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吧。”
    儿子要求的事，她会尽量满足，当然，也确实欣赏那孩子稳扎稳打的美术功底。
    范中阳闻言，心下不豫。
    什么叫“算吧”？
    每见她一次就觉得她身上的变化越大，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多单纯温软的姑娘，就像山涧叮咚的泉水，清澈欢悦，一眼能看到底。
    如今，随着画技愈发炉火纯青的是她身上养尊处优的气质，像把随时都会出鞘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往你刺过来。
    对此，范中阳惋惜的同时也难掩心痛。
    曾经被他视若珍宝、呵如嫩芽的女孩儿早已在岁月变迁、风霜磨砺中丧失了本真，但这种改变存在于当年大部分人身上，如今，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只有他还是个教书匠。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守和固执，范中阳除了管好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向他人说教。
    中途，黎晔接了个电话，轻软应和着，唇角漾开一抹婉约的淡笑。
    “这是她的资料，我还有事，先走了。替我向洁仪问好。”
    直到人已经出了咖啡厅，范中阳才自嘲似的咧开嘴角，收好那份a4纸，打头一张就是简历。
    他往姓名那栏瞄了眼——
    奚葶。
    －－－－－－题外话－－－－－－
    渣女上线！明天下午一更，么么哒~
    第211章 顾怀琛的心思
    走出咖啡厅的黎女士立即回电。
    “妈，这么快就谈完了？”
    彼时，顾怀琛正与女友享受早茶时光，对上奚葶询问的眼神，他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打个招呼而已，你范伯伯已经答应了，只是学校那边还需要你自己出面。”
    “我知道了，谢谢妈。”
    通话结束，顾怀琛体贴地夹了个水晶包放进女友碗里。
    “阿琛，是……阿姨？”
    “嗯。你尝尝这家的水晶包，皮薄，馅也不腻。”骨节分明的手连握筷也赏心悦目。
    奚葶也不急，咬了小口，动作自成高雅。
    “确实不错。”淡笑品评，当年就是这股雅致让顾怀琛在佛罗伦萨的街头，一眼便被她吸引。
    “喜欢就好。”
    “一会儿要去公司吗？”
    “傻丫头，今天周六。”
    奚葶抿了抿唇，似有窘意，有种俏皮的意味。
    顾怀琛稍微晃神，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另一张脸，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阿琛？”
    “嗯。”
    “在想什么？”
    “公司的事。”
    纵使奚葶心思敏感，情商高超，也很难发觉端倪，毕竟，谎话说得一本正经，也就与真话无异。
    “很棘手吗？”
    “不算。”他饮了口茶，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什么？”
    “好消息。”女人笑意清雅，眸光似水波般粼粼漾开。
    “我妈已经说服范教授。”
    奚葶眼前一亮，她清楚，想得到井巡青睐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想让黎晔亲自带她也不可能，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范中阳在国内也是极有声望的，绝对是块很好的踏板。
    她告诫自己，不能急，慢慢来！
    适当的惊喜，而后，满眼感激，“麻烦阿姨了，也谢谢你，阿琛。”
    “我们之间，不用一个谢字。”男人儒雅温润。
    奚葶莞尔，“坏消息是什么？”
    “范伯伯没答应收徒，只是让你去t大当助教。”
    目光微闪，笑意不改，“助教也很好，大学环境简单便于创作。”
    “你也别多心，范伯伯只是不收女弟子。”
    “嗯，我明白。”
    “跟在他身边，多看多学，未必没有好处。”
    “只是……”
    男人眉峰一侧：“怎么？”
    “如果我去津市的话，就没办法陪你了。”
    “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你。”
    喝完早茶，两人一起听了场音乐会。
    出来的时候，竟然开始下雨。
    “阿琛，去我公寓吧？”奚葶拉住他的手，“不用开车，就过个马路。”
    男人沉吟一瞬，“也好。”
    两人从地下通道走的，直接到小区门口。
    这是顾怀琛第一次来，奚葶扯了干毛巾递给他，“擦擦吧，免得感冒。”
    收回视线，“谢谢。”
    “算了，我替你擦吧。”
    男人微屈了膝，眼睑半敛，恰好可以让她不用踮脚。
    “这里环境不错。”
    奚葶边擦边应道：“是小刘眼光好。”
    小刘是顾怀琛的私人秘书，这间公寓就是他找的。
    “住得习惯吗？”男人状若随意。
    奚葶心思急转，若说不习惯，就与她之前那句“小刘眼光好”相互矛盾；若是习惯，就免不得一直住下去。
    但她是想搬去蓬莱和顾怀琛同居的……
    “还不错，就是……”樱唇半咬，“我们见面不方便。”
    “嗯。”
    她已经把话暗示得这么明显，男人依然是轻描淡写的态度，奚葶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不敢再提。
    “你坐，前几天意大利那边的朋友寄来了一些咖啡豆，我煮给你喝……”
    顾怀琛行至阳台，温淡如水的面庞，喜怒不形于色，只是那双眼睛却逐渐放空，状若沉思。
    奚葶宝贝般捧着咖啡杯来到客厅，却不见人影，心里咯噔一声，朝玄关看了眼，幸好，鞋还在。
    “阿琛？”
    男人从阳台进来。
    奚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笑着来牵他的手：“你尝尝。”
    “肯定好喝。”
    “你都没尝过，怎么就知道好喝？”目露嗔怪。
    “美人做什么都是香的。”
    奚葶满面娇羞：“油嘴滑舌！”
    顾怀琛尝了口，味道确实不错。
    抬腕，看了看表，“我先走了。津市那边我会让小刘在t大附近先找好房子，你过去就能住。”
    “阿琛……”扯住男人袖口，奚葶半垂眼睑，樱唇微抿，“能不能留下来？”
    期期艾艾，欲语还羞。
    四目相对，无声邀请。
    顾怀琛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乖，现在是大白天，不合适。”
    “你就不能陪我到晚上？”
    “小葶，你……”
    奚葶踮脚去堵他的唇，修长如玉的手指钻进衬衣领口：“阿琛……你好久没碰我了……”
    男人微愣，好像自她回国以来，自己就再没碰过她。
    “我好想你……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就像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