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到底还是会怕，卫氏短时间内已经不能再折腾了。卫觅心里不屑，嘴上却应了声。那张u盘里可是周氏的底牌啊，如果不好好用，怎么对得起阿晚？
    少年眼底暗涌翻滚，已经尝试到了令人迷醉的权势滋味。他知道想要得到虞晚，就得站的更高，至少――要比周覆山还高。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虞晚在见了rfter负责人后这几天都一直呆在酒店。拟订好的场景是在雪中拍摄，他们在等一个完美的雪天。虞晚倒也因此抽空多休息了几天。
    酒店里设备一应俱全，女人煮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巴黎昏暗的天色。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灯光下梧桐树上多了些湿意，在晚上九点的时候终于悠悠的落了些雪花。虞晚轻抿了口咖啡，感受着手机在指尖振动的声音，在看到名字后轻轻划开了屏幕。
    “喂，虞晚。”
    她声音散漫迷人，一口法语纯正流利。
    电话那头原本准备的翻译愣了一下，又将手机递给了总监。
    “是这样的，我们询问了气象员这场雪将会延续三天，所以虞小姐明天早上十点方便开始吗？”电话里的男声有些不自在，跟一个漂亮女人谈话总是会让人受到一些限制，比如不自觉的紧张。
    “当然，合作愉快。”虞晚目光移到窗外雪景上，声音清冷。
    电话那头男人呼吸顿了顿，在听见这句话后也笑了：“合作愉快。”
    手机已经挂断，虞晚看着巴黎灯火下璀璨的街角轻轻笑了笑。在rfter广告之后虞晚开始风靡世界，仅仅只是凭着美貌就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可是紧接着，当这种美被肆意展现在大众面前之后一些极端的粉丝也开始出现。层出不穷的死亡事件弄的人心惶惶。而就在这时，周覆山微笑着在幕后提出了监控计划，那些专业人士纷纷应和。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认为这是她的罪，而这本质上不过是男人想要圈养的欲望在以别的借口扩大，那是虞晚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
    “监控。”真是可笑啊。
    冰凉的咖啡顺着胃里流下，虞晚舔了舔唇角，眼底慵懒狠戾。
    rfter的香水一直都有主题。虞晚这次接到的是雪中芭蕾。
    长长的头发被轻轻挽起，虞晚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化妆师打妆。她眉眼清淡，可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像是凛冽又轻慢的温柔。
    只差最后一步，化妆师犹豫了一下，选了一支正红色的口红。她那样的五官也只有这样的颜色才能压的住。
    花瓣似的唇瓣轻轻抿起，馥郁的带着香气。
    化妆师松了口气，额头上汗珠却已经下来了。这世上女人要是美到了一种极致那想要锦上添花的人都得诚惶诚恐。
    化妆师庆幸自己并没有失误。
    黑色的芭蕾舞裙上简单的没有任何装饰。背部简简单单的线条设计突出了女人线条漂亮的天鹅颈。她微微低着头的样子能让所有的摄像机为之驻留。
    虞晚前世学舞有十年重生后也从来没有懈怠过。当优雅的钢琴声响起时，伏在镜像上的女人指尖轻轻动了动。特写从那能映出雪色的透明的指甲开始，慢慢往上。
    rfter的摄影师很会拍人，他能抓到每个人最美的地方。
    虞晚身上有太多可发掘的点了。
    女人纤长轻颤的睫羽，沾了雪花的蝴蝶骨遥遥欲飞，还有那双干净到永远望不见底的眼睛。
    最后一个手势落下，坐在雪地上的女孩轻轻呢喃着，唇角弧度潋滟。
    “rfter。”
    卷翘在舌尖的发音甜蜜的让人心颤。那是真正能让人上瘾的香水，虞晚轻轻笑了笑，眼角泪痣轻慢性感。
    15、第十五章 ...
