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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郦沧山一想,就和郦芜蘅掉转头,往东边去了。
    一路走来,郦芜蘅看到都是卖吃食的,可是她看了几眼,原本打算有空给钱多多和绿芜以及空间里的那些小东西带点吃的,当她从旁边经过,光是闻到那味道,她毫不犹豫把这个打算抹消掉。
    比如说路边的烧饼,看起来硬邦邦的,上面除了一点葱,什么也没有,倒是金黄色的,可是,给她的感觉应该不会太好吃。
    郦沧山见郦芜蘅看烧饼,马上问她:“蘅儿,是不是想吃烧饼?”
    卖烧饼的大娘一听,急忙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就用她那油腻腻的手拿起一个烧饼递给郦芜蘅,“小孩子都喜欢吃我这里的烧饼,不是我吹牛,来吧,小姑娘,很好吃呢,我在这里卖了好多年了,这县城多少孩子都喜欢吃,而且还特别顶饿!”
    郦芜蘅摇摇头,郦沧山打算从自己的荷包里拿钱,郦芜蘅急忙上前压住他的手,“爹,我们没钱,我不吃了!”
    那卖烧饼的大娘一听没钱,狠狠的鄙视了他们一眼,重新将烧饼放回去,挥挥手:“没钱就赶紧走,没钱还在这里看,看什么看?别挡着我做生意,真是的!大清早的,晦气!”
    郦芜蘅不悦的蹙了蹙眉头,郦沧山刚想说话,郦芜蘅对他摇摇头,拉着他走出几步,郦沧山才问她:“蘅儿,你怎么不要啊?你这孩子,我们家现在不缺那点钱,孩子,你别为了省钱,大不了爹还能上山打猎呢!”
    郦芜蘅对他笑着摇摇头,笑容里,满满都是满足,“爹,你这话要是让娘听到了,你看她跟你急不急!你以后啊,不要说上山打猎了,我们家这么多地,你要是觉得不够啊,我再买地。”
    郦沧海憨厚的笑了笑,郦芜蘅回头瞥了那个大娘一眼,“不是我想吃,我只是嫌弃……爹,你看她,那手油腻腻的,而且,那什么烧饼看起来硬邦邦的,不好吃,我才不要呢!”
    郦沧山笑出了声:“你这孩子……卖烧饼的都是这样,那饼啊,看着硬邦邦的,但是顶饿,我还是很多年前吃过一个,吃一个能顶的上好多包子呢。”
    “就是吃了之后肚子不舒服吧?”郦芜蘅白了他一眼,“爹,以后啊,你可不要给我们省钱,你看我们现在开铺子了,这一天啊,看似没多少人进来买东西,但是,每天我们供一品香就差不多几两银子,算算我们还是有钱赚。”
    郦沧山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啊?”说完,他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星子,“孩子,一天几两银子,那我们……”
    郦芜蘅生怕郦沧山又说要把钱拿去给郦沧海还债,急忙说道:“爹,我们赚钱也不容易,光是租金,一年下来也是几十两银子,还要除去本钱什么的,其实也没赚多少,再说了,我还打算供大哥念书呢,还要二哥,他想要做生意,也需要本钱,姐今年十四岁了,不小了,也该攒钱给她准备些东西了。正好,爹,等下我们去看了大夫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哥,给他送点东西,还要给娘买点东西,还有姐姐!”
    郦沧山微微一笑,“也该给你娘买点东西了,嫁给我这么多年,她受苦了。还有外公,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我们受苦,家里面那些事,要不是你外公,我们还真是……有点着急呢!”
    父女两从一品香门口经过,看到一品香大堂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人,郦沧山忍不住一个劲回头看,郦芜蘅急忙指着不远处:“爹,那边有个药铺,人很多,肯定大夫不错。”
    看大夫才是最重要的事,郦沧山马上收回目光,心情有些激动,掂了掂腰间的荷包,很有底气的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郦芜蘅瞥见了郦沧山的动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这次她之所以答应,全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害怕见到那些真正的奇人异士,万一被人看出来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这一年多以来的温情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
    人们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到了亲情的温暖,将来的日子若是自己一个孤零零的生活着,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样,哪怕她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她舍不得,更放不下!
    郦沧山牵着郦芜蘅的小手,带着她进了药铺。
    还没踏进药铺的大门,远远的就闻到一大股药味,郦芜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屋子里很多人,大部分都穿得不错,但也有少数身上打着补丁的人,他们大多满脸愁容,面色苍白。各位看官,28号,不见不散哟,速速去安装书旗客户端,作者君非常想见你们!
    第421章善良的爹【上】
    郦沧山深吸了一口气,满怀希望的走了进去,郦芜蘅紧随其后。
    刚进去就看到这样一幕,一个男孩跪在地上,他身上青色的学生长衫到处都打满了补丁,可能因为太旧了,青色褪色了,变成了浅色,他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衣衫上还被人踩了几个脚印,他一个劲的磕头,在他抬起头的瞬间,郦芜蘅看清了他的长相,更吸引人的是他额头上的那块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看得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不正是前不久他们买书的那少年吗?他怎么在这里?
