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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节

      没有人比柳夕和秋长生更清楚的知道,这些道士都是普通人,没有真正的修士。既然不是修士,就没有灵力御使法术,也无法通过画符的步骤存储法术。
    没有法术的符箓,就是一张废纸。
    一张废纸而已,画起来真有那么困难?
    当初一定有前辈高人在人间留下了道统,所以道家才会有画符这门技艺流传下来。
    在修道界,几乎所有的修士都会画符,当然,也就是最简单的符箓而已。真正想要成为符箓师,需要大毅力大财力和大悟性,等闲修士不可能炼制出高阶符箓。
    但就算是初阶的符箓,在凡人看来也已经惊天动地,足以被人尊为神明了。
    所以,柳夕想要通过在道家流传的画符传统,推断那一位前辈的名字和师门,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不是一位,而是很多位前辈,毕竟修士习惯性的自己用符箓存储一些快速法术,以应对不时之需。
    妙音四人得到柳夕肯定的回复,不仅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在观里十多年,她们画的是假符。
    原来,这群人才是真正画的假符啊。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钟声传来,晨钟被人撞响。
    主持比赛的道长宣布时间到,让众人放下纸笔,去观众台等候。
    此时,观礼台的一众老道纷纷走下来,开始沿着习武场间的一张张香案,评判众道士画的符箓。
    评委们走的很快,很快就挑选出了画符最好的二十个人选,其中就包括柳夕和秋长生。
    初赛其实只是一个过场罢了,目的不是为了挑选最优秀者,而是为了淘汰那些小门小派的派系。
    挑选出来的二十个人选,分别代表了道门中一支比较强大的派系,也是当今道门最基本的力量。
    是以,柳夕和秋长生无论画什么,哪怕在黄纸上画两只老虎,到时候他们也一样会中选。
    柳夕和秋长生早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上去画符也只是走一个过场,结局早就注定了。
    那些道士们似乎也早料到了这个结局,他们依然上去参赛,也是为了在大众眼前露脸,混个脸熟的同时收获一些名气。
    只要他们画的符得到了道门最崇敬的首座们的认同,他们在世俗的名气立刻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以后有人想请自己去看风水或者做法祈福,价钱可就得往上翻两番了。
    这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大家心知肚明的默契潜规则,谁知此时却出现了一点意外。
    “我不服!黑幕,你们这是赤裸裸的黑幕。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假道士,你们亵渎了三清祖师。”
    有人突然大声叫嚷起来,声色凄厉愤怒。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此人是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道士,身材瘦小,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黄色道袍,正站在观众席前,对着所有人大声的叫嚷着不公。
    道士们纷纷沉默,过了一会儿,竟然真有人被他扇动,愤怒的站起身来,和他一起叫嚷着不公平,亵渎了三清道祖,违背了道门教义之类的口号。
    柳夕冷笑道:“呵呵,有意思了。”
    观礼台上,评委们皱着眉头看着下面上蹿下跳的中年道士,以及他煽动起来的二十多名参赛落选的道士。
    “这傻、逼是谁?”
    脾气最是火爆的三无道长一拍桌子,指着中年道士对身后服侍的弟子问道。
    那弟子立刻下台去找到正一教的知客道士,问明白之后便迅速走了回来。
    “师傅,那人是乐怡派第三十八代传人,道号青峰子。他这才前来参加百年奉祭三清道祖大典,常对身边人说,要将乐怡派发扬光大。可能是因为初赛落选,心中不忿,因而才不服喧闹。”
    “乐怡派?什么东西,老道听都没听过。张天师,轰下去吧,免得扰乱了龙虎山的清净。”
    张乾坤摇摇头:“不好,此时正是华夏道门百年大典,同是道门一派,就算赶人,也得有理有据。”
    他说完,朝身后服侍的年轻道士说了几句,那年轻道士很快走到台下,来到青峰子等人身边说了什么。
    青峰子等人愤愤然的走到观礼台前,张天师便威严的喝道:“青峰子,你等何故喧哗?”
    青峰子冷笑道:“只因比赛不公,有辱道门教义,是以怒而出声。”
    张天师冷喝道:“信口雌黄一派胡言。我等评委皆是一派之长,岂容你血口污蔑?”
    青峰子哈哈大笑:“血口污蔑?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哪有半点冤枉?”
    他突然转身,冷眼朝柳夕看来,伸手一指柳夕,然后又指了指另一边的秋长生:“两个黄口小儿,根本不会画符,只是胡乱的鬼画符竟然能够入选。这种行为难道不是不公,难道是血口污蔑?张天师,各位评委,你们告诉我们,这就是道门的公平吗?”
