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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曹旸走上前去,碰了碰老板娘的脸,紧接着皱紧了眉头,血从对方的双眼中流出。她抬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老板娘的眼皮,不出所料,老板娘的眼睛没了。他丈夫发狂,为了不让妻子管闲事,当然也许“不让她管闲事”只是一个家暴的借口,把妻子的眼睛挖了出来,这世上总是会发生一些丧心病狂的事。纵使知道他们是活死人,曹旸还是很不舒服,酷刑看到过很多,但是地狱的酷刑和人间的暴力是不一样的。倒在地上的女人因失血过多而失去了知觉,曹旸鬼使神差地用法术为她止了血,接着就退了出去。
    四
    线索犹如一条条乱麻交织在一起,曹旸仍旧看不透,可是她觉得经她这么稍微一搅合,小楼内活死人的局开始加快发展了,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丫头……眼睛……”
    曹旸惊了一下,这明明就是陆压的声音,她抬起头向四周瞅去,空无一人,根本没有陆压的影子。随后,她不假思索立马用意念回复道:
    “道君?你在哪儿?”
    没有回音,曹旸不停地重复询问,过了一分钟,声音再次传来,直入曹旸大脑:
    “眼睛……找到眼睛。”
    曹旸皱了皱眉,陆压的声音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眼睛?什么眼睛?曹旸有些疑惑,这简直就是猜谜游戏,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擅长这个,又没有曹殷锲而不舍猜不出也要尽职尽责猜的性格,她开始着急起来。这时,小佟家的打骂声终于停了,八成是那个李老师骂累了,需要休息休息再战,曹旸不客气地想道,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天呐!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只见她没再犹豫,赶忙移动身形向房东离开的方向追去。
    房东平时走路很懒散,今天却步伐见快,曹旸知道他这是想迅速处理掉他挖出来的老婆的眼睛,这种人没有能耐,只能暴力相向比自己弱小的又不能反抗的人,老板娘的眼睛没了,这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试想,房东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暴力而悔过,进而照顾残疾的家人呢?曹旸看着他鬼鬼祟祟地样子,一阵冷笑。接下来,她跟在他身后沿着一条破败的楼梯向下,走到了一间废弃的公厕里。公厕在小楼的底层,得从侧面的室外楼梯走才行,曹旸昨晚上的时候检查过楼梯,但是并没有去公厕,毕竟一楼是陆压的检查范围。公厕阴气很重,也很恶心,曹旸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小楼整体都有阴气,所以曹旸并没有太过在意,只见房东作势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个马桶里。曹旸有些疑惑,这破公厕居然还能用吗?不过如果不能用,房东也不会这么多此一举了,想到这里,她赶紧说了一句:“定!”房东便维持着扔的动作突然定住不动了。
    曹旸冲房东的手一招,眨眼之间,那团血淋淋的东西就落到了她的手里,没错,是被挖出来的那双眼睛,如今已经血肉模糊,不成样子。曹旸没有管房东还定在原地,径直离开公厕,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她不知道陆压的声音为什么要让她去找这双眼睛,只得希望能得到下一步的指示,然而直到晚上,陆压的声音都没有再出现。夜半的时候,曹旸又去查探了一遍二楼和三楼,房间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被定在厕所里的房东,失去眼睛的老板娘,照常都不见了。她来到了一楼,打算去敬老院看个究竟,但是当走到敬老院的通道时,她又有些犹豫。
    陆压是在一楼失踪的,说明一楼有猫腻,连陆压都不得脱身,自己恐怕也会中招。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贸然进去,她给自己定了个期限,如果第三天晚上,陆压还是没有回来,那么她就潜入一楼敬老院,到时候是死是活走一步看一步吧。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闭上眼睛开始调息,也试图用自己的意念寻找陆压,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感应到。
