起身,继续去摘若萍草,我欲哭无泪地看着石臼中汁液四流的若萍草。
    难道是因为之前在宴安的神识中,我的行为影响了后头的事情?可那只是神识而已,已发生之事怎会就这样更改,在神识中发生的事情的所有结果,也都不可能与现实相悖。
    我幽幽地飘到小若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些费力地采摘下层的若萍草,因在山崖边,十分陡峭,小若不敢完全将身子探出去,只趴在崖边,右手胡乱摸着。
    若萍草旁一块小小的凸出的碎石划破了小若的手,几滴血落在还未被采摘的若萍草上。
    小若倒抽一口凉气,拿方才被捣碎的若萍草敷了一些在指尖被划破之处,又叹了口气:“罢了,先拿回去,不够再说。”
    小若提起篮子,快步离去,我愣愣地在原地,看一眼小若背影,又看一眼崖边带着小若血迹,摇摇晃晃的若萍草,总觉得有些不对……
    小若将捣碎的若萍草带回去,蒋涛的伤却没有被治好,第二日反而严重起来,咳的下不了床,灼华全然忘记了自己前一天的保证,对着小若狠狠骂了一顿,甚至怀疑那若萍草被她偷龙转凤,换了断肠草。
    蒋涛哭笑不得,人却十分虚弱,灼华急的不行,小若盯着蒋涛看了一会儿,道:“师兄,你这样,不像是外伤,是不是生病了?”
    灼华傻了傻:“你们不是习武之人吗?怎么会生病?”
    小若道:“但凡是人,总会生病的。我们只是习武,又不是修仙。”
    灼华气了个半死:“修仙,修你个头啊,既然是生病,那赶紧去请医师吧。我去。”
    蒋涛要说话,小若主动道:“我脚程快,我去吧。”
    灼华道:“你脚程再快,能快的过我?!”
    小若有些困惑地道:“可你的法术,离桃夭山太远就不管用了。而且,你的缩地之法,只能自己用,凡人还是得自己走……”
    灼华顿时无话可说,小若看了一眼灼华脸色,补充道:“你照顾师兄便好。若你去了,我与师兄孤男寡女,并不适合。”
    这句话让灼华彻底动摇了,她一拍掌:“好,你去,一定要快些。”
    小若点点头,随手拿了几块干粮和水便离开了,她想了想,又扭头回来:“师兄,灼华,我没有钱。”
    灼华瞪大了眼睛:“要钱做什么?”
    “请大夫,还是请来这种山上,总该是要给钱的。”
    灼华随手变出一箱黄金:“这个。”
    小若摇头:“这黄金十二个时辰就会化作一堆桃花,也忒坑人了点。”
    灼华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那你说怎么办嘛?!”
    蒋涛好笑不已,拿了个钱袋出来,直接丢给了小若:“这是我当初留下的积蓄,应该够用。”
    小若点点头,灼华追上,低声附耳道:“刚好,这回下山,你若是遇上了中意的男子,一定要告诉我,若他喜欢你,我和你师兄就给你们办婚事。若他不喜欢你,我酿的酒凡人一喝……”
    小若看着灼华,道:“灼华,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师兄。我自幼与师兄在一起长大,若我曾对他动过心,便天打雷劈。”
    灼华呆了呆:“你……发这么狠的誓做什么。”
    想了想,又怒道:“再说了,你师兄有这么不值得喜欢吗?”
    这对话简直耳熟。
    小若道:“师兄自然是很好的,但我并不喜欢,我喜欢的男子……我也不晓得,大约不能像师兄性子那么好,得冷一些。”
    灼华扯扯嘴角:“你不喜欢性子好的啊?行,你爱好还挺特别的,快去找柳若吧。祝你这次能遇到一个冷冰冰的冰块儿。”
    小若也不反驳,点点头,转身走了,我跟着小若一路下山,如她所言,她有轻功,脚程比寻常凡人快上不少,出发时是中午,到柳若医馆附近,也不过半天时间。
    此时夜色已临,百花镇静悄悄的,所有的店铺都已关了门,小若走了半天,才找到几个巡逻的衙役,问到柳若医馆的位置。
    越靠近医馆,周围越静,但小若刚推开医馆的门,里头便传来极为剧烈的声响。
    “宴安!”
