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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喷了一嘴的糕点渣子:“二表哥,芃儿是我抱着大公鸡娶过门的,是不是应该算我媳妇啊?”
    陆安逗他:“这么上赶着抢,那芃儿给你,当你媳妇儿好不好?”
    刚刚褪下去的大红脸,慢慢又升腾了起来,熊孩子阿斐居然头一回扭捏起来:“这也不是不行……”
    陆安仰天大笑。
    那边芃儿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跟过来,扑去他腿边:“安哥哥,阿斐,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事?”
    陆安弯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捏了把那桃花瓣样的粉嫩小腮帮:“方才我和阿斐在商量啊。”
    “不准说!!!!”
    阿斐叉腰一声大叫,涨红着面皮,冲上来,一把抱住陆安一条大腿:“二表哥,不准说!”
    后死命去拽芃儿的腿,生生把她从陆安怀里拽下来,上去一把牵住手:“我和二表哥闹着玩呢!喏,芃儿,这是我从舅舅书房里拿的松子,给你吃”
    陆安就见他从自己褡裢里掏出一大把炒松子,捧着往芃儿手里塞,芃儿手小,握不全,眼瞅着就要往地下掉,阿斐又赶紧拿手来捂,两个小人儿顿时乱做一团。
    陆安作壁上观的正瞅着乐,不提防身边有个婉转的声音:“二少爷……”
    回头一看,正是南芙,她微低着头,脖颈有些发粉,轻声细语的:“二少爷,姑奶奶前些日子送来了些干货,芃小姐最近晚上有些盗汗,夫人就让我拿莲子熬了羹给小姐补补脾胃,今个熬多了些,二少爷要是不嫌弃,待会南芙给您送一盅过来……”
    “听阿杰说少爷有些睡不好,用些莲子羹,当下最是合宜。”
    陆安一双浓眉微微一蹙:“芃儿吗?有些盗汗?”
    第七章夜访
    第七章夜访
    
    陆安跟着南芙去了芃儿的院子。
    陆夫人拨给他小媳妇的这副院落偏偶一角,地方不大,可是挺方正。朝南的一间正房以及厢房自然是芃儿住的,东西两侧两个耳室,东边那间住了张嬷嬷,西边那间是南芙和小丫头萍儿的。
    地面铺的是大块的青石板,洒扫的很干净,房子看样子都是新修葺过的,青色的小瓦,门框和窗棂应该新油漆过不久,看着颜色簇新。
    院子里扎了一蓬葡萄架,这个节气葡萄自然没了,但藤叶还算油绿,正房窗前一株盘虬错结的柿子树,看着有些年岁,已结出了果子,只不过还小小的,颜色泛着青。
    院落里其他的房间有一间就当了小厨房,陆安一踏进院来,隐隐就觉得有股味道袭来。
    他顺着味寻了过去,小厨房里一个小丫头正拿着扇子在灶前看火,大约就13、4岁的年纪,瞧见陆安进来,赶忙起身,慌里慌张的唤过一声:“二少爷”,手脚顿时都不知道要放去哪里。
    陆安知道这就是小丫头萍儿,因为芃儿口中提过,例如“萍儿今天把擦脸的巾子和净身的巾子给弄错了,被嬷嬷骂了”,又比如“萍儿煮荷包蛋,把糖放成了盐,齁死了,但我还是吃了……”
    萍儿是自从芃儿进门后陆夫人才新买进府的丫头,本身还是个孩子,虽然做活毛毛躁躁的,可芃儿看样子蛮喜欢她,估计是年龄挨近些,总比旁人多些亲切。
    萍儿低头站去一旁,脸红的就像刚出锅的螃蟹,陆安见怪不怪,只探头去瞧灶上煮的东西,问她:“这是什么?闻着味挺怪的。”
    萍儿脸红脖子粗,嗓子眼里吭吭唧唧,也没吐出一个能叫人听清的字眼。
    身后的南芙上前来代她回话:“回二少爷,这是在焐莲子。姑奶奶这回送来的都是些干货,这干莲子要拿井水浸一个时辰,再拿沸水和碱面焐一下,待会才好去皮和去心,才好熬羹。”
    陆安点点头,又问南芙:“小姐这夜里盗汗厉害吗?可有请过大夫看看?”
    南芙摇头:“不甚厉害,就是上半夜脸色有些发红,后心有些汗湿,一般下半夜就能褪去。夫人说小孩子这样也是常见,补补脾胃就能见好。”
    南芙又道:“听说二少爷素来不太喜甜,待会羹熬好了,把冰糖换成一勺枣花蜜可好?只放一点点,不会太甜。”
    陆安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又去院里转了一圈,进了芃儿睡觉的厢房,摸了摸被褥的厚薄。都是新弹的棉花,摸上去很是松软,用料也和自己用的一样,纺的很细的棉布,被面用的是龙凤呈祥的缎面,大红大绿的看着很喜庆。屋里的家具也一应俱全,虽不比阿斐,但该有的也都有。
    看来陆夫人对自己这个小贵人“儿媳”,其实也还算用心。
    陆安又嘱咐了一遍南芙,让她夜里警醒着些,如果芃儿汗出的多,就酌情减把被子盖的薄些,但亦提防着下半夜夜凉,再受了凉。
    南芙满口应了,一脸温柔笑意:“夫人和少爷都如此体恤体贴,小姐真是有福之人。”
    陆安未置可否,他向来不太会回这些场面话,幸好对方只是个丫鬟,也无需他回。
    他走去正房窗口那棵柿子树下,果子还尚小,青的一看就酸涩无比,但密密麻麻的坠满了枝头,他望着柿子树,出神想着什么,倏尔一笑,害的远远躲在一旁的萍儿惊艳的心扑腾一下!
    陆安转头对南芙笑道:“看牢这一树的果子,没熟前千万别让阿斐带着芃儿给折腾了。”
    这天夜里陆安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一连起了两次夜,不想却折腾的越来越厉害,腹痛如绞,又跑了两次肚子。幸好阿杰翻出从京城带回来治腹泻的西药,吞了两颗下去,又灌了一壶热水,腹中温热,这才慢慢好些了。
    阿杰重新给他铺床,寻思着念叨:“晚上少爷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陆安手脚正发软,靠着床头,略为思索:“与日常一样。”
    因他大病过一场,一日三餐都是陆夫人差人另外调理的,并不和家人一起用餐。
    他这才又想起:“对了,南芙送过来一盅莲子羹,说是给芃儿补脾胃的,今个做多了,所以给我送过来一盅。”
    别是这莲子羹有什么问题吧?
    陆安稍一寻思,心下一急,披了衣服推门而出。
    阿杰拍了半天的院门,开门的是南芙,见是他们主仆二人,一脸讶然之色,陆安不管,只急急问她:“芃儿晚上也吃过莲子羹了没?”
    南芙点头,陆安边往里走边问:“那今个夜里,小姐可有什么动静?”
    南芙摇头:“不曾,芃小姐和斐少爷玩累了,吃过晚饭,戌时便睡了。”
    “此刻睡的正沉……”
    南芙掌了一盏灯,陆安轻手轻脚靠过去,芃儿果然睡的正香,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大苹果,额前的头发微微有些汗湿,贴在光洁的脑门上,两排黑睫毛密密匝匝的,合的很紧,微微支翘着。