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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也许是这段经历导致心情低落,脑子跟不上趟儿,我和月饼分析了半天没有得出所以然。正好李念念微信报了平安,我顺手把照片发过去。
    不多时李念念回了信息——
    这肯定是临安西湖,中间是三潭印月,那座桥是断桥,两座塔是夕照山的雷峰塔,宝石山的保俶塔。去年高中毕业,我们去临安玩了几天,印象很深刻呢。
    月饼百度了临安西湖的风景照,两相对比,相差无几。
    下一站,临安!
    (异闻一:金陵夫子庙,秦淮河畔得月台,悬挂着一方铜质欧式人头像,正对东方,与得月台的整体风格非常违和。奇怪的是头像白天用红布包裹,只有在夜间露出真容。
    异闻二:金陵游舫幽影。网上可以搜到许多拍摄到幽影的照片,多出现于城堡、老宅、废楼、古地、灾难现场。有些人坚信拍到了幽灵,有些人则认为是ps或者特效制造的后期效果。难以解释的是,许多照片年代久远,根本没有ps、特效的可能性。在这些照片中,有一张拍摄于金陵秦淮河一条游舫,照片中很清晰地能够看到,左边第二排座位情侣并肩而坐,在他们的肩膀中间,多了一个长发人头的后影。)
    第八章 天空之城
    一、手脚冰凉者,不分男女,切勿睡前饮用雄黄酒!
    二、梦中打鼾者,不分男女,切勿面对面相拥而眠!
    夜间熟睡,梦中醒来,发现枕边恋人变成了一条蛇,细碎鳞片的蛇头正枕着你的胳膊,长长信子扫着你的脸庞,你会害怕么?
    如果这时恋人醒来,看到你的脸,惊恐尖叫,为什么?
    一
    “月饼,这也太冷了吧。”我缩缩脖子,捂着手呵气,“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么?天堂要是冷成这样,也不怪七仙女下嫁牛郎,好歹有个人能抱着睡觉取暖。”
    月饼也冻得够呛,使劲抽着鼻子:“冬天下江南太遭罪了,天寒地冻,蛇都冬眠了,人还要靠一身正气。也不知道当年白娘子和许仙怎么过的日子。”
    从金陵出发到临安当天就到,我和月饼寻思着临安好歹在金陵的南边,多少能暖和些。为了赶时间也没添置衣服,结果到了临安,顿感寒气透骨,立马跑小卖部买了几瓶二锅头当液体暖气。
    我提议先找个宾馆寻个馆子好吃好喝一顿,养足精神再执行任务,月饼轴劲儿上来了,非要直奔西湖。我嘴里不情不愿,心里明白月饼是对李文杰动了真怒,通过任务找到他的蛛丝马迹,于是打了个taxi到了西湖。
    虽说天冷,西湖游人虽然比旺季少许多,可是也颇为壮观。路上我们分析这次任务应该和三潭映月、断桥、雷峰塔、保俶塔有关联,索性到了西湖也没废话,月饼沿途搜索细节,我研究西湖的格局走势。
    根据《汉书?地理志》记载,“钱唐,西部都尉治。武林山,武林水所出,东入海,行八百三十里。后又有钱水、钱唐湖……”临安古称钱塘,西湖最初名为钱塘湖。之所以称为西湖,一是因为钱塘湖位于临安西边,白居易的《西湖晚归回望孤山寺赠诸客》和《杭州回舫》这两首诗中,称其为“西湖”。北宋以后,名家诗文大都以西湖为名,苏轼的《乞开杭州西湖状》,则是官方文件中第一次使用“西湖”这个名称。
    鸟瞰西湖,形状像一口鼎,断桥、白堤恰似鎏金鼎沿,保俶塔居北,雷峰塔位南,三潭映月居于中央,应了“鼎中三炷香,财气通南北”,使得整个西湖形成聚宝盆格局。自古以临安为都的国家均富饶无比,尤其是1127年南宋定都于此,经济更是处于空前鼎盛时期。
