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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第三百一十六回
    “老太太、老太太。”贾宝玉的连声呼唤,让史菲儿不再沉浸于自己的回忆中。贾宝玉抬头瞧着贾母道:“老太太莫不是我真的发烧脑子烧糊涂了, 应该是没有那种地方的吧, ”贾宝玉顿了顿道:“孙儿也是乱说话, 老太太可莫要因此烦心了。”
    史菲儿笑笑道:“梦境一事本就虚幻,这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便是这个意思了。不必过于追求真假。不过你在梦中应了人家的事,梦醒了依旧还能来履行诺言,这便实属难得。理应该赏, 你说你想要些什么吧?”史菲儿试着想将话题引开。不过自己心中依旧还是为了贾宝玉的那番话而欣喜。若是真如其所言, 薄命司中的金陵十二钗已没有了, 是不是也说明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将诸人的命数已经都改过了?史菲儿想着今日晚上定要用那镜子好好询问一番才好啊。
    贾宝玉歪着脑袋道:“许久也没见到林妹妹了, 老太太不如请了姑母和林妹妹来府中玩玩。”贾宝玉顿了顿又赶紧补充道:“众姐妹也是想念林妹妹了, 对了, 还有史妹妹。”
    史菲儿笑笑道:“好好好, 我也是许久没见她们了,我这就安排人去请了来, 你们也能热闹热闹。”
    贾宝玉一听, 顿时喜笑颜开。此时又有下人来报, 说是宝二爷的玉找到了。应是掉在了园子中的小路上, 夜里园子黑, 又去了多人去寻,反而将玉踢到了一旁的草丛,卡在两个石头的石缝中, 今日天大亮了,花农去休整杂草,这才找了出来。说完丫鬟便捧着玉来给贾母瞧。
    史菲儿接过玉,看了看,心里琢磨,此番没了玉倒能去太虚幻境转一圈,可见这劳什子也没用处。史菲儿依旧将玉给贾宝玉又带好了,连嘱咐其要小心带着,可别再遗失的话也没说,只是随意打赏了那些帮着寻玉一夜未睡的下人们。
    王夫人也是听闻玉找到了,也忙过来瞧,见宝玉已经带上,便又少不了嘱咐一番,让其可是千万小心别再丢了。
    史菲儿笑笑道:“你瞧,那日我说的这东西就是如此,若是都不在意了,反而自己便出来了。也是个顽皮的性格,自己待不住的。所以你也莫要太在意,这东西或许有些子灵性,你越是在意,反而越带不长久。”
    王夫人也听着点了点头道:“老太太说得甚是。”
    史菲儿顿了顿转头对正好赶来回事的张夫人道:“这几日我倒是想热闹热闹,打算将林丫头、史丫头打发人都接过来玩玩。她们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张夫人笑着点点头,“老太太说的是,一会儿我便派人拿帖子去请。如今姑娘们大一些,也时常惦念着呢,前两日迎春还吵着相见林姑娘呢。”
    史菲儿听了点点头,又转头问王夫人:“对了,你那个干女儿秦丫头我也是许久没见了,现在怎样了?”
