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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阿遥如何不懂这道理,只是,她实在不晓得从哪里看起啊。
    当初进西学堂的时候,阿遥满是自信,一定能学好。可这么长时间过去,那点子热情早就过了,加之夫子对她多有纵容,如此下来,阿遥真的什么都没有学到。
    如今你叫她学,怎么学,从头学么?
    阿遥愣在了原地,已经快要绝望了。
    “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这种事情,只要脸皮够厚,其实也没什么。挨过那几天就行了,夫子也不会一直盯着你。”实则到了蒋旭这种程度,夫子已经完全不想盯着他了。
    阿遥盯着他:“所以,你在学堂里成绩如何?”
    蒋旭腰板子一挺:“上回考试,我可是学堂里第二十八名。”
    得了,不用再问下去了,阿遥已经知道这人的水准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与赵子裕一伙儿的,能分出心神在学业上才有鬼呢。
    这并非是阿遥瞧不起人,实在是,他们学堂里只有三十一个学生。
    与蒋旭说了几句话之后,阿遥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又再次跌至谷底,且这回较之前更低沉。蒋旭见此情况,自觉有几分愧疚,于是在一边儿安慰道:“都是我的错,不该提醒你的,其实你还是被瞒着比较好。”
    阿遥懒得再看他了。
    “你想开些,过了这阵子,我便带那本书给你。不妨给你透露一句,那书的名字叫《品香宝鉴》。”
    阿遥耳朵一动,诚然,纵使知道这书不能看,可她还是想一睹为快的。且不说蒋旭那不正经的表情叫她打从心眼里好奇,但说这名字,一听也是不俗的。
    宝鉴什么的,似乎很宝贝的样子,很适合她的身份。
    阿遥头一凑,小声问道:“你先说说,那什么《宝鉴》都说什么的?”
    “现在与你说了还有什么趣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一点,我是看你有义气才给你看的,这书不能被第三个人看到了,以后就是出了岔子,你也不能将我给供出来。”蒋旭一脸认真地看着阿遥,虽说他看的画本子也不少,但是这种□□,他还是头一次拿到手。
    他知道阿遥也是爱看书的人,这不,头一个就想到了她。这么一想,他还是挺热心肠的。
    好了,这样一说,阿遥仿佛又轻松了一点。
    不多时,学堂外头的学生都三三俩俩的进来了,蒋旭知道夫子马上要过来了,也赶紧从范清河的座位上溜走。
    而后夫子进来,没有上课,倒是先将考试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再次告诫阿遥他们要端正态度,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剩下还有一些劝诫之语,阿遥没有听多少,她现下满脑子都是作弊的事。
    虽说蒋旭已经告诉她了,考试的时候基本是作不了弊的,可是事事无绝对,只要有心,什么都是可以的。
    阿遥不怕考地差,她怕的是考差了之后名字被贴在学堂后头,还用红字特意标出,生怕别人看不见的。她才在学堂里立了威,可禁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于是这一上午,阿遥又什么事都没有做,什么课都没有听。阿遥的座位只有她一个人,前面是范清河与八皇子,旁边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坐,充分显示了她的与众不同。
    是以,阿遥行动的时候就方便了许多。
    上头夫子在讲课,下头阿遥在奋笔疾书。她也不是想这时候就做小抄,而是望着可不可以熟能生巧,先将字练熟,能写多小就写多小,到时候也方便作弊。
    学堂上,夫子好几次望着阿遥的方向,只见她一本正经地拿着笔,不停地写写画画,不禁生出了些许欣慰。
    虽说嘉宁县主悟性不高,但若是自此之后能改过自新,一直这般勤奋,想必也是能赶上来的。
    至于其他几个,夫子看了看学堂最后头的赵子裕、蒋旭之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个只要不作妖,已经是大善了。
    午间休息,夫子从学堂里出去后,三十好几个学生也陆陆续续地走了。
    阿遥被抱去了太极殿。她也好久没有来这边用午膳了。这回过去,依旧受到了皇上的热切欢迎。只是午膳时候,阿遥兴致不是十分的高,连摆在盘子里的菜都没怎么动。
    “这是怎么了,在学堂里受欺负了?”皇上最是关心阿遥,一见情况不对,便立马问起了话。
    阿遥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没有立刻回答,只委婉问道:“皇上,学堂里的夫子是不是对学生要求都挺严厉的啊?”
