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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040章
    就在江清欢沉思着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梅绛雪的身影飘然而至,还带来了一阵冷香。
    “清欢,怎么了?”
    江清欢抬头, 发现来的人除了梅绛雪之外,还有陆小凤和花满楼。
    陆小凤摸着胡子跟江清欢笑着说道:“听说小表妹遇上了点小麻烦,我和花满楼就跟着一起来了。小表妹, 需要我和花满楼做些什么吗?”
    江清欢有些莞尔地看向陆小凤, 将她的两个管事之死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她也并不想隐瞒些什么, 这种事情, 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分力量。她也还不想年纪轻轻, 就操碎了心早生华发, 如果可以, 请让她年年无忧无虑, 永远十六岁。
    陆小凤和花满楼听了之后, 也良久没有说话。
    梅绛雪坐在江清欢身旁的椅子上, 皱着眉头说道:“这也太邪门了, 他们几人都同时死于身边熟悉之人, 没有丝毫的防备,房中亦无打斗痕迹。最令人难过的是, 那人竟然还要在他们尚未丧失理智的时候, 将他们的双耳各割走,这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谁说不是呢, 江清欢拿着手中的那块手帕,也叹息了一声。
    冥岳在江南本就不如在云南那样人才辈出,在江南的这些人,都是聂小凤费了不少心思培养出来的,虽然不能说每一项本事都拿得出手,可基本上是没有短板可以面面俱到的,无端端的就失去了三名管事,江清欢心里那滋味别提多难过了。
    可别让她找出来凶手,不然那凶手割了她多少个管事的耳朵,她就在分多少刀将那凶手的耳朵给割下来。
    江清欢抿着红唇,忽然花满楼说:“清欢,我闻到房中有花香。”
    江清欢点头,“嗯,我也闻到了。”
    花满楼:“我说的花香,不是这闺房中的兰花香,那似乎并不是姑娘家才有的脂粉味。”
    江清欢有些没精打采,“这本就是姑娘家的闺房,即便不是姑娘家的脂粉味,也可以是其他香料的味道。”
    花满楼轻轻摇头,笑着说道:“我能去那男管事的房中看看吗?”
    江清欢知道江湖盲侠之能,她虽然不知道花满楼闻到了什么,可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她将手中拿着的绣品递给侍梭,说道:“这绣品上的图案是鸳鸯戏水,去问一下这位女管事是否打算近日成亲?若是没有,近日是否表现得有些异常。”
    侍梭点头,拿着绣品便离开了房中。
    江清欢和梅绛雪并肩走在前方,而陆小凤和花满楼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冥岳在太湖的联络点,是设在一个五进的院子当中,听说在联络点的人,基本上都是直接听命于江清欢的,这些人大概都会有些属于自己的本事,并不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至于其他的弟子,都已经打散到太湖周边的市井地方去了。实在没办法,江湖中人也是要吃饭睡觉的,但凡是吃饭睡觉,也都要有钱。
    冥岳四姑娘平常没事做的时候,就会将那些弟子打发去干活,随便干什么都可以,他们可以到客栈去当小二,也可以到药铺去当药僮,只要他们不闹事,去赚点家用四姑娘完全不干涉。毕竟,冥岳的人也并不是只有设立分部这一件事情可做,人生如果除了一件事情就没有旁的事情,那这一生未免也太过悲惨。
    江清欢将花满楼领到了男管事的房中,花满楼微微闭眼,缓缓吸气,再缓缓吐气。他那样微微侧首,微闭着双眸像是认真地感受着什么似的,令人不忍打扰。
    陆小凤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在房中东晃晃西晃晃,晃得江清欢有些心浮气躁,要不是花满楼在旁边,江清欢都想对陆小凤直接诉诸武力了。
    花满楼张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带着笑容。
    江清欢看向他,“花七哥哥,你已经有发现了么?”
    陆小凤嘿嘿地笑了两声,“小表妹,不是我吹,花满楼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能感觉到十里之外的危险。”
    江清欢闻言,撇了撇嘴,她才不信呢。要是花满楼真的能感受到十里之外的危险,那上官飞燕那个危险分子当时怎么没感觉到啊?而且上官飞燕也是在金鹏王朝里被杀的,上官丹凤也是,可花满楼依然没有感觉到。
    但江清欢不想让温柔英俊的花七哥哥下不了台阶,所以决定不跟陆小凤抬杠,只仰着头眨巴着那双凤眸望向花满楼。
    花满楼转向江清欢所在的方向,微微俯首,不多不少,恰好是一个别人看起来他正在跟江清欢对视的角度。
    “清欢,你的两名管事都是死于一人之手,而且那个人,是个女子。”
    都是死于一人之手,这并不奇怪。江清欢相信在座的人都能猜得出来,可为什么能断定那个人是个女子?
