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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却不见人答。
    宋书明陡然心惊,立刻转过身来,面前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一丝詹台的身影!
    林愫大惊失色,放声便喊詹台名字,两人立刻四散寻找。
    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观景台地方不大,一望可见,只三三两两散落了同乘大巴的游客。两人问过一圈,却无人记得曾见过他。
    林愫越想越担心,生怕詹台贪玩乱走,在雅丹中迷了路。
    宋书明眸色深沉:“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两人再不耽搁,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恰在此时,景区末班大巴前来接客,两人商计一番,同司机说了情况,没有上车,停留原地继续找寻詹台。
    景区派出所日常接警,一般都是丢失财物。这次听说丢了游客,非常重视,立刻出了警,开着越野车不过十几分钟就赶到林愫和宋书明身边,将二人接到景区门口,一面录口供,一面查监控,还派出了一辆越野车,就在黑海舰队附近的雅丹,举着手电筒喊人。
    此时天已黑透,林愫和宋书明坐在派出所内心急如焚。
    隔了二十多分钟,景区的管理员面带笑容,一脸轻松从房内出来,对他们说:“放心吧,人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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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行踪
    林愫大出一口气, 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人在哪里?”
    管理员摆摆手:“早都走了,回去了!”
    宋书明和林愫面面相觑, 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宋书明怀疑地说:“走了?不可能啊, 跟我们连招呼都不打。”
    景区管理员有些不高兴,怼他道:“喏,监控就在那里, 自己去看吧。”
    监控自然是要看的,宋书明半信半疑跟着景区管理员到了监控室中。
    整个雅丹景区占地面积极大,临近罗布泊,监控只在景区正门入口,和循环观光大巴车上设有。景区派出所的民警以往倒是经常帮助游客查监控, 找丢失的物件,此次遇上疑似游客失踪效率极高, 不到半小时, 就找到詹台的监控画面。
    果然如管理员所说,就在林愫和宋书明焦急寻找詹台的同时,监控拍到,詹台*独自一人, 已从景区大门离开,行色匆匆。
    林愫又是狐疑又是不满:“出了什么事情,要拿给我们照相当借口偷偷溜走?”
    宋书明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人影。
    灰色短袖, 黄色的帽子,帽檐虽然压得低低的, 但身上所穿衣服,监控中的模糊面容,分明便是詹台,不会有错。
    可是,宋书明直觉,这件事总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詹台给我们拍照,到我们发现他失踪,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明明并没有观光大巴车经过啊!”宋书明说。
    “最后一辆大巴车,是在我们开始找寻詹台十分钟左右,才开过来的。”
    “詹台出现在监控的时间,是晚上六点整,但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在最后一站下车的时候,已经五点四十。”
    宋书明记得很清楚,下车的时候他特意看过手表,就怕错过每半小时一班的观光大巴。他们下车的时候,是五点四十分整。
    算上看景照相的时间,他和林愫意识到詹台失踪,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左右了。
    从五点五十,到六点整,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又没有观光大巴车,从“黑海舰队”那一站到景区入口,有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詹台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十分钟内就飞跃二十公里的路程,出现在景区门口呢?
    “当时天色已经比较暗,隔得又远,监控里目前只能看到穿着詹台衣服的相似身形离开了景区大门。如果,监控里出现的人并不是詹台呢?”宋书明越想越觉得整件事透着蹊跷,何况詹台失踪之前,他刚刚才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詹台的失踪,和跟踪他们的绿衣男,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民警听了宋书明所说,沉吟片刻,委婉道:“现在的情况,其实比较棘手。詹台是不是失踪,什么时候失踪,失踪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其实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就我们现在了解到的状况,监控里记录的很清楚,游客来到景区,游客离开景区,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想了想,问宋书明:“会不会是你们的记忆出了偏差?”