    这是柳若的声音。
    之后便是一堆东西落地的声音。
    小若微微蹙眉,脚步微顿,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我跟着飘了进去,却见整个医馆院子内一片混乱,宴安倒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魔气,柳若已经是嫁人后的妇人打扮,正一脸焦急地靠在宴安边上,为宴安把脉。
    听见声响,柳若抬眼,见是小若,愣了片刻:“啊,你是那个小师妹……”
    小若道:“你相公他怎么了?”
    柳若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之前就常忽然抑制不住自己,忽然变得十分奇怪,但这一回似乎更严重了。”
    小若道:“你是大夫,也没有办法?”
    柳若道:“他这不是病,应该是……”
    柳若晓得宴安身份,却无法对小若明说,一时有些犹豫。
    这两个凡人还在自顾自地讨论着,却看不见宴安身上的魔气越来越大,黑中泛着一丝猩红,这状况十分罕见,却与那日他忽然掐我脖颈的模样有些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出言提醒这两人,奈何没有任何办法,小若看着柳若为难的脸色,道:“难道是中邪了?”
    柳若沉默片刻,居然道:“可以这么说。”
    小若起身:“你别慌,我来时正好看见一个小道观,我去请人来!”
    柳若有些无奈地一笑:“死马当活马医吧,你若愿意帮忙,就去跑这一趟试试……我,我再替他看看。”
    小若点点头,快步离开,柳若着急地抚摸着宴安的脸,眼眶中蓄满泪,不断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眉眼之间的情意几乎满溢。
    柳若竟是这样喜欢宴安。
    而我对宴安……
    我越发觉得之前的猜想十分有可能了。
    宴安忽然睁开了眼,冷冷地看着柳若,柳若像是习惯了一般:“宴安?你认得我吗?”
    宴安仍只冷冰冰地看着柳若。
    柳若叹了口气:“又是这样……”
    她伸手,去拉宴安的手:“你不必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此刻不晓得我是谁,但我是你的夫人……”
    话音未落,宴安势如闪电,一把掐住了柳若的脖子。
    柳若满目惊讶,但仍不害怕:“宴安……相公!”
    同时宴安周身魔气再次大增,甚至连院内铺设的药材架都因这剧烈的气息被掀翻,周围狂风乱做,无数晒干的药材漫天飞舞,在这一片混乱中,我听见了极为清晰的碎裂之声。
    那是宴安轻轻松松地一把掐断了柳若的脖子。
    柳若对宴安关切的神色尚在脸上还未消失,却已丧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别骂了……
    ☆、若萍草之二
    柳若死后, 宴安魔气拂过, 柳若身形于狂风中霎时消散无踪,而宴安的脚步也不曾停留, 他双目浑浊,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之声,正要往外走去。
    此时医馆的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 小若道:“柳姑娘,那道观中不知为何并没有人, 你……”
    小若愣愣地看着面前根本不似人形的宴安,又看了眼周围:“柳姑娘?柳姑娘?”
    宴安走向小若,小若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她脚程快,但又如何快的过宴安,不过一眨眼, 宴安已到小若面前。
    对待小若, 宴安连伸手掐她的闲情都没了,掌起掌落, 法力便对着小若直直而去,小若惊呼一声, 放弃似地闭上眼, 那魔气却并未击中小若。
    一道结界护住小若, 将那魔气尽数弹了回去,与此同时,不知何处落下了细细的雪花。
    宴安攻势受阻, 愤怒非常,嘶吼一声便要继续攻击,奈何细雪围绕在宴安周身,似乎处处在限制他的所作所为,更不让他伤到小若,小若仰头,看看雪,又看看面前因伤不到她而接近狂怒的宴安,满脸迷茫。
    随着雪花越来越大,寒崚终于出现,仍旧是那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