    王夫人笑笑道:“老太太倒是牵挂的多,竟是一个都不落下。那孩子生得好,性格好、说话做事有节有度,讨人喜欢,我也疼她。如今嫁入治国公府上,当了孙媳妇,倒是不能时常来府上走动了。偶尔赴宴遇上了,越发瞧着好了。而且据说甚是讨府上老太太的欢心,走哪里都带着呢。这些日子没瞧见出来,听说也是有了喜事安心养胎,算算日子,怕是跟凤丫头前后脚呢。
    “如此可是要多备一份礼了。”史菲儿点点头笑道。
    “哪里还敢烦老太太操心,自然是早早便备下了。”王夫人笑道。自己这个干女儿也跟自己亲,原本他家父不过是京城内不起眼的小官,自从和贾府攀上亲了,也时常走动,王夫人也偶尔带着她给引荐引荐大户人家的主事媳妇,如此便入了治国公夫人的眼。干闺女嫁的好,也算是给自家儿女们多搭了条路。王夫人想到此心里还有些小小得意。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各自散去。史菲儿倒是头一次盼着赶紧天黑,等夜深了,也好去验证一下。
    夜深了,史菲儿此时反而比白日里更精神了几分。瞧瞧看了扇窗,借着窗外的月光,自己将桌上的一个檀木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绣花精巧的锦囊。这个锦囊原来每日都系在手腕上,藏在袖子中贴身带着,后来因为还魂丹吃完了,史菲儿便觉得带着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便收起来了,这一收也放了好几年的光景了。史菲儿捧在手里瞧着,倒是觉得这东西果然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了,绣线都没有失了颜色光泽。
    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那面花纹繁华的风月宝鉴镜子取出,史菲儿想了想,好久也不用了,这东西到底怎么用来着。史菲儿顿了顿,对着镜子轻声叫了三声秦可儿的名字,只见原本还清晰的镜面,渐渐被雾霭遮蔽,史菲儿心想,没错之前也是这样的光景。
    只是接下来,镜中并没有出现秦可儿的样子,而是出现了一面和自己手中一样的风月宝鉴镜。那镜子慢慢举起,接着镜中又出现一个跟自己手中的锦囊一样的绣袋,那镜子对着绣袋照了照,接着有一只手伸进绣袋,往里摸,再取出来,那只手上多了两枚丹药。
    史菲儿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跟看了恐怖电影一般,身上汗毛都要炸起来了,差点就将手中的镜子直接丢出窗外去。等了一会儿,微微缓了缓心神,才想到,这莫不是秦可儿教给自己的方法,要送给自己的东西便是那药丸。
    史菲儿将信将疑地用镜子照了照空无一物的绣袋,然后又伸手往里摸,果然,竟是真的摸到了两粒丸药。史菲儿急忙将丸药掏出,借着月光观瞧。又将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用舌尖轻轻添了一下,一股芳香顿时顺着舌尖沁入心脾,这个果然和先前的那个还魂丹一样。
    史菲儿大喜,这可是好东西,忙着又用镜子照了照袋子,再次将手伸进去掏,可惜这次失望而归,袋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摸出来。
    史菲儿摇了摇头,再瞧那面风月宝鉴镜,镜面已经恢复如普通镜面一般,没有雾霭,没有歇语,只映出自己一张苍老的脸来。史菲儿又试着唤了几声秦可儿的名字,但镜面上已经再没有了变化。
    史菲儿觉得有点可惜,自己本来还想再问问薄命司里是否真的再无这十二钗了,看来也是没有了机会。史菲儿捧着那两粒小小的丸药,心想若是这东西给个百八十个就好了,不过转念又想,这样稀罕的东西,自己前前后后已经得五个,实属不易,还是好生收好,等着要紧的时候再用吧。史菲儿想到此,将这两粒药丸塞入袋内装好,并将锦囊又拴在手腕上贴身带着。
    过了两日,贾敏带着林黛玉来府上瞧贾母,史湘云也被一并接了来小住几日。众人聚在一处,热热闹闹,其中最开心的的便是贾宝玉了。只是姐妹间聊天,自己又偏偏插不进去话,急得不行。
    因小孩子们聚在了一处,史菲儿便让丫鬟将新改良后的车马棋拿出来与她们自去玩。这东西玩法类似于飞行棋,不过史菲儿想着这里的女孩子极少出门,外面的风光见识有限,便做了这个棋,将原本飞行棋中的路线每格都标注了地名或者名胜,若是棋子行到此处,则须说出此处的特点或者特色才能继续。
    此时小惜春的棋子行至一处,上面的字,惜春并不认得,迎春瞧了瞧告诉她是普陀山。惜春年幼自然是不能知晓。一旁的黛玉想了想道:“这是佛门清静地。”惜春又问:“那究竟何为清静地?”
    几个小姑娘自然是答不上来了。贾宝玉听了便插嘴道:“佛门清静地我不知道,不过我前几日做梦,梦见了个号称是女儿清静地的地方。哪里荒草横生,看着破败的很。想来佛门清静地大概也就是说人不常去的地方吧。”
    探春笑道:“这话说的不实,越是古刹,这烧香拜佛许愿者众,哪里是人不常去的地方,人多了又哪里来的清静?”
