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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镇上不远,她去了半个多时辰就回来了。
    推门一看楚烨还在,谢家没动静,倒是放心心来。把东西都放在桌上,说道:“这次我可是要大干一场,等成了,发家致富的日子唾手可得。”
    楚烨轻笑,“就怕你没命消受。”
    白小菀听了不悦,“呸呸呸!你咋这么恶毒?专门咒人啊。”
    楚烨依旧躺在床上,漫不经心道:“下午有人来你的屋子,是个半大小子,比你要高半个头的样子。我藏起来他没发现,但是我却发现,他往你的水碗里放了点儿东西。”
    白小菀怔住了,“放什么了?”
    楚烨讥笑,“兴许是放了糖?要不……,你尝尝?万一是耗子药,正好去阎王爷那儿报个到,也就不用再辛苦赚钱了。”
    白小菀脑子一阵“嗡嗡”的。
    半大小子,还能进这屋的,并且不是谢玺,那就只有二郎了啊!二郎会往水碗里放什么东西?好吃的肯定别想。
    至于下毒……,难道真的是耗子药?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即便她白小菀和谢家二房有过节,也不过是吵吵闹闹,没有深仇大恨啊!还是说,二郎捉弄人放了巴豆?让她拉肚子。
    楚烨眼中闪出寒芒,问道:“要不要,我替你把那小子给宰了?”
    “啊?!”白小菀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都在胡说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二郎放了什么,哪里就要杀他了。退一万步说,二郎真的放了毒药,那也该是送到官府去判罪,而不是在谢家弄得血流成河。”
    “官府?”楚烨一声嘲笑。
    “再说了,二郎好歹是谢家的人。”白小菀不明白楚烨的脑回路,“你住在宁家,天天和谢君谦见面,却杀了他堂弟,往后还怎么好相见啊。”
    “你这是……”楚烨的眼睛眨了眨,凤目闪烁,“替我着想?”
    “你就得是,就是吧。”白小菀苦笑道。
    “准备怎么办?”楚烨提醒她,轻嘲道:“要是就这么丢开不管,保不齐他还会给你的水碗放东西。即便不是毒药,你日日夜夜想着有人可能下毒,又怎么睡得着?”
    “让我冷静一下。”白小菀咽了咽口水,坐了下来。
    “想不出好办法就告诉我,我替你宰了他,算是报答你当初的救命之恩。”楚烨说起杀人云淡风轻,好似吃饭一样平常,“你先血腥,那我等他离开谢家再动手。”
    “啊啊啊!”白小菀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看着他,“能不说杀人了吗?你这样,我感觉要是哪天惹你不高兴,你就会把我当瓜切了啊。”
    “切你做什么?你又不好吃。”
    “…………”白小菀无语,觉得他真是一个大奇葩!脾气坏不说,行事还颠三倒四,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都凭心情做决定的。忍不住有些发愁,“你今天晚上……,那个……,咳咳咳,回镇上去吗?”
    楚烨仿佛就喜欢看她着急,勾起嘴角,“不回去了。”
    白小菀顿时好似霜打了的茄子。
    楚烨又道:“保护你。”
    白小菀的脸扭曲成了苦瓜,啼笑皆非,“那我真是谢谢你啊。”不过说真的,要是二郎真的下毒,还的确有点心里毛毛的。楚烨这人虽然危险,她却不是他的敌人,应该还是要安全一些吧。
    哎……,和怪胎做朋友真是挑战啊。
    “想好办法了没有?”楚烨腾的一下跳下床,拔出剑,“看你这么纠结,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么磨磨唧唧,就顺手帮你了吧。”
    “!大侠!小祖宗!”白小菀赶紧拉住了他,“算我求你,别把杀人说的跟切瓜一样好吗?二郎的事我会解决的,会得,一定会的。”
    楚烨放下剑,“行,给你一夜的时间。”
    那意思是,白小菀要是今晚搞不定,明早他就要动手了。
    白小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尊神佛惹不起,躲不起,还送不走啊。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要找人出气,就想拿着二郎开刀了。
    不过话说回来,二郎到底在水碗里放了什么啊?
    白小菀眼中冷光一闪,出了门。
    她没吭声儿,而是在厨房找一个和她屋里差不多的碗,装了一碗清水,直接端到二房门口,喊道:“二郎,你出来一下。”
    屋子里没声儿。
    白小菀看了看天色,将近黄昏,马上要吃晚饭了,二郎肯定不会出去的。心下冷笑,开始破口大骂,“二郎你个蠢货!鬼鬼祟祟去我屋子里干啥?赶紧出来!”
    “你说谁是蠢货?!”二郎受激,推开门就怒气冲冲的出来了。
    “你是不是去我屋子里了?”白小菀挑眉问道。
    “没有。”二郎断然否认。
    “我亲眼看见的!”白小菀开始撒谎,一本正经道:“刚才我买东西回来,尿急,就在路边尿尿来着。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往我屋子里去,赶紧瞧瞧追过来。我在篱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从我屋子里出来了。”
    二郎信以为真,抵赖不过便耍横,“哪又怎样?你住的是我们谢家的房子,我是谢家的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就是,我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四郎畏畏缩缩的溜了出来,帮哥哥说话。
    正在僵持,葛氏和谢银荣干完农活回来了。
    谢银荣肩上扛着锄头,皮肤黝黑,看着高高甚是强壮,冷着脸的样子颇为吓人。葛氏则是脚步飞快,冲了过来,“白小菀,你又想做什么?找打啊!”
    第四十四章 吵架
    “我想做什么?”白小菀哼道:“你应该问问,你家二郎想做什么?”