    他这么一问,林愫心里倒有几分打鼓,脸上情不自禁带了些犹豫出来。
    宋书明语气仍是坚定:“我记得很清楚,前后就是十分钟的时间,詹台不可能这么快,就从我们眼前,到了景区入口处。”
    民警听他这么说,也不愿直接反驳,只劝他们先回住的地方再找找。
    “如果你们坚持,可以留下你们朋友的身份证号和联络信息,我们试着联系一下他。”民警继续说。
    这下,倒轮到宋书明哑口无言。
    他和林愫两人,与詹台萍水相逢不过几日时间,就连名字是哪两个字,怎么写,都没最终确认过,更别谈其他信息了。
    民警十分负责,认认真真记录整理了两人所说,皱着眉头归纳总结道:“所以,一个好像是叫詹台的人,你们前两天才认识的,既不知道手机号,也不知道身份证号,出生年月籍贯家人一概不知,和你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在景区与你们不告而别?”
    林愫心中毫无底气,弱弱的反驳道:“我们这几天一直在一起,所以没有想着留电话。他好像,年龄是十四岁?家里有个师父?”
    民警面无表情,刷刷在笔录上添上两笔,将案卷一合说:“抱歉,目前的情况,我无法按失踪立案。”
    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
    两人略有沮丧,还是打起精神马不停蹄赶回酒店,多少还是希望詹台确已回来。
    可回到酒店之后,两人去前台询问,詹台却一直没有回来。
    两人晚饭都没有吃,在酒店大堂一直等到凌晨时分,丝毫消息也无。
    林愫再坐不住,回到房间一股脑的将麻布小袋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
    “黄纸符,桃木剑,银杏露水,好在都有。”林愫长出一口气,又从房间抽屉里掏出一张敦煌旅游地图来,说道:“这术法十分高深,只能追踪同道中人,以往用来追杀叛变的同门。我小时候,老林为了哄我开心,施过两次。如今情势紧张,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成不成的,能不能找到詹台,真说不准。”
    两人从房间出去,站在阳台上面。月色皎皎,洒在林愫身上,更显得她脸色惨白。
    林愫咬紧嘴唇,仔细回忆一番,学着老林的样子,将黄纸符叠成纸鹤模样。她手生,纸鹤样子颇丑,林愫无奈,伸出右手把那纸鹤挑在桃木剑尖。
    她定一定神,左手捏决,口含银杏露水,一口喷在桃木剑尖的纸鹤之上。
    “三界三境,真灵临轩,朱雀昭昭,道我必生。”
    须臾片刻,纸鹤像在抽搐一般抖了两下,颤颤巍巍从剑尖上立起,挣扎着扑了两下翅膀,便一头栽下。林愫心中焦急万分,只得举起桃木剑,再将那纸鹤挑起来,一不留神,就在纸鹤身上戳了个小窟窿。
    纸鹤更显气弱无力,呼扇着一边翅膀,摇摇撞撞飞了起来,在林愫铺在地上那张敦煌旅游地图上盘旋。
    那张地图,背面拿鸡血拓了一整张的四方六极八卦图。纸鹤在图上晃悠几下,便又一头栽在了地图之上。
    那纸鹤虽然又小又烂,好在仍有几分*身残志坚的倔强。分明已经飞不动了,却强撑着翅膀在地图上匍匐前进,拼了命的爬啊爬,一直爬到一处,才脱力般的停下。一眨眼的功夫,身上腾起一片火光,把那地图烧穿了一个小点。
    林愫从地上捡起地图,定睛一看,沉声道。
    “詹台,还在雅丹。”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后一直没有榜单,我很沮丧。
    昨晚先生为了安慰我,自告奋勇去研究了一番晋江的自然榜单,回来跟我说:“你只要再攒一万多的地雷票和十几万瓶营养液,就能上自然榜了!”
    我吐血..只要?!我连人家零头都没有哇...
