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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有学有样的。
    洗完澡,吕璐陪着方媛媛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乔方就过来了。乔方刚下了飞机,连行李箱还来不及存放,就匆匆赶过来了,裹着风衣在门口等待,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
    “妈妈!”方媛媛一看到乔方就高兴地扑了上去,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乔方拍拍她的头,一手抱起她,“舅舅家过得开心吗?”
    方媛媛笑呵呵的,圆圆的脸上眼睛一弯,秀挺的鼻子下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说起来就说不完了,“开心啊,我我,我看了那个汪汪队,还吃好多好多饭,还,还每天睡午觉,而且而且,还洗澡了呢!”
    乔方微笑,然后看向吕璐,“小吕老师,谢谢你这些天照顾了我们家璐璐。”
    乔方本来就是事业型的女人,做事雷厉风行,说话的时候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再知道她是乔鸣的姐姐之后,这感觉就更奇怪了。
    吕璐脸一红,“没事,应该的。”
    “还有那个,幼儿园发下来的成长手册,家长记得回去填一下,下一次来报道的时候,要让小朋友带过来的。”
    乔方点点头,伸手将头发夹到了耳后,露出左脸庞,“好的,我记得了。”
    她本想抱着方媛媛离开,忽然她高跟鞋一顿,尖尖的鞋头转了个方向,又回过头,对吕璐来了这样一句话:
    “最近不太安稳。”
    “看好乔鸣。”
    说完这句,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吕璐,然后又极快地收了回去。
    乔方的身影消失在寒风里。
    最后上了一辆白色的世爵spyker,开走了。
    “呼啦”
    所剩不多的树叶被大风刮到了地上,还挪了不小的距离。
    乔方这句话来得奇怪,吕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风吹得脸像刀刮一样疼,她缩了缩脖子,将门关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乔鸣出去的次数也显得多了起来,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方媛媛也不在,她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屋子里待着,也难免无聊,就翻书柜上的书看。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女人在门外敲门。
    长发披肩,刘海长短有致,带着些微的弧度。瓜子脸蛋,乌黑亮丽的眉,眼睛炯炯有神,鼻子挺直,嘴巴小小,红唇微翘。
    她外面裹着米色加厚的大衣,里面是黑色长纱裙,似羽毛般的轻柔,脖子上严实地围了一圈大围巾。
    吕璐待在二楼,没听见她敲门的声音,却从房间的窗户里看到了人影,她以为是乔鸣的朋友,就去开了门,“你找谁?”
    陈橙微微眯眼,将她打量了上下,然后冷笑:
    “我找你,吕璐。”
    被从来没见过的人直呼名字,吕璐淡淡,“我不认识你。”
    “你听没听过我,这没关系。”
    “重要的是,”
    陈橙眼睛紧紧盯着她,她的眼里丝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一抹与她长相完全不符合的狠绝,讥笑,“你会和乔鸣结婚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波折波折波折
    高潮高潮高潮
    不分不分不分
    不虐不虐不虐
    第三十章
    “重要的是,”
    陈橙眼睛紧紧盯着她,她的眼里丝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一抹与她长相完全不符合的狠绝,讥笑,“你会和乔鸣结婚么?”
    吕璐愣在那,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突然跑过来问她,你会不会和乔鸣结婚?
    结婚,她真没有想过。
    好像遇到乔鸣之后,一切发展都超脱了她以往的规划。
    最起码,最起码,她以为自己是碰不到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可能相亲会相中一个彼此性格合适的,然后结婚,生子。死板,条条框框,将余下的人生全都钉固。
    却没想到,她现在的男朋友轻佻得要死。
    想到晚上,乔鸣就像个吃人的妖,诱得她夜夜缠绵,和那精雕细琢,充满禁欲的长相完全天差地别的,睡裤褪到大腿,露出的是硬壮棍物,它贲张的怒立,顶部饱满而硕大,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想到龌龊事,吕璐脸又习惯性的一红,外表看上去有些憨态,但是语气却淡淡,反问了陈橙一句:
    “我没想过结婚这种事,可是,我嫁不嫁,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橙瞪了她一眼,脸色不太好,被风一吹,整张脸一阵青一阵白。
    “操。”高跟鞋的鞋跟转了两下,她吐出一句脏话。
    门口的风呜呜地叫着,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冷的人们直打哆嗦,陈澄虽然外面裹着的是米色加厚大衣,但是里面穿得还是单薄的黑纱裙,看着就觉得冷,手指已经全缩在一块,她却仍旧咬着牙停下来,眼睛直盯着吕璐,像是能打量出洞来。
    吕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已经觉得膝盖被风吹得隐隐发痛,她吸了吸鼻子,将门打得更开了些,“你要是有事想跟我说的话,你就进来说吧。”
    陈橙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着吕璐又接着说了下去,
    “你要是不想进来,那我就关门了。”
    陈橙心烦得厉害,明明那些人跟她说起来,乔鸣身边的那个人看上去就是个良家妇女样,模样中上,身材偏向于丰腴,憨憨的,像个软柿子。她一开始以为乔鸣见惯了那些痞态,风尘味重的女人,反而对这种类型的女人产生了新鲜感,想想不出几个月,就会将她丢一边。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一口闷气在心里忍着,等啊等啊,没等来那女人被抛弃的消息,却反而听说两个人关系逐渐稳定,底下那些人都已经开始改口叫嫂子了。她脾气一上来,没顾着陈老三的阻拦,直接就开到了这里。
    原以为,她这样一句话,是能给吕璐一个警告的,至少也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但是吕璐却不按她给的话茬接下去,反而抛出个问题,将她堵在进退两难的地步里。
    吕璐只见到这女人闷声不说话,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股一张。
    她揉了揉眼睛,往屋里退了一点,就要从里面关上门。
    陈橙深吸一口气,突然伸出手挡住了门,她因为被风得惨白的面颊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向她细望了几眼,“乔鸣现在在家吗?”