    郦沧山着急,直接去找大夫,找了一圈下来,压根没人理会他,倒是有个学徒类的,上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啊?”
    郦沧山说要看病,那学徒上上下下打量了郦沧山一眼,敷衍了一句:“等着吧,大夫在内堂。”
    就这样,郦沧山再次回到郦芜蘅身边,神情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激动:“蘅儿,等等,等等就好了,等大夫给你看看,看看就好了。”
    郦芜蘅浅浅的回了他一句,低头继续看着还在继续磕头的少年。
    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摇晃着头,低声说道:“唉,造孽啊,这孩子倒是个孝顺的,可是你没钱,他们是不会给你娘看病的。”
    “是啊,这孩子都来了好多天了,每天来都一个劲的磕头,可是,这都这么多天了,那大夫压根就没出来过,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娘就你一个孩子,你别忙着磕头了,你到时候有个好歹,你让她怎么活啊?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了!”这时,另外一个老婆婆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郦沧山这时也注意到了地上磕头的少年,问身边的人:“老人家,这孩子……”
    那个老婆婆怜悯的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摇摇头:“唉,说起来,这孩子……我认识,以前他爹还是个秀才呢,只是后来身体不好,几年前撒手西去了,他这一去,丢下他们孤儿寡母,他娘身体不好,今年更是严重,为了药费,这孩子把家里但凡是能变卖的都变卖了,上次请了这里的一个大夫给他娘看病,没想到还有点效果,可是药铺啊,都是烧钱的地方啊,一次两次下来,钱就没了,这下人家大夫说什么也不肯上门治病了,这不,他就每天都来这里跪着求大夫,唉,都是可怜的孩子啊,要不是他娘,这孩子估计早就是秀才了,他可聪明了……”
    郦沧山听着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也很同情,可同情归同情,他也没有那个钱去帮忙,就算有钱,他娘那个病……病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三五天就能治好的,这个无底洞可不好填啊,因此,他也只是同情,并没傻到把自己的荷包掏出来给他。
    过了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学徒打扮的青年,他们走到那少年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没钱你看什么病啊?我们这里又不是善堂,你要找人看病,去善堂,不要在我们这里,真是晦气得很,快走,快走,再不走,我们把你丢出去!”
    那少年倔强得很,抬起头,额头的鲜血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滑落,他咬着嘴唇:“我只求吴大夫去看看我娘,我娘,我娘她……怕是不行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少年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他说话的时候还断断续续,几度哽咽落泪,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我们这里不是善堂,吴大夫今天有事,不出诊,你走吧!”
    “求求你们了,我娘真的不能再等了,真的不能再等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都来了好几天了,怎么还赖在我们这里不走啊?我们这里又不是善堂,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们还开不开了?走,走,走,真是心烦,每次看到你都心烦得很,赶紧给我滚,再不走,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不,我不走,吴大夫,吴大夫,求求你了,我是聂思行啊,我是聂思行,求你救救我娘吧,求你救救我娘!”
    聂思行说着说着还大声嚷嚷,这下好了,那几个学徒见聂思行不但不走,反而在这里大吵大闹,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前后再来两个人,分别抬着他的脑袋和脚,将他丢了出去。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先前说话的老婆婆叹息了一声道:“唉,这年头有钱就算大爷啊,人命哪里比得上钱?”
    郦沧山很意动,好几次都摸向了自己的荷包,郦芜蘅心中微微有些震动,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定要赚钱,没有钱,就无法在这个社会上面立足,不管是什么年代,哪怕是将人分成了士农工商四个阶段,你如果没有钱,农民又如何,走到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看得起你。
    过了好一会儿,郦沧山才排上看病,他急急忙忙的拉着郦芜蘅的手,坐到一个大夫面前,那大夫上了年纪,精神抖擞,把脉的姿势也很正确,至少,比莫老端正多了。
    郦芜蘅也不说话,静静的等他看完,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才收回手,拿起笔,龙飞凤舞在纸上写,嘴上还不忘说道:“小姑娘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不大好,有点虚,吃点补药好好补补就好了。”
    郦沧山先是激动,激动完了,他就迫不及待的说道:“不,不是大夫,我女儿,我女儿……是这样的,我女儿有个病,她就是做噩梦,然后就陷在噩梦之中出不来了,今年年初那会儿,她曾经昏睡了好几天,她,她,她真的没事吗?”
    那大夫放下笔,皱着眉头,重新把手搭在郦芜蘅手腕上,然后问了她很多,伸出舌苔看了看舌头,最后他奇怪的问郦沧山:“老朽刚刚再一次把了脉,确实无甚大事,没有你说的,如果单单只是做噩梦,你说的昏睡几天,这不可能!”
    第422章善良的爹【下】
    “是真的,大夫啊,你再好好给我女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