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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沈月初眉头一挑:“你是说我的感情虚无缥缈?”
    “是,我们还小,还能玩几年,但我不想玩,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坐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我现在看着你都烦。我有理想,我想要在我热爱的事情上干出一番成就。你呢,你父母不在了不是你的错,但你堕落,麻木,对生活玩世不恭,就是你的错。”
    许轻言的嘴皮子像是刀片,一刀刀下来,毫不留情。
    沈月初已是相当克制,他忍了忍,压低声音说:“你还真敢对我这么说话,换做其他人说我父母,信不信我抽死他?”
    许轻言仰起脸:“你抽啊。”
    沈月初瞪了她半天,憋得肺疼:“公主殿下,你对着我就是有恃无恐!”
    许轻言也是中了邪,平时说话分贝永远不会响一下的人,今天简直算得上吼了:“可以,你滚啊,你现在就滚,我就没法对你有恃无恐了。”
    “好,我滚。”
    沈月初勾了勾唇角,也是怒极反笑,长腿一跨,直接从位子上起来,冲门口走去。
    许轻言坐在位置上愣神,脑中嗡嗡作响,伸手拿个水杯都费劲。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说那么伤人的话。
    然而,过了不到十分钟,许轻言眼前晃过一个身影,她抬起头,看到沈月初面色如常地坐下。
    “好了,我又滚回来了。”沈月初替她往杯里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笑一个呗,公主,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人生这回事,我好久没想过了,你不能让我现在就给你列个计划,几年成为科学家,或者几年赚出一百万吧。”
    “我没让你做科学家,你把科学考及格就不错了。”
    “可不是么,凡事得一步步来,要不,下次我科学考及格试试?”
    沈月初还殷勤地递着水杯,许轻言白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喝了口。
    “有恃无恐就有恃无恐吧,我们许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说完这句,冲她一笑,许轻言心里所有的酸楚和难过全都没了,一下子忍不住笑了。
    一如当初,沈月初从不勉强许轻言,许轻言看起来跟水一样无害,实际上脾气倔得让人崩溃,她没答应过的事,他不敢乱说。
    所以,程然有部分话是在骗她。
    沈月初作为程然的替身,程然说是把他当兄弟,可替身换句话说就是替死鬼,许轻言不觉得在危难面前程然会替沈月初挡枪,反倒是沈月初会尽忠职守。
    程然所谓的兄弟,不过是抽烟喝酒的兄弟,跟生死之交,差得远了。
    程然这是看她样子单纯好骗吧。
    虽说她不会因为悲愤一下子掉了智商。但还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她不清楚自己想在梁见空身上查到什么,她就是想把他那副不以为然的面具撕掉,她想要知道真相。
    这种天真的想法,跟现实主义的她一点都不沾边,但在沈月初离开的那一天,她就再是那个现实的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段的时候,五味杂陈,大概有多爱就有多包容。祝各位小公主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月初。
    第30章
    转眼跨年了, 曹大头终于现身,请许轻言和凌俏吃了个饭, 他对她总是特别照顾。许轻言正好也有事问他,便应下了。
    曹劲和凌俏碰到了就开始互贬, 许轻言就看看,笑笑,曹劲觉得有点冷落她了, 突然想到件事,忙说:“我前段时间碰到江兰了。”
    江兰,她温柔又可爱的同桌, 高三的时候转学了, 听说后来出国了,反正出事以后, 她们就没再联系过。
    “她回国了?”
    “嗯,也就是回来探亲,她结婚了,孩子两岁了。”
    “哦。”
    “她跟我问起你。”曹劲看着许轻言低头吃着菜, 自顾自地说,“她好像不知道你转行行医, 也不知道……月初的事。”
    许轻言没在意:“嗯, 她在国外这么多年,消息不通。”
    “她问我,你有没有原谅她。”
    “原谅?从何说起。”许轻言觉得有些纳闷,“我跟悄悄都没事了, 又怎么会生她气。”
    凌俏也说:“我这个罪魁祸首都成闺蜜了,她呀,太小心翼翼了。”
    “她就是觉得内疚,听说今年也去给月初上坟了。”曹劲回忆了下,扯出一个笑容,“你别说,我到现在都觉得月初这小子狠起来真有点让人瘆得慌,不过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我的手就废了。”许轻言轻声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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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围绕在许轻言身边的怪事层出不穷,有人恶意想要整她,整她也就算了,后来把江兰也牵扯进来,利用江兰把她骗到了美食街边上的废弃工厂,上来就要废了她的手。她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懵了,耳边只剩下江兰撕心裂肺的哭喊。眼看着钢管戳下,她眼前一阵风掠过,然后右边的桎梏没了,有人挡在她面前,这么近的距离,再是近视,她也不会认错这个人的背影。
    许轻言第一次看到沈月初打架。
    以前听说他很能打,但也只是一个概念。
    现在,在她面前,这个很能打变成了一副动态画面,她差点看呆了。
    他打架的时候神色冷峻,像是把月光凝在了脸上,白得渗人,跟平时笑吟吟的样子判若两人,每一次出手绝不浪费力气,狠准快。更多的许轻言描绘不出来,事情发生太快,完全不可能像电影里头那样一帧帧看仔细。
    当时那些流氓发了狠,手里竟变出一把小刀,直冲许轻言来。就在这几秒钟,沈月初几乎是飞奔到她面前,毫不犹豫,直接用右手握住刀刃。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失控的惊叫,以及他掌心成串的血珠滚落在地。
    他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右手腕一翻,把人的手腕给折了。刀还在他手里,他就这么握着,冷冷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人。
    他回头看她的时候,身上的戾气还没收起,她不由愣在原地,没敢再往前一步。他意识到什么,轻笑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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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俏恶狠狠地踢了曹劲一脚,说什么不好,说这个,真是要把天聊死!
