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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

      “咔嚓。”两个声音交叠响起,马大哥霍然转身,就见数道攻击来自身后,打得剑篱上都有了裂缝。
    而透明的剑篱上,映照出的是抱守宗长老狰狞的脸。
    “艹!”马大哥没命似地拔腿就跑。
    “追!”他在前面跑,抱守宗的弟子在后面追。一道道剑光如饿虎扑食般袭向他的后背,卷起烟尘滚滚。
    那几个受伤的修士看得目瞪口呆,待马大哥从他们身边如风般掠过,他们更是惊愕地发现那些剑光分了一部分朝他们袭来。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快跑!”
    “分散开来跑!”
    场面大乱,抱守宗加上那位长老足有七人,对付几个受了重伤根本跑不快的修士,根本就无需花费多少力气。
    陈伯衍第一时间放弃那头猛兽,收起用来伪装的普通长剑,抽出无妄,抬手就是一招风鹤排云。这一招的威力并不大,但搅动的剑风能瞬间铺陈开来,如仙鹤展翅,将抱守宗弟子尽数击退。
    马大哥一马当先,趁着这机会第一时间多到陈伯衍身后。他此时可不敢再说什么罩着对方的话了,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位小弟身手不凡。
    可他安全了,其余几个伤重的却根本跑不了几步。
    陈伯衍没有片刻迟疑,与刚才那姑娘一样,一手持剑一手掐决,眉心剑痕慢慢浮现的同时,抬手便是无数道剑篱同时落下,将重伤者暂时护在其中。一时间,林子里到处都是透着寒冰之气的巨剑,剑上反射着迷离的日光,蔚为壮观。
    马大哥看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下一瞬,陈伯衍的身形已鬼魅般出现在抱守宗弟子群中,出手如电,瞬间击倒三人。
    那厢,抱守宗的长老却是已经朝孟七七和女子杀去。
    一开始,孟七七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可等到攻击降临,他却发现那女子也在攻击范围之内。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孟七七却不敢轻信。
    谁知道他拦下了对方,那女子会不会背后捅刀呢?
    可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及时抛出一枚令牌:“接着!”
    孟七七一边抵挡住抱守宗长老的攻击,一边飞身接住,而后短暂地愣了一下——那竟然是他们孤山剑阁的令牌,而且是周自横的令牌!
    就是这一分神,抱守宗长老的长剑已经扫向孟七七面门。
    孟七七连忙避退,踏雪寻踪发动,眨眼间便出现在另一侧。那女子却紧接着出现在孟七七刚刚站立之处,一剑横挑挡住抱守宗长老,还微微侧头提醒了孟七七一句:“别分心。”
    “你到底是谁?”孟七七追问。
    此时,躁动的猛兽被战斗的余波波及,不顾身上伤痕意欲逃离。它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发疯似地一掌拍碎陈伯衍一道剑篱,毫无方向感地往外乱冲。
    女子瞥见它口中再度蓄积的元力,微微蹙眉:“退!”
    孟七七与她同时后退,那抱守宗长老也不慢,退避的动作看起来更加娴熟,直接掠上一棵大树。
    “轰——”一股巨大的元力波随着猛兽的吼声扩散开来,以碾压之姿将周围草木尽数撞断。好在陈伯衍全力构造的剑篱够牢固,才将无法及时退开的重伤者保下。
    可此时,所有人都退开了,猛兽无人阻拦,狂奔而去。
    “拦下它!”孟七七急忙断喝。
    陈伯衍瞳孔微缩,话音未落之际便已掠出,但妖兽的速度太快了。若被他逃脱,不知还要到何处去寻。
    思及此,陈伯衍直接将无妄掷出,天光在剑身上掠过之时,剑尖凭空延伸出三寸剑芒,而后以流光之势插入猛兽身前地面。
    长剑嗡鸣,猛兽感知到危险,爪子紧扣着地面急停。
    与此同时,孟七七亦不再留手,与那女子齐齐朝抱守宗长老杀去。
    一个抱守宗长老,修为不过是第三层小圆满,在二人合力之下,焉能有翻盘的机会。只是孟七七想着要留活口,所以迟迟没有下杀手。
    “有人来了。”女子忽然沉声道。
    孟七七警觉,活口只要一个就够了,这些抱守宗的修士布下此杀局,简直狼心狗肺,其余皆可杀之。
    思及此,他把那长老留给女子一人对付,闪身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靠近。就如一条阴狠的毒蛇,悄无声息地藏在茂密的树叶间,待看到来人明显的抱守宗服饰后,单脚勾在离地最近的树干上——倒悬杀出!
