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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郭茉莉听我这么说,小脚一跺,咬了咬牙发了发狠,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白脸皮偶人跟前,伸出一根手指头向皮偶人眼中抠去,与此同时,我感到手臂间的对抗力瞬间少了一些,随后就见那皮偶人的头瞬间向左一耷拉,整个头部以诡异的角度呈现在郭茉莉面前,顿时吓得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并发出了尖叫声。
    这个诡异的角度很难形容,好似你没了脖子,头直接挂在了肩膀上,任谁忽然见到这样的情形都会害怕,就别说在这样一个黑暗幽密的空间中面对着一个诡异的皮偶人了。
    而这个时候,我灵光一闪,找到了这个皮偶人的攻击和躲避原理。
    很显然,这里的皮偶人应该是在某种“精神力”的支配下而活动的,这股精神力并不太多,不能支撑皮偶人全部的身体自由的舞动,不然的话,当初那个蜡黄皮偶人在和秦承运打斗中就不会仅仅是以躲避的姿态来对阵了。
    也就是说,支撑皮偶人的精神力,仅仅能够吓唬人,当一个人被偶然出现的皮偶人吓倒并失去了抵抗力之后,支撑皮偶人的这股“精神力”足以杀死吓破胆子的人,而秦承运和我不仅是“吓大”毕业的,而且还是在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和诡异的灵异事件陪伴下成长起来的,自然是不会被轻易吓倒,那么支撑皮偶人的这股“精神力”就不足以杀死我们了,又加上郭茉莉道破了皮偶人的玄机,这更增加了我获胜的信心,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这个密室的两个皮偶人才联合起来,试图打倒我们。
    但我们都是堂堂的“寻龙战士”,岂能被这皮做的东西给打败了。
    我在明白这一点之后,信心顿时爆棚,叫道,老子撕了你的皮,扒下你那真假难辨的伪装小白脸,看你还不死!
    随着叫声,我一手还是保持抱着白脸皮偶人的姿态,而另一手则飞快的抓住了皮偶人的头发,与此同时,我抱着皮偶人的那只手的抵抗力瞬间消失,然后皮偶人的头发得到了“精神力”的支持瞬间竖立了起来,倒有了雷震子的风格。
    然而皮偶人失算了,我抓她头发只是虚晃一招,在刚触及她头发的瞬间,我的手就挪到了她的眼睛上,所以当她头发竖起来之后,我的手指已经插入了她的眼眶子,并瞬间将她一只眼睛给扣了出来。
    从这里可以看出,机器人取代人类的想法是无稽之谈,因为,机器人虽然会算计,但终究算计不过诡诈的人类。
    当我把白脸皮偶人的眼睛抠出来之后,她发出了尖利的叫声,我被这声音震的连连后退,头昏眼花,一个没站稳,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之后,我双手抱头晃了晃脑袋,将从皮偶人眼中抠出来的黑色珠子塞进口袋,抬头向前看去,只见恼羞成怒的白脸皮偶人已经将郭茉莉压在了身下。
    她头发炸炸的比较“杀马特”,双手使劲的掐着郭茉莉的脖子,在遗落在一旁的手机光芒照耀下,我看到郭茉莉的舌头都伸出来了……
    我知道,因为郭茉莉识破皮偶人的玄机,皮偶人要对她下杀手了,看她连身体动都不能动的样子,皮偶人应是爆发了所有的精神力,如我晚一步,那么郭茉莉就要上阎王殿做她的大作家的梦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章 皮偶情侣(3)
    原因很简单,皮偶人的精神力都聚集在手掌上,而且注意力全在郭茉莉身上,所以并没有发动精神力关注我的存在,又加上这皮偶之皮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已经有点腐朽,于是我瞬间爆发的力量一下子就让她身体分了家。
    我抱着她后退了两步,见郭茉莉翻着白眼坐起身在那里“哦啊”的咳嗽,顿时气从中来,你说说,这一个鬼东西竟然欺负我喜欢的作家,这还了得,于是双手抓住她的头发,使出全身的力气,照着面前的地面,左右挥打起来。
    由于皮偶人本身是皮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制作而成的,很是轻盈,所以我挥动起皮偶人整个身体并不费力,所以挥打的频率比较快。
    加速挥打之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她的身体开始破碎,鸡毛鸭毛破棉絮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她破碎的身体内掉出来,飘舞在这个密室之中。
    我估计这是由于皮偶人失掉一只眼珠子,导致精神力分散,又加上我那种大面积挥打模式,并不能让她用精神力进行全面抵抗,才导致这种情况出现。
    在挥打的过程中,白面皮偶人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之声,不过没了此前的那么凌厉,也使不出“巫啸”这种特殊声音攻击法门了。
