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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卫修冷淡道,“请便。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卫氏找我,卫修。”
    说完,他拉起惊呆的梅衫衫,转身之前,又像想起来什么,冲着同样惊魂未定的姜雨芹点了点头,“伯母。”
    打完招呼,他才带着梅衫衫,扬长离去。
    将咖啡馆里的混乱撇在身后,梅衫衫呆愣愣地随着他,上了车,任他俯身过来,为她系好安全带,又开车驶离。
    她容易受凉,卫修调整车内空调,把温度调高一些。
    “……说好的冷静呢?”
    好一会儿,梅衫衫才终于能出声,仍是难以置信。
    卫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声音紧绷,“我已经很冷静了,他不是还有命在吗?”
    “既然我之前不知情,他可能也不知……干什么?”
    一个手机被丢过来,从座椅缝隙中滑落,掉在了脚垫上。梅衫衫捡了起来,疑惑地问。
    “密码是你的生日,在最顶上那个群里,搜‘睿亲王’三个字。”
    梅衫衫依言搜索,看完之后,默然无语。
    有些人表面上儒雅温和,背地里……还真是两幅面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卫修冷笑,“我没有直接打死他,难道还不够冷静吗?”
    梅衫衫看向他的手,“可是,动手总归不太好……你手不疼吗?”
    “心太疼,麻木了。”
    “……”
    梅衫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我跟着妈妈进了门,才看到那位曲太太,还有那个唐子睿。我没怎么搭理他——不然他也不会在群里那样说。本来打算晚上回去,再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怕你误会,想太多。”
    对于她的解释,卫修一言不发,自顾自开车回了紫玉苑,又径自往回走。
    梅衫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略显萧瑟的后背,她的眼眶泛酸,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他的那通电话,问起那两个问题时,她便知道他已经知晓,也对他实言相告。
    她知道他很在乎她——异乎寻常的在乎,因而她更无法想象,在甫一发现她正身处一场打着下午茶旗号的相亲中时,他会有多难过。
    光是想想,她就如同以前病症发作时一样,心口阵阵绞痛。她禁不住揪住了胸口,秀眉紧蹙。
    “……你怎么了,衫衫?”
    卫修一路没看她,却留意着她紧跟在身后。出了电梯,一回头,便注意到她的神色,连忙紧张地扶住她,“是心脏不舒服吗?……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我没事,”梅衫衫扯起唇角,又拉起他的手,垂眸打量,“手有没有受伤?”
    卫修一僵,抽回了手。
    他倒了一杯水,顿了顿,倒掉。又打开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
    端着半杯酒,他在沙发上坐下,先灌了一大口。
    梅衫衫踌躇了一下,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距离很近,与他膝盖相抵。
    她不是个拙于言辞的人,可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传达她的歉疚。该做的解释都已经做了,再多也是苍白。最终,她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卫修抬眸,看向她,“衫衫,宝贝,你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吗?”
    梅衫衫张了张口,却滞住了。
    是啊,她不知情,她没搭理唐子睿,她计划好了晚上和他沟通。
    她为惹了他伤心而难过歉疚,可她解释得头头是道,无辜极了。
    “你事先不知情,都是伯母的安排。我知道,我相信你。我愤怒的,是那些内心肮脏、嘴巴更脏的人。”
    卫修深吸一口气,握着酒杯的手轻颤,“可是衫衫,我真的很失望……特别失望……”
    “我很失望,你没有立刻告诉她们,你有男朋友,不需要什么破相亲,然后立刻回到我身边。”
    “我很失望,你认为自己有必要敷衍她们的时候,没想过起码要告诉我一声。”
    “我很失望,我给你打电话,如果我不问,你还是不会当时就告诉我。”
    “伯母对你很重要,你要顾及她的情绪……可我呢?”他眼眶通红,声音中染上了一丝哽咽,“我对你来说,是不是一点也不重要,是不是就那么见不得光,就连那什么太太,也要排在我前面?”
    他垂下眼眸,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酒杯里,荡起小小的涟漪。
    带着浓重的鼻音,他问,“衫衫,你到底爱我吗?还是说,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才……”
    “不是的!”梅衫衫急急起身,屈膝半跪坐到他身边,拿走他的酒杯,放到茶几上。
    她捧起他的脸颊,怜惜地吻去他睫毛上的泪珠。他的呼吸中带着酒精的味道,与他清冽的气息混杂,一点也不令她排斥,反生亲近。
    “是我不好,我糊涂了,把那些人情往来放在了你的感受之前……对不起,也许我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以至于为了所谓的面面俱到,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
    她拥住他,让他的面庞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我不是说过吗?这颗花了七小时手术才修补好的心,已经交给你了。不是可怜,不是同情——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爱你?但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难过了,这是我的错。”
    胸口渐渐濡湿了一块,带着暖意,又渐渐凉却。她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给他安抚。
    “能原谅我一次吗,看在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份上?”