    我推演了半天,西湖格局取得是“聚财旺气”,极为正统,并没有什么利用先天地势设计的封印之阵,一时摸不着头绪。转头一看,月饼正和几个摇舟船夫唠风土民情,就凑过去听听,正巧听到了保俶塔的传说——二北宋年间,西湖边宝石山下住着一户姓宋的两兄弟,长得非常相像,弟弟八岁时,父母双亡,靠着哥哥拉扯长大。日子虽说过得不济,兄弟感情却没得说。
    转眼过了十年,哥哥宋友康娶了妻子。宋嫂出身贫苦,颇有两分姿色,典型的贤妻良母,善待邻里,乡亲和谐,里里外外料理的井井有条。偏巧还有一手做豆腐的手艺,一时间远近闻名,就连大户人家都隔三差五差遣小厮购买。
    平日里宋友康白天上山砍柴下湖捕鱼补贴家用,赶上渔汛昼夜不归,弟弟宋友德年纪还小,就在家里帮衬嫂子豆腐营生,日子越过越红火。
    宋嫂磨豆腐的时候常念叨,攒够了钱给小叔子娶门好亲事,做个小本买卖,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原本乡邻都是相同生活水准,没有高低之分,还能保持一团和气,眼睁睁看着宋家兴旺了,自然眼红。
    时间久了,闲话就出来了。
    哥俩儿本来长得就像,宋友康又经常不归,左邻右坊谣言就出来了——“宋嫂长得那么水灵,其实就是个狐媚子,勾引小叔子滋阴驻颜”,“叔嫂俩晚上磨豆腐,磨着磨着就摸到床上去了”,“俩人直接在豆腐房里昏天胡地,难怪豆腐油水特别大”,“还宋友德呢?我看那个色眉淫眼的小叔子叫送缺德还差不多。”
    一时间谣言铺天盖地,食客们嫌弃豆腐肮脏,好好生意就这么冷落下来。
    这些话多多少少传到宋友康耳朵里,老实本分的哥哥生性朴实憨厚,根本没把这些话当回事儿,反而安慰妻子和弟弟:“豆腐生意不做了,我多砍柴打鱼,有我在害怕养活不了这个家?”
    宋嫂虽没念过书,做人道理却懂得精透,深知“树大招风”,谣言起来了,四处争论是欲盖弥彰,反而承认了和小叔子莫须有的奸情,也就安心料理家务。
    宋友德是个明白人,哥嫂忍着名声疼他,自己不能不懂事儿。就跟哥嫂借了笔钱,往返苏杭做点绸缎、雨伞的小本生意,常年不回家。哥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晓得弟弟是个要脸的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转眼又是一年多,宋友德风来雨去生意做得颇有成色,重阳节更是坐着四人轿子回乡,邀请左邻右坊大摆宴席,酒到酣处当众跪拜哥嫂,发誓一生敬若父母,哥嫂当场热泪纵横。
    人心就这样,开个豆腐作坊,邻里看不过眼乱嚼舌根子,如今宋友德成了大商人,反而都服气了,争先恐后抢着敬酒,阿谀奉承。“发达了别忘记拉扯乡亲”、“早看出友德这孩子不是凡物”、“有这么好的哥嫂,友德能不出息么”云云……
    当晚喝得尽兴,送别宾客,一家三口借着秋意喝了两盅雄黄酒,聊聊这几年生活,唏嘘感慨,到了三更时分才回屋而睡。
    四更时分,宋友德睡得正香,忽听隔壁宋嫂一声惨叫,他急忙披衣起身,守在屋外询问。宋嫂嘶声哭泣:“你……你哥,不行了。”
    宋朝礼教极为严苛,无论何时擅入哥嫂卧房都是伦乱纲常的大事。宋友德急忙召集乡里,请几位年岁长的翁妪入屋,只见宋友康周身赤裸,趴在床上早已死了多时。