    一旁的史湘云道:“我太太素日烧香念佛,倒是又跟我讲起过,说是清静二字在心,若是心里清静,便是去繁华之地也是清静的,若是心内浮躁便是去了无人之地依旧得不了个清静。”
    贾宝玉听了这话倒好像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怨不得那个姐姐说那里是女儿家清静地,她眼中瞧着便是清静,而我这等俗人却只能看见败落了。”
    宝玉的话引得众姐妹嬉笑,探春道:“这不知道是又神游去了哪里,回来便开始参禅透悟了。宝哥哥不如与我们姐妹说说,看是怎样的一个女儿家的清静地?我等有没有机缘能去一览。”
    此时宝玉倒是有点窘迫,挠头道:“不过是偶然间做的一场梦罢了,梦里光景倒是还有几分吓人,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真假。”众人听他说的玄妙,自然更是好奇,七嘴八舌地缠着他定要让其讲个明白。宝玉也是无奈,只好将自己还记得的内容说与众人听。
    第三百一十七回
    因众姐妹询问,贾宝玉便将自己所能记得的内容详详细细地给说了一遍, 只是隐去了秦姑娘让其给贾母捎话的那一段。一众姐妹听了, 起先都鸦雀无声, 之后便都掩着嘴笑。贾宝玉自然不理解,便问道:“姐妹们笑些什么?”
    探春道:“宝哥哥做个梦也是和人不同, 我们若是做梦,也不过是寻常日子中见到的瞧见的罢了,宝哥哥梦见到的竟是天上仙境, 而且太虚幻境这名字还起的雅致的很。”
    “对对对, 还有那个什么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的放春山遣香洞, 听着就有趣的紧呢。”史湘云也笑着补充道。
    贾宝玉被众人笑得红了脸道:“众姐妹怎么不信我,我方才也说了, 横竖不过是一梦罢了, 你们不信, 偏生要我讲个明白, 可现在我说了个明白吧,你们怎么又笑我, 又不信我。林妹妹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言啊。”
    林黛玉歪着头, 手捏着自己的一缕青丝在另一手指上绕了绕道:“这梦听着玄妙, 若说是你编的我倒是觉得不像。”
    贾宝玉听了大喜:“果然还是林妹妹最懂我, 不似旁人都不信我。”
    林黛玉轻笑一下道:“我是觉得若真是你编的, 应该是编不出太虚幻境、离恨天、灌愁海这样雅致脱俗的名字来。”林黛玉一席话又是引得众位姑娘笑了一场。
    宝玉此时有点小气恼,忽然想起秦姑娘还让自己的给老太太捎话的事来了,便梗着脖子道:“那里的那个秦姐姐还让我给老太太捎话了呢, 老太太可以作证的。”
    众人听了宝玉这话,更是笑作一团,都说宝玉又犯了痴病了,梦中人托言,还能真信?
    宝玉自然不悦道:“君子重诺,应了人家的事自然要做到。况且我将话也捎给老太太了,老太太还夸赞我重诺守信呢。”
    小姐妹们也依旧只是笑笑,并不当真,宝玉无奈,只得道:“反正我也算是说与你们听了,信不信皆由你们,方才要不是你们要说什么清静之地,我想起这个跟你们说的。”
    “说的这么热闹,是说什么呢?让我也热闹热闹。”众人回头瞧见大腹便便的王熙凤由平儿丰儿两个丫头搀着,慢慢走了过来。众人皆给其见礼唤其嫂子,并将其让到上座,王熙凤也不推辞,便坐下了。王熙凤瞧见中姐妹都是开开心心,唯有贾宝玉一人脸上有些不喜之色。
    王熙凤笑道:“宝兄弟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就见你嘴里时常念叨着林妹妹、史妹妹不常来府上,怎么今日妹妹们都来了,你怎么瞧着倒没有往日欢喜了?”王熙凤顿了顿又问道“方才远远地就瞧见你们热热闹闹笑作一团,说来与我听听,让嫂子也开心开心,这些日子可是把我闷坏了。”
    众人倒也不瞒着,你一眼我一语的将方才宝玉说的那番话又跟王熙凤学了一遍。王熙凤听了笑道:“到底是小孩子,一个清静地便能引出你们这么许多话来,有趣得紧呢。不过若是让我来说,清静不清净倒是不打紧,若是真有仙境哪怕是梦一场,瞧瞧也是有趣的。“王熙凤三言两语倒是将贾宝玉方才的窘迫给化解了,王熙凤见其面上又现出笑意才又道:“我过来还有一事,今日林姑娘、史姑娘到了,老太太设宴让我招呼大家一起过去呢。”