    到了第三天,不仅是陆压不见了,房东和老板娘也不知去向。李老师和小佟想吃早饭,但是餐厅里并没有了老板娘忙碌的身影。曹旸没有惊讶,人都瞎了,还怎么做饭,但是小佟母女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最后李老师决定去房东那里询问。也正是这时,他们才发现房东夫妻都不在房间里,门没锁,地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李老师看到这一幕简直被吓住了,房间里的摆设七零八落,像是经历了一场角斗。曹旸不由得在心里吐槽她的表情,本身自己也是家暴的人,恐怕每次教训儿子之后的场面也不比这里好多少吧,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这是血吗?!”李老师看到地上那一滩红,高声问道。
    “大概是吧。”曹旸在一旁轻描淡写地回答。
    “人都到哪儿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能,应该是打架受伤了,去医院了吧。”曹旸再次打量了房间的四周,敷衍道。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他们怎么可能外出?而且,如果出什么事需要去医院,应该会有动静才对,怎么我们昨天一天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昨天都在打儿子,知道才怪。曹旸在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房东看起来不是喜欢和人有交集的人,也许真的是他自己和老板娘去医院了呢。”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李老师把视线投向曹旸,突然问道。
    “我为什么要着急?”曹旸没有看她,随口答道。
    “你……你太冷血了,毕竟是在这儿住了两天,失踪的是两个人啊!你怎么一点也没有慈悲心?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李老师大声对曹旸不满道。
    “出事了我们能如何?不出事又能如何?你在这儿住了一段时日了,比我了解这里,与其这么喊来喊去,还不如尽快联系上他们,你应该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吧?”曹旸笑道。
    李老师很不满曹旸,居然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不过她还是听进去了曹旸的建议,只是……
    “我只有他家里的座机号……没有手机号码,当初房东只给了我座机号,我想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急事,毕竟我们很少出门的,就没有在意……”李老师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不放心的话就报警吧。”曹旸耸耸肩。
    李老师没了话,因为闹不清房东一家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或者人家真的像曹旸所说去医院了也说不定,这么冒冒失失地报警,万一不是失踪的话,岂不成了小题大做。李老师思考半晌,说道:
    “报警有点冒失,毕竟他们失踪了多久咱们也不知道,等等看吧,如果晚上还是没回来再说。”说罢,她自己转身去了餐厅,“小佟还得吃饭练琴呢,老板娘出门也不说一声,真是……”
    看来她自动默认房东一家只是自行出门了,曹旸微微一笑,刚才的担心也许只是建立在儿子得吃饭的基础上,现在人与人太过冷漠,别人的死活其实在很多时候并不重要。曹旸仍旧站在房东的屋子里思索,房东一家从昨晚上就消失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擅自拿走老板娘眼睛的缘故?取走眼睛的指令是陆压传递给她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这是干扰小楼法阵的方法,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曹旸的大脑在飞快地转动,突然感到似乎有人在身后,她迅速转过身,这反应倒把身后的小佟吓了一跳。
    【待续】
    第130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7)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曹旸知道这孩子是被刚才她和他母亲的对话吸引过来的,只不过他妈妈在的时候他不敢露面罢了。
    “出事了吗……”小佟看到地面上的血迹犹犹豫豫,半晌才担心地问。
    “不知道,房东不在。”曹旸回答道,“你快回去吧,省的你妈妈一会儿见到又骂你。”
    “我……”小佟听到别人提到他妈妈的时候明显哆嗦了一下,“我不想练琴……而且……我妈妈也不喜欢我拉得好……”
    “为什么这么说?”曹旸微笑着问。
    小佟露出纠结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曹旸也不催他,她知道越催对方反而不会顺利地说出来。