    在我手中皮偶人惨叫的时候,密室内也发出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不是秦承运的声音,很显然就是那蜡黄脸皮偶人的声音了,不用说,秦承运也在和皮偶人的争斗中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这场对白面皮偶人的快速打击,以它的头发与头部分离,头部与身体分离,眼珠子与眼眶子分离而结束。
    过程大约有三十秒,这三十秒似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最后我扔掉手中的头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一地鸡鸭鹅毛,破碎的碎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一旁惊魂未定的郭茉莉则用一种恐惧的眼光看着我,随后说了句你疯了吗的话。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我不疯,发疯的皮偶人就会杀了你,你死了,你爹妈就得疯了。
    她听了我的话,说了句谢谢。
    我说,我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一口道破皮偶人的玄机,要对付它们还真是难办。
    说完这话,我持手机在一地碎片之中翻找,找到了白面皮偶人的另一只眼睛,这时秦承运也从黑暗的密室中走了出来,手中提溜着蜡黄脸皮偶人的头颅,它的头颅眼眶子空空如也,很显然,秦承运也得手了。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我面前,将手中头颅向前一递道,你看看,老子厉害吧,将那皮偶人的头给卸了。
    我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皮偶头颅扔到一边叫道,真瘆人。
    随后我们俩也坐在了地上,然后与郭茉莉一起研究手中的黑色珠子,除了黑的比较诡异之外,就如小时候我们玩的那种小玻璃球,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郭茉莉道,这个东西叫玄珠。
    我说,玄者黑也,黑色的珠子,名字倒是不出奇,作用却诡异的很啊!
    郭茉莉道,此玄珠可不是你说的黑色的珠子,指的是人的内丹。
    听了这话,我眼睛一瞪,喜从心来,拿着玄珠的手都有点颤抖了,叫道,你说这个东西是人修炼出来的内丹?
    她说,是也不是。
    我说,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还能是也不是呢?
    她咯咯一笑道,玄珠一词出自《庄子·天地》篇,隐喻道家形而上的“道”,在内丹术中玄珠一词就是内丹的别名,和你此前所说的精神之珠差不多。不过咱们面前的玄珠很显然是一种能够“吸收精神力”的矿石,这种矿石虽然和内丹有点类似,但却不是真真正正的人修炼出的内丹。也就说,这种东西和玉差不多,人能温玉,玉能养人,说的其实就是人的“气场”(看不见摸不到的精神力)改变着玉的气场,而同时,玉的气场又能改换着人的气场,即是如此,咱们面前的玄珠应该就是人长久把玩的东西。
    我说,照你的话来推测的话,咱们面前的玄珠应该就是葛洪之物,估计里面带有他自身的精神力,所以才能操控皮偶人守护丹鼎室,却不知是什么原理?
    郭茉莉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皮道,虽然我不知道丹鼎室内的皮偶是如何制作而成的,但我却知道精神力的传导不仅可以通过神经系统传导,而且可以通过人体表皮内的一种渠道传导,这个渠道隐藏在表皮之中,目前一直是神秘领域的研究对象,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知道了。
    我说,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今天又涨了点姿势。
    她说,皮偶会动这件事,绝对和精神力有关,过去的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会操控皮偶为非作歹,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正因为这东西本身带有一些古老相传的悬疑迷信色彩,所以在过去才遭到了打击,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清晰的认识一件事物的糟粕,从而剔除他们,并且能吸收一件事物的好的方面,我相信咱们文化在“科技文明”的指引下会蓬勃发展。
    她说到这里,低头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被红小兵批斗的事情。
    我见她心情不好,转移话题道,之前你说有皮艺师操控皮偶抗大姑娘的事情,正好趁着休息时间讲讲吧。
    她听了这话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这人怎么就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呢?