    询问其间过程,宋嫂支支吾吾不愿多说。乡邻看此情形有了计较,“酒后上马易跑空”,十有八九是宋友康酒后行夫妻之事沾了“马上风”送了性命。仵作验尸也证明了乡邻推测,可怜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抽掉了主心骨。
    送葬那天,宋友德摔了瓦罐,几次哭昏在哥哥墓前,宋嫂更是寻死觅活,双眼哭出血泪。乡亲们见此情悲切,这才从心里彻底消了“叔嫂私通”的谣言。
    三
    依着宋朝礼教,宋友德为哥哥守孝三年,敬宋嫂如母,早中晚三次问候。还特地请了丫鬟、小厮侍奉,防止再有谣言发生。
    守孝期满,宋家产业越来越大,宋嫂开始张罗着宋友德亲事,早生儿子给宋家续接香火。宋友德拗不过宋嫂意愿,娶了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
    偏生结婚没多久,宋友德生意辛劳得了重病。宋嫂急在心头,天天一步一跪上宝石山的大石佛院烧香拜佛,祈小叔身体健康,立志修一座长生塔还愿。这些年宋家乐善好施,口碑甚佳,“人心都是肉长的”,乡亲们纷纷出工出力出料,建起佛塔,称之为“保叔塔”,寓意为“保佑小叔子的塔”。
    也许是佛意感召,宋友德病竟然好了。一家人自然高兴,宋嫂原本就有厨房手艺,向小叔子借钱开个饭馆。宋友德明白嫂子这是不想白吃白喝当家里累赘,虽然不愿意嫂子忙碌,也不好违了心意,出资建了饭馆。
    开业当天,宋嫂将鳜鱼蒸熟剔去皮骨,加上金华火腿丝、香菇、嫩笋,再配以鸡汤、生姜、红椒、绍兴黄酒、镇江香醋烹熬鱼羹,颜色浓白醇厚,味道鲜嫩滑溜。食客们喝了鱼羹,唇齿留香,交口称赞。“宋嫂鱼羹”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临安都知道这味佳肴。
    这年端午,全家人早早收了生意,围在园中吃粽子喝雄黄酒。聊不多时,宋嫂借故回房休息,离开前在宋妻耳边低语几句,宋妻羞得嫩脸透红。
    当天夜里,宋友德突然惨叫。宋嫂猛地惊醒,多年前丈夫的死状历历在目,立刻拿了切鞋底用的锥子,穿着睡衣冲进房内,对准小叔的屁股刺去。宋友德全身抽搐,缩身滚下床,捡回一条性命。
    原来自从丈夫死后,宋嫂询问过邻里老妇,得知了这个“马上风”的土方,如今小叔子又犯了同样毛病,当机立断及时行治。
    人是救了,却坏了礼教,当年的种种流言蜚语历历在耳。宋嫂为了家中名声清白,当夜回屋悬梁自尽了!
    “义嫂救叔殉身”之事传开,更成了临安一段佳话。保叔塔也成了求子求姻缘的胜地,香客络绎不绝,香火鼎盛。
    新任临安知府游西湖来到保叔塔前,听说这个典故,竟认为叔嫂必有私情,便题诗一首:为何保叔不保夫,叔何亲密夫何疏?纵然掬尽钱江水,难洗娇娘一生污!
    此诗一出引起民间喧然大波,知府不得已把诗抹去了。临安百姓为了不再被后人误解,糟蹋了宋家声誉,将“叔”字改为“俶”字,改为“保俶塔”。
    四
    船夫讲完这个传说,其他的船夫没有营生,早早就收工回家。我听得心头火大!自古陈俗陋建害死人,尤其南宋朱嘉大力倡导理学,更是有失人伦,多好的哥嫂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难怪杨过就因为喊了小龙女几年“师父”,喊出了败坏伦常的轩然大波,整整熬了十六年才“有情人终成眷侣”,最后还是跑到古墓隐居了。
    月饼没我这么神展开,支着下巴认真听完:“您是说哥俩都是喝了雄黄酒才犯了病?”
