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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

      宁嫣儿苦笑几声,话音落了,便举起空空如也的酒杯,把最后几滴酒液灌入嘴中。
    宁倾城推门而入的时候,恰巧看到这样的一幕场景。
    她看见宁嫣儿似是有些精神错乱的模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大步上前,把手提包往旁边一扔,伸手就要拿走宁嫣儿的空酒杯。
    “哎呀!妈妈,你就让我再喝一点酒吧……我都把司远撞进医院了,这一点点酒,根本不算什么的!”宁嫣儿的整个身体已经有些不支,半瘫在沙发上,因为极度的恐慌和害怕,她的五官扭绞在一起,狰狞又难看。
    可即便如此,她也拼命捍卫着酒杯,够着脑袋和手臂想要把酒杯抢回来,仿佛那样做她就可以把事情挽回一点点。
    正文 第495章 我都觉得恶心
    “嫣儿,冷静一点。”宁倾城加重语气,拼命压抑着胸腔内的怒火,但胸口还是因为愤怒而上下起伏,她蓦地把酒杯往一旁摔去,清脆的碎裂声响悠悠回荡在空气之中,刺耳无比。
    “我怎么冷静啊?”巨大的声音清楚地传进宁嫣儿的耳朵里,她找回了一丁点理智,却还是气恼地嘟起嘴巴,“一切都是初卿那个贱人的错!是她勾引了我的司远,如果不是这样,司远为什么会去救她?”
    宁嫣儿说着,就开始扬臂手舞足蹈起来,她用力地挥舞双臂,奋力挣扎着。
    宁倾城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都快要陷入肉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随后,宁倾城一屁股坐到宁嫣儿旁边,用力地制止她发疯似的的乱动,紧紧皱起眉宇,提高了声音分贝:“好了!宁嫣儿!不要再闹了!我当初不就跟你说过吗?要冷静,冷静,冷静下来!结果你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吧?”
    “做错的人明明是初卿!”宁嫣儿不依不挠,正视图缠着宁倾城的手臂撒撒娇的时候,宁倾城见她已经无法清醒,于是只好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红红的印记骤然显现,火辣辣的疼痛自脸颊蔓延来开,宁嫣儿突然间怔住了,不再乱动哭闹,包厢里也瞬间归于一片寂静。
    宁倾城也不说话,只是收回打了宁嫣儿一巴掌的那只手,静静地坐着,却喘着几口粗气。
    慢慢地,宁嫣儿伸出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侧脸,疼痛给了她几分理智和清醒。
    宁嫣儿转过脑袋,看向宁倾城,目光有些呆愣,她张了张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一样,终究只能悻悻作罢。
    “嫣儿,理智一点。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宁倾城略微有几分懊恼之意,她放缓了呼吸,也让自己多一点理智。
    宁嫣儿的眼眸里有泪光闪烁,她并没有说话,依旧发怔,一只手仍然捂住她被打的脸颊。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想必你也知道。”宁倾城开门见山,表情严肃,“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想一些权宜之计,这些天,你先不要到处乱走,去上街招摇了。”
    说到此处,宁倾城微微顿了顿,扬起眉毛:“听到没有?”