    “妈妈她……不喜欢我进步……每次拉得好她就会拿针扎我……”说到这里,小佟拉起自己的袖子,只见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针眼。其实这伤痕曹旸之前从他的袖口中窥视到了一二,小佟妈妈心理有病她也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没有打断小佟的讲述,因为现在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是打破小楼阵法的线索。
    “她还是想让你进步的,只不过,她不喜欢你将来比她强而已。”曹旸毫不避讳地说道,也不管小佟能不能理解她的话。
    “为什么……”小佟有点混乱,也是,嫉妒心这种东西,孩子确实无法理解透彻,更何况是发生在不应该发生的母子之间。
    正值说话间,曹旸感应到李老师正在回屋的路上,她赶忙跟小佟打了个手势,小佟会意,大概是被骂怕了,一溜烟就跑走了。李老师从餐厅出来,端着煮好的早饭径直越过曹旸走回自己的屋子,连看都没再看一眼曹旸或者担心一下房东一家,曹旸并不在意。房东的屋子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就现在的状况,别人怎样她也没有闲心管。
    陆压还是没有出现,到了中午,曹旸已然坐不住了,她隐去身形来到一楼敬老院,准备趁白天先打探一番。她没有耐心再等了,并且打定主意,就算是中了陷阱,她也要鼓起勇气走一遭,毕竟时间抻得越久,陆压那边也许就越危险。
    一楼仍旧是静悄悄的,曹旸仗着自己是隐身状态,毫不避讳地走进了这个神秘安静的敬老院,她来到第一个房间往里看,看到有两个老人对坐在床上,一声不响,仿佛是两座岁月斑驳的石像。曹旸穿墙而入,仔细观察起这两个老人,外表并未看出异样,房间里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但是曹旸确定,这两个人也是活死人,并不是死尸或者是蜡像。又过了两分钟,这两个人还是不动,曹旸皱了皱眉,抬手操控桌子上的一塑料水杯,只听“啪”地一声,水杯掉到了地上。这时,这两位老大爷才开始一齐慢慢地看向水杯,接着互相瞅了瞅对方,那意思好像是在询问这水杯是怎么突然掉到地上的,然而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没多久其中一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打算弯腰去捡杯子,可是因为腿脚不利索,他没有站稳,一歪楞,便要摔到。曹旸站在一旁观察,没有要扶的意思,得亏没有扶,就在那老人顺势张嘴要叫出声时,曹旸看到了了不得的一幕。老人虽张开嘴,却并未发出声音,曹旸看到他“砰”地一声跌倒,挣扎着却起不来,坐着的另一个老大爷,慢慢地起身想去搀扶,他张开嘴像是要询问倒地的那位受没受伤,然而,也还是一个音阶都没有发出来。曹旸吸了口气,这两个老人是哑巴,而且是后天造成的,他们空洞洞的口腔中空无一物,他们的舌头没有了。
    看到这里,曹旸出了这间屋子,又到其它屋子巡视了一番,十多个老人中,所有的人舌头都被齐根截断。原来如此,怪不得一楼安静的没有一丝活气,怪不得护工不让他们进去,怪不得这些老人不动也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办法说。曹旸想起房东的那丝冷笑:有本事你去一楼找啊……作死……房东肯定是知道敬老院老人舌头被割这件事,但是出于冷漠或者是别的什么,房东并没有管这些,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假如其他房客知道这件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敬老院工作人员用某种手段封口,因此,他才会对曹旸和陆压说出那些威胁警告的话。曹旸觉得这些可怜老人的舌头八成是被这些工作人员割断的,敬老院虐待孤寡老人,有的甚至致死,还不是因为这些不正规的敬老院和护工嫌弃老人事情太多太吵?只有断掉了舌头,这些老人才会安安静静地闭嘴了。
    但是,陆压究竟是去哪儿了呢?这才是目前曹旸最关心的,她在一楼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陆压曾经出现过的踪迹,正当她想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密道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她的房门。曹旸在自己的屋门上拍了一个符咒,用来预警的,如果有什么人或者物体试图进入她的屋子,她会有所感知,现在这个符咒算是派上用场了。曹旸啧了一声,赶忙一转身瞬移回了屋子,这才听到自己的房间外一片骂声。
    “姐姐……姐姐帮帮我……”小佟的哭声从外面传来,混合着他妈妈的打骂声。
    “死孩子!就知道哭!就知道哭!!谁让你拉这首曲子的!!就凭你现在的能力,还有脸拉这首曲子!教训你是应该的!你还哭丧起来了!长本事了哈!开始学会跟外人装可怜了是吧!!”