    众人听了忙起身,拥簇着王熙凤往贾母的正厅处去。如今虽然王熙凤肚中孩子才不过七个月,但因为是一胎两个,所以肚子倒是像比足月待产的孕妇还要大些,走起路来便显得步履蹒跚。
    史菲儿在厅中布置了一个圆桌,并未像之前的分桌而坐,用史菲儿的话说,如此坐着更是热闹些。本来王熙凤是要回去的,可是史菲儿出言留下了,也让其和众姐妹坐到一处。史菲儿却是没留贾宝玉,让其去陪其太太吃饭去,要不然他太太那边也太冷清了些。贾宝玉瞧着一众姐妹坐在一处,心中自然是想留下的。可想想今日自己老爷出府办事、探春在此处,太太身边也就一个环哥,也是冷清,便听话着过去了。
    史菲儿瞧着小丫头们围着圆桌坐好,自己心中感慨,这一桌子可是有金陵十二钗的半壁江山了。如今得了信,说是已经没有了薄命司,也再无那记录悲苦的卷册,史菲儿自然是最开心的。原本恨不得叫人搭台子请戏班子唱三天大戏庆祝庆祝,后来转念一想,觉得若是自己真的如此做了,怕是又被人怀疑自己犯了什么病症或者自己被什么妖秽之物给魇了,毕竟自己来到此处这么久依旧没有喜欢上听戏。可是不庆祝一下,自己一个人暗搓搓欢喜也没有什么滋味,毕竟这可是凭自己能力帮助别人改了命数啊。于是史菲儿才想到今天设宴团坐热闹一场,来的也是卷册上有名姓的如今都改了命数不入那薄命司,如此也能开心一下。
    自然众人不知道贾母是如何心思,只是瞧着觉得贾母比往日更欢喜些,也只以为是老太太瞧见了外孙女,侄外孙女开心罢了。席面上也俱是各位姑娘素日喜欢的吃食。几人开开心心吃了一席,史菲儿瞧着也觉得开心,更觉得自己心中一事也算是了结了。
    旁人如何,暂且不提,单说王熙凤吃了宴席后,身子骨越发觉得沉重,便辞了贾母让丫鬟搀着回屋休息。本来王熙凤便是个喜闹不喜静的性子,因为身上有孕,自己又收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安心养胎,今日和众姐妹玩笑了一场,觉得甚是开怀,宴席上便多吃了些。回去后又觉得累,便躺下小憩了一会儿,便觉得胸口有些堵,肠胃也不大舒服,这还不算似乎腹内的胎儿也动的厉害。
    王熙凤急急唤丫鬟要水喝,平儿赶紧端来了水,才喝了一口,便觉得恶心难耐,捂着嘴想吐。平儿瞧着觉得有些奇怪,想着自家奶奶自怀孕后倒是甚少害喜,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出去走动一圈吃了风,惹得肠胃不适了。忙让丫鬟端着盆,伺候王熙凤折腾了一场,又漱了口,喂了些水,才让其躺下休息。
    王熙凤折腾了一场,此时身上已经是出了一身透汗,就觉得身上都酥软了,没有什么力气。身上黏黏搭搭地,很是不舒服。可是又实在没有力气换一身干净衣服,便将就着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小会儿,忽然腹内胎儿动的厉害,硬是将自己又疼醒了。此番疼痛可非痛小可,王熙凤想满床打滚的心都有了。
    平儿本就是个伶俐的,隐隐瞧着王熙凤状态似乎不大好,一面派人去回太太、老太太,一面让人感激去寻大夫来瞧瞧。此时平儿正琢磨怕漏了什么事,便听见床榻上王熙凤急急唤自己。平儿再去瞧,之前其额上鼻尖都沁出汗来,眼圈了红了,手捧着肚子只顾叫疼。平儿也慌了神,此时太太和大夫都没到,自己毕竟也还是个姑娘,哪里懂得生产的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一旁王熙凤的奶妈瞧着,又伸手摸了摸其肚子道:“奶奶这样子怕是要生了。平姑娘你赶紧去准备准备吧。一会儿才有的忙呢。”
    平儿也是急了眼,一脸担心道:“怎会如此早,如今也不过是七个月,离足月还差了好些日子呢。”
    奶妈道:“你个小姑娘哪里能知道这些,一来奶奶肚里是两个,我虽没见,但是还听到过孪生子早产也是常有的。况且七月早生可要比八月早生好多了,你不知道有七活八不活这话?”说完奶妈急忙打嘴道:“呸呸呸,我说这些干嘛,平姑娘,你听我的赶紧准备要紧。”
    此时平儿哪里还敢不听,忙将屋中的丫鬟婆子都叫进来,安排其布置产阁,准备烧水、又忙着派人去催问太太,找稳婆,总之一屋子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了。而床上的王熙凤此时只记得疼了,抓着自己奶妈的手,连骨节处都泛出白色。