    “那是自然,崇文殿是教导皇子的地方,夫子自然要十二分的用心,也十二分的严厉。”皇上说完,狐疑地望了望阿遥,“你该不会是招惹夫子了吧?”
    “怎么会。我这般乖巧,怎么可能招惹夫子,好好听话还来不及呢。”
    阿遥说着,忽然灵机一动,道:“皇上,昨儿在西山那处,您赏给我的东西有些太多了,我也用不上。不如这般,我将那些东西还还给您,您答应我个事吧。”
    皇上一顿,头一次没有立马应下阿遥的请求。
    “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阿遥小脸堆满了笑,眼睛弯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学堂里不是要考试了么,我能不能不参加啊。”
    皇上真没想到,阿遥说得竟是这样的事。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皇上,偏偏就不想答应。他等着看阿遥着急呢,坏心眼道:“这崇文殿的事,朕一贯是放着不管的,都是几位夫子在处理,朕也不好落了他们的面子。阿遥啊,不过是个考试而已,你便是去了又能如何?”
    “那皇上是不答应了?”
    “朕也无可奈何啊。”皇上唯有一声叹息,只是脸上看戏的神情不能再明显。
    阿遥咬着筷子:“不帮就不帮背。”
    她后头有人。
    是以这日回府,阿遥没让映雪抱,直接迈开腿书房里跑。恰好萧翎从里头出来,还没看清前面的人,就被一个东西撞上了,还抱住了他的腿。
    作者有话要说:  萧翎:阿遥你在做什么?
    阿遥:抱大腿
    ☆、求人
    从书房出来后, 阿遥一直致力于挂在萧翎腿上。
    萧翎倒是想让她站起来,也想问一问怎么一回事, 可阿遥无赖地很, 非但不下去,还咬紧了牙什么都不说。
    你同她好说, 她油盐不进;你同她歹说, 她泪眼汪汪,先委屈上了。再多的道理, 碰上这么一个赖皮的,也是毫无用处。
    萧翎叹了一口气, 示弱了些, 重新将她抱到怀里。阿遥也没拒绝, 趴在萧翎肩膀上,对着他粘粘糊糊,好似十天半个月都没见到一般, 爱娇地很。只那眼睛里的小算计,确实一览无余。
    这精怪的模样, 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映雪和秋霜是知道点内情的,但是阿遥在边上虎视眈眈,她们也没胆子主动告诉王爷。这么一拖, 就拖到了晚上。
    待那些人走尽了之后,萧翎终于被阿遥给气地没脾气了,这也正是阿遥所期盼的。若是一开始就说了缘由,不仅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还不一定能叫萧翎应下。如今萧翎已经被她磨地差不多了,想必是再也不想被她缠着了。如此,正是她提意见的好时候。
    不过纵使心里这般想着,阿遥却还是殷勤的很,方才她就让映雪给她端了一碗羊奶,如今正好拿来讨好萧翎。
    阿遥端着白瓷碗,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谄媚,像是出尘的玉雕,忽然沾上了几分的烟火气,叫萧翎看得有些痛心。
    “今儿又是要做什么?”俄顷,萧翎终于耐不住地问了。
    阿遥将羊奶送到萧翎嘴边,笑着道:“先将这羊奶喝了再说。我听宫里的太医提到,晚上喝一碗羊奶对身子好呢,王爷日日操劳,自然要多喝一点。”
    萧翎没有接:“你何时还会关心别人?”
