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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她奇怪地瞥向陆启,满是疑惑。
    “进去就知道了。”
    陆启锁好车门,走过来虚扶一下她的肩膀。苏小南不着痕迹地躲开,自己抬步往里走。
    看她这样的生疏,陆启也没有坚持。
    废弃工地上到处都是沙石、钢筋、水泥。脏、乱、差的地面上,连落脚都困难。
    这里,好像许久都没有人来了。走到最里面,有一个仓库厂房模样的地方,生锈的铁门虚掩着,他们刚刚走近,就有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疾步过来。
    “启哥!”
    “嗯”一声,陆启拍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人呢?”
    那年轻男人往苏小南看了一眼,“在里面。”
    这是搞什么?
    苏小南心里略忐忑。
    但她性子洒脱,既来之,则安之。
    人都已经来了,再问也迟了。
    她跟着陆启走了进去。
    仓库里光线很暗,没有窗户,墙体斑驳,屋顶灰白。
    微弱的灯光下,一个被反剪手捆绑的男人蜷缩在地上,嘴巴被破袜子塞着,脑袋低垂,含胸曲腿,一身西服皱巴得不成样子,脸上也脏污得几乎认不出来本来面目,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有纵横交错的鞭痕,血丝从鞭痕上渗出来,看着极为恐怖。
    苏小南吃了一惊。
    “这是……做什么?”
    陆启把她带来,就为给她看这个?
    搞什么鬼啊!
    苏小南心里全是问号。
    陆启站在她的身侧,声音很冷。
    “你看看他是谁。”
    是谁?苏小南拧着眉头又看过去。
    那个男人没有睡,似乎也没有醒,像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痛苦的扭动着,挣扎着,发挥着本能的求生欲望。
    看不清他的脸,苏小南的脚再往前走了两步。
    突然,那男人头一偏。
    “啊!”苏小南停下,整个人如遭雷击。
    居然是赵至臻!
    那个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居然是赵至臻。
    猛地回头,她看向陆启,瞳孔是瞪大的。
    “陆启,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陆启目光依旧平静。
    就好像做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苏小南心尖尖都在颤,她回头瞥一眼在门口放风的年轻男人,紧张得一把揪住陆启的胳膊,把他拖行几步,小声说。
    “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你把他抓来做什么?”
    陆启满不在乎地扬了扬眉头,唇角勾出一抹凉笑。
    “你不是要收拾他?我为你报仇啊!”
    为她报仇?苏小南哭笑不得。
    赵至臻这个人,确实让她很不爽,有时候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而他对她做出来的缺德事,一件一件细数,确实猪狗不如,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但苏小南首先是个警校生,有法律意识。所以,哪怕真要收拾,也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拧眉看向赵至臻痛苦的样子,她稍带紧张。
    “你赶紧放了他。”
    “放了?”陆启脸上带着笑,眸色微微一黯,对面前那血腥的一幕,似乎没有半点恻然,“你不要紧张,我又不傻,我当然不会要他的命,不过是想他吃点儿苦头。”
    苏小南抿紧嘴,看着这样的赵至臻,心里五味陈杂。
    “你不是吧?难道还同情这样的人渣?”
    陆启深邃的眼波一扫,慢慢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
    低头,敛眉,他“啪”的点燃,然后吸了一口,帅气地微眯着眼,看向苏小南神色紧张的脸。
    “法律我懂,分寸我也有。出出气而已!不要紧张。”
    苏小南好半天没有反应。
    事情发生太快了,她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而且,陆启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都是那个少年时代的大男孩,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根本无法和陆启联系起来——
    而且,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她望着他平静的脸,突然有些焦灼。
    “我不管,你赶紧把他放了,免得出什么事。”
    “小南瓜——”陆启定定望向她的眼,目光微微一热,“你在担心我吗?”
    ☆、第150章,发狂的陆少
    第150章,发狂的陆少
    苏小南心里一怔。
    “鬼才担心你,我是担心被你连累,我可不想去坐牢。”
    “坐牢?”陆启像听了一个大笑话,嗤地笑着,露出几颗白生生的牙,然后就着夹烟的手指,指向地上的赵至臻,“就这么个玩意,你说他能让你坐牢?你是太小看我,还是太小看安北城?”
    安北城?
    苏小南微微眯眼。
    “和他有什么关系?”
    “哦。忘了和你说。”陆启斜睨她一眼,说得轻描淡写,“那天的事情,安公子让我处理一下。我查了,是这个姓赵的到处报料说我们的事,想整你——可他吧,狠是狠,毒是毒,又干不出多大个事,法律制裁不了他,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赵至臻报料的?
    他不是不懂得衡量的人啊。
    为什么非要得罪安家和陆家呢?
    看苏小南困惑,陆启又是一笑。
    “你还不知道吧?赵氏药业破产了,赵家完蛋了。赵家女儿赵佳艺和方家残疾儿子方源的婚事也近了。这姓赵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当然能咬一口是一口了。”
    原来这样!
    苏小南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心情。
    这个人完全是自己作出来的,不是吗?
    赵氏当年在景城也算风生水起的企业了,这赵至臻更是好命,赵氏少东,有钱,长得好,多少女人对他许了芳心?连方宝儿都为他发狂。
    结果,好好一手牌,他打得那么烂。
    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
    可他,也是活该吧!
    “唔,唔,救……救命!”
    地上的赵至臻突然呻吟地来。
    带着绝望的颤抖,他的声音,听得苏小南骨头都麻了。
    “陆启。”她手指攥了攥,心脏胡乱蹦哒,“差不多得了?”
    “差不多?”陆启又吸一口气,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目光凉凉地盯着痛苦呜咽的赵至臻,好像那不是苏小南的仇人,而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突然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腰上。
    “我觉得,差太多了!一点皮肉伤,算什么?”
    一脚!
    两脚!
    三脚!
    再一脚!
    “唔……唔……啊……啊……”
    赵至臻呻吟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扭动着,哼哼着,他的伤口越发狰狞。
    在陆启的暴揍中,他的一双眼,却突然望向了苏小南。
    怨毒的、恐惧的,似乎滴着血的眼睛。
    苏小南心一颤,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样直接对上他眼睛的感觉,太可怕了!
    “陆启,够了!”她不敢看赵至臻,走过去拖住陆启的胳膊,脸上的平静有一丝龟裂,连手指都在抖,“你一会儿打死他了。”
    “打死那不是便宜了他?”陆启看她慌乱,终于住了脚,拖住她的手,把她从那个惨不忍睹的仓库拉了出来,站在阳光下,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与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