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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节

      有人说,痛苦的活着不如死了,这只是针对某些人而言,而对于那些整日化疗,生活在病痛中的某些人来讲,就算是痛苦的活着,他们也要看这个世界。
    她的声音紧接着而来,“我想起了我哥,当年抢救的场面跟如今很相似,很多医生围着我哥,可每个都束手无策,他们能用的都用了,然后我哥真的醒了。”
    抱着她的属于男人的双臂倏然僵硬,所有的表情僵在脸上,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怀中的女人弯了弯唇,用回忆美好事物那样的神情再度启唇,“他是真的醒了,”停顿了下,安言眉眼带笑地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随即对他讲,“那么冷的天,当时我就蹲在你办公室的门口接的我哥的电话,他在电话对我要我好好活着。”
    “可是等我开口叫他的时候,他再也没应过我。”
    男人脸上是什么神色安言没看到,因为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有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病人暂时没事了,安言礼貌道谢。
    这天两人在这间医院不欢而散,萧景没管她,兴许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
    令他恐惧的是,安言跟他将这些话的时候眉眼带着笑容,不是歇斯底里不能承受地嘶吼,也不是咆哮和指责,她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
    安言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在路上顺便给自己买了新手机,因为她的电话早就在那天报废了。
    但当她回到公寓之后,见到的又是另外一番场景,她离开时,公寓好好的,到处都很整洁,窗台上养的那盆四季绿萝长得很好。
    但此刻,她的公寓一片狼藉,应该不能用狼藉来形容了,比遭了贼都恐怖,像是直接被人刻意砸坏的一样。
    她客厅的沙发是格子布艺沙发,文艺范,此刻,全被人用尖锐的刀尖给划破了,里面的棉花撒了一地,空气中还飘着不少的飞絮跟扬尘。
    而窗台上的那盆绿萝,此时就在窗台下的地板上,花盆、泥土、和绿萝各自在一个地方。
    放在角落里的那个装饰花瓶,此刻变成了一堆碎片散落房间各处。
    而她的卧室没有幸免于难,依旧狼藉一片。
    安言攥着手指站在卧室中央,眼里压抑着怒气,脑中闪过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宋子初三个字首当其冲。
    但是宋子初应该不可能,接着是温北堂,然后好像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她闭上眼睛,却觉得最大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萧景……他昨晚没立马在病房里休息,反倒是出去了一会儿才回来。
    但是他如今敢这么对她么?
    脑中滑过纷繁复杂的情绪,又定定地站了两秒钟,想回浴室洗把脸,可是砸她房子的人甚至连浴室都不放过,水龙头也是坏的。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她在想,这人的目的是不是她,但是来了她家的时候没找到她人,所以转而将怒气撒在了她的房子上。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安言翻出柜子里幸存的行李箱,捡了几件能穿的衣服,复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她赶紧折回书房——
    书房里也比价惨,她的很多书都散落在地上,笔和笔筒滚落一地,狼藉一片。
    她从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证件,又将那个装着资料的牛皮袋翻出来拿着就回了卧室,将牛皮袋扔进行李箱,证件放进小包里,安言怔了怔,随后拿着牛皮袋又折回了书房。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电脑随便不能用了,但是笔记本还可以用,她用笔记本将资料的电子档发到了自己的邮箱里,随后拿着那个牛皮袋直接一把火给烧的干净。
    再度折回卧室,她将一些必带的东西装进行李箱里,也没有其它的东西可以带,直接离开了公寓。
    虽然萧景和安言在医院里不欢而散,准确来讲不是不欢而散,而是安言先离开医院,萧景没有追上去罢了。
    但是在她离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有保镖给他打电话,“先生,还需要跟着安小姐吗?”
    男人绷着脸色,眸中暗流涌动,嗓音逼仄,“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跟了?”
    那头打电话的保镖愣了愣,“……是。”
    可刚才安小姐不是刚刚自行离开的么?
    而萧先生也没有跟她一起,所以保镖们就自顾自地以为不需要再跟着了。
    所以在进了公寓半个小时不到就提着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面色冷漠,整个人散发着肃杀的气息从电梯口出来时,保镖们都很疑惑。
    后面看到安言直接招了计程车离开小区,保镖一路尾随,见她进了一家酒店,再度出来时她身上只有随身携带的小包,没有行李箱,看起来应该是住在了里面。
    其中一个保镖赶紧给萧景打了电话,那头隐隐有些风声传来,关于安言的事情,保镖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报告,“先生,安小姐回了公寓,不到一会儿提了行李箱出来,然后直接打了出租车……”
    “她要离开?”
    萧景直接打断了保镖的话,心却瞬间跳的很快。
    蓦地想起今天早上她对他说的,她说:真的我随便做什么都可以是么?那等宋子初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我能离开温城么?
    她想离开温城,将她的事情做了之后她就会离开。
    这个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甚至她现在将将在他身边虚与委蛇一下都是因为她需要一个伴儿,一个比较强大的伴儿,仅此而已。
    保镖赶紧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安小姐她在酒店住下了。”
    安言不知道谁砸了她的家,但是她现在没有兴趣管这件事,她去见易扬,将之前路轻浅整理好的东西给易扬,让易扬等她的电话。
    离开之前,安言将一张卡放在桌面上,推到易扬面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开口,“隔了这么多年你能帮我做事我很开心,所以我付你工资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你帮我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有些甚至危险系数很高。”
    “从前我就不是一个好雇主,也让你受过伤,可是你依旧将我保护的很好,谢谢你易扬。”
    易扬什么都没说,像上次接信封一样将卡拿起来揣在了自己怀中,对安言点点头,“好,我收下了。”
    安言笑了笑,很欣慰。
    但是易扬又开口了,定定地看着她,“大小姐还决定和萧总在一起吗?”
    虽然易扬觉得,只要是安言的决定他都支持,可是如果她不想和萧景在一起,但萧景又要强迫她在一起的话,那个时候他会帮她。
    安言怔住,细白的手指慢慢摩挲着陶瓷杯子的边缘,眸中神色极深,并没有直面回答他,而是说,“你知道吗?昨天发生了令我绝望又令我震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