    她感觉到他点了点头,片刻后,又听他瓮声瓮气道,“……我没想哭的。”
    “谁哭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哼。”
    “那一拳挺利落,练过的吧?”
    “嗯,周伯教的。”
    “打得好。”
    “哼。”
    “你还打算在我胸口埋多久?”
    “……”
    “真不起来吗?”
    “……”
    ***
    二世祖群毫无征兆地解散,有几个人倒了各种不同的霉,对影花园里卫三少突然现身,揍了人,带走一个女人。
    暗地里议论纷纷,人人都有自己的猜测。
    “到底怎么回事?突然闯进来,说打人就打人——你昨晚还连家都不回!”姜雨芹气得直抚胸口,“他那么冲动那么暴力,怎么能行?”
    “妈妈,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我很不喜欢你昨天的安排,也不喜欢我自己的处理方式。我应该当时就和你说清楚,然后转身离开,而不是在那里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至于卫修为什么打人……”
    梅衫衫拿出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的截图,“唐子睿在背后,是这么评论我的。要不是打不过,我也想打他。”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会哭的孩子有奶吃,get√
    这是二更合一,是加更了的哦~
    那么我会收到双倍的评论吗?星星眼
    ☆、xlvi
    chapter 46
    姜雨芹只扫了一眼,面色便变得铁青, 嘴唇直哆嗦, 连话都说不出来。
    梅衫衫接着道, “我明白您的用意,您想让我多接触一些……姑且叫做‘青年才俊’吧。用的方式也很隐秘, 无论成与不成,都不会招致风言风语。您为我考虑的心, 我能体会, 也很感念, 因而我留了下来,以顾全场面。”
    “小的时候,父亲脾气暴躁, 心思又敏感, 我得小心着察言观色, 不要触怒他,还要八面玲珑,不因自己的不一样而跟集体格格不入。后来在汤家,你们都对我很好, 好得让我禁不住有些战战兢兢,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再后来, 作为‘余太太’交际,维持关系的融洽,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太习惯于递梯子、做人情, 做得面面俱到,无可指摘。譬如昨天,我以为先应付好您和曲太太,过后再跟卫修解释清楚,就能皆大欢喜。”
    “可是,直到看到他那么难过,我才发现,什么场面,什么情面,竟然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伤害了他,我是不是傻?”
    “或许因为一直是他追着我,一直是他缠着我,我潜意识里有恃无恐,于是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让他退后。可这是不对的——对感情的期望是双向的,我享受他总把我放在第一位,同样的,他也期待我遇事会先想到他,没有单方面付出的道理。可我让他失望了。”
    她深吸一口气,“您不知道,看到他因为我而那么伤心时,我的心有多痛……”
    姜雨芹脸色大变,急急打断她,“怎么回事?之前也痛过吗?”她呼地站了起来,“不行,得叫医生……”
    “……这只是比喻的说法。”
    梅衫衫哭笑不得,忙按住她,“总之,我必须和您说清楚。我很喜欢卫修,跟他在一起很开心,虽然未来无法预料,但我们坦诚相对,即使是遇到像昨天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以沟通,可以改进,些许的波折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反而能让我看清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知道您怕的是什么,您害怕我重蹈覆辙,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过去的伤痛无法抹灭,这道深深的伤疤太过惨痛,让母亲近乎偏执地阻拦她,怕她受到同样的伤害。但是——
    “我不是您,卫修也不是父亲啊。您认定我们不会有好的结局,是否太过武断,对我们太不公平?”
    姜雨芹唇僵硬地动了动。
    这些她不是不懂,可她真的害怕,她不敢赌。
    先前与余家的联姻,她固然不满余致远的风流,但她也庆幸女儿不在乎他,没有交付真心,也就无所谓伤心。
    可这次,她从女儿的眼眸中,从她的神态里,看到了那种发光闪亮、能令人义无反顾的东西。真正动了心,才是把所有的软肋都暴露出来,任人宰割。
    面对女儿含着期待而又坚定的面庞,姜雨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
    “……我会和曲太太说清楚,”她开口道,“这一回,是我没有考察充分,知人知面不知心……”
    梅衫衫叹气,“妈妈,您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就算不是这个衣冠禽兽,哪怕是个金光闪闪十项全能的完美男人,我也不会考虑。我已经有卫修了,我……”
    “可卫修又能好到哪里去?”姜雨芹陡然激动了起来,“被他害得一尸两命的那个姑娘呢?我先前怕走漏风声,都没敢四处打听,要不是昨天那一出,我还没意识到卫三少如此声名显赫,小小年纪就……”
    “妈妈!”
    梅衫衫抬高声音,止住了她,“事情不是那样,卫修是无辜的,他正在调查当年的真相。您……”
    她忽觉一阵无力,似乎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
    她站起身,最后道,“妈妈,想想外祖父母曾经对您做过的,再想想您正在对我做的。”
    梅衫衫走后,姜雨芹又僵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