    我呃了一声心道,以我多年经营书店看书的经验,皮偶抗大姑娘的事情,无非是一个好、色之徒,看中人家的大姑娘,然后将姑娘偷到自家床上了,这样的故事,没什么奇特的,说实话,我虽然好奇,但我心里想着玄珠能解决庄羽的病症巴不得现在就回去,还真没时间听她讲故事,无非是想缓解一下她的情绪,她竟然看不出来,可真是浪费了我的一番好意。
    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说道,我确实好奇啊,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郭茉莉接下来就为我们讲了个皮艺师抗人家大姑娘的事情,但却与我所设想的不一样,她的故事有个名字叫——皮偶抢亲。
    这个《皮偶抢亲》的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真真正正要“起承转合千百回,荡气回肠抑又扬”的写出来,没有个十万八万的还真不算完。
    不过,这样以来故事的节奏就被带乱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的好,故事中的人物名字咱也不提,直接进入“提要式”叙述。
    说的是不知何时的岭南地区,有一皮艺师的法定娘子被恶少看中了,然后强行逼迫人家花花姑娘给恶少结婚,姑娘家人是普通老百姓,无权无势,根本斗不过恶少,在恶少以及其爪牙的威逼之下不得已之下含泪答应了恶少的“提亲”。
    那位姑娘为了避免父母遭到恶少的欺负,也含泪答应了这门亲事,当真是有钱之人横行无忌,无钱之人上天无门啊,看钱说话在任何时候也少不了,不得不说这是人类最悲哀的存在。
    姑娘的父母作为劳苦大众看起来软弱,但咱也不能小瞧了劳苦大众,历史时期的风云变幻,可就是一个个被逼急眼了老百姓掀起的。
    社会是由老百姓组成的,老百姓是推动历史的最大推动力。
    谁真真正正为了老百姓,谁就能被老百姓记住,谁不为了老百姓,老百姓也会记得他,不过是仇恨,时机到来,然后他们就会起来推翻他,所谓的“人心向背”指的就是这个。
    且不提它,单说那姑娘的爱人,就是故事中的皮艺师了,这个皮艺师听说自己娃娃亲的媳妇被人抢了,作为一个大男人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狗急眼了咬主人,人急了也咬“狗”。
    皮艺师不是一个修炼精神力的人,虽然武艺平平,但却也敢与恶势力作斗争,单枪匹马在恶少与那位姑娘成亲的时候潜入恶少府中大闹婚礼,持刀砍伤多人,但双拳敌不过众腿,好藏獒也架不住群狼啃,如此以来,皮艺师的下场就悲惨了,直接被打死了扔进了荒郊野外的乱坟岗子里去了。
    到这里,诸位奇怪了,人死了,那么还有什么故事?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诡异就诡异在这里。
    常言道人活一口气,皮艺师一股怨气不散,附在了他身上的一件东西上,这个东西就是它日常把玩的一个小皮偶,一个巴掌大的小皮偶,是他的心爱之物。
    小皮偶得了这股怨气,顿时活动起来了,先是蹦蹦跳跳围着自己的主人转了一圈,然后蹦蹦跳跳出了乱坟岗子。
    一只小皮偶,在黑暗中蹦蹦跳跳蹦出乱坟岗子,想一下这场面就他奶奶的瘆人。
    这还不是最瘆人的,瘆人的还在后面呢!