    葛氏愣了愣,“啥意思?”
    谢银荣沉着脸,忽然“砰”的一声放下锄头,震得地面灰尘四起。却不说话,只是阴沉沉的看了白小菀一眼,带出莫名寒意。
    白小菀有些害怕。
    毕竟她一个小姑娘,打架的话,肯定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葛氏叫道:“说啊!你啥意思。”
    大约是葛氏的声音太尖锐,宁氏听见了,出来问道:“又怎么了?”摸了摸闻讯赶出来的谢玺脑袋,低声道:“乖乖的,先别说话。”
    谢玺气鼓鼓的,上前拉了白小菀到身边站着。
    葛氏尖声道:“哟嗬,还找来帮手了啊。”
    宁氏面色不变,淡淡道:“有话好好说。小菀只是一个小姑娘,事情问清楚就行,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葛氏哼了一声,“二郎,你来说!”
    二郎脸色变了几变,强撑道:“没啥,就是我的滚铁环不见了,下午去白小菀的屋子里找了找。正巧她看见了,不依不饶的问我为啥去她的屋子?哼!什么她的屋子,横竖都是谢家的屋子。”
    葛氏听了这话,顿时觉得站住道理了,恼火道:“白小菀!你以为自己是谁?谢家的人好心收留你,不是要供着你做千金大小姐的。”
    白小菀平静道:“二郎不仅进了我的屋子,而且还往我的水碗里放东西了。”
    二郎顿时脸色一变,继而恼怒,“我没有!”
    白小菀却道:“我亲眼在窗户外看见的。”
    “你……,你胡说!”二郎死活不肯承认,叫道:“你凭什么说我放东西了?你有什么证据?你说看见就看见,那我还说看见你偷了我的东西呢。”
    这便是蛮不讲理了。
    白小菀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冷笑道:“你老实说,到底往水里放了什么东西?要是说清楚,我就不追究了。”
    二郎怒道:“没有!没有没有,唔……”
    白小菀趁着他张大嘴巴,往前一步,端起水碗用力灌了进去,“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但你肯定知道!吃了不好,自己赶紧找药吃吧。”
    “啊!咳咳……”二郎呛得一身都是清水。
    葛氏见状大怒,冲过来就要抓住白小菀打人,“反了天了!我打死你这个小娼妇!”
    宁氏一把挡在前面,“孩子们闹气,打人动什么手?”
    葛氏叫道:“你让开!”
    “娘!娘、娘救我……”二郎死死的掐住了脖子,脸色难看,呼吸都好像急促起来,浑身哆哆嗦嗦的,“救我!水里面有耗子药,我要死了。”
    “啊?”葛氏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你敢杀我儿子?!”谢银荣抄起出头就冲了过来,喝斥道:“大嫂让开!今天你要再护着白小菀,就是跟谢家的人过不去!”
    宁氏惊吓回头,急问:“小菀,那水里真的有耗子药?”
    白小菀飞快往石磨后面躲,大声喊道:“里面啥都没有!碗是我从厨房拿的,水也是厨房的水缸舀的!你们不信,我把剩下的给喝了。”
    她仰起脖子,咕嘟嘟,当真把剩下几小口水给喝了。
    谢银荣这才停住脚步。
    他转头去看儿子,仔细看看,的确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心下飞快一想,就大概明白其中关窍了!不消说,必定是儿子在白小菀的水碗里放了耗子药,白小菀耍诈,拿了一碗清水过来吓儿子,把真话给吓出来了。
    谢银荣顿时脸色阴晴不定,十分难看。
    他能想到的,宁氏那般聪明的人自然也想得到,不由脸色大变,“二郎!你竟然真的给小菀的水碗放耗子药?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二郎早就吓得蒙圈儿了,大口喘气,觉得自己还活着方才回魂儿。
    葛氏脸色尴尬,“大嫂你别胡说!凭什么说二郎放了耗子药?你有证据吗?”
    白小菀心底微微一凉。
    二郎居然这么狠,小小年纪就要取人性命,也太恶毒了!至于证据,呵呵……,她忍不住冷笑起来,“证据?还要证据吗?我明明端的是一碗清水,二郎为何说有耗子药?为何表现的好像中毒一样?他去我屋子里面干啥了,还用问吗?只要不是傻子都懂!”
    葛氏无法反驳,只能撒泼,“放屁!放你娘的臭狗屁!”
    宁氏则是气得发抖,“二郎啊,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狠毒?孩子间有点口舌,吵吵闹闹,推推嚷嚷,也就是不得了了。你怎么……,怎么能给小菀下毒?倘若小菀真的死了,那又要怎么办?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二郎说不出话。
    葛氏见儿子一直被训斥,恼火道:“有啥过意不去的?白小菀又不是谢家的祖宗!她爱死不死的,与谢家的人何干?”
    宁氏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由愤怒道:“老二、老二媳妇,平时也该教导一下孩子,怎么能行如此恶毒之事?弄不好,不仅害人,还毁了孩子一辈子啊。”
    忽然间,谢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葛氏讥讽道:“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媳妇儿死了。”
    “葛氏!”宁氏听她这个时候,还来编排儿子的是非,不由大怒,“你还算是一个做长辈的吗?玺哥儿好歹是你侄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摸着良心说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二郎和四郎的是非?什么时候编排过他们?”
    葛氏撇了撇嘴,“我的儿子好好的,说啥啊。”
    “哇……”谢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泣道:“我……,我经常去小菀的屋子,今天也过去了。我、我……,看到了那碗水,差一点都想喝了。又想着,想着……,小菀回来肯定口渴,才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