    宁嫣儿沉默了几秒种后,才渐渐反应过来,轻轻点点头:“听到了,妈,这次我会听你的话的。”
    “你先不要出声,我去给言振邦打个电话,试探试探。”宁倾城转了转眼珠子,拿出手机,起身走到包厢的另一边。
    言振邦对她还是有一些情意的,而这些情意,正好可以成为她对付张媛和初卿的把柄,这一点,宁倾城再清楚不过。
    拨打了号码后,宁倾城屏住呼吸,心里忐忑不已,却还是努力维持冷静,听着耳边的“嘟嘟”声不断传来。
    “喂,振邦,是我。”发现言振邦接了她的电话后,宁倾城似乎看见了一点希望,不过她很好地藏起了心中的小小喜悦,而是用温柔好听的声音继续说道,“现在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事。”言振邦沉声回答,从他的声音之中,宁倾城听不出太大的情绪波澜。
    “我听说司远出了车祸,他没有什么事情吧?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也很难受,但一定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啊。”宁倾城的话语大方得体,伪装得找不出任何破绽,“只有照顾好你自己了,你才有力气去照顾司远,我也才……安心。”
    话说到后面,宁倾城故意顿了顿,声音也变得更加轻柔了。
    “司远他还处于昏睡状态,病情有待进一步观察。我没事,你不必太过担心。”
    “啊,很抱歉,振邦……我这样问,是不是又引起你的难过了?”听说了言司远的情况后,宁倾城颇为自责愧疚。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也是出于对司远的关心。”言振邦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再略略说了几句话后,宁倾城便挂掉了电话,她将手机扔进手提包里,举步朝宁嫣儿走去,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看情况,现在言振邦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宁倾城逐渐勾起唇角,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我看那个初卿,要么是眼瞎没有看清楚,要么是怕没有人给她撑腰,所以才不敢吱声。嫣儿,你不用太在意了,这几天,就按照我说的来做。”
    “好的,妈妈。”宁嫣儿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心底的嫉妒和恨意却依旧鬼**祟,快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把宁嫣儿送回家后,宁倾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言司远所在的医院。
    计程车上,宁倾城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眸光渐渐浮现几丝狠戾。
    即便现在言振邦没有生出怀疑之意,但初卿是事发现场的目击者,如果把初卿留着,迟早会出问题。
    只要这个事情一败露,那她和宁嫣儿能挽回的几率少之又少。
    更何况,初卿那边还有个张媛。她必须在张媛发现这件事情之前,解决掉初卿这个大麻烦,如果赶走了初卿,那么就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计程车缓缓在医院大门旁停下,宁倾城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言司远的病房。
    初卿正守在言司远的病床边,听到开门的动静,忙抬眼去看,在看到来者是宁倾城那一刻,眸光不自觉一凛。
    初卿皮笑肉不笑,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声好,便收回视线,不再予以理睬。她这样做只是表明她并不像宁倾城母女那样刁钻无礼,同时她也不想和宁倾城吵起来,打扰到言司远的休息。
    看见初卿的反应后,宁倾城把手插在腰间,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话语里充满不屑与嘲讽:“哎呀,初卿,我看你还真是会装模作样啊!啧啧啧,看见你这个样子,我都觉得恶心,想吐!”
    正文 第496章 罪魁祸首
    “劳烦安静一点,这里是病房。如果你想吐,胃不好,身体有问题,可以直接去找医生。”初卿缓缓吐出一句话,却攻势凌厉。
    “原来,狐狸精的嘴巴,真的都很会说话,也是,要不她们怎么去哄骗男人,勾引男人呢!”宁倾城不依不挠,尖锐的声音难听无比。
    初卿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看向言司远,宁倾城的声音过大,言司远似乎是被打扰到,一双剑眉蹙得更紧了。
    初卿见赶不走宁倾城,不快地皱起秀眉,眼眸里流露出凌厉的光芒,她毫不客气地瞪向宁倾城,话语冰冷阴沉:“我对你的警告只说一次,请滚远一点。”
    宁倾城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没有想到初卿会这样说,激动地伸出手指,指向初卿,露出恶狠狠的神色:“你……”
    还不等宁倾城把话说完,初卿就硬生生地打断了她,说出的话像是藏了冰一样:“你女儿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一清二楚。如果言司远没有什么事情,一切可能还好说,但如果言司远有事,你们母女两个,都要一起陪葬!”
    初卿气势不减,每一个字眼都咬得很重,她死死地盯着宁倾城,锐利的目光似是要剖开宁倾城的外壳,直直地望进她的心底里去。
    被道出真相后,宁倾城心中瞬间慌乱,她无法自控地退后几步,眼底也露出些许惶恐的神色,她瞪大双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回击过去:“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初卿扬起嘴角,冷笑一声:“你不知道?难道还要我说得明明白白,你才会知道吗?”
    宁倾城浑身狠狠一抖,已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
    初卿把宁倾城从头到尾扫视一遍,下了逐客令:“你最好马上离开病房,我是说,你最好这样做。”
    宁倾城费力地吞咽一口唾沫,声音也有些颤抖:“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看见你这副丑恶的嘴脸吗?”
