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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袁莉说:“阿姨,那可不一定,你没见过我一个亲戚,她也是在家里顾孩子,结果小孩自个儿开门走出去,离家两公里远,被警察发现,带回局里,他们连络家长来领回时,她还不知道孩子已经走丢了。”
    江碧兰感叹,“这么粗心,简直太离谱了,还配当什么母亲。”
    夏澄看了眼袁莉,她很感激她,帮她转移婆婆的注意力。
    晚上大伙儿吃饭时,夏澄忙着给孩子喂饭,自己也没能多吃几口。
    袁莉特地走来主桌边,接过夏澄手边的碗,细心温柔地帮她喂孩子,让她能喘口气,好好地吃顿饭。
    当其他员工忙着做活动,或者聚在一起聊天时,只有袁莉怕夏澄无聊,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可在夏澄终于有时间,观看台上的员工唱歌时,她不会留意到,袁莉抱起宝宝,朝苏恒挥舞他可爱的小手,而她亲爱的丈夫,也对袁莉露出赞许的笑容。
    如果用句残忍的话来形容,这正是她丈夫对另一个女人产生好感的开始,他们背着她眉来眼去,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爱情其实是禁不起试探的,永远不要给别人机会,去试出背叛的底线。
    在感情面前,不应该谈什么信任,如果输不起,就别冒险,让人有可趁之机,去引诱自己最爱的人。
    夏澄知道,当时的她,是太有自信了。
    她以为跟苏恒多年的情感,能敌得过外界所有的诱惑,是以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泥足深陷,终至毁灭他们的婚姻。
    除非是花钱去嫖,一个男人变心,都会有其缓慢变化的轨迹。
    夏澄是傻,她并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那个总亲热喊着她姐姐的女孩,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跟她做朋友,而是觊觎她的丈夫。
    ……(现在)
    很多事情放在当时不晓得,可后头再去回想,便能清楚袁莉是别有居心,故意去接近夏澄。
    老苏恒当然已经明白这一点,但夏澄对袁莉的感觉太过复杂,她是被自己像当妹妹看待的人背叛。
    这注定她对袁莉的恨,参杂她识人不清的痛苦。
    她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中,无法从那样低潮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老苏恒知道以夏澄现在的心情,肯定睡不着觉,他索性把话挑开来说。
    “袁莉跟我认识的其他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就算她跟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但我对她的补偿,早已远远胜过那些,你不需要可怜她,她无论跟谁在一起,都能活得很好,你最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夏澄一动也不动,装作没听见他说的话。
    老苏恒径自说下去,“假使你真觉得我坏到无可救药,那为了她好,你就不应该再去接近她,也不用试着拉拢她跟这个时空里的我,你的好心只会坏事,这一点,相信不需要我说,你自己也十分清楚。”
    袁莉那个女孩子,可不是夏澄这么单纯的人招惹得起的。
    或许她再重生个一百次,有幸修练成精,会有跟袁莉一战的实力。
    但现在苏恒只希望,夏澄这辈子能够离袁莉远远的,最好她们这辈子都别遇见对方。
    老苏恒深怕夏澄脑子一个不清醒,自己跑去认识袁莉。
    别管到最后,夏澄会跟谁修成正果,光是摆着这么一条毒蛇在她身边,都足以使老苏恒胆寒。
    谁知道袁莉会不会哪一天心血来潮,突然反咬夏澄一口,他现在又没法救得了她,每思及此,他便打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苏恒真怕夏澄会被袁莉生吞活剥,而他只能在旁边看,却无法伸出援手。
    可他却没发现,坐在前座的夏澄,将头靠向车门那一侧,沉默地留下两行眼泪。
    不光是因为老苏恒说的那些羞辱她的话,因为想起那段往事,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她的心情跌到最低点。
    第52章 运动
    夏澄悄悄地举起手,不动声色地抹掉眼泪, 可她这个动作还是被老苏恒察觉了。
    他叹一口气, “我不是在指责你, 或者骂你, 我只是……”
    老苏恒无法说下去,他说得越多, 只会让她更加伤心难过。
    当时夏澄想要的何其简单,他不是不知道, 可感情一旦出现裂痕,再怎么修补也不可能恢复原状,他们陷入一种恐怖的死循环-沉默以对后, 紧接着是剑拔弩张;无话可说后, 接下来就是争锋相对。
    这样糟糕的情况,彷佛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
    更何况, 他现在连想修补的机会也没有。
    老天不肯让犯过错的他重生, 这就代表他丧失再跟她在一起的权利。
    因为前世未能好好珍惜, 这世他注定只能做个旁观者, 所以他绝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夏澄走回原来的路上去。
    他只能尽其所能地阻止她犯错。
    “澄澄,我拜托你, 听我的劝,陆致远跟这里的苏恒都不是好人, 你若跟他们其中一个结婚,难保将来不会遇到第二个, 第三个,乃至于无数个袁莉,一个袁莉你都应付不了了,更别说有那么多个,他们并不适合你,你最应该选的是像乐建明那样的丈夫,这种男人才懂得呵护你一辈子。”
    夏澄不响。
    车子已开到家门口,小苏恒停好车,却没将车熄火,他从置物盒里抽出几张面纸,递到夏澄手里,但并没有开口说话。
    夏澄感谢他没在这个时候问她为什么哭,可是眼泪这玩意,跟溃堤的河流一样,完全挡不住。
    她接连擦掉半包面纸,才好不容易停止下来。
    人活在世上,再坚强,再勇敢,其实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心里究竟遭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恢不恢复得过来,只有自己知道。
    不可讳言地说,夏澄没法摆脱被背叛的痛苦,那是附骨之疽,怎么也清除不掉,就算她重生,也忘不掉当时心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