    冰冷的剑刃,悄无声息地收割着生命。
    “砰!”那厢抱守宗长老再度被轰至树下,已是强弩之末,便如这被震落的叶子般,看似活着,实则已离死不远。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地踢到铁板的,心有不甘、怒意满怀。那女子明白孟七七要留活口问话的意图,于是最后一击便迟迟没有出手,看到他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眸光无半分波动。
    她更在意正被陈伯衍困住的那只猛兽,他可不能死。
    蓦地,一股陌生的元力波动在身后显现。她霍然回头,就见抱守宗长老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铜质小圆盘,此刻圆盘上的黑色符文正在剧烈地闪烁。
    “乾坤冢!”恰好回返的孟七七瞪大了双眼,急忙伸手阻拦,可却来不及了。
    乾坤冢光芒大放,阵法之力掠过孟七七、掠过陈伯衍、掠过草木,于瞬息之间笼罩山头。
    乾坤隐匿阵!
    可这不是在侯暮云手中吗?他应该在这阵中闭关才对啊!
    孟七七心中瞬间闪过种种疑虑,但这并不阻碍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乾坤冢抢下,而后立刻关闭大阵。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无论他怎么注入元力,乾坤冢都没有半分回应。
    女子蹙眉道:“应该是要启阵人亲自关闭才行。”
    闻言,孟七七转头看向那抱守宗长老——他已经死了。
    “乾坤隐匿阵,非布阵者无法出入。”孟七七沉声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谁都出不去了。”
    第129章 侯暮云
    现在这情况, 有点儿像翁中捉鳖。
    孟七七扫了一眼其余受伤的修士, 仔细回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怎么想都觉得特别蹊跷。那厢陈伯衍终于设下结界把猛兽困住, 任凭它如何横冲直撞, 都无法把结界撞破。
    但这样下去, 它不被杀死,也要撞死了, 孟七七随即走过去洒了把清风散, 让它暂时晕过去。
    堂堂正人君子陈仙君,当然是不会有这种迷药的。
    随后众人开始原地修整, 主要是那些修士伤得太重, 无法行动。马大哥忙前忙后地帮忙给他们包扎, 但也仅仅能给他们止血,就连丹药都无法完全见效。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素衫女子,她竟然主动过去为他们疗伤。
    修士们却还对她保有敌意,如果不是她出手阻拦了他们的攻击, 他们或许就能杀死猛兽了。这样的人, 助纣为虐、是敌非友。
    那女子却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 左右他们现在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她便自顾自地伸手搭在他们肩上为他们运功疗伤。
    被这样一双玉手搭着,修士下意识地全身僵硬,心中生出无限担忧。万一她忽然下狠手,那他们可真没处哭去。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那女子真的在给他们疗伤, 而且她的元力带有很强的治愈效果,流淌过他们的经脉时,竟能帮助他们快速修复受损处。
    只是最初被猛兽咬住胳膊的那位比较惨,一截小臂已经被咬断了,已无修复的可能。
    女子从头到尾未发一言,默默地帮他们疗好伤,便来到猛兽身边。孟七七正坐在那儿,仔细地观察着它。
    “这猛兽伤人无数,留着它只会祸患无穷,姑娘为何要保它呢?”孟七七没有回头,问。
    “你是周自横的后人?”女子反问。
    孟七七这才回头,道:“每一个孤山剑阁的弟子,都可以被视为小师叔的后人,你呢,你又与我小师叔是什么关系?”