    第二十八章 皮偶情侣(4)
    且见那小皮偶蹦跶到储藏室,挥动双臂,仰头大呼小叫,似乎是在召唤那些本不能动弹的皮偶为主人报仇。
    要是别人看到这个场景,必然笑喷,它一个小不点皮偶还想率领屋子里高大的皮偶?那可当真是母猪上树——奇了怪了。
    但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挺怪,那些本死气沉沉的皮偶、木偶们听到“小不点皮偶”(下文小不点称呼之)的招呼,也不知怎么得,忽然都活了起来,随后这帮皮偶木偶们就出了储藏室,这个跑进院子里抗锄头,那个跑进厨房找菜刀,场面顿时一团糟。
    等皮偶木偶们找好武器,小不点飞身跳到一个高大木偶身上,如大将军一般叫一声出发,随后这批奇怪的“工艺品战士们”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那是一个月不黑,风不高的夜晚,不适合偷袭,但这帮怪异的东西也没打算偷袭,以急行军的速度感到了恶少家的门口。
    恶少家的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石狮子分列两旁,高大木门气派无比,端的是豪富之家。
    小不点喊了声杀进去,抢媳妇。
    随后木偶们齐心协力撞碎了木门,皮偶木偶们蜂拥而进,进了院子之后,见鸡杀鸡,遇狗屠狗,搞得鸡飞狗跳,人心不安,给恶少看家护院的家丁们没一个敢出来对战的,别说出来对战了,普通人看到这一帮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会动的木偶皮偶们,吓都吓死了。
    小不点抓了一个家丁,问清了恶少的住房,率队就来到了花烛洞房门口。
    好家伙,这闹洞房的人可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
    恶少此时正在威逼新娘子就范,木门被木偶踹了个稀碎。
    恶少大骂道,哪个狗东西无法无天来坏我好事。
    他骂完之后,回头一看,哎呀妈的叫了一声,直接吓得狗胆碎裂,气绝身亡,皮偶们连动手都没动手就将恶少给吓死了。
    可是当他们准备抬新娘子出门的时候,发现新娘子也是气绝身亡,原来在恶少回头的瞬间为了保证自己的清白,竟然咬舌自尽了。
    小不点蹦蹦哒哒蹦上床,看着满嘴是血的新娘子说,我是来救你的啊,我是那个皮艺师啊,我是你相公啊!
    就在这时,皮偶之中走出一个女子,道了个万福道,相公……
    原来新娘子的死亡气息并没有消散,竟然附在了一个皮偶身上。
    郭茉莉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将此前和我对打的白脸皮偶代入了故事,然后想到她弯腰低眉叫相公的场景,顿感瘆人无比。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皮艺师之怨气附身在一个高大木偶身上,娘子附身一个柔软皮偶身上,牵手带领木偶皮偶们出了恶少院子,归隐山林,据传说多年之后还有人看到这对皮偶木偶夫妇,这个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听完郭茉莉的讲述,我啧啧称奇,笑道,木偶皮偶结婚,可真是第一次听说。
    郭茉莉咯咯笑道,这个故事是我爷爷留下的笔记抄录的一则不知在哪里听来的民间故事,做不得真,但是通过故事,我们可以看出古代老百姓渴望美好生活,渴望美好爱情的心理。
    我说,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
    说完这话,我叹了口气,心道,自古好事多磨,真鸳鸯多波折,本以为归墟之后能和庄羽过上美好生活,却不曾想她却成了冬眠人。
    想到这里,我问秦承运要过他手里那两枚玄珠,小心揣入怀中,说道,这几颗珠子里面应该带有葛洪的精神力,即是如此,对于恢复庄羽体内的机能会有所帮助,倒是没有白来。
    秦承运拍手笑道,那太好了,咱们也不用去找什么火神仙宫了,直接打道回府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葛洪修炼精神力多年自然精神力强大,玄珠内的精神力应该能救活庄羽。
    说完这话,我内心忽然出现了一阵悸动,这种悸动不太好说是什么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约和你正在做梦却被人叫醒那种“突然”之感似的,这股悸动出现之后,似有一股声音在我内心呼喊,说一定要前往火神仙宫。
    于是我立马改变了主意,脱口而出道,咱们不能回去。
    秦承运道,你说话到底有没有准头?
    听了这话我愣了一下,心道,我明明是想回去的,怎么说出不回去的话呢?这可古怪了,莫非是老天在暗示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