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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节

      “祁少?”
    黎一尧还没有出门,突然听见祁宴君这番话,他惊得动作一僵,“真的要查下去?既然老爷子把资料放在最底层,他应该是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而是,有一部分的资料都被销毁了,看来是老爷子故意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被任何人知道这些事,要是我们查下去,会不会对老爷子不好?”
    “查吧,情况不同了。”
    祁宴君拂了拂衣袖,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语气中透着淡漠。
    黎一尧不敢再问。
    现在的情况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顾家和蓝家都在等着要一个答案,如今老爷子还在昏迷,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知道更多的事情。
    “祁少,我先下去了。”
    黎一尧关了门,大厅里一片寂静,能听见墙壁上的挂钟发出的细微响声。
    他在窗前逗留了大半个小时,快到将近十二点了,他才回到房间里。隔着一扇墙壁就是蓝悦的房间,他走到阳台的窗前,望向旁边的房间,那边一片漆黑,隔壁的人应该是睡了。
    但是两边的阳台是相连着的,祁宴君很轻易就能去到旁边的房间。尽管阳台的玻璃门上锁了,但祁宴君还是有办法把门推开。
    房间里开着暖气,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嗅着就不由的放松了心情。
    他轻声走到床边,淡蓝色的被子平铺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早已经睡过去了,纤长的眼睫毛轻巧的贴在脸上。
    白嫩的脸颊因为空气中的暖流而泛起了娇嫩的微红,他伸出手,手背轻轻的摩挲在她的脸上,细腻得感觉让他留恋不已。
    但床上的人轻哼着皱了下眉头,稍微翻个身想要继续睡。
    祁宴君收回手,坐在床边看他,直到快要清晨了白起身离开,回到房间。
    床头柜上的闹钟按时响起,蓝悦睁开眼睛看见清晨的阳光从窗帘外透进来,恰巧落在了天花板上。
    只是空气中似乎隐隐残留着熟悉的古龙水味,不由想起了祁宴君,这是他平时惯用的香水。
    蓝悦起身,把房间上下检查了一遍,并没有看见任何痕迹,大概是她多心了。
    昨晚睡得有点晚,今早起床时,脑袋隐隐做痛。她干脆就在房间里休息,不打算出门,刚好也能避开祁宴君。
    可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得尽快把事情解决掉。
    第五百章六十六 查问许妙容
    将电脑里的照片重新整理了一遍,可是大部分的内容都是残缺不整的,无法整理出具体的内容。
    她也不知道那个高官到底跟老爷子说了什么,她从小就在祈家的长大,老爷子平时虽然严肃,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且,老爷子自从退休后,经常会把军勋挂在嘴上,祁宴君决定退伍的时候,他还大发雷霆了。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军队威严的事,就算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会内疚不已。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她换了身衣服,去到医院里探望老爷子。
    窗外的天色已经昏黑下来,护工干哈给老爷子擦了身,正打算去饭堂里吃饭。
    “你下去吧,这里让我看着就行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过来吧。”
    “这个说不准。祁先生平时下班也会过来看看,但如果工作上太忙了,祁先生大概不会过来,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蓝小姐是有其他需要吗?”
    “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蓝悦拉开椅子坐下,护工收拾了些东西便离开,只剩下她在病房里。
    看着保存在手机里的照片,蓝悦心中仍是纠结,“你和蒋政到底是什么关系?”
    蒋政就是当初和老爷子联手对付蓝家的高官,她还特意查了一下,这个高官已经去世了,所以根本无法从那里了解到任何有关的事情。
    “爷爷,我真是有些看不懂你了。”
    她拿来护工方才准备好的毛巾,给老爷子擦身子,到了八点多才回去。但临走前,护工突然有紧要的事情,蓝悦想到老爷子还要休息,就把房间里的灯都关掉。
    灯光昏暗中,她恍惚看见老爷子放在被子上的手动了一下,可再仔细一看,老爷子仍是方才那模样。
    走廊上白色的灯光照射在房间里,映衬得老爷子得脸色格外的苍白,竟然比之前还要消瘦了几分,再这样下去,哪怕老爷子的身体没有大碍,也会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导致过度虚弱。
    也许,得过去找许妙容了。
    只有她最清楚老爷子摔倒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她上次已经在老爷子面前交代了一次,可她那时候神色惊慌,话说得也不利索,很多细节都被她结结巴巴的带了过去。
    许妙容如今的情况可不算是太好,她过去之前特意问了一下,得知许妙容的父亲在拖延了许久后终于决定把许妙容做过的事告诉警方,交由警方来处理。
    这件事拖了很久,祁霖那边也有些等得不耐烦了,若不及时处理,祈家恐怕要对许家出手。
    以许家现在的情况,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压,他们唯有放弃许妙容,不过哪怕如此,许父还是暗中找了最好的律师,帮许妙容把罪行压到最轻。
    要是能证明许妙容在事发时,精神不好,而且她也不是故意要把老爷子推下去,证据确实的话,她只需要被关押几天就能放出来,不过会留有案底。
    许童上次过来找她也是为了这件事,她是其中一个证人,在案前也曾经见过许妙容,要是她能证明许妙容当时就存在精神上的问题,许妙容说不定还能被判无罪。
    如今,许妙容正在顾家的别墅里待着。
    虽然说,顾玄的父母早逝,但是顾家老爷子还在。孩子一直都由老爷子照顾着,根本不给许妙容接触的机会,就怕她会对孩子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在得知许妙容竟然和祈老爷子受伤一事有关后,顾老爷子的态度更加冷淡,若不是顾玄坚持,他恐怕早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过来探访前,她先是征得顾老爷子的同意才过来,还特意把之前找了她一次的许童也找了过来。
    她和许妙容的关系原先就不好,再加上上次在医院里算计了许妙容,许妙容铁定对她怀恨在心,肯定不会愿意和她多说。
    若是把许童找过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蓝小姐,你真的愿意帮我姐姐作证?”