    船夫满是茧子的手遥指雷峰塔:“白娘子也是喝了雄黄酒才现出原形啊。想不想听听雷峰塔的传说?”
    《新白娘子传奇》演了这么多年,桥段台词我都能背过了,自然没什么兴趣。月饼真是好耐心:“您愿讲,我愿听。”
    船夫“哈哈”一乐,右手竖起五根指头:“游湖,五百块,给你们两个小娃子讲讲。”
    我心说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忍不住回了句:“大爷,您这不是敲竹杠么?”
    “言者有意,听者无心。”船夫收着缆绳,“该回家了。”
    我有些看不起船夫的市侩气,这老大爷为了五百块钱还玩起禅语了?正准备扭头走人,月饼摸出钱包:“大爷,现钱不太够。”
    “微信转账也行啊。”船夫摸出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扫一下,加个好友。”
    月饼有些犹豫,看来是不愿意互加微信。我只好拿出五百块,不情不愿递过去。
    船夫牙花子都笑出来了,大手一挥:“上船!”
    我们上了船并肩坐着,船夫船技不错,几桨就摇到湖中央。湖风一吹,抽得我全身透凉,瞅着船桨在湖里卷着浪花,越想越觉得五百块打了水漂。
    正想吐槽几句,月饼递给船夫一根烟:“大爷,您说说雷峰塔是怎么回事儿?”
    船夫接过烟别在耳朵上,讲述了一段从未听过的“白蛇传说”——
    南宋绍兴年间,临安白姓富户家遭火灾,全家死于非命。唯有女儿白素贞和丫鬟小青苏州省亲,幸免于难。儿女回到临安,变卖家产,厚葬了组族人,在城郊买了栋宅子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倒也不清苦。
    这天风和日丽,白素贞带着小青畅游西湖。俗话说“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原本艳阳天,忽然就雷声轰轰,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把二女淋的精透,连绸服里的小衣都若隐若现,玲珑身材更是勾勒的凹凸有致。
    这在宋朝可是有伤风化的大事。主仆俩羞臊得正没主意,一个名叫许仙的男子从船里上岸送伞遮雨,取两件衣服给她们穿上。
    依着宋朝礼教,男子误闯女子闺房,等于占了女子清白,不管男子身份如何鄙陋,必娶女子为妻。更何况白素贞和小青的身子被许仙看了,又穿了他的衣服,相当于同床共褥,只有夫妻才能做这种事情。
    白素贞见许仙相貌普通,穿着寒酸,虽然心中不喜,悖于礼教束缚,无奈之下留了地址,暗示许仙请媒婆上门说亲。倒是小青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许仙不停。
    她们走后,许仙对着断桥遥遥三拜。桥上,一个和尚托着紫金钵,微微一笑,单掌回礼。
    五
    白素贞万万没想到,等了三天,等到了许仙自己拎着一包果子上门,连个媒婆都没请。她心里恼火,本想哪怕是坏了礼数也要拒之门外,架不住小青从旁边怂恿:“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小姐既然和许公子有了肌肤之亲,失了礼数日后也是难嫁。更何况泼皮无赖常在宅外转悠,两个弱女子万一有什么不测……小姐,还是认命吧。”
    白素贞思前考后,点头应了许仙这门亲事。
    婚后一个月,白素贞才是真正悔之不及。许仙本就是一穷人,机缘巧合娶了美貌妻子,还有个妩媚丫鬟相伴,无异于一步登天。每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经常与小青打情骂俏,举止更是不清不白,全然不顾白素贞感受。
    白素贞本就身子虚弱,常年手足冰凉,如今更是郁结在心,日渐消瘦,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许仙这才慌了神,此时他已和小青有了私情,本想过了一年半载,趁着白素贞怀孕,顺理成章纳小青为妾。白素贞如果病重身亡,按照礼教,丫鬟当领一笔差遣费,自寻婆家,坐享“齐人之福”的美梦岂不是落了空?
