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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显然陈琰曾经是这家店的常客,五十多岁的老板娘一见到陈琰就惊喜的迎了上来,“陈琰,你回来了?!”
    “吴婶……好久不见。”陈琰笑着招呼道。
    “是呀,好几年了,从你爷爷……”吴婶转了话题,欣喜的打量着伊蔓,“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的姑娘。”
    陈琰忙给她介绍道,“吴婶,这是我女朋友,伊蔓。蔓蔓,这是我的老邻居,看着我长大的吴婶,我小时候经常吃吴婶做的饭。”
    “吴婶,你好。”伊蔓落落大方的与吴婶招呼道。
    “好好好……”吴婶笑着点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还没吃饭吧?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做两道拿手菜!”
    陈琰带着伊蔓找了张靠窗的桌子落座,给她倒了茶水,示意她尝尝看。
    伊蔓握着小巧的茶杯轻啜慢饮了一口。这茶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她一脸惊喜的望着陈琰,“这茶?”
    “这茶不是什么名贵的种,是这水好。我姥爷家有一口上百年的古井,水质甘甜。吴婶做餐饮生意一直从井里挑水过来煮茶烧饭。也顺便帮我家照看一下房子。”陈琰缓缓道来。
    正说着,吴婶已经快手的端上来几个拿手菜。
    陈琰一边帮忙摆盘一边介绍这几道菜点。
    “这道脆皮仔鸡,是吴婶的招牌菜,多少人回故里都会点这道菜。先腌后烤,皮脆肉嫩。”说着撕了一筷子翅膀上的肉夹到伊蔓的碗里。
    伊蔓轻咬一口,果然满口脂香,鸡肉则软嫩多汁,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见伊蔓吃的顺口,陈琰又给她投喂一块桂花糯米藕。
    最后上来的是一份鱼羹,盛在细腻光润的细瓷白碗中,点点火腿丝、香菇丝点缀其间,只颜值已足以勾人食欲。
    伊蔓在陈琰期待的神情中捏着勺子舀了一勺喂入口中。一股鲜香细腻的口感从唇齿间滑入喉舌,入五脏沁心脾。
    伊蔓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味道!
    两人跟吴婶告别,在茫茫夜色中,在如水温柔的夏夜里,陈琰紧紧牵着伊蔓的手,漫步在青石路上。狭窄的青石板路,两侧是青砖的屋檐和其下的矮矮的白墙。透过雕花的窗棱还能打望一个个院落里的仲夏夜梦。伊蔓静静听着陈琰诉说着他在这个宁静小镇的童年回忆。古井的墨痕,溪边歪脖子老树,姥爷的小提琴……独独没有父母的回忆,伊蔓有点不解,但事涉陈琰的家庭隐私,她也不打听,只安静的听他的诉说,间或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给予安抚人心的力量。
    陈琰望着心爱姑娘安顺温和的依偎在他的身旁,两人交握纠缠的双手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阴影成双成对的样子,心神安稳。
    “蔓蔓……”
    “嗯?”伊蔓应了一声半晌没听到他的下文,抬头望去,落入一双温柔水润的眼眸中。
    “蔓蔓,我可以吻你吗?”
    伊蔓惊讶的望着他,继而轻笑了一下,这个傻子,哪有人这样问女孩子的,她是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呀?
    见她低低笑着,陈琰脸色渐渐染上一层红晕,利用身高优势,阴影压迫着她,在她诧异的神情中浅浅的吻上她的唇。很轻很缓的贴了上去,仅仅是一碰触,而后便离开。
    伊蔓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个充满柔情的吻覆上她的唇。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的眼眸锁住她的视线,直到她的眸子印出他的身影,他低低地吐出甜蜜的低语,“蔓蔓,我爱你。”
    一句话,一个清浅的吻。在仲夏夜梦境中,伊蔓的心也逐渐被融化。
    陈琰环住伊蔓回到酒店以后已经是半夜了。进到房间里发现陈琰订的是一间套房,含有两个卧室的时候,伊蔓放下心来。
    送她回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陈琰挽住她的手臂,“蔓蔓,早点洗漱休息……”
    “嗯……”伊蔓低低应了。想回到房间,却抽不出手来,扬眸不解的望了他一眼。
    “蔓蔓……”陈琰不舍得环住她。
    伊蔓想了想,在他唇边印上一个晚安吻,低语道,“晚安……”
    轻推着把他推出房门,自去洗漱。
    陈琰轻抚着唇边她吻过的位置,立在门边,嘴角唇畔的笑容抑制不住。
    伊蔓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她慵懒的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雨打在窗棱上,静静思考着,她有一种预感,这次随他来到故居对于两人这种疏朗的关系是一个契机,或好或坏,将会趋于明朗。
    “蔓蔓,醒了吗?”