    张夫人此时到了,瞧见屋里乱乱糟糟,心里也慌,虽说自己是生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守着自己的孙辈出身到是头一遭。平儿上前禀告自己安排的诸事,张夫人听了,见其准备的还算是周全,才定了心神,又想起许多平儿未曾准备的事,忙又叫人去布置准备。张夫人又急忙去瞧王熙凤,见其面色惨白,气息不匀,便凑到近前贴着榻边坐下,拉着其手,好生安慰几句。才说了没两句,忽然觉得自己身下有些潮,伸手往下一摸。心里一惊,忙高声问稳婆到了没有,产房安排好了没?屋里更是乱成一团。
    史菲儿自然也是得到信了,开始只是以为王熙凤许不走动,今日也许只是累到了,起初并未多想,只是后来又有丫鬟来报,说是王熙凤要生了,史菲儿这才惊得站起,这月份也是太早了些,急忙带了人往其住处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竟然100w+字了,谢谢能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
    原本只是计划写40w+字的,因为中间有卡文,然后就索性写后面已经想好的章节,等有感觉了,再回头写中间连接章,结果越写越长。
    不过好在应该是快完结了。今年一定完结这篇,明年开新文《林妹妹,抽张符吧》那篇,不会这么常,而且走轻松搞笑风格,谁让这篇没怎么让林妹妹出场呢,哎。捂脸求个预收。谢谢。
    祝大家看文愉快,谢谢长久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一十八回
    史菲儿带着一票人进了王熙凤的院子,这时候发现院子里都快腾不出地方了。里面人来人往的, 脚步匆匆。张夫人拉这平儿还在安排着事情, 瞧着脸上神色没有往日的淡定。王夫人也到了, 眉头微皱着,脸上也仅是焦急的样子。
    直到有丫鬟禀告说是老太太过来了, 张夫人与王夫人这才回了神,匆匆见礼。史菲儿问道:“现在如何了?”
    张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王夫人也微微摇了摇头, , 二人扶着贾母进了一旁的屋坐下, 张夫人才小声道:“方才请大夫去号了脉,说是脉若悬丝一般, 怕是不好。我让人吊了参汤, 若是一会儿……”张夫人将头扭过去, 不忍再言。
    史菲儿皱了皱眉道:“那稳婆呢?”
    一旁王夫人道:“稳婆一直在屋里呢, 方才摸了摸,说是艰难。”
    史菲儿眉头皱得更紧了, 竟然会如此凶险, 三人正愁在一处, 忽然门帘一挑, 贾赦和贾琏也急匆匆进了屋。
    张夫人道:“这院子里正忙乱呢, 老爷和琏儿还是在书房等着信儿吧。”
    贾赦道:“我这是等着抱孙儿呢。我又不进产房,在院里等着还不行,瑚儿那边远在塞外, 我去不成、看不到、抱不了,算日子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我日日夜不能寐,就等着信呢。如今琏儿这边我可是要一落生就要抱到我的大孙子呢。”
    张夫人此时也没有心思跟贾赦斗嘴,他愿意待着便呆着呗。屋里的娘儿三个才让自己揪心呢。如今情况不好,自己方才瞧着,都怕凤丫头体力不知撑不下来。而且稳婆还说是艰难,这才可怕,若是肚里只有一个挣扎着还好些,两个的话,就是身体好,也是要费力气呢。张夫人自然是愁得不行。
    贾琏也不说话,进了屋便在屋中来回踱步,王夫人让其坐下,贾琏也是屁股挨了凳子便起来,一刻也坐不住。贾赦在一旁道:“都是要成为父亲的人了,还是这么毛躁,你且安生一会儿吧,若是再不安生,去书房呆会儿去,别在这里碍眼。”
    贾琏挨了贾赦一顿数落,这才安生了些,寻了把临门进的椅子坐下了,即便是坐下了,也不时往门外瞧。
    主子在屋里愁得不行,屋外的丫鬟婆子忙忙碌碌。忽然平儿急急匆匆往屋里冲,一进门见屋里众人都在,忙冲着张夫人来了,开口声音便变了调,带着哭腔道:“太太、老太太,这会子奶奶忽然闭过气去了,进出气皆无。叫她也不应声了,该如何是好啊?”
