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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姜希白闻言一惊,转眼看着地上的香囊残渣和碧萤石,心中惊疑不定,难不成和这香囊有关?
    “你让方大人他们多加注意。”季黎吩咐道。
    “是。”
    季黎皱着眉头出了姜希白的房间,今日若不是陆染衣预先提醒,怕是会有不小的影响。想到陆染衣,季黎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陆染衣师从钟越泠?钟越泠很多年便没了消息,怎么会和陆染衣搭上关系?
    季黎停在谢云邵的房间外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关好门一转身就见谢云邵依旧坐在浴桶之中,季黎一愣:“你怎么还在浴桶里?还没洗完么?”
    宁世子羞涩地笑了笑:“你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吗?”
    季黎坐在床上,轻摸着腰间地玉佩:“是吗?我这么说过?”
    宁世子猛点头,是的,是的,季黎瞧着他那模样不由勾了勾唇角,半靠在床架子上,目光在他脸上打转儿。
    宁世子对着季黎笑了笑,低了低头看着自己浸在水里的身体,纠结着自己是就这么不要脸地站起来呢还是再等等。
    季黎动了动身体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幔,说道:“今天晚上本官就睡这儿了。”
    “啊?这……不大好吧?”宁世子趴在桶沿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季黎,嗯,同床共枕什么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有点儿小激动呢!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大晚上的话说不定会发生点儿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呢,宁世子捂了捂脸,想想就觉得羞人哎,当然啦,还有点儿小期待就对了。
    第39章
    季黎躺在床上, 脑子里不断闪过今晚发生的事,陆染衣, 钟越泠,姜希白, 落槡, 也许她应该尽快赶往江都见一见师父。
    “你打算在水里泡一晚上吗?”季黎偏了偏头,看着趴在浴桶上一脸纠结的某人:“尽管天气炎热,一直泡在水里总归是对身体有害的。”
    谢云邵伸着手指在水里搅了搅:“要不你先闭上眼睛?”无论怎么想都还是感觉羞人的很。
    季黎勾了勾唇角:“可以。”
    谢云邵舒了一口气,快速地从浴桶里跨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裤子, 这种感觉真的是……说不出来的那啥……宁世子拿起架子上的亵衣, 理着衣服的手一僵, 瞪大了眼:“不是说好了闭上眼睛的吗?”
    季黎懒懒地抬了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还不赖。”
    宁世子慌七慌八地拿着衣服挡住自己的上身, 双眼中满是控诉:“什、什么?”
    季黎轻嗯了一声:“赞美你。”她坐起身来, 冷淡的目光锁定着谢云邵的身后的窗户,提醒道:“你现在最好别动。”
    谢云邵也没问什么, 很是乖巧地抱着衣服立在原地,他疑惑地看着从袖中掏出匕首的季黎, 心下一惊, 季黎想干嘛?宁世子心中惧惧,他不就是没给她看吗?用得着动刀子吗?
    泛着冷光的匕首带起一阵冷风,穿过谢云邵的下肘落在了他的身后,哧……的一声响起, 这是刀剑插入血肉的声音,季黎已经离开了床铺,手中拿着雕花刀鞘缓缓靠近,她立定在谢云邵面前,目光却是穿过他落在了后面。
    后知后觉的谢云邵连忙也转过身去,却见一条通体碧绿的长蛇被匕首从七寸处拦腰截断,长蛇还没死透,长滑的身子时不时动那么一下,谢云邵拿着亵衣拍了拍手,对着季黎由衷赞美:“准头真好。”
    季黎沉默地看着他,果然,她还是不怎么能理解这人的脑回路,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就突然出现的毒蛇表示一下自己的惊讶吗?
    宁世子好奇地抱着衣服蹲在断成两截的长蛇旁边:“这是什么蛇?长得还挺好看的。”
    “毒蛇。”季黎摆弄着手中的刀鞘,随意地回道。
    谢云邵:“……”他当然知道这是毒蛇啊,他是想问这蛇的品种啊!