    曹旸站在门前,门外一下接着一下的物体摔打声穿门而入,一般人听到都会心生怜悯,这种教训孩子的方式简直就是家暴。曹旸叹了口气,为什么身为家人却要暴力相向呢?既然容不下别人,那为什么还要成家?是为了通过欺侮别人来博自己的存在感?欺负不了外人就把气撒在爱自己的家人身上?曹旸不想管这些事,活死人不过是在经历为人时发生的事件,不管自己是否插手,他们的命运都已经注定。
    不过最终,她还是打开了房门,因为她听到了一声不亚于老板娘的惨叫。那是小佟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她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迅速打开了房门,只见李老师半抱着小佟要到外面去,一楼的护工对于两天内先后出现惨叫这件事开始关注了,他们就像一只只呆傻的大鹅,伸着脖子看着李老师的一举一动,但是却只是看着,并没有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李老师,你去哪儿?外面还下着暴雨。”曹旸冷冷地叫住小佟妈妈,开口问道,眼睛瞟了一眼自己门前的血迹。
    “小、小佟病了,我得带他去医院。”李老师没有回头,一边快步走一边回答道,语气有些凌乱。
    “你到不了医院。”曹旸继续冰冷地说道。
    “没事……不过是下个雨而已,镇上的医院……”
    “不是医院的事,是你根本到不了医院,且不说小佟会不会在去医院的路上失血过多而休克,这里的医院能不能接上小佟的手指还难说呢。”
    “你、你怎么知道手指……”李老师惊恐地回过头看向曹旸,后者悠哉地倚在门廊边,看着她手里拽着的已经疼晕的小佟。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曹旸瞥了一眼那只手,淡淡地微笑起来。
    她并没有回答李老师的问话,而是指了指小佟血流如注的右手,那是拿琴弓的手,就这么残了,以后再也不可能拉琴了。
    “你儿子残了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这样再也不会出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种事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你、你胡说什么!我这么督促他练琴就是为了他能顺利地走一辈子音乐之路!”
    “不,小佟只不过是你手中的工具,你使用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这回放心吧,再也没有人能在你的面前超越你了。不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比你强数倍,人比人得死,你是不是想死呵?”曹旸一边微笑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段话,李老师听罢浑身不住地发颤,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后悔的。
    “你……你胡说!胡说!”李老师念叨着,扬起苍白的脸,她嘴里责怪着曹旸,手上的动作却停止了,她不再吵着要带小佟去医院,而是拽着自己晕厥的儿子走回自己的屋子。
    一楼的护工见状都一脸“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缩回视线,自顾自地离开了,曹旸看着李老师,皱起了眉头,事情向着自我毁灭的方向继续前进,仿佛这栋小楼里的所有人都在主动走向死亡。那孩子的手是保不住了,毁在了自己母亲的手里,下一步应该是同归于尽了吧,这楼里的所有人,大概当初就是这么死去的。毁在护工手里的老人、毁在丈夫手里的妻子、毁在母亲手里的孩子……每一件细数起来都是悲惨的,在自己亲近的人的手里求生不得,这恐怕是人一辈子中最绝望的事了。
    【待续】
    第131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8)
    五
    这便是这三天之中发生的一些列事件,曹旸在脑海里又重新捋了一遍,她希望能从中找到自己忽视的细节,然而貌似是有什么头绪,但是仔细想想却一点也抓不到关键。夜晚降临之后,小佟和他妈妈像往常一样消失在自己的屋子里,陆压还是没有回来,就像白天打算的那样,曹旸必须得夜探一下敬老院了,正当她在想该怎么夜探的时候,门突然被诡异地敲响了。
    突突突。
    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很突兀,曹旸十分疑惑,这栋小楼在晚上就会空无一人,到底是谁在敲门?她用手指了指房间门,只见房门立马变为透明状,她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小孩的身影,是小佟!