    面上虽然这样逞强,宁倾城却还是迅速地转过步伐,决定快点离开。
    “对了,劳烦你告诉你女儿宁嫣儿一句话,她一步都不准踏进病房门。这也是我的忠告。”初卿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宁倾城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只觉得有些疲倦了,只好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今天晚上,言司远就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也不知道……
    不行,他一定会没事的,就因为他不是别人,而是言司远。
    手术室外,初卿一直坐在座椅上,表情沉重,而言振邦和张媛正站在手术室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初卿时不时地抬眼,望一眼手术室的门,手心的细汗不断冒出,一颗心也一直悬吊着,就连呼吸也没有那么通畅了。
    时间一分一秒往前推移,终于,手术室的灯光暗了下来。
    “病人的此次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语缓缓传来,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初卿脱力地往后倒在座椅上面,安心的感觉瞬间袭满全身,她的眼角泛了一点湿润,却到底被她给忍住了。
    言振邦难得露出喜悦的神色,张媛更是不停地念叨起来,双手合十作祈祷状:“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司远终于没事了……”
    继而,张媛话锋一转,用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言振邦,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又不乏焦虑:“唉,如今司远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也总算安下心,但究竟是谁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亲自处理的。”言振邦沉声说道,抬眼看了一眼坐着的初卿,目光凌厉。
    随后,言振邦抬脚上前几步,走到初卿面前,面容上写满严肃庄重,话语却丝毫不客气:“现在司远没事了,你也不用再装成一个罪人的模样了。”
    初卿知道自从言司远出事以来,言振邦对她的意见就很大,可是没有想到,言振邦居然会这样说她。
    明明自己好像真的是因为愧疚而整天整夜守在言司远床边,但眼下听到言振邦这样说,初卿总感觉一股不甘心直直往心尖上蹿,化作一抹愠意。好像言振邦的话是对某种东西的侮辱和亵渎。
    初卿握紧了双手,站起身,刚想要张嘴反驳,张媛见状便赶忙走上前来,挽住言振邦的手臂,抢先一步劝道:“振邦,司远现在没事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你也累了,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说到此处,张媛微微一顿,抬眸扫了一眼初卿,转而又继续柔声说道:“至于照顾司远的事情,就让初卿来做吧,正好也当做对她的惩罚。”
    言司远在不久之后就会醒来,如果初卿在这个时候好好照顾言司远,两个人的感情肯定会突飞猛进,不知道宁嫣儿和宁倾城到时候会气成什么模样。
    张媛一想到宁嫣儿愤怒的嘴脸,就开心得想哈哈大笑,不过她终究是忍住了,面上依旧维持着和善大方的笑容。
    随即,张媛递给了初卿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说几句话来表示表示。
    初卿看到了张媛的眼神示意,却并没有照做,她的眉头仍旧是舒展开的,却多了几分倔强,言振邦刚才的话语还萦绕在她的耳畔,她并不想按照张媛的指示,向言振邦示弱。
    言振邦脸色一沉,语气冷了几分:“我怎么能让罪魁祸首来照顾我的儿子?如果不是初卿,司远也不会出车祸,我怕我儿子现在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又陷入另外的危险之中。”
    言振邦的话语颇为激进,初卿再也不想拼命压抑自己,她毫不示弱地对上言振邦的双眼,不卑不亢地回击道:“言司远是在路上出了车祸,他要是不走路,是不是就不会出车祸了呢?”
    言振邦没有想到初卿会这样回击他的话语,略微怔了一秒钟,随后无尽的怒意便蹿了上来。
    正文 第497章 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初卿,声线厚重而充满威严:“你……给我滚!”
    初卿抿紧下唇,并不想就此服输,她仰了仰脑袋,话语客气却充满利刺:“很抱歉,我不能按照您的要求做。我是司远的妻子,就算我要滚,也应该是我老公说了才算数。”
    言振邦气得呼吸急促,他的身子猛然一抖,随即便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差点不能站稳脚跟。
    张媛见状,责怪地瞪了初卿一眼,赶紧上前去搀扶言振邦。
    言振邦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怒气,可是初卿所说的话像是魔咒一般,挥之不去,他狠狠地扫视初卿一眼,甩掉了张媛的搀扶,大跨步地离开。
    张媛拦也拦不住,便只好跟了上去,路过初卿的时候,还不忘再次递给她一个责备的眼神。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初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的四周寂静无比,她总算可以一个人好好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