    rfter的广告拍了三天，在拍摄结束后虞晚并没有回国而是在巴黎逗留了很长时候。她并不是一个喜欢逼迫自己的人，相反，她很享受生活。自重生以来三个月里，虞晚很少有放松的时候，直到现在才能真正休息一下了。
    穿着蓝色丝绸连体裤的女人走到橱窗前时脚步顿了顿，她腰间松松的束了一条白色的腰带，手里也是同款的白色手提包，看起来优雅高级。
    虞晚看了眼发廊的环境，摘下墨镜慢慢走了进去。
    a市洲上天府商务厅：
    卫觅坐在座位上，今天来的有二十家公司其中以卫氏和周氏为首。周覆山并没有来，来的是总经理何间。
    竞拍开始前需要先明账，各家公司的账目一一出现在屏幕上。
    何间原本放松靠在背椅上，可当周氏地产的账目出来后，后背上却慢慢渗出了些冷汗。身边律师最先看出不对，率先站起身来：“请停止播放，我们怀疑u盘被人调包了。”他语气严肃，主办方互相看了眼：“你是说这些账目是假的？”
    律师点了点头，最后总负责人接了个电话，在开始竞拍前宣告：“既然账目不能确定，那么这次竞拍周氏还是不要参与了。”
    “这件事情我们私下会调查的。”
    底下人窃窃私语，却都对刚才放出来的帐表上了份心。只有卫觅神色平静地坐在座位上，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不少人想到卫长风之前被周覆山耍着给雅美投进几亿的事，心里知道这次跟卫氏脱不了干系。只是卫长风都动不了周覆山，这卫小公子一上来还真就来了个大的。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竞拍结束后大家都一片其乐融融的，只有何间黑着脸早就离场。
    一连很多天，周氏旗下的子公司很多被查出问题，像是连锁反应虽然根基未倒，但也依旧弄得人心惶惶。
    在巴黎的虞晚却很悠闲。
    她躺在椅子上任由造型师按摩，女人微闭着眼睛的样子很美，发型师指尖顿了顿竟然有些不忍心打扰她休息，将头发护理好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已经是晚上，窗外大屏幕上的广告已经亮起来了。巴黎今冬很少下雪，这几天却像是要将一年的雪都落尽。不知道过了多久，虞晚慢慢睁开眼，她转身看着巴黎高楼上不停转换的屏幕，眼底神色淡淡。再过不久她的照片也会登上这里，这是第一步。
    夜幕已经停歇，两封电子邮件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悄悄发到了卫百年邮箱里。
    虞晚站在镜子前慢慢地涂上口红，轻轻笑了笑，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虞晚看了眼来电显示慢慢接起：“喂，池导。”她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丝沙哑。
    池嵘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休息好了吗？”这种常规性问话让虞晚有些失笑：“池导只想问这个？”
    “剧组最近要为影片作宣传上一部综艺，你什么时候回来？”池嵘也不废话。
    虞晚翻了页日历：“三天后。”她声音随意像是带着笑意，倒是难得的好心情。
    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原本已经止了话题的池嵘突然道：“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并没有说什么，只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虞晚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最近国内都被周氏被查的消息弄的人心惶惶。可圈内人却知道的比这更多。在周氏暗帐被爆出来后，本应春风得意的卫觅在三天后却被卫百年革了职位。并且有消息说已经彻底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想知道，池嵘不知道和虞晚有没有关系，但他还是给出了承诺。
    虞晚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几十条来自卫觅的未接来电，轻轻笑了笑。
    小狼狗羽翼丰满了，当然就要趁早拔掉啊，她从来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
    《名伶》股票的事情要是不够，那再加上和雅美工作人员私下见面，故意陷害卫长风致使卫氏损失几亿沦为笑柄，这两条罪状，足以让卫觅在卫百年眼里永不翻身。
    眉目清淡的女人合上手机，嗤笑了声。
    半山别墅里：
    周覆山调了杯烈酒坐在落地窗前。
    “周先生，这次的事情？”下属站在一边有些忐忑。男人苍劲的指节握在透明的酒杯上，缓钝的叩击声在寂静地空间里格外明显。
    陈明后背已经湿了。
    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在搞周氏，暗帐出来后，多家子公司都相继被查出来有事。男人想到这儿已经不敢再想了。他跟着周覆山的时间不长，至今还看不透这位神通广大的周先生现在是什么想法。
    “你很怕。”
    过了很久，周覆山将手里的酒杯放下随意问。
    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样子斯文清隽的像是一个艺术家，连说话也是不紧不慢。像是根本不在乎那些被查处的公司一样。
    陈明心里发冷，却还是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周覆山轻笑了声：“不用害怕，再多查几家就好了。”
    暗帐爆出后周覆山就知道有人想要趁机在里面多捞一笔，那些闻风而来的上位人也得喂饱了才肯收手。
    这个圈子里有自己的运转规则，周覆山知道，所以也不插手。
    “周先生的意思是？”下属的问话打破了男人沉思。周覆山微微摆了摆手：“再等几天吧。”
    看出他不想说话，陈明识相的慢慢离开了书房。
    木制门被轻轻关上，周覆山从桌上拿起一根烟来点上。他面色淡淡，眼底神色被烟雾笼罩着，过了很久才轻笑了声：“小晚，你这次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
    他知道虞晚有心机有手段，却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一步。直捣老巢，让周氏至少有三年不能再大动土木，逼他不得不停手。
    同样的，彻彻底底的将卫觅用完丢弃，甚至在前面的过招里多少也含着些给这次u盘的事情打掩护的意味。每次在他以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后又会给他新的惊喜。
    虞晚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被骚扰者逼到只能寻求羽翼庇护的女孩了。她懂得了这世上最美妙的生存法则。周覆山将烟头扔进酒里，面上神色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