    先生不高兴了:“你这个消极心态可要不得,想想精卫如何填海,愚公如何移山。”
    我很想接一句:“宋书明攒酒店房钱买北京房,估计就是随了你的不切实际。”
    但考虑家庭和谐..还是没说。
    anyway..多谢小天使们的地雷票和营养液啊,你们为我的家庭和谐贡献了力量...
    第69章 骨埙
    敦煌雅丹, 又叫做三垄沙雅丹群,在白天的时候是游人如织的旅游胜地, 到了晚上, 才真正成为了诡谲恐怖的魔鬼之城。戈壁滩上,东北风如鬼魅般,不知何时就起。一旦起风, 上一秒还坚硬如岩的黑沙滩便如游龙一般迅速流动,分分钟可将人吞没。
    沙暴渐起,四周都是鬼哭狼嚎的低咽咆哮。风声鹤唳之中,一个个雅丹彷如有了生命,在游动的流沙里, 群魔乱舞一般。
    深夜时分哪里还有车愿从敦煌赶去雅丹。林愫直急得眼圈发红。她与詹台虽然相交不深,但一直很喜欢他率真耿直, 何况在张掖, 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她能不能在地锦手下保住引魂铃还未可知。
    林愫不喜欠人情,滴水之恩愿涌泉相报。她更不喜欢目睹身边人遇险,就像当年无力阻止老林遭受火焚一样。
    还是宋书明想了办法, 先去酒店楼下的旅行社,装作要包车去机场,报酬丰厚。等司机来了,宋书明眼睛都不眨, 从钱包里干干脆脆掏出一千块钱,只说自己是摄影师, 想去雅丹上露营,拍星空照片。
    钱帛最能动人心,司机犹豫不过几秒,看林愫年轻大学生样子,点了点头。
    虽是盛夏,雅丹夜晚温度不过十度左右,宋书明自己只穿了卫衣和短袖,却把带来的衬衫一层层都裹在了林愫身上。临下车前,他又掏了五百块钱买来司机身上那件破外套,罩在林愫身上:“脏是脏了点,事发紧急,姑且忍一忍吧。”
    林愫咬牙不语,从麻布小袋之中掏出黄符纸和桃木剑,又折了一只纸鹤。
    她术法不精,着实比不上老林,连折几只纸鹤都没能飞得起来。
    宋书明见她着急,按住她安抚道:“不如先走走看看。”
    夜色之中,两人绕过景区入口进入雅丹。他们二人户外经验不足,实在不敢在黑暗的雅丹群中四处乱撞,只敢沿着主路在雅丹群中行走。如果迷路一个不慎走进了罗布泊,估计就要九死一生了。
    两人迎着烈风,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下午停车的第一站,柱状雅丹孔雀。
    夜幕之中,“孔雀”已不像白天那样像了,看上去更像是一柄利剑。
    宋书明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在地上坐下,掏出一瓶水来递给林愫:“歇一会儿。”
    林愫接过水瓶,咕咚咕咚连喝几口才停下。她耳力极佳,刚刚盖上盖子,就意识到了不对。
    “是回声吗?”宋书明也听到了,站起身来问。
    不,不像是回声。倒像是谁就站在对面,学着他们一举一动。
    宋书明倏然拽着林愫后退两步,空无一人的对面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间或掺杂了两声嗤笑。
    “谁在那里?”宋书明沉声问。
    分明没有人作答。
    林愫捏紧桃木剑,手腕轻摇,引魂铃叮咚作响,更显得四周风声可怖。沙沙的声音像是轻了一些,又越来越远,渐渐渐渐消失在风声之中。
    远方却传来一阵低沉的乐声,像是谁在风中呜咽一般,哀婉伤绝,断断续续。
    宋书明面前突然间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娇小瘦弱,缓步向他走来,每走一步都像踏在水波之上,淅淅沥沥仿若溅起一地的水光。
    宋书明心如刀割,她越靠近,他越肯定。她面上像是罩了一层薄纱一般朦胧不清,可她走路的样子,她娇笑的样子,她左顾右盼神采飞扬的样子,分明历历在目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