    花满楼微微笑着,“那人身上,带有淡淡的曼珠沙华的气味,与那女管事房中的兰花香并不相同。曼珠沙华虽被人称为死亡之花,可它的花实在是好看迷人,身上既然有这种香味儿的,大概便是那人曾经用曼珠沙华当发饰的。但凡走过,必然留痕,我能闻到残留在此的气味。”
    江清欢虽然并不相信陆小凤所说的花满楼能感应到十里之外的危险,但她对花满楼的本事依然是十分有信心的。
    花满楼又说:“而且我适才在来时的路上,便在想,什么人会杀了人之后便要取走人身上的某件东西,像是要当纪念品一般?”
    江清欢微微一怔,跟陆小凤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都想起了某个组织里的人。
    江清欢:“花七哥哥,你觉得这是红鞋子的人做的?”
    花满楼:“我只是这么想而已。”
    一边的梅绛雪听他们的话,听得一头雾水,那双宛若秋水的眸子带着求助的神色看向陆小凤。看来不过是二次会面,梅绛雪已经知道陆小凤此人最为怜香惜玉,又最容易为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心软。
    陆小凤被梅绛雪求助的目光一看,感觉就要飘飘然。可他心里并不认为那有什么问题,世间既有男人又有女人,本就是为了阴阳调和,男欢女爱的。
    作为一个男人,为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动心,并非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当然,眼前的动心并不代表永恒的动心和矢志不移,陆小凤依然还是那个风流潇洒的浪荡子。
    陆小凤朝梅绛雪露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随即跟江清欢说道:“或许花满楼的推测并非是毫无道理,或许红鞋子是想来警告你,让你下次别多管闲事。”
    不止是陆小凤这样觉得,就连江清欢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她记得在金鹏王朝的时候,雕儿告诉她假扮上官丹凤的女人穿着红鞋子,因此陆小凤和花满楼才会认为金鹏王朝的那一连串的事情,有可能是跟红鞋子有关系的。而江清欢也知道,红鞋子里的女人是不好惹的,而且个个都心理扭曲,她们杀一个人就必然会取下那个人身上的某件东西用作纪念品和胜利品。譬如在金鹏王朝的时候,陆小凤就跟她说,红鞋子里有人还是专门砍人手臂的。
    这么一想,江清欢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冥岳的几个管事会死于非命。
    如果花满楼一开始到金鹏王朝去,是一场由上官飞燕策划的骗局,那么上官飞燕死了之后,她的骗局已经被识破,可上官丹凤并未戳穿,依然将错就错地继续欺骗花满楼。只可惜,她还来不及将上官飞燕留下的残局收好,便也死于非命。而上官丹凤之死,江清欢可以确定,必然也是跟红鞋子有关系。
    不管是上官飞燕还是上官丹凤,都知道一些她们不该知道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死得那么快。可那些事情,不管是谁才是幕后老大,心中都希望是能通过花满楼和陆小凤这两人来实现的。只是可惜,他们千算万算,独独少算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忽然在杭州出现的江清欢。
    江清欢的出现令她们的许多计划都发生了改变,她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先是去杀了冥岳在杭州联络点的管事,谁知江清欢却并未去杭州联络点,而是直奔太湖了。于是,她们只好出现在太湖,杀了两个管事之后,希望以此来警告江清欢。
    江清欢遭受无妄之灾,无端端折损了三名管事,心里本就十分不痛快。如今听陆小凤说竟是红鞋子的人做的,就是想要警告她别多管闲事。
    江清欢气笑了,“红鞋子到底是个什么鬼,她凭什么决定别人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
    陆小凤和花满楼在金鹏王朝的时候说的很明白,上官飞燕和上官丹凤之死虽然他们尚未有眉目,但绝不会放弃查明真相的机会。江清欢本来并不想理会什么红鞋子黑鞋子,她只要将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那就已经足够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不想去为难别人,别人却来为难她。
    折损了三名管事啊,那些人还上有老下有小的,她如何跟那几个管事的亲人交代?即便冥岳真的能对那几名管事的家属做到老有所养,幼有所依,难道就可以取代他们在亲人心中的地位了吗?
    并不能。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第041章
    江清欢被红鞋子的人弄得一头火, 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她可是冥岳之主聂小凤的徒弟,红鞋子的人以为她们上门来杀了她的管事,她就怕了,那她们就错了。
    江清欢压下心里头的火气, 看向旁边的陆小凤。
    陆小凤看着眼前少女原本怒气冲冲,可随即将那怒气压了下去,那双凤眸清润有神的看向他, 心头忽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果然, 陆小凤心里才生出几分警惕,就听到少女的声音——“都怪你!”
    陆小凤:“……”
    都怪他什么呀?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江清欢皱着鼻子, 声音有些娇气地埋怨:“那天在客栈, 要不是你非要将我喊出来, 说不定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
    说起这个, 陆小凤也是十分抱歉的。他当时就是知道小表妹和雕兄在外面的树上看他热闹看得十分休闲, 所以一时没忍住。可看别人笑话的人, 就要应该经受地起看笑话应该要付出的代价。至少, 陆小凤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没几分本事, 还真敢凑热闹看笑话了?