    季黎撩了撩衣袍,对于他这般淡定的模样倒是有些惊讶,上一次在千杯酒楼可是被一只子虚乌有的蜘蛛吓得够呛,今日瞧见毒蛇没想到却如此镇静:“你不怕吗?”
    宁世子抬手拎起蛇尾巴,在空中晃了晃:“这有什么好怕?”他得意地昂了昂脑袋:“世子我的胆子大着呢。”
    季黎挑眉看着他,反问了一句:“是吗?”
    宁世子把手中的半截蛇随手丢在地上,光着膀子大声道:“当然!”到目前为止,这个世上他只怕一样东西,那就是蜘蛛,除了蜘蛛外世子爷他什么都不怕,想到这儿宁世子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季大人,他才不会承认有一段时间他怕她怕的要死。
    “你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你的身后有一只黑蜘蛛。”季黎一脸淡定地拿着刀鞘指了指他身后,话音刚落,原本得意洋洋满脸神气的宁世子瞬地浑身一僵,连跑带跳缩到了她身后。
    季黎弯了弯唇:“胆子大着的宁世子,你在怕什么?”
    战战兢兢环顾四周许久,发现自己被骗了宁世子气呼呼地坐在方凳上:“你怎么能骗我呢?”
    “怡情冶乐。”季黎将地上的匕首拿了起来,用手帕擦拭干净后递给了谢云邵:“拿着。”
    “给我的?”谢云邵接过匕首,这匕首入手发凉,刃口锋利,通身亮如明镜,只一眼便看得出来这是一把极好的匕首。这么好的匕首给他做什么?
    “削铁如泥的好东西,只需轻轻一碰便可叫人血流如注,护身是极好的。”季黎又把手中的刀鞘递了过去,这把匕首还是师父送给她的生辰的贺礼,沾了不少血的利器。
    谢云邵将匕首入鞘,这才有心思穿自己的衣服,季黎轻笑一声又回到了床上仰躺着,她拍了拍靠里的空地:“时辰不早了。”
    谢云邵屏着气小心翼翼地到了床铺靠墙的一侧,季黎抬手对着灯烛一挥,亮堂的房间霎时便暗了下来,她闭着眼:“睡吧,等一会儿说不定又得起来了?”
    “啊?为什么?”现在还未到子时,离天亮还早着呢,等一会儿起来做什么?
    季黎没有回答他,谢云邵忍着满腹疑惑躺下,刚开始的时候他身体还有些僵硬,缓了许久身边躺着的人也没什么动静,他这才渐渐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谢云邵刚睡着,季黎就睁开了眼,她睡不着,月光透过紧闭着的窗户投射出半片光亮,静谧安宁。
    陆染衣无视脚边快速游荡过去的长蛇,打开窗户,她抬头望向夜空,弯月高挂,明星稀疏,夜幕之下的土地安静的可怕,是谁动的手呢?碧萤石,七星花……是谁呢?嗯……她大概猜到了,那个一直躲在京都的污暗里的人。
    陆染衣双手撑着窗沿,看着远处疾来的暗影双目微眯,这些人怎么总想着要她姐姐的命呢?陆染衣关上窗户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子,毫无睡意。
    细弱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这次来的是什么人呢?季黎目光微凛,一把捂住就要醒来的谢云邵的嘴,谢云邵睁开眼艰难的偏了偏头,满眼疑惑。季黎侧身,双唇凑到他耳侧:“嘘,别出声儿,闭眼。”
    暖湿的呵气声钻入耳中,有点儿发痒,谢云邵听话地闭上眼,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放在他唇上的手,带着薄茧透着微微凉意。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压住心中的痒意。
    门窗被轻轻拉开的声音响起,两个黑色的身影在离床不远处汇合,两人相对使了使眼色,举着长剑缓步靠近。
    剑光一闪,季黎翻身而起一手握住对方执剑的手腕儿,一手准确地掐住他的脖子,狠狠一用力,对方便魂归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