    第409章 祈雨符
    青峰子义愤填膺,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有理走遍天下,或许是觉得自己占着道理,青峰子的其实越来越强,一步一步朝观礼台的评委们走过去。
    在他身后,已经渐渐聚起了约么五十多名小派系的道士。这些人也是在初赛中淘汰,此刻有青峰子带头,他们自然欣喜若狂。
    青峰子见身边竟然聚集起了五十多号人,顿时信心大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膨胀一般。
    他抬头看着观礼台上那一排当今道教最德高望重的老道士,原本卑微的自己需要仰望这群高高在上的人。然而此时此刻,他从身边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力量,一种权利的力量。
    仿佛他一声令下,身边的人就会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将这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赶下那个位子。
    柳夕微微一愣,真没想到青峰子竟然拿她当筏子,找一众道门大佬讨公平。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三百多位道士画符,只有她和秋长生两个人无比的随便。两人前后画符的时间都不超过半分钟,而且一众古礼全部抛弃,就连拜神这道手续都省了。
    这样画符,可以说是对三清道祖的大不敬。
    结果不仅两人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而且还没有被初赛淘汰,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
    其他人迫于道教一众大佬历年来的声威,只敢在心里各种不忿,敢怒不敢言。
    青峰子来自一个道门快消失的派系,他本是半路出家,师傅也是一个没名堂的乡下算命先生。
    后来他师傅死了,临终前告诉他说,咱们这一派名为乐怡派,乃是道门中有名有姓的一派,只是如今落魄了。如果日后你有机会,希望能把咱们这一派发扬光大,师傅和一众祖师爷在地下也能含笑九泉了。
    青峰子到底是半路出家,师傅也没教多少真本事,虽是出身乐怡派,却算的上是野路子了。
    一般野路子出身的娃,要么就是人精,极为擅长献媚奉承。要么就是一根棒子,一窍不通,永远也融不进更高一层的圈子内。
    青峰子明显属于后者,一看就是一个棒槌。
    出头鸟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没有那个资格,还要强出头,那不叫出头鸟,那叫炮灰。
    那么多派系,那么多道士,谁都没有开口说这个比赛结果不公平,那是因为大家早就默认了规则。
    青峰子却不明白,被身边的人利用做了炮灰,却还洋洋得意,产生了一种不可一世的错觉。
    张天师眼神无比古怪的低头看着他,却又像是没有看着他,而是视线穿过他的身体,看向地面。
    就这么简单一个眼神,青峰子顿觉血气上涌,怒火攻心。
    他一下就明白了,张天师看不起他。
    有多看不起呢?
    就是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更愿意把视线投到地上。
    “道门不公,比赛不公!你等妄自决定结果,放任侮辱三清道祖和道门历代祖师的两个黄口小儿进入复赛,有何资格高坐主位?又有何资格成为一派之主?更没有资格做三清信徒!”
    青峰子越骂越严重,如果说刚才他是借秋长生和柳夕的名头来骂,现在却是连遮掩都不用了,直接对准了观礼台的老家伙们开炮。
    观礼台上的老道们不愧是一派之首,个个都是道门成名已久的人物,养气功夫高深。听到青峰子指着他们的鼻子痛骂,也依然面不改色。
    然而谁都看的出来,这群老道士看着青峰子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就连围在青峰子身边的年轻道士们,也悄悄的和青峰子拉开了距离。
    他们可以利用青峰子做炮灰来抗议比赛结果,但却不敢以任何方式支持辱骂道门长辈的青峰子。
    “你要公平是吗?”张天师看着青峰子,轻声问道。
    他不等青峰子回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看向他身边的其他道士:“你们也要公平是吗?”
    张天师淡淡笑道:“既然有人怀疑我道门的公平,更以言语诽谤和侮辱我道门,本座添为正一教当代天师,更是这次百年奉祭大典的主办者,自当给各位一个交代。”
    他看向秋长生,说:“师弟,你来证明给他看,给在场的同道们看,你是不是黄口小儿,又是不是鬼画符?”
    秋长生悠悠的站起身来,施施然的走到观礼台前,从张天师手中接过了自己画的那张符箓。
    他拿着符箓走到青峰子等人面前,就手中的符箓展开给众人看:“各位看好了,我刚才画的是不是这张符?”
    众人拿眼一看,心里不禁大惊。
    这根本就不是符,上面用朱砂点缀了数不清的小红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那些跟着青峰子的闹事者,此刻顿时化身成了真正的闹事者。
    尼玛,秋长生画的什么玩意儿,说是鬼画符,鬼都会觉得委屈。
    黑幕,这特么必须是黑幕。连这种“符”都没被淘汰,凭什么淘汰我们?
    秋长生淡淡笑道:“此符名为祈雨符,我看诸位火气有些大,不如借点雨水消消火。”
    他话一说完,祈雨符在他手里顿时燃烧起来,只一秒的时间就烧成了灰。
    风吹来,带着祈雨符烧成的灰,飘飘摇摇的升了空。
    众人好奇的望着他,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该不会,他真的以为能够祈求雨马上下起来吗?
    卧槽,看不出来啊,这家伙脑子竟然有病?
    秋长生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目光,下巴四十五度角仰望苍穹,眼神深邃复杂。
    有好事者也跟着抬起头看着天,仿佛天上真要落下雨来……什么东西落脸上了,冰冰凉凉的。
    雨?
    还是水?
    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脸上顿时被小小的雨点砸中,冰凉的感觉和脸上的湿润告诉他们,这不是在做梦。
    卧槽?
    卧槽!
    卧槽槽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