    紧接着,凌俏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因为这事,沈月初从来不拿正眼看我好吗,我成天热脸贴冷屁股。”
    “谁叫你没管好你妹,你说撕撕乐谱就算了,还找流氓废轻言的手,月初没废了这帮混蛋已经是心怀慈悲了。”曹劲很是感慨,笑了笑,有点苦涩,又有点怀念,“那小子总喜欢放学跟着你,那天看你没回家,也没去学琴,觉得不对,抢了我的自行车就跑,我他妈为了跟上他,腿都跑断了。他呀,一碰到你的事,就紧张得不行。”
    许轻言心里涩得不行,她知道,没有沈月初,她的手就真的废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所有人都骂她良心被狗吃了。
    而沈月初的手虽没伤到要害,但终归留下了些许伤疤。他也一直不愿把伤疤露给许轻言看,每次许轻言要看,他就躲,耍无赖,他怕许轻言内疚。
    只不过,那次事情后,江兰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主动要求换座位。再后来,她出国了,她们之间,也从分享一个面包的好朋友,到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少年之间的隔阂,说不清,道不明。
    一次过失,就是一辈子难言。
    饭吃到一半,提到往事,大家都有点沉默,曹大头还在那绞尽脑汁挽救场面,许轻言突然低声问:“那个时候,是你去认尸的吧?”
    “啊,是。”曹劲愣了下,他立即跟凌俏互看一眼,又小心地观察了下许轻言的神色,斟酌道,“他父母都不在了,其他亲戚也联系不上,警察联系了学校,我硬是跟着老师一起过去。”
    她尽量忽略越来越快的心跳,问:“你还能认出他?”
    曹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丢了筷子,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情绪沉重起来,好半天才说:“我后来想想,还好你没去。那场面……我跟你说实话,我在现场就吐了,回来后,我一周看见肉就恶心。全身烧伤,能认出是个人就不错了。”
    凌俏大气不敢出,听完这句话直接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吗,你是打算把人聊死吗!
    许轻言眼中突然闪现奇异的光芒,她一下子抓住疑点,急问道:“那怎么就能确定是他呢?”
    曹劲有些悲怜地看着许轻言,他当然理解她的心情,他何尝不是,可是……
    “警方做了基因比对,确认是他。”
    许轻言怔住,仿佛被当头浇了冰水,寒到心里,她讷讷地重复了一遍:“基因比对……确认是他?”
    凌俏别开脸,不敢看她的表情,曹劲有些不忍,却不得不说:“是。轻言……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应该走出来了。”
    许轻言微微仰起头,头顶上的灯,透过浅蓝色的灯罩,洒下悠悠的蓝光,给她本就苍白的脸添上了一丝哀伤:“是啊,很久了。可我怎么还是觉得没有真实感,好像,他没死一样。”
    曹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见过尸体的人,他不得不相信,但许轻言自始至终没有接触过任何他死后的事物,在她的记忆中,可能,他还是那个俊秀少年。
    许轻言回头想想,发现自己的学生生涯因为沈月初而丰富多彩,惊心动魄。她不知道沈月初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她始终觉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有次她实在被他告白得烦了,忍不住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沈月初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地掰起手指:“太多了,怕是说不完,你看,你学习特别好,钢琴特别好,个性特别单纯,长得特别招我喜欢。”
    许轻言哭笑不得:“这就是原因?”
    沈月初一脸真诚地回了一句:“不是啊。”
    许轻言黑脸:“你耍我吗?”
    沈月初笑得眉眼都弯了:“这些优点大家不都看得到吗,我嘛,就觉得你什么都好,好到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他对她的喜欢简直要从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源源不断,恨不得把她淹没。
    一个人若是经历过那样一段充满爱的时光,对其他任何的喜欢,都会觉得少得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月初的回忆杀基本结束,以后你们想看也看不到了。
    上卷:天未明,月色入骨  终
    下卷:风不止,思念成空  启
    感谢抹茶小姐是狮子座扔了1个地雷,甜肘子扔了1个地雷;感谢浇灌营养液的各位小公主~!
    第31章
    日子过得飞快, 元旦过后,春节的脚步就近了。
    每年这个时候, 是许轻言和家里的一场拉锯战。父亲永远不会主动跟她联系,所以母亲就是家里的代言人, 时不时打电话来试探她,问她回不回去过年。
    恍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年了。
    其实这么多年, 她对家里那股滔天的怨恨,早就平息了。但就是不愿回去,不愿看到那扇把自己锁住的门。
    她每次都答, 看时间吧。母亲都很落寞地挂了电话。
    程然最近开始联系她,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发两句慰问, 或是寻问调理的事。
    后来,他提到他去祭拜了沈月初,问她有没去过。
    她说,没有。
    他可能觉得奇怪, 问了句为什么,又很快追了一句, 你是不是还很难过?
    许轻言觉得难过这个词对她而言清淡了些, 有些感情是无法用一个单一的词语形容的。
    程然提醒她,小心梁见空,最近他在找私人医生,但据他所知, 梁见空从来不需要什么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