    曹旸没有动,那是小佟没错,不太对劲呐,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不是应该在夜晚消失才对吗?而且很有可能跟房东夫妻一样,不再出现才对,但是此刻他不仅站在外面,还主动敲了门。
    “姐姐……你在吗……”小佟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地传到了曹旸的耳朵里。
    曹旸没有答话,在没有摸情况的时候贸然答应别人是不明智的,门也是一道保护的结界,有很多妖和鬼引诱别人回答它的呼唤,这样它们就能轻而易举地进入主人家,或吸取精气或要人性命。这种例子在古时候层出不穷,在现代也时有发生,鬼叫门,正是如此。
    “姐姐……我知道你在里面……”小佟的声音有气无力,有些断断续续,曹旸知道这是□□控的原因,门外的小佟已经不是白天的小佟了。她屏住呼吸,凝神静听,仍旧没有答应的意思。
    “姐姐……我是小佟啊……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手指……没了……你不帮我……”小佟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曹旸在心里苦笑,身为鬼仙居然碰到鬼叫门还不敢答应,这以后传回阴司不得被笑话死才怪。但是一码归一码,这可不是普通的鬼叫门,这鬼的背后可是有不能轻易招惹的主儿。
    小佟在门外叫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曹旸透过法术看到他依然站在门外,他不说话,很有可能也是引诱他开门的一种方式。不出声装作已经离开,这种把戏骗骗凡人还可以,骗鬼仙可就不高明了。
    “唉……”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曹旸惊了一下,那不是别人的声音,分明是陆压的调调。小佟怎么能用陆压的声音说话?莫非陆压真的遭遇了不测?白泽操控这孩子用陆压的声音来请自己入瓮?这可不太妙,她必须得想出对策了,正当曹旸是想直接冲出去拼个你死我活好还是从屋子别的地方偷偷出去绕到一楼好,外面的小佟用陆压的声音继续说道:
    “白丫头……没想到你还挺谨慎,听到我的声音还不开门,我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欣慰。”
    曹旸站在房门前,不动声色,但是双耳却已经高度集中。
    “也罢……你就这么听着吧,我操控这小鬼的灵魂来找你,但是不能持续太长时间……我这边也很吃力……之所以这个小鬼能被我操控,在晚上回到这里,是因为他随身的东西落在了你门前……这小鬼意志还是挺坚定的,比房东老婆强多了,所以我能暂时顺利地放出他的灵魂来找你……”
    曹旸听了个大概,什么叫“他随身的东西落在了你门前”?
    “我写了线索,让这小鬼的魂魄交给你,你根据这些线索尽快找到我,记住,一定要把线索都找齐……要快啊……这个小楼的阵法……破起来费劲……”
    曹旸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表面的意思她都明白了,陆压会给他线索,她必须得搜集这些线索尽快找到陆压,否则小楼的阵法不好破,不仅不好破,照此下去陆压和她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陆压”的声音就这么停止了,曹旸看了看门外,小佟还没有走,只见他把一个什么东西从门底下的缝隙塞了进来。曹旸没有贸然去碰,但是一眼看去很明显,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纸片。曹旸把手伸向纸片的上方,不会错了,纸片上附有陆压的法力。这段时间陆压一直在给她疗伤,他的灵力她已经很熟悉了。想到这里,曹旸迅速拿起纸片,不管了,再这么犹豫下去也不是办法,即便是陷阱,她如今也得闯一闯了。
    她打开纸片,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眼睛、手指、舌头,找到这些之后去一楼的厕所。
    这是什么意思?曹旸想了想,立刻恍然大悟,陆压的声音曾经指引她去拿老板娘的眼睛,是不是就是纸片上所写的眼睛呢?以此类推,手指……难道是小佟的断指?那么小佟的断指到哪儿去了?想到这里,曹旸定了定神,小佟的魂魄还在外面没有走,不知道是陆压操控的原因还是他自己的意愿,要问断指就只能出面了。只见曹旸伸出手,勾魂索出现在掌中,她把勾魂索扔向房门,就在快要打到房门的那一瞬间,勾魂索突然幻化成曹旸的模样穿门而出,来到小佟面前。
    小佟又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瞅着突然出现的“曹旸”,就这样,曹旸操控着勾魂索幻化出来的自己和小佟对起话来。
    “小佟?你怎么过来的?”
    “……有个叔叔……他让我过来的……好像……”小佟皱起眉头,开始努力回想。也对,活死人一到晚上就消失,肯定是某种力操控的,而消失的那段时间,这些活死人应该是不会有记忆的,也就是说,在别人看来他们是消失了,但是在他们自己眼里,不过是晚上睡觉了而已。
    “你们晚上都去了哪里?”曹旸继续问。
    “晚上?……在家里睡觉啊……”小佟有点奇怪曹旸为什么这么问。
    “不对,你们晚上并不在屋子里。”
    小佟的表情有点蒙,他不理解曹旸为什么这么说,曹旸也知道这不怪他,活死人就是这样,以为自己依旧是活人,并不知道自己□□控的事。
    想到这里,曹旸反倒不那么着急了,她看了看小佟的断指,问道:
    “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