    史菲儿听着心中一紧,哪里还待得住,忙道:“我去看看。”
    贾琏一听平儿这么说,急得不行,不等平儿说完,便蹿出去直奔产房。此时张夫人也顾不上喊住贾琏,也急急起身,跟着贾母同去,自然王夫人也跟着去了。屋里人呼呼啦啦走了个精光,只留下贾赦一人,贾赦也起了身,忽然想到儿媳妇产房自己横竖都不能去,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坐下了。
    一众人急急进了产房,便瞧见贾琏正握着王熙凤的手,脸上已有了泪痕,稳婆立在一旁道:“琏二爷出去吧,这里是产房,男子进来怕染了晦气。”
    “晦气?我自己的妻儿都在此处?哪里有什么晦气!”贾琏挥手将试图拉着自己出去的稳婆的手打掉。
    紧随贾母进来的张夫人道:“琏儿你出去,好让稳婆行事,你在这里碍事耽误了可是大事。”
    贾琏瞧了眼自己的母亲,迟疑着松了手。史菲儿近前拍了拍贾琏的后背:“听你太太的话,出去吧,老太太在这儿呢,我保你妻儿平安。”
    贾琏听了贾母的话,定了定心神,起了身道:“老太太,您说的话,我最信了。您一定要保她们母子平安啊。”
    史菲儿垂着眼帘,点了点头。贾琏此时才出了屋子。稳婆转头苦着脸道:“老太太,这胎实在凶险,要不您府上另请高明吧。”
    史菲儿摆了摆手道:“我府上信你,才请了你来。若是不信你,就不会请你,你去取根针和烧好的热水来。一会儿人醒了,还要你卖力呢。”
    稳婆自然不敢不从,急忙去端了热水,又从随身带着的药包中抽出根银针来毕恭毕敬递给贾母。史菲儿先用热水洗了手,又用热水搅了新的帕子,自己捏着帕子依在榻边坐下,先用帕子轻轻给王熙凤满头是汗的脸擦了擦,又用帕子擦了擦其双手。然后将银针接过说:“取盏烛台来。”平儿立刻捧着烛台来了,史菲儿眯着眼睛,将银针在烛火上燎了燎,定睛瞧了瞧手中的细细银针道:“昔日里,凤丫头总说老太太疼你。怕是今日可是老太太最疼你了。”说完便直接一针戳在人中,这还不算,还用力捻了捻。
    史菲儿见其还未醒,便又将针拔出,托起王熙凤一只手道:“老太太也不想如此,可是这也没有法子。”史菲儿举针又刺,将针插进其指尖。一旁的王夫人和张夫人瞧着都扭了脸。史菲儿也是无奈,一针不醒,又戳了两针,才听见王熙凤微微喘息了一声。
    众人脸上俱是一喜,张夫人道:“快快快将参汤端了来,赶紧给凤丫头喝一口。”
    王熙凤微微睁开眼,瞧了眼屋子里的人,颤颤巍巍抬起手,拉住贾母道:“老太太、老太太,救我、救我、救我的孩子。”
    史菲儿见其醒了道:“你放心,你们都会平安。”史菲儿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道:“我有颗定心丸,你吃了便会一切顺利。凤丫头听话,好好将这药吃了,吃了便有力气了。孩子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