    可对着清欢小表妹, 陆小凤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毕竟,他也没想到这个麻烦居然挺大的, 不仅涉及到一个古老的王朝, 而且还有红鞋子搅和在其中。如今金鹏王朝的人死得只剩下一个上官雪儿了,江清欢这边的管事又死了几个。陆小凤还没详细了解过关于冥岳的事情, 但看清欢小表妹,也知道来头不小。而且看江清欢的神情,就知道她这次折损的都是几名得力的干将,他又哪能触霉头呢?
    陆小凤只好苦笑着叹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江清欢也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聂小凤这么多年来悉心栽培她,她又怎会连这么浅白的道理都不懂。与其责怪他人,不如寻求解决之道。江清欢不过也是随口埋怨两句而已,她见陆小凤苦笑的模样,默了默,不吭声,默默地走出门外去。
    陆小凤原以为少女还要朝他发一通火的,谁知她竟然出去了,有些惊讶。
    这时梅绛雪笑着跟陆小凤说道:“清欢不是故意的。”
    陆小凤一愣,“我知道。”
    梅绛雪见他那怔愣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天在月下初见的英俊男人,风流潇洒,竟然也会有这样呆愣的模样。
    陆小凤见眼前的梅绛雪笑逐颜开的模样,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花满楼却是跟着江清欢一起走出了门外,一袭白衣,公子世无双,他看着确实并不像是双目失明的人。
    江清欢走出去的时候,侍梭已经回来了。她将手中的绣品递给了江清欢,凑在将清欢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将清欢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花满楼此时走到她身旁,关心问道:“怎么了?”
    江清欢:“我刚才在女管事的房中,发现了一个绣品。我原以为那是她平常无事的时候做做女红打发时间的,可刚才侍梭跟我说,那女管事自幼喜欢的便是经商习武,对女红一窍不通。”
    花满楼微微侧首,“嗯”了一声,做出倾听的姿势。
    江清欢却将手中的绣品塞进了花满楼的手中,“花七哥哥,陆小凤说你手指碰一下花瓶,便能知道那花瓶是不是古董,那你摸这绣品,能知道这是出自谁人之手吗?”
    花满楼被她弄得有些啼笑皆非,“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陆小凤喜欢夸大其词。”话虽是那样说,但他还是摊开那绣品,修长的手指轻触那缎面上的花纹。
    花满楼:“你怀疑这是凶手留下来的吗?”
    江清欢:“不一定就是凶手,但这应该也是线索之一。”
    花满楼轻叹,说道:“这事情是我和陆小凤连累你了,还害得几位管事遭遇无妄之灾,实在非我所愿。他日有什么花家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江清欢一听到花满楼这话,就乐了。花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可多了,譬如说她到杭州前就物色了一个好地方,听说那地是江南花家的。即便陆乘风跟花家六童颇有交情,但江清欢这一路受黄岛主和他徒弟的关照已经够多了,更何况还是人情债,她也并不打算叫陆乘风出面。如今有花满楼这句话,倒不是她想要占什么便宜,就是觉得这个买卖大概就有点谱的意思而已。
    不过如今不是说要买地之事的时候,江清欢比较关心花满楼对那张绣品有什么见解。
    只见那修长的手指细细描绘缎面上的花纹,红色的缎面映衬着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美感。
    江清欢眨了眨眼,她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手控。
    花满楼将手收了回来,将绣品还给江清欢,“戏水鸳鸯,绣工可以说是十分高超了,这事情或许陆小凤可以帮你。”
    陆小凤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和梅绛雪已经从室内移至室外,“我能帮小表妹什么呀?”
    花满楼微笑着转向他的朋友,温声说道:“天下第一神针薛夫人,听说她的孙女半年前才与你结伴出游。”
    陆小凤一愣,“你说薛冰?”
    花满楼微笑着指向江清欢手中的绣品,“不管是薛夫人还是薛姑娘,或许都比你我更为了解这绣品的出处。”
    江清欢和梅绛雪从小在冥岳长大,又是聂小凤带大,都是没做过女红的人,对绣品一窍不通。可天下第一神针薛夫人的名声,她们都是听说过的,当今天下,薛夫人的绣品千金难求。不少名门望族嫁女儿时,希望能请薛夫人出山,为其爱女做一些绣品,可以薛夫人视钱财如粪土,一律拒绝。
    梅绛雪看着那绣品,眉头微皱,“即使这是凶手留下的,又能如何?”
    中原女子,个个都会女红,能看出什么特别的呢。
    花满楼笑道:“至少能知道那缎面是否是从京城西市的一家绸缎店所买,据我所知,那家绸缎店都是限量卖绸缎的,能从那家店买到绸缎的人,寥寥无几。”
    江清欢和梅绛雪对视了一眼。
    陆小凤笑叹,“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没想到竟是叫我跑腿。花满楼,你不再像从前那样体贴了。”
    花满楼只笑不语,目前他们所面临的事情,似乎很复杂。线索很多,可都是杂乱而零散的,不知道哪些有用而哪些又是混淆他们视线的。他跟江清欢一样,觉得绣品是凶手留下的。可凶手留下的,到底是给他们的线索,还是请君入瓮的诱饵,就难以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