    正出神间门外传来陈琰的敲门声,她回过神来,应了声,“醒来了,稍等我一下。”
    “不急,你慢慢来吧。”
    虽说不急,但伊蔓也不愿意让人久候,尤其是在这种严肃的事情。她三两下换上了特意准备的一条朴素的黑色长袖连衣裙,柔顺的长发也利落的扎了起来。面颊上只涂了点水乳,胭脂口红一概没用。
    打开门的时候,一眼就望到正倚在窗边沉思的某人。一袭深蓝色衬衣搭配黑色西裤倒显出不同以往的凌厉风格。
    听到她出来的动静,陈琰回过头,神情肃穆的望着沉静大方得体的姑娘,缓缓伸出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好少呀,都快失去信心了……
    ☆、第十九章
    老人的安寝之地是坐落在小镇北面的山腰上,开车没发到达。六月的雨势凄凄沥沥,又走了近半个小时的山路,陈琰再三倾斜雨伞,伊蔓半边身子还是被淋湿了。他有些踌躇,“蔓蔓,要不你改天再来吧……我先送你下去。”
    伊蔓看了看不是很远的距离,想了想道,“反正已经这样了,再说也差不多到了,我还能坚持,继续吧。”
    陈琰把伊蔓整个拥入怀里,扶持着坚持走了10来分钟才到达。
    伊蔓撑着伞站在一旁,看陈琰不假他手,一点点拔了新长出来的荒草,清理台面,擦拭照片,想了想,往来时的小路走了去。
    陈琰收拾了一番,静静的望着姥爷慈爱的相片,默默无言的陪伴着。
    半晌想起了伊蔓,回头找寻却没见到她的身影,顿时急了,正要四处呼喊寻找的时候,她从葱茏小路的尽头转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束纯白的栀子花,清雅而秀丽。
    “我记得我们路过一簇野栀子,所以……”伊蔓见他神情严肃,嗫嚅的解释着。
    陈琰一把拥住她,在她耳边喃喃自语,“我好怕你不见了……”
    伊蔓对于他过份外露的情绪有些手足无措,任由他抱着,好一会才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理了理她因为雨水沁润而垂落在额际的发丝,拉着她的手,来到了墓前,示意她亲手把花搁在台面上,低低的倾诉着,
    “爷爷,这是伊蔓,我心爱的姑娘,我带她来看你,是想让你放心,我也有牵挂的人了,在这世上不再是漫无目的的行走……”
    伊蔓有些诧异,他的父母呢?
    雨势越发大了,陈琰拉着她往更近一点的山顶走去。
    山顶上有座香火并不怎么旺盛的土地庙,勘堪一间正殿供奉着土地公婆,厢房则是住着看守的老人。
    “阿婆,我们是来山上扫墓的,雨势太大了,来叨扰一番。”陈琰向老人打了招呼。
    “进来吧,孩子们。”老人很随和的邀请两人进来,又找来干净的毛巾和吹风递给陈琰。
    陈琰接过来,道谢一番,替伊蔓打理,待她收拾妥当了才略擦拭了一下自己。
    “你们先歇着,我去给你们弄点开水喝喝。”老人见两人面色苍白,淋了雨,怕年轻人受寒,张罗着去后面的厨房烧点开水。
    已经干爽整洁的伊蔓看不下去他随意的三两下动作,接过了他手里的吹风,示意他略蹲下来,替他吹干发丝。
    陈琰蹲坐在她面前,低垂着眼眸,任由她的手指在他发间律动。门外雨雾蒙蒙也祛不散房间里的缱绻温柔,这种岁月静好之感更让他心神安稳。
    他缓缓升起倾诉的欲望……
    “我从小是在姥爷跟前长大的。我的父母是一段并不光彩的故事……”
    这并不是什么特殊而动人的故事,老套而唏嘘。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被中年富商所引诱。陈琰母亲冯女士在与原配争夺各种资源中,无暇顾及儿子,把儿子抛给鳏居的姥爷带大,也加上父亲的不谅解,冯女士并不经常回去看孩子,任由陈琰自由生长。
    直到陈琰高一的时候,事情才出了变故,原配母子两人在外出的时候出了车祸,双双故去,冯女士才如愿以偿的转正。而年过六旬的陈父也开始慌忙的重视惟一剩下的独苗。
    而陈琰跟着老派书香门第的姥爷长大,受其熏陶,本来是要走艺术路线的,也在数次抗争无果,在姥爷的劝说下才跟着父母回了容城。而没多久姥爷就病逝了,原来老人家早已知道自己的病况,才催促陈琰跟着父母走。
    因此,陈琰与父母的关系并不亲密,只因着姥爷的嘱托,尽着为人子的本分,改专业,改人生。
    伊蔓手指顿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安抚的搔了搔他的头发,忍不住轻轻在他头顶印上一个吻。
    她的安抚令他本来低落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柔情满溢。拉过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在她的手心里印上他虔诚的吻。
    “蔓蔓,我们就这样一直好好的,好不好……”
    伊蔓沉默了很久,这般真心实意,把自己柔软内心摊开来,以心换心的他令她动容。她愿意投入更多的真心实意,缓缓吐出了誓言般的“好!”