    女子深深地看着孟七七,似有疑虑,最终斟酌着回答道:“我曾与他相约于一月前在雀屏山会面,可他没有来赴约。我辗转打听他的消息,后来得知侯暮云在此处,便找了过来。”
    “一月前?我小师叔分明在几年前就已经失踪了,你如何与他相约?”孟七七问。
    “自然是在他失踪之前。”女子淡然回答。
    孟七七微微眯起眼,这神秘女子持有周自横的令牌,要么是从他身上夺来的,要么真与他关系匪浅。难道这又是周自横的一个红颜知己?而且她还知道要来找侯暮云。
    不对,周自横失踪不是个秘密,许多人都认为他死了。这女子却仍按照之前的约定去翠屏山赴约,而后才找到这里,这不合逻辑。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孟七七道。
    女子沉默片刻,余光扫过四周草木,而后平淡答道:“忍冬。”
    孟七七笑吟吟地点点头:“原来是忍冬姑娘,真是个好名字。不知姑娘与我小师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看姑娘你的年纪,当时还小吧。”
    “这不重要。”忍冬道。
    孟七七笑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忽然多了个心眼,问:“姑娘是知道侯暮云在此处,所以直奔望忧山来的吗?”
    忍冬点头。
    孟七七便道:“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侯暮云在望丘山闭关,乾坤冢就在侯暮云手上。现在却证明乾坤冢被抱守宗持有,还把我们困在了这里,大师侄你怎么看?”
    陈伯衍道:“不论是出于什么缘由,抱守宗能布下此杀局,甚至不惜用乾坤冢将我们困在这里,一定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所以望忧山上肯定还有抱守宗的其他修士,且此时已经开始了对我们的围剿,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对策。”
    “言之有理。”孟七七点头。
    “所以。”陈伯衍顿了顿,冷冷的目光望向昏迷着的猛兽:“谨慎起见,我们先把它杀了,然后立刻转移。”
    “不行。”忍冬断然拒绝。
    孟七七便笑吟吟地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丝波动的眸子,问道:“为何不行?”
    忍冬明白了,孟七七和陈伯衍是联合起来炸她,或者说,是逼她。凭她现在的修为,想要护住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从这两人手上安然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们不是想找侯暮云吗?”忍冬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主,不愿意与他们打机锋,道:“他现在就在这里,你们还想要杀死他吗?”
    孟七七眯起眼:“你说这吃人的玩意儿就是侯暮云?”
    这惊讶对于孟七七来说可不小,虽说他因为那古怪的气味对猛兽的身份有所怀疑,可它毕竟是一只吃人、伤人的野兽。侯暮云呢?无情峰峰主,能与周自横称兄道弟的人物,这落差太大了。
    忍冬答非所问:“侯暮云不可能背叛周自横。”
    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孟七七有点措手不及,他沉声道:“何以见得?当时你在场?”
    “我不在场,但周自横的朋友中,谁都可能背叛他,唯独侯暮云不可能。我敢断定。”忍冬道:“侯暮云与周自横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的。”
    孟七七略作思忖,没有反驳。他的消息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并不能作为反驳的依据,于是他又问道:“那你又如何认定它就是侯暮云?”
    说罢,三人齐齐向那猛兽看去,那庞大的布满血痕的身躯、脏乱的毛发和明显被剑伤过的爪子,都没有任何一丝人的痕迹了。
    “五天前我收到侯暮云在此处的消息便立刻赶过来,起初我只当他是只发疯的野兽。但是当我偶然碰到他在猎杀修士时,看到了他眼中还残存的人性。他并不想杀人,还能克制自己的凶性,然而这几天山上的修士越来越多,他也就渐渐失控了。我一直追踪他的下落,这才碰到了你们。”
    忍冬说的话足够惊世骇俗,但孟七七还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与理智,道:“可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侯暮云。”
    “侯暮云脖子里挂着一块玉佩。”忍冬道。
    闻言,孟七七立刻伸手拨开猛兽颈部厚重的毛发,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块染血的玉佩。他认得这快玉佩,从前他与侯暮云见面时,他就戴着它,从不离身。此时玉佩的红线已经深深地勒进了猛兽的脖子里,孟七七试图将玉佩取下,却发现那红线已经长在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