    这么说起来,她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乔鸣了。
    她已经没有借口,能碰上他了,
    脑里不自觉浮现出男人的面貌俊秀,细眉长眸,姿态优雅,那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尽的雍容华贵,他只是看她一眼,眼波流转间,更有着道不明的放纵风流。
    如果,她现在进去的话,也许还能看见乔鸣。
    陈橙突然心又悸动起来。
    吕璐奇怪地看她一眼,眼如点漆,她又一次拉开门,侧身让她进来,说:“噢,他出去了。”
    吕璐给陈澄拿了一双拖鞋,然后走进客厅里,她轻轻地拿起茶壶,先是用手摸了摸温度,发现正好后,就缓缓的向杯子倒去,她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搁到了陈澄的面前。
    吕璐淡淡的语气和在家里及其熟悉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看在眼里。
    陈澄坐在灰色的沙发上,手里捧着茶香四溢的茶杯,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气得发抖。
    眼里已经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了,脸“吧嗒”一下就沉下来了,眼睛瞪得浑圆,眉毛也拧到了一起,看起来很像一副是要吃人的样子。
    吕璐不说话,她总得要开口。
    “你知不知道,”她拼命忍住脾气,勉强保持脸上的表情,“我认识他已经有三年多了,他喜欢的小玩意,喜欢的口味,他的面部细微动作代表什么,我全都知道!”
    听到她尖利的话,吕璐手一顿,心里微抽。
    有点胀,像那天晚上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
    这回是胀着有些痛,带着刺尖。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叶在水里沉淀,有一些飘了上来,她吹了一口气,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她抬眼,神态温吞无害,“我只知道一点点的,你要愿意,跟我说下来,我努力记下来,以后我和阿鸣也可以避免吵架。”
    ‥…阿鸣?
    陈橙愣在那里,她还记得之前有人真信了乔鸣的话,对他喊了一声“阿鸣”,直接被人赶出去打了个半死,在医院趟了半个月,才出院。明明以前,都是叫阿鸣的,后来突然开始,就没人喊了。
    对了,是乔鸣和吕璐在一起之后。
    阿鸣就没人能叫的了。
    嫉妒像一条毒蛇,迅速而狠毒的掐住了她的咽喉。
    令人喘不过气来。
    陈橙一下子抓紧了手,朱红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她定了定神,坐直了身子,一下子看出她的身高比一般女人要高出些,一双故意描粗的双眉下是乌黑有神的双眼。
    她淡红的薄唇微微抿起,双眼一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是魏成道,他打过交道的人,也都知道我,”说到这,她突然觉得不对,她还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陈橙刚想要往下说,却被吕璐一句话打断了。
    “魏成道倒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有女人的名字,”吕璐喝了一口热茶,温热的水从喉咙里流过,让嗓子的干涩感稍缓,“那,你叫什么?”
    “她是陈家老三的女儿,陈橙。”不知什么时候,乔鸣从外面回来,突然出声。
    走路没发出点声音,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听她们说话听了多久。
    黑色棉质西装,裹了一身黑,样子斯斯文文的,还像个文人,目光轻轻,却慑人。隐隐又散发出一丝凛然尊贵,只是脸上笼着一层阴霾,眉眼轮廓深刻清晰,眼珠极亮,经常是微微垂着,那极长极浓密的睫毛遮住半边,此刻却正正的看过来。
    陈橙心砰砰跳。
    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吕璐将茶杯放下,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才三点五十分,最近几天乔鸣总是得晚上七八点才回来的,她疑惑道,“你回来了?”她咬咬唇,改口问,“不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鸣一笑,将提着的公文包放到一旁的柜子上,他的眼线狭长,眉眼末端上翘,那双漆黑至极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暗涌,一直看着吕璐,从陈澄身边走过,挨着吕璐,坐在了陈澄对面。
    “我做完事,就赶着回来见你。”
    吕璐低低地“噢”了一声。
    虽然乔鸣这样说,吕璐自己却很清楚的明白,她心里的那种酸酸的,血液涌到脑袋里,膨胀着,翻滚着的感觉是什么。
    她嫉妒了。
    一叶柳眉下,吕璐那一汪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了一眼,就微微低了头。
    乔鸣笑了笑,摸摸她微微低垂的脑袋,他很清楚吕璐一低头,在想些什么,他也知道陈橙跑过来会对吕璐说一通什么。
    她不了解他,这没有关系。
    他们往后的时间还很长,余生可以慢慢指教。
    她总会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