    他连夜赶至金山寺,拜见当日教他如何将白素贞娶到手的法海,央求治病良方。
    法海沉吟许久写下几个方子,其中一个可治白素贞,另外几个专治痨疴顽疾,并叮嘱“至于白素贞,可根据这几个方子开药铺,也算是有了正经营生”。
    许仙千恩万谢,回家抓药熬汤,白素贞服药两个多月,竟然痊愈,就连常年手脚冰凉的娘胎病也治好了。
    经此一事,许仙再不敢和小青造次,生怕再把白素贞激出病,耐着性子开了药铺,专等白素贞怀孕迎娶小青。
    凭着法海给的方子,许仙成了临安远近闻名的神医,求医者络绎不绝。家中有了积蓄,他更是肆无忌惮,夜夜花天酒地,寻花问柳,还经常以进药为名,跑到金陵秦淮画舫胡混,自然把小青也冷落了。
    小青这才醒悟,痛骂“男人没有好东西”,无奈身子早已给了许仙,只能和白素贞受着委屈,操持药铺买卖。
    六
    这年端午,三人喝着雄黄酒吃些点心。“色是刮骨刀”,许仙早已掏空了身子,多喝了几杯助兴,准备晚上和白素贞行房中之事。一来二去喝大了,白素贞侍奉许仙入睡,想起自己命苦,背着身抹泪。
    许仙睡得正香,呼噜声大作,扳过白素贞相拥而睡。白素贞不敢反抗,擦了泪枕着许仙胳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雄黄酒劲上来得快退得也快,三更时分,许仙觉得喉咙犹如一把火刀搅来搅去,干渴难耐,喊了几声“素贞”,无人应睬,只得自己起床喝水。刚睁开眼睛看不清楚周遭,他抽着被白素贞压着的胳膊,觉得分外沉重,胳膊冰凉,不禁又骂了几句。没想到白素贞不但没有醒,反而伸出舌头舔他的耳朵。许仙被舔得耳垂凉滑酥麻,起了兴致,翻身压在白素贞身上。
    月光扫进屋内,许仙赫然看清,面前居然是一颗脸盆大小的白色蛇头,细细密密的鳞片微微开合,长长的信子吞吐不止,时不时扫过他的脸庞。
    许仙吓得肝胆俱裂,一声惨叫正要滚下床,白蛇双腿把他缠住,睁开了鸡蛋大小的双眼:“相公,你怎么了?”
    他早已说不出话,急着挣脱。没想到白蛇看到许仙,居然也是一声惊叫,“刺溜”缩在墙角。半裸的身子长着一颗蛇头,双手紧紧抱着胸口:“相公!你在哪里?有蛇妖!”
    许仙哪顾得许多,刚逃出门去,小青迎面跑来:“公子,出什么事了!啊……蛇妖……”许仙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明明看到,一个长着青色蛇头的女人见到他,立刻吓昏过去。
    他又是一声惨叫,慌乱间目光扫过自己的影子,分明也长了个蛇头。他伸手摸了摸,坚硬的鳞片冰凉黏腻,唇裂一直延伸到耳根,手指触到几根尖牙,一口气没接上来,生生吓死了。
    一个僧人推门而入,看到三条大蛇都已吓死,指挥着院外僧人包起人蛇抬走,独自留在院中,咬破中指满墙画着符咒。
    “秃驴,你这么做有些缺德吧?”
    法海转身一看,院子里多了黄衫、圆脸两个老人。
    圆脸老人瞪圆了眼睛继续说道:“你除妖炼气,保得临安财气两通,这是你们金山寺传下来的使命,我没意见。但是你诱使异族之血的人化成妖形加以屠戮,他妈的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