    许童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抵达,顾老爷子今天外出,特意吩咐佣人招待他们,客厅里也只有他们两人。
    许童没有跟她废话,开口就直接问她。
    “许先生,你这个问题说得有些过了,要是法官要求我上庭,在法庭上,我肯定会实话实说。”
    许童皱眉,“根据医生的检查,我姐在生孩子的时候精神就不怎么好,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这一点,我姐请来照顾孩子的保姆最清楚。”
    “这些事不用跟我说,我只会把我看见的都告诉法官。”
    眼见着许童还想说下去,蓝悦拦住了他,“许先生,我记得你说在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学得正好也是法律,你该知道在法庭外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许童张了张口,很快就沉默下来。身在律师,他很清楚故意引导证人会有什么下场,“是我说的太多了,我姐姐就在楼上,她平时不喜欢下楼,也不喜欢外出,性格和以前都不太一样,就连我母亲偶尔也会被她赶出去。”
    “蓝小姐,你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先不要出去,让我跟她说几句。”
    “好,我知道了。”这个说法,她也是认同的。
    许童把她带到了二楼的偏厅里,让她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许童会把许妙容带到阳台上,从偏厅里可以看见阳台那边的情况。
    只要把窗帘拉上,许妙容就看不见她在这里。
    “姐,你先坐一会儿。”
    一杯茶水还没有喝完,阳台那边就传来动静,抬头一看,正是许童带着许妙容过来了。
    他们坐在了阳台的露天茶桌上,午后的太阳正好,许童先是闲聊了几句,不动声色聊到了祈老爷子的身上。
    “那晚的事情?”许妙容的声音清楚的响起,带着浓浓的疑惑,“你怎么突然跟我问起这些事了?”
    “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许童避轻就重,不敢刺激许妙容的情绪。
    直到现在,许妙容也不知道许父已经同意把她交给警方,更不知道祁霖曾经找过许家。
    要是被她知道这些事,肯定会发疯。要不是蓝悦答应出庭作证,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蓝悦和许妙容的关系不好,但是单凭蓝悦和祈家的关系,要是蓝悦愿意帮许妙容作证,那么许妙容胜算很大。
    “问问?”许妙容喃喃自语,“那晚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啊,我把资料拿给了祁爷爷看,他当时的表情跟古怪,好像很震惊。不过就算换了别人,突然知道当年的仇家就藏在身边,任何人都会这个样子,所以我当时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老爷子的表情。”
    “所以说,祁爷爷是受惊过度才摔倒的?”
    “对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许妙容愤愤不甘,“那晚我只是把资料交给爷爷,没有推他下去,我也根本想不到他会摔下去,可是出事够,所有人都怪我!他们怎么不想想,要不是蓝悦他们来到了祈家,爷爷会因为这件事受惊吗?”
    “不过,姐姐,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老爷子知道蓝小姐的身份后会这么激动?”
    “我那知道这些?”许妙容皱眉,“我刚拿到资料的时候也很惊讶,从一开始,我以为蓝悦他爸是故意救爷爷,受了重伤后又利用这件事让蓝悦嫁入祈家,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他们贪财而已。”
    “谁知道他们在密谋这些,哼,说不定那个蓝刚从一开始就有这个预谋,所以才把他女儿带过来!”
    第五百章六十七  祁老爷子的慌张
    “姐。”见许妙容的话越说越激动,他及时打断,给她端了杯茶,等她的情绪冷静下来,“我今天过来不是想说这些事的,我想要知道老爷子的情况。”
    “你也是知道的,上次祈家用了这种方法去骗你,你一定会生气,但是我相信祈爷爷摔倒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前些天联系我的同学,他在民事方面非常有能耐,我们——”
    “什么民事?你是说祈家要告我推倒老爷子?!”许妙容瞪大眼。
    “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许童怒而拍桌,“为什么只能是祈家对我们出手,难道就不能是我们告他们污蔑吗!”
    “一直以为,我为了爸妈的公司,已经忍了他们很多次!我好歹我是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这些事情我还是会处理的!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他们也表示年纪大了,不想在公事上操劳了,我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率性跟他们反面算了。”
    “所以姐,你一定要把具体的细节都告诉我,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告祈家污蔑我?”
    许妙容稍稍冷静下来,“那天这么黑,我也看得不太清楚啊。我记得祁爷爷和蓝悦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要走了。我见他这么相信蓝悦就气不过来,他们还想把我赶出去,我连孩子都给他们了!”
    “姐,你冷静点。”
    “哼!”许妙容喝了口水,硬生生忍下来,“我看到这里就忍不住,见蓝悦走了后就把资料交给祁爷爷。不过,你这样一问,我就突然想起爷爷那天的反应的确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他很害怕。”
    “害怕?”许童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