    “我不关心别人,只关心王爷。”阿遥笑地能甜死人。
    可萧翎还是把持住了,道:“这羊奶膻地很,我素来不习惯,你自个儿喝吧。”
    阿遥举了半天,手早就酸了。照她的脾气,哪里能这么好言好语的,一早就想把羊奶盖到萧翎面上了。
    如今萧翎这么不给面子,阿遥撇了撇嘴,本着不浪费的良好作风,一声不吭地将那羊奶全给喝了。
    一滴不剩。
    末了,还将白瓷碗倒过来抖了两下,叫萧翎看看她喝的有多干净。
    “什么膻不膻的,都是偏见,里头加一点东西味道就除掉了。也不像想,能端到这儿来的东西,哪里还能有什么怪味儿。”阿遥将碗放到一边,没好气地冲萧翎埋怨道。
    萧翎见她喝完了羊奶,嘴上一圈奶渍,还鼓着腮帮子抱怨来抱怨去的,不由得好笑。萧翎凑近了些,伸手给她擦了擦嘴唇,态度亲昵地很。
    阿遥一看有戏,立马不抱怨了。气氛正好,阿遥要说的话也就顺理成章地说出来了。
    “王爷,您昨儿晚上那消息是之前就听到的吗,还是您自个儿猜的?”
    听到这儿,萧翎便知道她今儿怎么这么黏糊了,原来还是有求于人。既然这样,萧翎的态度也该摆正了些。他看了阿遥一眼,笑问:“这事很重要?”
    阿遥讪讪地摇了摇头,好像,也并不怎么重要。她说这废话,为的是引出下面的东西,遂又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着了。今日上午,我才听夫子说起这件事,几日后学堂里就要考试了。可是……”
    阿遥眼巴巴地望着萧翎,指望他能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萧翎也确实听懂了,可他也似皇上那般,等着看阿遥的笑话。这时候,他也不会主动点出什么,只道:“学生考试这不是十分正常地么,有何问题?”
    “问题大了,我前阵子放肆太过,耽误了许多功课。如今要考试了,我是绝对不能考出什么好结果出来的。”
    “哦。”萧翎回地很是冷漠。
    阿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见死不救。阿遥语气有些急促,道:“你可不能这样。我怎么说也是你府上的县主,且我也算是你启蒙的,平日里也是你亲自教导,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若是我丢了面子出了丑,面上难看的可是你。我如今早就出了名,什么风声都传得快,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你这个成王殿下也没脸出门了。”
    阿遥心里不舒服,嘴上也说着一些好笑的赌气话,对萧翎来说,她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威胁。他不仅不担心,还颇为有兴致的欣赏着阿遥的胡搅蛮缠。
    阿遥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见他这样不禁怒瞪一眼:“你到底同不同意呢?”
    “同意什么?”
    “自然是帮着我渡过难关啊。要么想个法子让我能不去考试,要么找人跟夫子说一声,不论我考得如何,都不能把我的名字放在最后面。”
    萧翎嘲笑道:“还未曾考,你倒是将最后几名都给预定了。”
    阿遥又如何愿意这样呢,只是她自己的水平她自己知道,说是半吊子都侮辱了半吊子。阿遥是一窍不通,且又懒惰地很,平日里就算是萧翎布置的功课都敷衍了事,更不用说是学堂里的功课了,左右夫子也不会多管她。
    以前是舒服了,现下却悲惨了。
    “不过才这点小事,你到底帮还是不帮?”阿遥急了。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保证的。”
    “当初是当初,现下是现在,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谁又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啊。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大话么,又不是多大的错处。”
    萧翎口风依旧紧地很:“可你犯的错也未免太过了些。”
    “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了,我保证。”阿遥死皮赖脸的赖在萧翎身上,“下回我一定好好努力,只要这次不丢面子就好。”
    萧翎看她又黏糊上了,怕自己待会儿消受不起,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阿遥惊喜地回望着他:“真的答应了?”
    “嗯。”
    萧翎淡然地应了一声,他只答应帮,又没有答应怎么帮。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阿遥蹭着萧翎的胳膊,犹觉得不够,心里一激动,对着萧翎的脸就啃了几口。
    阿遥亲地毫无章法,啪啪地两下亲上了萧翎的眉心和鼻梁,接着又在他嘴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萧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克制住她还要在亲的举动,冷着脸问道:“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