    陈琰将头歪在她的膝盖上,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不能控制住。
    老人端着托盘出来才打断了一室的脉脉情意。看着眼前甜蜜的小情侣,老人满心欢喜的招呼着,“阿婆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只这甜甜蜜蜜的甜酒冲蛋还顺口,刚好应景又驱寒。”
    两人不好意思的接过小碗,道谢以后才相视而笑。
    暖暖的羹汤入口,滑嫩软烂,暖人心脾。
    夏日的雨来得猛烈而又去的快速。跟老婆婆道别以后,陈琰带着伊蔓在山顶四处转了转,在正殿的后方有一株古老的榕树,枝繁叶茂,树枝上缠着些红色布条,是善男信女祈福求愿所留。伊蔓随意翻看两条,不过是些情爱钱财等人间俗愿,她是不大信神佛的。陈琰却十分重视,跑回了厢房,像老人求了一条红布。
    见他认真的在红布条上写写画画,伊蔓好奇的问道,“你信这些?”
    陈琰恭恭敬敬的写上心愿折叠缠绕好以后才回答。
    “如果神佛能让我们情牵此生,虔诚祷告又何妨。”
    “只此一生?”伊蔓打趣道。
    “只此一生的缘分我觉得我已经耗费了几世的修行……”陈琰一脸认真。
    伊蔓不无动容,真是个傻子!
    “来,蔓蔓,跟我一起把它挂到最高处吧。”
    他这一瞬的虔诚,令伊蔓也收敛心神,与他一起在这株历经人事繁华沧桑而显得平静内敛的百年古树下,求个见证与庇佑。
    山有木兮木有灵。
    等回到山下的时候已近黄昏,陈琰牵着她沿着湿滑的青石小路,在古镇里穿行。有斜阳下肆意烂漫的花枝越过墙头,有浅浅流水咚咚流过,有柔软的清荇在油油的水底招摇。有这么一瞬间,伊蔓是愿意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走下去的。
    终点是小路的尽头,一栋古老而斑驳的四合庭院。陈琰掏出钥匙,在锈迹斑斑的门锁上好一阵摩挲才推开了大门。
    带着她参观他充满童年回忆的地方。前院天井角落里有水质甘洌的老井,与一旁的箭竹丛相映成趣。
    后院的枝叶扶疏的老柿子树已经挂上了一枚枚青涩的小果子。
    “可惜还不到时候,这颗老树的柿子在镇上是出了名的甜,多少人来讨它的枝条回去嫁接呢。”陈琰一脸惋惜的说道。
    伊蔓很感兴趣的围着柿子树转了一圈,只能对那一颗颗青涩的果实望而兴叹。
    “等秋天的时候我们再回来摘柿子呗!”见她感兴趣陈琰如独立完成的作品得到家长赞赏的小孩,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好呀!到时候约上那几只,在这个安安静静的古镇里发发呆也是好的。”
    老房子为木质结构,长期没有人居住很多地方都露出了颓败的痕迹。陈琰也没有带她去其他地方,只到他的房间看了看。
    房里的家具还原样保存着,只厚厚一层灰渍。陈琰掀开防尘布,露出了儿时用过的桌椅。
    伊蔓饶有兴致的四处查看,摩挲着雕花凿洞的窗棂,偶然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露出边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